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2006年10月10日 晴

有好多书可以看。

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每天跟着舅妈去那里上工。

2006年11月11日 多云

《洛丽塔》，作者：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第一次看外国小说。

他告诉我这是一本风靡全球的小说，可是……写得很奇怪，我读不懂。

或许我不该好奇他为什么要写“生*命*之*光，欲念之火”，不该好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2006年12月12日 阴

“一树梨花压海棠”，明明一句很美的诗，原来是《洛丽塔》的译名。

电影拍出来比小说还要奇怪。

我不看那里的书了，也不看那里的电影了。

他最近让我觉得害怕……

2007年2月2日 阴

我才不像洛丽塔

2007年3月3日 雨

昨天突然肚子疼，流了好多血，舅妈不在，我好像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在生物课本上看到过，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

是他帮我的。

可我换裙子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而且他家为什么有女生的内裤背心和裙子？

不过我很久没穿到大小正合适的新衣服了。

不过再喜欢，我也不能要。

2007年4月4日 雨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2007年5月5日 雨

今天我装病不想去上工，舅妈说生病了更得去，如果在东家家里晕倒也许还能多拿一笔钱，舅妈一直夸他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是最大方的东家。

可我现在最讨厌去那里上工。再多的钱我也不想再去。

2007年7月7日 雨

爸爸妈妈，昭昭想你们了，很想很想……

2007年12月31日 雨

洛丽塔最后因为对亨伯特的厌倦选择离开亨伯特。

他说我不是洛丽塔他也不是亨伯特。

我当然不是洛丽塔。

可我也想离开他。

童话故事没有骗我，世界上真的有恶魔。

幸好，还有五分钟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了。

再见了。

我终于可以到天上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2008年1月2日 雨

骗人，什么也没发生……

世界还在，我们都还活着……

又有人说不是1月1日，是12月。

还有人说要等2012年。

他们是不是又在骗人？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世界末日？

2008年6月6日 雨

舅妈好像发现了……

—

日记到此为止，戛然而止，后面全是空白页。

不过高牧也觉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他多半要爆血管。

虽然任昭昭记录得一如既往地隐晦，但“他”指的是谁，又对任昭昭做了些什么，傻子都能猜出来！

衣冠禽兽！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邱傲谦根本不是个东西！邱辰只是邱傲谦的幌子！越想表现得和任昭昭不相熟，反倒因为过于刻意而露出了马脚！

高牧又突然想到任昭昭那日对他亲密举动的反应，彼时便隐约感觉有些过度，如今他很难不将其与日记中的内容联系起来。任昭昭的抵触和抗拒，不是因为青涩不是因为还不习惯成年男女间的亲密吧？恐怕和曾经遭受邱傲谦欺辱的不堪经历也脱不开干系！

没顶的愤慨灌注他全身，高牧控制不住自己沸反盈天的情绪，怒气冲冲往外走。

迎面却是将将于门口碰到任昭昭。

只见她盯着还被他拿着的日记本，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血色顿失，面白如纸。

高牧的心生疼：“昭昭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欺负过你的人绳之于法！”

任昭昭僵滞的身体应声抖了抖，旋即她猛地拦住要出门的高牧，抢回日记本。

毫无防备的高牧回神，立马要再抢过来：“昭昭你干什么？”

任昭昭撩起衣服下摆将日记本藏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不松手。

“昭昭！”高牧的火气蹭蹭烧得愈发旺，粗暴地扯她的衣服，“给我听见没有？！”

任昭昭噗通跪倒在地，喘得似破风箱，眼泪汪汪如泉涌，朝他又是拼命摇头又是使劲磕头，神色间尽是哀求。

高牧明白了她的意思，语气少许平静柔和：“你不要怕，外面的人不会知道邱傲谦对你做了什么，派出所会为你保密这件事的。你也不要怕他报复，我会找我师父商量，他从警很多年了，办过很多案子，他一定有办法帮你，绝对会让邱傲谦为他的犯罪行为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

任昭昭俨然一句没听进他的话，眼泪流得一塌糊涂，还是一直摇头。

“你这是在包庇罪犯！”高牧暴跳如雷，更加不再怜香惜玉，蛮力将她的身子掀翻按倒，继续与她抢夺日记。

来找任昭昭去面试新工作的美美一上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高牧骑在任昭昭身上扒她衣服的场面，震惊极了，迅速撞开高牧，将任昭昭解救出来。

撞到墙上的高牧火冒三丈：“你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美美将警服脱下来罩到任昭昭身上。

“你搞不清楚状况就别多管闲事！”高牧忿忿，继而转向任昭昭。

不期然见到她赤*裸的细白手臂上新鲜掐痕，他愣住，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手。手里还抓着撕下来的日记本的一小角。

