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画

舒亭远现在是肯定那位主人已经发现他。

**散的计量没有那么大,戴森荷官清醒了之后就返回赌桌接着忙活自己的工作了。

舒亭远暂时仿了人家的外貌,借了人家的身份在赌局间做了几局荷官,随后悄无声息的再把人家本尊换回来,自己径直上楼当做无事发生。

舒亭远本就没想为此偷天换日,折腾搞事来着。见他蹑手蹑脚还没做出矛头和动作,倒是把在一旁观看的赤衣男子给逗笑了。

他尾随着舒亭远上楼,在那展台旁边见他持弓射了两羽空箭。

他再等,等他什么时候会问自己在何处,或者,发现尾随的自己。

赤衣男子笑颜未减,他瞥见了舒亭远面具那半脸的层层墨线。

他把他脖颈的发丝和衣领撩开,墨色的嘴角抿成月牙状。

……嗯,不错,好像一模一样呢?

——————

舒亭远轻轻的把弓放回原处,然后回头走下那为了射箭方便而放置的射台。

插进天花板半截那支烧成灰的羽箭纹丝不动,仿佛就像是原来就长在此处一般。

但舒亭远知道,这一定与跟萧宁婉来的那次脱不了干系。

舒亭远上次就没弄明白他师尊为了躲他大半夜起来去花楼去干什么。

自己去找的时候已经在混乱中被孟晴带出来,再醒之时就已经见到相安无事的萧宁婉。

也没时间和机会去寻查这件事的原因,就这么了了过场。

舒亭远他在推演,当时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有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到底是什么人才使这里有这样的动荡。

而作为争执的两方,到底是因为什么大打出手,连他这个外人去找人也会受及波及。

花楼的主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但这件事后事如何却不由舒亭远知晓。

因此,他对上回见到千卿影子的那条路颇有执念。

原本还在思索该怎么见到花楼主人的舒亭远被那半截断箭吸引了注意力。对暂时还没有头绪的他也只好放任自己先去思想这件事。

吸引注意力他已经达到了,他在明,人家在暗,不知道他再哪,那人却实实切切知道自己的方位位置。

故意躲着,不见,又能怎么样。

本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也实在没那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总遭该想想自己的法子。

由此舒亭远对自己这半人不鬼快要死了的身体也没那么在乎,挡着那半即将蔓延到眼角的墨丝,把那漆黑玄色的面具贴的更将紧切。

托人帮忙总归是缺理,这花楼的主人他见都不曾见过,谁知道他做君兮的棋子不会像寒凛那样摆他一道,连见都不愿见,又何谈帮忙而不是利用或者是有其他的意图。

他已经站在别人的地界,走入他人的眼线间,总该要有些自知之明。

舒亭远想起当时挡门而又给自己指路的那名女子,她的神态有种不太想让他进来的意思,而自己又的确是撞碎了门,又急于找人慌忙进来了。

他可是被一群人围堵,她冲着指他说自己是跟蓝发的一名女子是一伙的。

他兴许是把他师尊当做女子。

萧宁婉遇到危险,他们要抓萧宁婉,那么危险就是萧宁婉被他们困住。

但他从始至终在混乱间没听到萧宁婉的消息,反倒是对方那伙人敌意正浓,非不准他去寻人,还有些死皮赖脸的想要对他动手。

而且将他纳入对方那伙,还是任孟晴出手相救,他才得以脱身。

由此萧宁婉做了什么才会引起这样的针对,他与那伙人的关系如何,不想而知。

花楼的主人怎能放任两帮人在自己的地盘闹事,更有说服力的还是其中一帮人实际上是楼主的人,否则不该只有两帮阵营,而楼主在旁边看戏不做制止干预的第三方。

这些莫非便是顺水推舟,九曲回肠再绕回来,现在更是占理不到。

赤衣男子方才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舒亭远的后背。

见他微微的偏过身来,却一点都不避讳。

他红灿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舒亭远的头顶,侧脸,脊背,纤腰直至他那双笔直绷直的双腿。

眼神有一瞬迷离,注视着露向他那边脸上的几条墨线,红彤鲜亮眼瞳如同盛入波水荡漾的熟透红果,透着亮眼的光泽和深邃,浅浅的见到里面深红发黑的瞳孔。

横在脸框的面具挡不住那利落漂亮的下巴弧度,直直划下一道漂亮曲线,露出来的即将长开的容貌侧颜像是正在思索什么有意思的事,丝毫未曾注意到身后的人。

赤衣男子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手指甚至都忍不住想碰碰他的肩膀,想他发现自己在他身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有趣表情。

他忍住了,目光静静的观摩着他的动作。

他看到舒亭远侧眼瞳孔那里一道微不可查的红光,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舒亭远回头,声音温柔而透着危险:“楼主人,你在那个地方站多久了?”

