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家村事件之后,我们可以说是清闲了一段时间吧,再没有什么大案,那几天我们都觉得是悠闲地日子,却没想到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一天,早上九点我们刚到办公室就被聚集到了会议室里开会了,从头儿的介绍中我们知道,这又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人\体\实验。
姜严把案卷资料发给我们每一个人,然后打开投影仪,大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五个女人的照片,头儿用异常严肃的语气给我们介绍案情:“大屏幕上的五个女人全是在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失踪的,已经有四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了,四名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被剖\腹、取出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连胎盘、子宫都被完整的摘除了,应该是有一定的医学技术的人,很可能是医生;凶手虽然选择抛尸,却把受害者的尸体好好的安放在某处,甚至还在受害者的尸体上盖上了一块布,说明凶手对受害者还是有一定的愧疚的;可是,孩子的尸体都找不到,我们怀疑凶手很可能就是把这些未出生的孩子作为目标的,凶手的具体目的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听到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脸的严肃。
张殒皱起眉头说:“又有一定的医学技术、又对受害者会有愧疚,凶手是医生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因为医生都是以救死扶伤为宗旨的,凶手却残忍的杀害着孕妇这类柔弱的人群,难免不产生愧疚的心理;但是,如果凶手确实是以孕妇和未出生的孩子作为目标的话,我觉得凶手很可能是在以某种特定人群进行某种实验。”
姚赫有点惊讶:“实验?”
张殒看了看我,我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对,实验。美国曾经有这样一个案例,一位医生为了救治自己妻子被截\肢的右腿,不想自己的妻子再戴着假肢痛苦的生活,他开始随机在大马路上随机的选择并绑架一些人回到自己家地下室的实验室里,将这些受害者的右膝往下\切\除,并且将这些受害者被切\除下来的右肢相互之间再手术连接上去,就是为了通过手术实验证明这样的肢体之间的相接是可以的、这个实验致死了很多无辜的人,警方始终无法抓到凶手,是最后一名手术后幸存下来的女孩偷偷的报了警,当警方赶来时,凶手的妻子劝服了挟持受害者的凶手放下手术刀,然后警方才成功的解救了人质并且逮捕了凶手。”
姚赫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哦~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怀疑现在这些孕妇受害,并且胎盘、子宫、孩子什么的被摘除了,是因为凶手也是为了进行某种实验而实施的杀害行为?”我和张殒点了点头。
头儿沉思了一会儿,扭过头对着姜严说:“姜严,不管你是利用网络还是人脉关系,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找到看起来和这起案子相关的一切实验,以最快的速度!”后者点头示意明白。
正当这个时候,始终沉默、皱着眉头的萧何突然一拍桌子,把我们所有人吓了一跳,然后在头儿的怒视之下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冲动了,见谅、见谅。”
头儿压着一股火气对着萧何说:“你这是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最好是。”
萧何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恢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我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个线索,又不知道有没有利用价值,希望有吧。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现在在一个医药公司工作,几天前他给我打电话瞎聊,期间无意中说起了他们公司发生的一件事情,说是他们公司有一位年轻的研究人员在做一个‘器官\复原’的研究,他所做出的一切数据都显示这个研究可行,就是还没有做过人体实验,他向公司递交申请希望可以做人体实验;可是公司认为,如果人体实验不成功反而是在残害实验者,所以驳回了他的申请,后来据说那个年轻的研究人员也没有再将那个研究继续下去。”
姚赫想了想:“器官复原和器官移植有什么大区别吗?不都是让器官继续运行工作吗。”
萧何摇了摇头说:“不一样的。器官移植,是指将自身的衰败的器官摘除,换上别人匹配、合适、健康的器官继续运作;而器官复原,是指将自身某个器官上的衰败部分切\除,使得剩下的部分器官继续运作,或是将别人器官上的一部分切除连接在这个部分器官上,使得两者融合继续运作。前者很简单,但是后者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殒又向萧何问道:“萧何,那从医学角度来看,你觉得器官复原可行吗?”
