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里,林皎一直不安分地往他怀里钻。小小的空间中空气有些许凝滞,她浑身滚烫,像一块快要融化的蜜糖紧紧黏在徐途身上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脖颈,混合着酒气甜腻的呼吸就直接喷在他的喉结上,
徐途背脊僵直,仿佛是一块被钉在座位上的钢板。他试图将她扶正,可手指刚碰到她肩头细腻的皮肤她就发出不满的咕哝,反而更紧地缠绕上来,手臂软软地挂在他的颈间。
司机从后视镜里投来了然的一瞥,那眼神带着成年人的暧昧,像一根针刺破了徐途最后的体面。
他烦躁地别开脸,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感官被无限放大,集中在她带来的灭顶的触感上。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被缓慢加热的密闭容器,内里的压力疯狂积聚,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泄压的阀门。
“徐途……”她含糊地叫他的名字,温热的气息就喷在他的喉结上,带着微醺的甜腻,“……我好喜欢你呀……”
就是这句话。
在餐厅里,这句话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此刻密闭的车厢内,这句话成了摧毁他所有理智的最终指令。
他闭上眼,下颌线绷得死紧。这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一种发展。
他的逻辑,他的秩序,他为自己设定的关于“确认关系 →承担责任 →亲密接触”的严格程序,在这一刻被怀里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彻底击碎了。
可身体的反应远比思维诚实,一种陌生又汹涌的躁动在他血管里奔窜,叫嚣着要冲破那层名为“克制”的薄弱外壳,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
车子终于停在民宿门口,他几乎是半抱着将她带下车,她的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脖颈。夜风吹得她似乎清醒了一瞬,抬起迷蒙的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安心地靠回去,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音节。
在抱着林皎走向房间的那段路上,徐途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被无形的浪潮推着往前,酒店的走廊的灯光昏暗,墙壁似乎也在旋转。
在彻底被**淹没的前一秒,一点冰冷的恐惧像水底的暗礁突兀地硌了他一下。
在酒店门口,他看到隔壁那家24小时便利店冷白的灯光,像一道最后的审判,他几乎是凭借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动物的本能让她靠在自己身侧的墙上,脚步踉跄地转向了那里。
自动门打开的“叮咚”声,像一声审判,冷白的灯光倾泻而下,将他内心所有龌龊的念头照得无所遁形。
他径直走向那个陈列着安全措施的货架,动作快得像是执行一场突袭,仿佛稍一迟疑连这点可怜的为自己行为寻找“合法性”的遮羞布都会被彻底焚毁。
琳琅满目的盒子,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包装,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处理这些信息。他随手抓起一盒,指腹触碰到包装盒光滑冰冷的表面却像被烫到一样。
收银员是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女孩,扫条码,装袋,动作机械。徐途感觉自己的耳朵烧得厉害,几乎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他快速的扫码付款,然后将这个在此刻代表着唯一“遮羞布”的小方块攥在手里。
这个动作非但没有带来任何安心,反而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醒了他残存的羞耻心——他清楚地知道,即使有了这个,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依旧是乘人之危,依旧是混蛋行径。
“我父亲说过,管不住自己的人,和野兽没区别。” 这句话像父亲的幽灵在他耳边响起,冰冷而充满评判。
他现在在做什么?和他最憎恶的父亲一样,被最原始的**驱动着。不,他甚至更卑劣——父亲至少是在“合法”的婚姻内行使权利,而他,是在趁人之危。
“负责?” 他心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冷笑。“用这种方式来为一场失控‘善后’,和父亲用物质和规则来粉饰家庭里的冰冷,有什么本质区别?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他恐惧的不是负责本身,而是他正在用和父亲一样的方式:冷静地计算后果,寻找“解决方案”来处理一件本应充满爱意的事。他正在变成那个他最想逃离的影子。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侥幸。父亲的影子像一盆冰水,而怀中她的体温和无意识的呢喃则是泼向烈焰的滚油。
既然堕落已成定局,那么至少……至少不能让这个错误,制造出一个和他一样,在情感荒漠里长大的、无辜的受害者。他甚至能听到心里某处东西碎裂的轻响——那是他一直以来用以自律的、名为“绝不成为他”的准则,彻底崩塌了。
回到房间,门在身后“咔哒”锁上,世界被隔绝在外,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将她放在床上,动作却不再有之前的轻柔。
林皎陷进柔软的床垫,米白色的泳衣外搭散开,露出下面鹅黄色带着蕾丝边的泳衣,大片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似乎觉得热,无意识地伸手想去拉扯颈后的系带,嘴里含糊地念着他的名字:“徐途……热……”
