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算闹了个乌龙,超市老板删视频的原因并非和案子相关。

却也不完全乌龙——视频清清楚楚地拍下了老李头和美美来之前,超市老板对任昭昭的性*骚扰。

比起命案,超市老板自然更愿意承认后者,不过他舔着脸强调,是任昭昭先勾引他,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搔首弄姿,他身为男人在所难免控制不住。所以不能给他扣上性*骚扰的帽子,完全你情我愿。

“而且她又不止勾引我一个。”超市老板越辩解底气越足,气焰嚣张极了,“不信你们再翻翻其他记录,她和多少个来买东西的男的眉来眼去动手动脚。”

美美翻了,没见着任昭昭眉来眼去,但见着几个男的趁收银找钱的时候故意摸任昭昭的手。平日里,任昭昭究竟遭了多少次咸猪手?

美美望向任昭昭。

任昭昭一贯地扎着脑袋在胸口,毫无要反驳超市老板的样子,安静而怯懦,仿佛做错事的人的确是她。与其说她在默默忍气吞声,不如说她对此早已麻木。

横竖是自己将人介绍到这里工作,美美多少感到抱歉。

老李头这时候出了声:“你刚刚问我,你姑娘我认不认识?我认识,我知道你姑娘成绩不错,今年考上省里大学的,和任昭昭同岁。”

从超市带走的除了监控记录,多了个任昭昭。

美美让任昭昭先回家,当放假,后面会再帮她张罗合适的新工作。

任昭昭将便利贴枕在手掌上写:【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李头用细窄的小眼睛若有所思地目送任昭昭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和美美接着前往小凤仙工作的理发店。

高牧暂时被休假。

乌金西沉时分他迈出派出所的大门,看到了本该在麻将桌上的金雪燕女士。

高牧驻了足。

金雪燕女士上前来扯他一把“回家”,然后当先走在前头。

高牧将警服搭在肩上,缄默地跟上,始终与她保持三步开外的距离。

金雪燕女士的腰板挺得倍直,两只手还端于身前,即便没有披毛绒绒的皮草,也已经有几分贵妇的姿态。俨如老李头所评价的:她心高气傲了一辈子。

而她这份心高气傲,今天遭受到史无前例的打击吧?高牧想。她金雪燕的儿子不仅有份体面的公务员工作,还应该有位体面的老婆。结果却和理发店的洗头妹勾勾搭搭,洗头妹还是外地人。

一路碰到的熟人,金雪燕女士无一不如常地笑眯眯打招呼。

高牧很怀疑她的脸会不会笑僵掉,也等着跨进家门之后她的秒变脸。

然而没有。

“老李说你午饭都没吃?”金雪燕女士系着围裙,嫌弃睨他,“你先去洗个澡去去晦气,别把死人气带回来。一会儿就能吃饭。”

高牧一声不吭进去卫生间。

冷水由头顶浇灌而下。

高牧闭上眼睛。

虽然目前所有的事实都指向小凤仙自*杀,但他就是想不通。他认识的小凤仙,根本不是会自*杀的人。

不过说到底,他敢保证自己百分之百了解小凤仙吗?他每次和小凤仙见面的目的非常明确,小凤仙也很上道地配合他直奔主题,两人事后的闲聊里,占大半的依旧是荤素不忌的**。

基于自*杀的判断,根本老李头的推测,小凤仙打给他的那三通电话,要么是小凤仙想在临死之前与他道别,要么是他的拒绝接听成为压垮小凤仙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小凤仙推上绝望之路。

高牧一拳头狠狠砸上墙。

金雪燕女士的手艺没的说,高牧以为自己会和中午一样没胃口,结果几道菜还是尽数进了肚子。

而直至吃完,金雪燕女士也没问他和小凤仙的事。

“既然给你放假,就好好休息。”收拾着碗筷,金雪燕女士终于又开了口。

可她这样叫高牧心里怪难受的:“妈,我和小——”

“我知道是小凤仙先勾的你,她除了你肯定还勾搭过其他人。你这么大人了,一直没谈女朋友确实不容易。结婚前玩玩嘛,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想法没有我不懂的。多大点儿事。人都死了,过阵子嘴碎的人就消停了。”金雪燕女士打断他,径自讲了一通,然后直接进去厨房,显然不愿意和他再提。

高牧独自站在客厅里,觉得心口闷了口郁气,他想为小凤仙辩白两句,告诉金雪燕女士,小凤仙没那么不堪。然而他嘴巴张在那儿好一会儿,最终一个字没吐出来。

晚上金雪燕女士留守家中,没去打麻将。

高牧瘫在房间的床上。客厅的电视机声停了一个小时后,他爬起来。

刚出来客厅,就见金雪燕女士从隔壁打开门关心:“怎么了?”