萧何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决的说:“我也不太确定,或许是可行的吧,但是成功率很低。如果用人体来做器官复原的研究的话,恐怕很多人都会无辜的死亡,存活率很低。”
头儿听完这些之后想了想,然后又开始说:“我们不能放过和这案子有关的任何一点线索。这样吧,姜严,你还是利用各种手段继续追查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一切线索,任何地方有任何线索,你都和姚赫一起去看看,有发现立马报告;萧何,你去趟你那个朋友所工作的医药公司,去向那个年轻的研究人员问问情况;从已知的资料上来看,这五名孕妇都是在同一家医院做的检查,而且负责医生都是同一位,张殒和安宁,你们俩去这家医院问问情况,然后再去咱市其他的几家医院问问还有没有和她们情况、资料基本相同的孕妇,如果凶手还要继续行凶,很可以还会有相同情况的孕妇会受害,我们要防患于未然。我去走访受害者家属,看看受害者生前还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或者其他什么。”
正当头儿刚给我们安排完分工之后,我突然开口说:“头儿,我有些想法。”头儿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说。
我想了一下说:“第一,我觉得凶手不一定具备良好的医学知识和医学技术,从受害者的照片上来看,第一名受害者身上的伤口还不是特别整齐,而到了第四名受害者身上的伤口却已经很整齐了,我认为凶手的医学技术是在实施杀害中一点点锻炼、形成的,所以,我觉得在咱们目前发现的这五名受害者之前肯定还有别的受害者。
第二,既然凶手没有受过训练的良好的医学技术,那凶手的职业很可能并不是医生或者与医学相关的职业;这几名孕妇都是在家中被绑架的,而家中又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那就说明凶手的职业可以使得这些孕妇轻易的相信他并毫无防范的让他进入自己家里。
第三,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女人。”我的最后一句话很明显的让在座的人们都吃了一惊。
头儿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会认为凶手是女人呢?”
我想了想,继续说:“女人本身就是敏感、胆小的动物,怀孕的女人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母性被激发出来,会对身边的一切更加警惕,她们不会让一个男人轻易的进入自己家,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凶手在实施\杀\害、抛\尸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愧疚心理,男人很少会对自己所实施的犯罪行为产生悔过、愧疚的心理,也很少会再抛尸前将尸体清洗干净,在抛尸时摆放好尸体并盖上东西遮盖。所以,我认为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凶手是男人的可能性。”
头儿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安宁说的也有道理,还是按刚才的分工继续去做,不过不能光把注意力放在男性上了,同时也要注意一切可疑的女性。”
在我和张殒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沉默着,张殒突然把我的耳机拽下,问我:“你怎么了?看你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这么蔫儿、这么沉默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愣愣的看了看他,然后扯下耳机、关了音乐,躺在座椅上对他无奈的笑了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吃不好也睡不好,失眠好几天了。”
张殒看了看我:“有什么心事了?”
我想了想:“没有心事啊。”
张殒突然就笑了,瞥了我一眼:“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啊,从上学那会儿开始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心事就吃不下睡不好的,连话都少了。”
我笑了笑:“你还真了解我。是我表姐,她怀孕六个月,我姐夫最近又在外地出差,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个案子,我有些担心她......”
张殒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凶手的目标是怀孕八个月的孕妇,我们只要尽快抓到凶手破了案就好,再说了,你又是警察,你表姐不会有事的。”我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这五名受害者生前所做检查的这家医院,找到了她们的负责医生王西西,这位女医生看起来十分的精干,而且脸上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我想,她的病人们都会觉得她的笑容会带给人温暖吧?就连身边的张殒见到她都是眼前一亮,笑容可掬的和她交流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位王医生,我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我扭头看向那一副‘色眯眯’、欠揍样子的张殒,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于是,在经过王西西的同意后,我走到她办公桌前,开始随便翻看和那些受害者相同情况的病历资料,还时不时的观察一下面前坦然、淡定的王西西。
在王西西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了她和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的合照,我拿起相框仔细的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相貌有些相似,好像是姐妹,我抬起眼看了看前面的王西西,她好像并不介意我拿着她的相框看着她瞎想,还对我微微一笑。我低下头继续翻看受害者和相同情况孕妇的病历,可是很奇怪,五位受害者都是在同一时间来到这家医院开始做检查,而且都是指定让王西西做她们的负责医生,甚至连其他相同情况的孕妇也是如此,都是指定让王西西做她们的负责医生。我不禁好奇,这么多孕妇都指定王西西做她们的负责医生,难道是因为王西西的医术很好、很出名吗?再加上好奇照片里的那女孩是谁,所以刚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就拿出手机给姜严发去了一条短信,麻烦他查一下这位王西西医生的所有资料;三分钟之后,姜严的短信就回复了过来,看完短信,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到了包里。
大概把那些病历都看了一遍之后,我抬起头对着正在愉快交谈的王西西和张殒说:“王医生,这些病历我们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吗?最好是原件,不要复印件。”
王西西保持着温柔的笑容对我点点头:“当然可以,这些病历我们都是有备份的,你们需要尽管拿走就可以了。”我对着她微笑道谢,顺便冷冷的瞥了张殒一眼,后者脸上的表情却毫无任何变化,好像根本没看到我瞥他的眼神似的。
在我的始终冷冷的注视之下,张殒终于结束了和王西西愉快的交谈。当我们走到门口准备出门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扭过头直视着王西西问她:“王医生,你们姐妹俩都结婚、有孩子了吗?”