他站在床边,像一尊被**定格的雕像,胸膛剧烈起伏。理智与本能在进行着最后的厮杀。
徐途俯下身用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的阴影里。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她,他看着她,目光像是要将她拆解入腹。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此刻烧着幽暗的火,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而痛苦的情绪,还有毫不掩饰的赤诚的渴望。
林皎似乎被这强烈的注视惊扰,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而后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纯真又依赖。她伸出柔软的手臂,再次环住他的脖颈。“徐途……”她用气音说,带着全然的信任,将自己送了上去。
就是这个笑容,这份信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再犹豫,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那还带着笑意和酒气的唇。
这个吻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一种自我放逐的疯狂。强势、深入,甚至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既是惩罚她的不设防,更是惩罚他自己的卑劣。
他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着她的舌尖,掠夺着她的呼吸,像在沙漠中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后不顾一切地汲取。
“呜……”林皎细微的呜咽被吞没在这个近乎凶猛的吻里,她似乎有些不适,微微挣扎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抵在他的胸膛。
那点微弱的力量反而激起他更深的掌控欲,徐途一只手轻易地攥住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则带着灼人的温度抚上她腰侧裸露的肌肤。
那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像最上等的丝绸,又带着活生生的温热和弹性。他的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沿着那曲线缓缓游移,所过之处激起她一阵阵无法自控的颤栗。
他只能感知到她带着哭腔的呜咽,像小猫的爪子挠在他最后的理智上;更能感觉到她无法自控的颤栗,透过相贴的皮肤与他自己的战栗共振。泳衣的系带被笨拙地解开,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让她瑟缩了一下,意识似乎回来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茫然和恐惧。
“疼……”她小声啜泣起来,眼泪无声地滑落,沾湿了鬓角。
那滴冰凉的眼泪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徐途混乱的神经,他的动作猛地一顿,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
他在做什么?
徐途看着她,眼底是剧烈的挣扎和痛楚。他抬起颤抖的手,极其笨拙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他的指腹粗糙,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皎皎……”他沙哑地叫她的名字,不再是连名带姓,而是那个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叫的乳名。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祈求,仿佛在寻求某种救赎。
这个名字和语调竟奇异地安抚了她,她那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而后不再挣扎,甚至无意识地向他贴近,仿佛他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这细微的迎合成了点燃最终引线的火花。他不再给她反悔的机会,也不再给自己思考的余地。
界限消失的瞬间,他听见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一声呜咽。像遥远海岸线传来的、最细微的潮涌。随即,所有感官被卷入一片无声的深海,只有彼此灼热的吐息在纠缠,像两株濒死的藤蔓,在黑暗里完成了最绝望也最亲密的绞杀。
窗外,遥远的海潮声仿佛消失了,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沉重交错的呼吸,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和她偶尔无法抑制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这是一个错误,一个清醒的、自愿的、无法挽回的程序错误。
而系统的崩溃,才刚刚开始。
最后的浪潮将他淹没,徐途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轰鸣。他沉重地喘息着,臂弯里是她温软而脆弱的重量。在意识彻底沉沦前,一个念头像冰锥刺入:“我终究,还是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这念头带来的寒意,比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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