高牧顺势走去冰箱取两听啤酒,扯谎:“口渴。”

金雪燕女士扣下了一听:“别喝太多。”

高牧回房间,一心还是想着去见任昭昭。又熬了两个小时,觉得金雪燕女士怎么也该睡熟了,他重新尝试出门。

全程蹑手蹑脚,做贼估计也没他累。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上到天台。

以为已经凌晨,任昭昭该睡了,却见她紧闭的房门底下尚泄露微弱的灯光。

是在等他吗?她是不是也听到了些流言,等着他解释他和小凤仙之间的关系?高牧忙不迭叩门。

屋里先是一小阵窸窸窣窣,随即他听见她走来门边的脚步。但之后没见她其他动静。

高牧又叩了叩:“是我。”

任昭昭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自门后探出小半张脸。

“小哑巴警惕性变强了,不错,算我没白教你。”高牧又生出来偷*情的感觉。他刚和小凤仙好上那阵子,去小凤仙的住处也差不多这样偷偷摸摸。

轻车熟路地两步摸到她床边,高牧躺倒,一天下来的巨大冲击和压力似乎总算得到卸载。

但这还不够。

歪起脑袋,高牧朝任昭昭的方向伸出手臂:“过来。”

任昭昭颇为乖巧地上前。

高牧握住她的腕子,将她也拽倒到床上。

任昭昭肉眼可见地慌张,尤其当高牧半个身子伏来她上方时。

“别紧张,我没想怎样。”高牧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过。搁从前他该烦她这种反应的。之前他也确实烦过。除去他为她小有改变不怎么凶得起来之外,今晚的他还受到小凤仙之死的影响。

他趴在任昭昭的肩膀:“等我等多久了?”

问完想起,这样任昭昭根本没办法回答他。

高牧便直接说:“我承认,我和你好之前,是和小凤仙好。和你好的时候,我已经要和小凤仙分手了。我没想到小凤仙对我感情这么深,会因此想不开。”

察觉任昭昭浑身依旧处于僵硬之中。高牧稍微撑开自己的身体,不全压着她。

同时高牧支起一只手杵住脑袋,方便与任昭昭有表情上的交流。毕竟她没法用口头语言和他沟通。初始他不耐烦她总得慢吞吞地写写写,如今倒觉,她的慢养成了他的耐心,耐心地看她的表达,或许更有助于彼此的了解。

任昭昭看起来放松了些。不过双手依旧抵在两人的身体之间。

上一次与她这样一上一下,还是河边。高牧难得没有生气她对他的防御姿态,问:“听见没有?”

任昭昭点头。

高牧又说:“外面人的话少听。很多长舌妇每天闲出屁听完东家的闲话传到西家去,一传十十传百早变了味。你只需要听我讲的。”

任昭昭继续点头。

高牧再说:“我从前虽然和小凤仙好,但那种好和我们之间的好是不一样的。”

任昭昭小鹿般的眼睛似乎在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高牧轻轻抚摸她的面庞,很浅地斜斜勾了下唇,促狭:“如果两种好是一样的,我就不会控制自己想扒了你衣服干死你的冲动。”

同样是那晚在河边,他讲过“干死你”。

任昭昭瑟缩,神色间流露的骇意也与彼时一样的反应。

“怎么还是这么怕。”高牧想笑,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等紧接着亲上她,他的心情更好了。

出于习惯,他又尝试摸到她里面去。

任昭昭的手牢牢攥住她的衣服下摆。

高牧心道,国内足球队的守门员若能像她这么严防死守,也不至于次次任由对手射*穿球门。

骤雨突降,豆粒大的雨珠噼里啪啦作响。

任昭昭推搡得厉害,高牧到底及时止住,松开了她。

他翻身仰面朝天躺,垂着视线瞥自己的那处,任由它耸着,然后目光追随任昭昭的身影。

任昭昭爬起来,迅速去捡桌上那些被疾风吹得四散的纸。

有两张还刮来高牧脸上。

高牧抓到手里,瞥见一张是复习题一张是类似草稿纸的东西,不禁紧锁眉峰:“你还真的在做题准备高考?”他不屑,“这么认真做什么?到时候考卷上选择题全填c,其他随便写写,感受感受考场的氛围差不多了。”

难道她要的不就是参加高考的体验吗?

她的九年义务教育只是名义上完成了,实际上根本没上初中。现在却想高考,用脚趾头也知道结果。所以高牧从没当真。现在她若当真,那么就有必要预先帮她认清楚现实,以免她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做无用功。

风声似乎掩盖住了他的话,任昭昭罔若未闻的样子,径自捡了复习题,迅速走到书桌旁关窗户。

窗台被雨打得都是水,窗前的地面也湿了一块。任昭昭顾不上,着急将摇摇欲坠的仙人球小盆栽拿进来——下午她从超市回来后,将仙人球摆到的窗台。

瓢泼的雨雾笼罩这座小县城的夜幕沉沉,楼下苟延残喘的最后一盏路灯昏昏暗暗地闪烁,停在路边的车子影子被拉长在墙上,晃荡得如同在风中飘摇。

清凉的雨丝随风的裹挟飘来脸上,潮潮的,任昭昭眨了眨眼,上下睫毛均沾染细小的雨珠。

高牧两只手臂分别从她身侧伸到前面来,将她拢入怀中,帮她关窗:“傻不傻?拿着仙人球不好关窗就先把仙人球放下,站这儿吹风淋雨是要感冒吗?”

任昭昭没动弹。

铝合金窗户从左往右关上。

任昭昭和窗外的风雨顿时隔绝成两个世界,屋里也安静下来。

高牧紧接着将窗帘拉严实——金雪燕女士不用的一块旧桌布,尺寸挺合适,于是拿来凑合成窗帘。

旧布沾着洗不净的陈年污垢,遮挡住任昭昭落往窗外的目光。

(*╯3╰)今日份更新,日常求爪子印。晚安,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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