王西西听到我的问题,愣了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我未婚,我姐姐结婚了,还没有孩子。”听到她的回答,我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出去。
刚上了车,张殒就突然一脸严肃的对我说:“王西西有很大的犯罪嫌疑,我觉得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窗外:“哟,刚才不是还看着人家流口水呢么?这会儿怎么又突然一变脸觉得人家是凶手了呢?”
张殒伸出手来握了握我的手,却被我一把甩开,他笑了笑,对我说:“怎么,吃醋了?”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我吃个什么劲儿的醋啊,你想多了。”
张殒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无奈的说:“好了,别感情用事了啊。我和你说真的呢,王西西确实有很大的犯罪嫌疑,我刚从和她谈话的中了解到,那些孕妇不仅会每月定期到医院来做检查,王西西还会两周一次定期去她们的家里给做检查,而且每次都是周一去,周一正是人们一周最忙碌的一天,所以这些孕妇的丈夫都不会在家中,这也正好给王西西提供了绑架孕妇的机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些孕妇好像都是在周二失踪的。所以,我们应该重点注意一下这个王西西了。喔对,刚才你突然问她们姐妹俩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是什么意思?”
我拿出手机,打开姜严发给我的短信对他说:“你说的没错,王西西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这是刚才我让姜严给我查的。王西西有一个姐姐叫王楠,五年前结婚,有一次因为和丈夫发生争执,八个月的身孕流产,因为那次流\产对身体的损害太大,王楠还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不久之后王楠和她丈夫离婚,精神状态也变得不好,每天就是靠药物来维持精神稳定;王西西以前是儿科医生,可是一年前突然转到妇科开始专门负责做孕妇的负责医生。我怀疑她工作上突然的转变和她姐姐的事情有关,但目前只查到了这么多。”
张殒点了点头:“希望姜严他们那里会有一些收获吧。”
刚回到队里,我和张殒就被姜严着急忙慌的拽到了会议室里,姜严指着大屏幕上王西西的照片说:“她就是凶手。”我和张殒有些惊讶的对视了一下,然后疑惑的望向了稳稳坐在那里的头儿。
头儿会意的看着我们回答说:“我们刚刚找到了第五名受害者,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还有一口气,在送到医院抢救的路上,她说出凶手就是她的负责医生王西西,这名受害者现在已经被抢救过来了,萧何和姚赫就在医院给她做笔录,如果王西西知道这名受害者没死,她很可能会逃匿,甚至再来杀害这名受害者,我已经让姜严监控了王西西的手机,你们现在赶紧去医院把王西西带到队里来,不要提与这名受害者有关的任何事,只说是协助调查。明白了吗?”我和张殒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了刚刚离开不久的医院,当我们敲开王西西的办公室门的时候,她正拿着桌上的相框站在窗前出神,看到我们进来时,她脸上温柔的笑突然变成了释怀的一笑,听我们说请她回去协助调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穿好外套,拿上那个相框和我们往出走,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扭过头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办公室,好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一样,然后关上门锁好了门离开了。
回到队里的时候,姚赫和萧何也已经回到了队里,他们直接带着王西西去了审讯室,而我们则是在外旁听。王西西一坐下便承认了自己已经这样残害了九名孕妇,作案过程和抛尸时间、地点都交代的很清楚,可是作案动机却是她始终都不肯说出来的。
我们都知道王西西作案的动机肯定是为了她姐姐,所以在结案后,我去找过王西西的姐姐王楠,原本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情况,可是当我在精神病院找到她并看到她的精神状态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走近去打扰她,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她,然后离开了。
当我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时,我抬头看向了天空:或许总有一些事,不知道答案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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