花楼楼主,苏如凤。

上次打破墨影河幻境结界,对萧宁婉大打出手的赤衣少年,算是萧宁婉的故交。

苏如凤笑容消失的极快:“你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舒亭远回答。“楼主,或者是说前辈,你尾跟我多长时间了?”

苏如凤重新笑了起来:“嘻嘻,那你是说你早就发现我啦?不愧是同我一样完美的艺术品,我怎么没想到你这位他最后的这枚棋子,其实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呢?”

他问道:“我们俩是第一次见面不是么?你怎么这么笃定就是我呢?”

“也不算第一次见。”舒亭远也朝他微笑,眼底的瞳孔倒映出玫瑰色的光韵。“前辈不已经猜到了吗?我会一点不同寻常的办法手段,我至少在那个地方见过您两次了。”

舒亭远说的不假。

舒亭远的感觉是从进花楼那一刻就开始的。至始至终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炽热的,**的,探索的,好奇的,复杂的,交织折叠在一起组成了舒亭远不敢妄自推断的奇怪情感。

他没法确定这道目光的意图和出现的来源原因,因此一直默许这道目光的注视却没拆穿给出这道目光的人。他也再不断的思索和认证,发出这道目光的主人是不是他要找的花楼楼主,这道难以琢磨猜透的感觉对他来言是利是弊。

若那道目光不属于那个人,或对自己有明显敌意和大于利益的弊端,自己是否能选择转身离开这里,避免惹事上身为自己目前的处境再填一道阻碍。

因此他伪装那位荷官一是想尝试一下能否转移那个目光的注意力,二是借赌场流客混乱的那段时间反客为主观察这个人他的意念和实际意味。

这道目光可疑到让他发毛,有种曾经感受到过的熟悉感……在某个地点,某个人身上。

他不吝啬那本就不多求的灵力,在运手荷官和提弓射箭那两个时间段,用了两次记忆场景转换。

苏如凤的容貌在那两场场景中一览无余,他的动作神态在他脑中过揽,在察觉到身后那人好似发现了的微妙感觉,舒亭远破坛子破摔,先先手拆穿身后这束已经忌惮许久的目光。

不巧的是苏如凤貌似知道了些什么,他的那两段场景才刚刚从脑子里过完,还没来得及分析,便只好挺着,看下情况边应付边结合场景摸索。

苏如凤不知舒亭远有回溯场景的能力,更猜不出舒亭远现在在消化他看到的两场记忆的场景。他只对舒亭远沉稳不语的状态感到好奇。

“那是什么样的不同寻常的手段呢?我们在哪里曾见过面呢?”苏如凤饶有兴致的接着道:“哈,不如让我猜猜好吗……你找我?是遇到麻烦棘手的事了吧。”

“你是一个人吗?”

“对。我自己来找您。”舒亭远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怕苏如凤从他的细微末节中看出什么来,实际上苏如凤有这个能力,他目前说出口的都是对的。

“是嘛,有事来找就直说嘛,就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谁告诉你的?”苏如凤舔了舔自己的薄唇,随后他的喉结上下一动。

“远来便是客嘛,站在这里有什么好的,既然已经找到我了,我们便坐下来谈好吧。”苏如凤不给舒亭远回答的时间,回头便走,找到就近的一张赌桌坐下。

舒亭远自然是跟着,见他入座,也不客气的坐下了。

他从场景里梳理出了一个要素:这个苏如凤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指令,如果不照做或有迟疑片刻的迹象他会发怒。

他现在窝在他家屋檐下,自要懂得弊利权衡。

苏如凤见他坐下自然是很高兴的,想到这里,他的笑容更灿:“你叫什么名字?”

舒亭远回答:“小辈舒亭远。”

“喔………哈哈。”苏如凤长长的喔拉起了声,音尾还不自然的笑了两下,像是尾后憋不住来东西硬往里填的,有种鼓鼓囊囊的臃肿之感。

“我说是谁呢?”看样子苏如凤像是认识舒亭远。

“亭……远?我在想你师尊有什么好的呢?你为什么当初不选择跟我走呢?”

舒亭远正在忙活把场景里第二个要素给整理出来,听到他这样发问,脑海里猛然间灌入了什么……

他抬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苏如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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