“看什么看?”霍挽桑一早就等候在狗洞旁,想试试能不能蹲到霍长苏,好家伙,还真让她蹲到了。
她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恶趣味。
为了方便钻狗洞,她今日特意将头发梳成了一个辫子,仅别了一朵黄色的绒花。穿的也是耐脏的颜色,青灰色的马面裙,灰绿滚边绸面暗纹袄子。
霍挽桑:系统,准备测爽度值。
她拨开狗洞前用来遮掩的杂物,打算一鼓作气钻过去,面前的景象却让她傻了眼,她不可思议地指着原先是狗洞的位置,“这?这个......”怎么被修好了。
检测霍长苏爽度值事小,日后她半夜出府,可怎么归来。
彼时霍长苏正抱臂看着她,“堂堂丞相府嫡小姐,如此作风,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还轮不到你这个外室生养的教训我。”她向前一步,昂着下巴说道。
说罢,两人默契地看了一眼东南角的屋檐。
还算是有脑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想道。
“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竟然敢管我?别以为你现在是圣上亲封的征北将军,我就会怕了你......”
霍长苏向前一步,捏住霍挽桑的下巴,装作阴阳怪气道:“小姐还是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免得丞相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他没有察觉到,他说这话时手在微微地颤抖。
系统:霍长苏爽度值正下不断下降之中,-50,-100......
霍挽桑:不就骂了几句?真是小气。
还没到霍挽桑反应过来,霍长苏便撤回了双手,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发懵,怎么感觉怪怪的,特别是他看着她的那个眼神。
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她,害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扯了扯一旁也在发懵的翠翠,“今日狗洞是钻不成了,我们回去换身衣裳。”
霍挽桑没有什么别的爱好,独独爱穿漂亮的衣裳,庭雅院内有一间偏房,专门用来摆放她那些成衣。
她偏爱那些鲜艳的颜色,衣裳颜色多以红色,黄色,粉色居多。
思来想去,她选了一件麦黄镶边白底金黄绣花缎面圆领对襟马甲,暗花白锦裙,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
她原地转了一圈,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人逢喜事精神爽。
“翠翠,那个蝴蝶流苏镶玉簪,还有那两只梅花梳钗都给我簪上。”
翠翠妥帖地找好位置,将发簪都簪了上去,“咱们家小姐真漂亮,宛若仙女下凡。”
霍挽桑勾了勾她的下巴,“嘴真甜。”
主仆二人游哉游哉地走在街上,刚开始还好,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人手中的东西越来越多。
霍挽桑右手提着酥沁斋的糕点,还要空出手指捏着一串糖葫芦,左手拿着新买的布料。
她打算在霍长苏面前献献殷勤。
“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作贱于我,难道庶女的名节就不是名节了吗?”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了悲痛的声音。
“这天下人人平等,你怎可这般瞧不起我。”
原本不打算掺和进此事的霍挽桑拨开人群,进入了一线吃瓜,暗暗想道:看来是故乡之人啊。她都多久没听到人人平等这个词了。
向一旁围观的百姓打探,才知道刚才出声控诉的那女子为礼部尚书家的三小姐,而她控诉之人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
“她方才所说作贱,可谓何事?”
“好像是那三小姐所穿鞋子不合脚,二小姐命人买来一双新鞋打算给她换下。后面的你们就听到了。”
在古代,女子的名节是大事,而赤足是万不可展示给外人看的。
饶是她这样包容性极强的人也绷不住了,若是那三小姐觉得不合适私底下告知就行了,何必大声嚷嚷出来。
在这个时代高呼人人平等,当真是脑子有病。
“雁书,你又欺负晴儿。”一青衣男子将二人隔开,满眼心疼地看着雁晴。
“雁书,宴殊。”她倒是想起来了,原文中礼部尚书的女儿,不善女红,偏爱弯弓射箭,性情爽朗大方。
其实吧,这书中所写也不尽然可信。
随着她的到来,里面的角色都好像出现了偏差。就像霍长苏不似书中所写那般偏执癫狂,杀人如麻。而她,也不是那个坏事做尽的恶毒女配。
雁书鄙夷地看了眼你侬我侬的二人,真是撞了鬼了,让她遇到这两朵奇葩。
“霍小姐。”冷不丁地雁书朝着她热情地挥手。
霍挽桑指了指自己,“我?”
雁书亲昵地挽住霍挽桑的手,兴致勃勃地问道:“霍小姐,霍小将军可否在府中?我倾慕他许久......”