任昭昭裹着警服，颤颤巍巍地离开美美的拦护，朝高牧爬过来，重新跪到他面前，额头磕到地面，任美美怎么拉她都不起来。

高牧凝注她因抽泣而无法自抑战栗的单薄身形，心疼终究压过愤怒。

任何女人遭遇这种事都会打碎牙往肚里吞吧？他为什么又要逼她站出来揭发邱傲谦的恶行呢？她胆子那样小，那样孤苦伶仃。他到底在干什么？他真的完全为了所谓正义和公道吗？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不是的，他更多为了私心。他就是气不过任昭昭曾经被其他男人染指过。

“好，我明白了，我不逼你。”高牧拳头紧握，继而交待美美，“你留在这里照看好她。我去办个事就回来。”

美美：“你上哪儿去？”

高牧健步如飞消失在门口，没有回答她。

美美下意识想追出去，又不放心任昭昭，赶忙掏手机联系老李头。

老李头则是在接到蔡主任打去派出所的报警电话才知道高牧去了海鲜食品加工厂。

据说当时邱傲谦正在蔡主任的陪同下巡查生产车间，高牧仗着警察的身份强行硬闯，进去后直奔邱傲谦跟前，二话不说拳头就抡邱傲谦脸上，疯狗无异。

老李头恰好在工厂附近，比所里派去的两位民警更早赶到，饶是如此高牧也已经把邱傲谦伤得不轻。

随后邱傲谦送去医院，高牧则由老李头铐上手铐押回派出所。

将人单独丢在审讯室两个小时后，老李头带着矿泉水进去。

高牧坐得歪歪扭扭，上半身的深色背心沾着尘土，下半身穿的短裤垮垮的，脚上的人字拖少了一只，还在的那只也断裂了。虽然邱傲谦是受伤的那个，但高牧并非毫发无损，嘴角也挂了彩。

这副二流子的地痞模样叫老李头不禁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高牧，高牧同样因为打架斗殴进来派出所。不过那时候高牧可没单独一间审讯室的待遇，而是和其他参与打架的青年一排流贴着墙两手抱头蹲。

“冷静下来没有？”

高牧闻言抬眼，未吭气，只是示意腕上的手铐。

老李头帮他解开。

高牧顺过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咕噜咕噜大口地喝掉大半瓶。

老李头在他对面落座，单刀直入：“为什么揍邱傲谦？”

高牧没看他，盯着桌面，手指捏了捏矿泉水瓶身：“想打就打了，要什么理由？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老李头冷笑：“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

矿泉水瓶身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捏得细细作响，高牧说：“我没想逃避责任，人已经打了，该怎样我都承担。”

老李头：“所以是下定决心不将清楚你打邱傲谦和任昭昭的关系？”

高牧低垂的眸子里情绪翻覆，他抬头：“美美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你别听美美的，美美根本不清楚。整件事和任昭昭没关系，师父你别去找她了。打人的本来就是我。我和邱傲谦结了私仇。”

“你觉得我信你的鬼话？”老李头摁了摁笔头。

高牧耍无赖的口吻：“爱信不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老李头抄起本子就往他脑袋打。

高牧嗷嗷叫，搬出日常的讪皮讪脸：“师父，你这违规了，我现在可没穿警服坐在被审讯的位子上。”

老李头并未因为他的故作嬉笑卸下肃色：“行，我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去找任昭昭。”

高牧皱眉：“你找她也没用，她讲不出什么的。我不是说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老李头：“我说我是去问她你打人的事吗？”

高牧：“那问什么？”

老李头：“她和小凤仙的关系。”

高牧怔愣：“问她这个做什么？”

老李头解答：“本来你今天如果没有因为打人进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超市的监控记录美美全部翻过了，拍到小凤仙自*杀前一天进买东西的时候，偷窥任昭昭。走访超市周围的居民之后，也有人曾经目睹过小凤仙连续两天等在超市外面。”

“还有，你家小卖店的看店小妹下班的时候在你家楼下遇到过小凤仙，还和小凤仙打了招呼，说小凤仙有点怪怪的，鬼鬼祟祟。根据我和美美的判断，小凤仙大概率在跟踪任昭昭，甚至是你们。你不是送过任昭昭回家？”

“你自己说说，小凤仙为什么跟踪任昭昭？”老李头双手按在桌面，朝他倾身，大有逼问的架势，“不想我去找任昭昭，你现在自己和我交待清楚，你们究竟什么关系？”

“跟踪……”高牧表情迅速变幻，“也就是说，她已经猜到我和——”

话尾虽及时止住，但他清楚自己死鸭子嘴硬也没用。横竖没瞒过金雪燕女士，他稍一顿滞，当下索性也坦诚：“所以你们进一步证明了，小凤仙因为我移情别恋和她分手而想不开。是我害死小凤仙……”

“不是。”老李头否决，“你还没听我讲完一个新线索。”

“什么？”

“小凤仙自*杀那日下午预约过本该昨天到医院的体检。妇科。”老李头细窄的小眼睛流露复杂之色，“她最新的尸检结果也显示，她怀孕了。”

高牧正反应前半句的言外之意：计划自*杀的人，怎么有心思体检？

后半句入耳，他脑子即刻宕机。

啾啾，热乎乎的新章节。这篇文冷到北极圈了……还是日常求大家金贵的爪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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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