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沈云都没怎么睡好 ，他从床上起身，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干涩。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沈川的名字，熟悉的备注名“阿川”旁边挂着弟弟发来的表情包。

“哥你今晚能回来吗？我好想你”，听筒里传来沈川那带着雀跃的声音，“八点前能到吗？我给你做了晚餐”。

“不回去了，舍友聚会，”沈云回复了他的话，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沈云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别等我了”。

挂断电话的瞬间，沈云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知道沈川又会守在餐桌前，定定坐着等他回来。可这种近乎窒息的关怀，总让他喘不过气。

沈云很少喝酒，但今晚他破例了。

酒吧的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他独自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酒精烧灼着喉咙，却浇不灭脑海里翻涌的画面——那本黑色笔记本上的字迹，沈川病态的微笑，还有那些被他“处理”掉的人。

“一个人?”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在他旁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沈云皱了皱眉，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反应已经变得迟钝。

“喝这么多，心情不好?”男人的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后颈，“要不要我陪你?”沈云想拒绝，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从他的肩膀滑到腰间，甚至试探性地捏了捏他的腰侧。“真瘦啊……”男人低笑，凑近他的耳边，“待会儿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沈云迷迷糊糊地摇头，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男人趁机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他的大腿——

“滚开。”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沈云迟钝地抬头，看到林心站在桌前，眼神凌厉地盯着那个男人。“你谁啊?”男人不爽地皱眉。林心没理他，直接拽起沈云的手臂：“我们走。”

沈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出酒吧的。夜风一吹，他的头更晕了，整个人几乎挂在林心身上。

“你住哪儿?”林心扶着他，皱眉问道。沈云含糊地报了个地址，但发音已经不清不楚。

林心叹了口气：“算了，先去我家吧。”

她的公寓很小，但整洁干净。沈云被安置在沙发上，林心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点水，醒醒酒。”

沈云接过杯子，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他迟钝地抬头，对上林心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谢谢……”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

林心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替他脱掉鞋子。

她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脚踝，动作很轻，像

是怕弄疼他。

“你喝太多了。”她轻声说，“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沈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愧疚和无力感一股脑涌了上来。

“林心……"他叫住她，声音哽咽，“对不起。”

林心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僵硬。“为什么道歉?”

“因为……”沈云低下头，“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走回来坐到他旁边。她的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让他想哭。

“沈云，”她轻声说，“你不需要为别人的错道歉。”

她的指尖很暖，沈云不自觉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猫。林心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真是……喝醉了就这么黏人?”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宠溺，手指顺着他的发丝滑到耳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沈云舒服地眯起眼，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身体比平时更敏感，每一个触碰都像带着电流。

林心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更进一步。

“睡吧，”她轻声说，“我在这儿。”

凌晨两点，公寓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心从浅眠中惊醒，抬头看到沈川站在门口，眼神阴鸷。他的视线扫过沙发上熟睡的沈云，最终定格在林心身上。

林心站起身，下意识挡在沈云前面：“他喝醉了，我只是。”

“让开。”沈川打断她，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她。他的动作粗暴，但在碰到沈云的瞬间，又变得无比轻柔。

“哥哥，”他低声唤道，手指抚过沈云泛红的脸颊，“我来接你回家。”

沈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沈川的脸，下意识露出一个傻笑：“阿川……”

沈川的眼神软了一瞬，但很快又冷下来。他脱下外套裹住沈云，将他打横抱起，转身就要离开。林心拦住他：“你就这么带他走?他还没醒酒!”

沈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他的眼神让林心不寒而栗，但她还是坚持道：“他需要休息!”

沈川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凌乱的沙发，林心的脸瞬间涨红：“我没有——”

“闭嘴。”沈川打断她，“别再靠近我哥。”

说完，他抱着沈云大步离开，留下林心站在原地，手指攥得发白。

回到宿舍，沈川将沈云放在床上，皱眉看着他被酒气染红的皮肤。

“脏死了……”他低声喃喃，把人丢进浴缸里。

浴室灯光惨白。沈云被丢进浴缸时发出闷响，后脑磕在陶瓷边缘的瞬间，他混沌的意识短暂回笼。滚烫的水流突然浇下，烫得他猛地睁眼，水珠顺着睫毛滴落时，他看见沈川跪在浴缸边，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新鲜的抓痕。

“阿川……”沈云挣扎着撑起身体，酒精让他的声音沙哑破碎，“你在.....做什么?”

沈川的动作顿住了。他手里还攥着浸湿的毛巾，热水升腾的雾气中，他的表情像隔着毛玻璃般模糊不清。三秒的寂静后，他突然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帮哥哥洗澡啊。”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仿佛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但沈云的视线下移，看到那只本该拿着毛巾的手，此刻正贴在自己大腿内侧，指尖陷进柔软的皮肤里，留下半月形的红痕。

水声哗啦。沈川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把毛巾浸入热水。当他再次俯身时，领口垂下的吊坠擦过沈云胸口，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哥哥身上都是酒味。”沈川的呼吸喷在沈云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凉，“要好好洗干净才行。”

他的手指顺着沈云的脊椎下滑，在腰窝处打着圈。那触感太过微妙，既像按摩又像某种隐秘的探索。当指尖即将越过危险界限时，沈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浴缸里的水突然晃动。沈川抬头，眼神纯净得像初生的小鹿，仿佛刚才游走的手指只是沈云的错觉。他歪着头，水珠从发梢滴落：“哥哥怎么了?”

沈云的喉咙发紧。他看见沈川另一只手还泡在水里，水面下修长的五指正缓缓张开又合拢，像在丈量什么尺寸。

“......我自己来。”沈云去抢毛巾时指尖碰到沈川的手背。沈川任由他抢走毛巾，退后时故意踢翻了水桶。巨响中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对不起!我只是帮忙…”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但沈云分明看见，当自己低头去捡翻倒的水桶时，沈川的舌尖飞快舔过下唇，像个偷吃到糖果的孩子。

“出去。”沈云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哑。沈川站在原地没动。湿透的白衬衫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单薄的轮廓。当沈云再次抬头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关门声响起后。

沈云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异常。浴室镜面蒙着水雾，沈云伸手擦出一片清晰。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锁骨处留着几道可疑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动物舔舐过。而更下方，大腿内侧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五个清晰的指印——那是沈川刚才“不小心”留下的。

门外突然传来哼歌声，是沈云高中时常听的曲子。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沈川的影子正靠在门板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什么金属物件。

叮、叮、叮。

声音清脆规律，沈云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是他今天别在衬衫上的领带夹。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沈云的头疼得像要裂开。他皱着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全身**，只盖了一条薄被。

记忆断断续续地回笼——酒吧、林心、沈川……还有那些模糊的触感……

沈云猛地坐起身，又因为眩晕跌了回去。他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记，像是被人一寸寸标记过。

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异常干净，甚至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显然被人仔细清洗过。

门被推开，沈川端着醒酒汤走进来，笑容灿烂：“哥哥醒了?”

沈云死死盯着他，声音发抖：“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川歪了歪头，眼神无辜：”哥哥喝醉了，我帮你洗了澡。”

“只是洗澡?”

“不然呢?"沈川眨眨眼，"哥哥希望我还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天真得近乎残忍，沈云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暗色。

沈云攥紧被单，突然意识到——

他可能永远都逃不出这个温柔的牢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