“他眼下或许不在府中。”她抽了抽自己被抱住的手,奈何对方一身牛劲,她愣是没扯出来。
而且,她的头怎么越来越晕了。
“小姐...”
“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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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感觉如何了?”霍松满脸心疼地看着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只有霍长苏,用一种不明的眼神审视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她转过身试图不再与他有眼神接触。
医士拿着药方走了近来,特地叮嘱道:“霍小姐气血亏空,前一晚又受了冻。平日里可以采用食疗之法,配合人参,酸枣仁等药材进行调补。”说完,他将手中的药方交予霍松。
“在下先行告退了。”医士双手作揖,连忙退出。那霍小将军看得他冷汗都出来了,在他的注视下,他将这辈子做的坏事都想了个遍。
系统:检测到霍长苏爽度值正在下降,-300,-400......
又怎么了?病娇哥。
她颓败地将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眼珠子转个不停,一会儿看看霍松,一会儿用余光瞟一下霍长苏,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雁书身上。
靠近她之后,才有了那股眩晕感。
亦或者不是她,而是她的那个妹妹,雁晴。看她举止言行,全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定她也有系统。而系统在这里简直是外挂的存在,还是小心为上。
她可不相信是普通的气血亏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雁家,还是少接触得为妙,免得惹得一身骚。
系统:检测到霍长苏爽度值正在上升,-300,-200,-100。
“雁二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先回吧。”霍长苏冷着脸下逐客令,根据翠翠的描述,就是在她靠近了皎皎之后她才晕倒的。
刚才他也暗中探查了一番,她的身上并无什么可致人昏迷的药物。垂下眼睑,礼部尚书......
雁书见状,只得回了府。今日可真是不顺,似乎被霍家认定霍二小姐的昏迷与她有关。
见人走远,霍挽桑急忙招呼着翠翠将食材处理好。
“爹今日可有什么要事?”
“爹啊,最要紧的事就是你了。”霍松亲昵地摸着霍挽桑的头。
“那爹爹今日留在我院中用饭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将大氅披在身上。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爹爹。”
她自顾自地走到院中的腊梅树下,拿起墙角的工具便开始挖土。霍长苏北上征战那年,她就在院中埋了一坛亲手制作的桃花酿,就等他征战归来。其实她当日也不知道为何要制作桃花酿,只是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让她这么做。
但是她今日偏要将这坛酒送给她爹。
霍长苏借过铲子说道:“我来吧。”
令他没想到的是,霍挽桑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既是我为爹爹准备的贺礼,从始至终就不应假手于人。”她的眸色很亮,微微偏头看着霍长苏,完全转变了一副态度说道:“让开,别挡道。”
两人没再说话,挖着挖着霍挽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讨厌我吗?”明明她之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不讨厌。”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皎皎。”
因为是皎皎,她不解地看着霍长苏,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人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霍挽桑: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书里写得不一样。
系统:木鸡啊~宿主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这对于你来说不是好事吗?他不讨厌你,提升他的爽度值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
终于,她看到了三年前自己亲手埋下的那坛桃花酿。
“这是什么?”
“桃花酿。”
霍长苏伸手接过那坛桃花酿,霍挽桑急忙伸手护住,“怎么?不给你就硬抢?”
系统:爽度值竟然没下降,奇了怪了。
霍挽桑一喜:或许他就好这一口。
系统:嘻嘻。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屋内,炭火烧得暖洋洋的,火锅也咕噜咕噜地翻滚着。
“翠翠,你们先下去吧。”她特地命人准备了两锅。
“谢小姐。”
“皎皎这是何物啊?”霍松看着实在下不去筷,他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食物。
霍挽桑从锅里面捞出霍松爱吃的菜,夹到他的碗中,“这叫火锅,冬日里吃可以御寒暖身。”
霍长苏剥了一个橘子放在霍挽桑的面前,她有些不可置信,这霍长苏看着不像是杀神,反而像是圣母。
但是转念一想,这也可能是他的把戏,趁他们不备设计他们。
“我可没留你吃饭。”
霍长苏愣了一瞬,低垂着眼向霍松告退。
他让皎皎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他一直心中有愧,事事迁就。但面前的少年,是昔日好友的独子,任由皎皎磋磨,他也是于心不忍。
每次劝阻,皎皎都会说:“父亲果然只爱那个外室和那个外室子。我现在就去死,不碍你的眼。”
这次,他试着提起,“皎皎,你对长苏不必如此。你娘亲的离开与他娘亲无关,更与他无关。”
“看到他,我就厌烦。”霍挽桑转身走人,留下霍松一人在原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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