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

军队内部，正在清点人数。

“1、2……8，啧、不够啊。”

他扭头看向同伴，高声问道：“不能再多拨一些吗？”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回应：

“没有了，总量本来就不多，而且每次都会失败。”

因为每次都会失败，所以没有必要多给。

就是这个意思。

“人造的果然没什么用么……啊、04要是出来闹一下就…”

“喂、闭嘴。”

穿着整齐，就连头发都梳得很规整的男人推了一下眼镜，压低声音警告道：

“再管不住嘴巴，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被打断说话的人一怔，表情变得古怪，有一瞬间感到愤怒，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什么结果？

无非就是之后的活死人军中，有自己认识的人罢了……

04的能力，直白的说，就是痛苦。

让人们感到痛苦，而痛苦会击垮他们。

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失常，而到这时，就不能称他们是人类了。

A国将他们称为：仆从。

他们疯狂，因痛苦而攻击他人，失去理智，最后沦为空壳。

而这样的他们，会听从指令——

任何人的指令。

如同纪律严明的军队，只要有人下令，他们就会听话。

当然，最高司令是04。

但是，04被捕后，指挥的位置便空了。

空了……

于是，在其他国家都不知道的时候，A国站了上去，并且偷偷地尝试着接触祸种的能力。

房间正中央，一共站着八个人。

他们的外表和常人一样，只是表情很平淡，显得有些累。

A国曾说，因04而疯的人们都得到了医治，但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疯得彻底。

有些人，是可以‘恢复’的。

他们就像是易拉罐，04打开了一个口子，却没有完全打开拉环。

真正将拉坏扯开的，是A国。

“用新的科技，刺激那些人的大脑，将他们彻底推入深渊——”

——活死人军团。

诞生。

……

“这类人，原本就是军队的人。”

旅馆内。

列克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说：

“数量有限，但在执行任务时，并不会因恐惧而后退，作用还是有的。”

只要数量足够，他们就有作用——

A国是这么想的。

让他们只能听到‘命令’，杜绝其他指令的存在，并给予武器。

一群只知前进的队伍，便形成了。

司鼓见过那些人，当时在旅馆里时，她完全没注意到异样。

他们的心跳、脚步，甚至是对话，都是正常的。

只要有指令，他们甚至可以是‘正常人’。

可怕。

司鼓不害怕那些很明显的‘怪物’，比如‘降雨’，再比如，之后会遇到的‘月食’。

比起在街道上，遇到一个异物，还是周围的人群忽然驻足，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要更加毛骨悚然。

司鼓看向列克，她只订了一间房，而后者居然自然地进来了。

看他缩在椅子上的样子，估计是不打算走了。

“你在害怕什么？”

“……”

回答她的，是那双眼睛中倒映着的自己。

列克的外表，是意识模糊的原回看来，都觉得俊美的类型。

优越的长相，容易让人被他欺骗。

列克抱着自己的双腿，侧头靠在膝盖上，散开的头发有些弯曲，钻入颈间。

乖巧、安静……

难以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站起来时，居然一米八朝上——

有一米九吗？

“回答。”

听到这话，列克一顿，他慢慢地挪动脑袋，下巴抵着膝盖，面向司鼓：

“是我多虑，但确实，你很弱。”

他看着自己的同类，独一无二的存在，说道：

“如果遇到审判庭的那群人，快逃吧，司鼓。”

“他们一直想要一个新的‘同伴’，你若是被他们找到，恐怕一生都要在狱中度过了。”

四十四的能力，出色。

而司鼓，很弱。

审判庭中的一员，是一个擅长使用鞭子和剑术的女人，而且之前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列位七，辛朗。

被他们抓到的祸种，只有两种结局：被赎回、一直关押。

列克是前者，因为他的能力，并不符合他们的需求。

他们需要一位医师。

有谁比能让垂死之人原地复活的四十四更适合呢？

“你在害怕……但不是怕我被带走，或是关押。”

就和列克之前表露的态度一样，司鼓去哪里，他都可以去。

监狱、人群、地道……

这也是他对齐觅见产生杀意的原因。

因为后者邀请司鼓加入某个团体，而且，是正规合法的，来自C国。

他过不去。

从祸种的方面看，04是有案底的，而44没有。

她确实出逃，也确实在其他国家出现，但她没有干出‘大事’。

——其他国家定义的‘大事’。

列克发现，司鼓能去的地方，要比自己多很多。

糟糕。

他会被丢下。

“你怕被我丢下。”

上下位已经很清楚了。

“和你直说吧，我之前已经拒绝过别人的邀请了，而且之后估计还有。”

妮芙、原回……再加上审判庭。

四十四的受欢迎程度，她早就知道了。

“真是自私，与其说是担心我，不如说是担心自己。”

司鼓走向列克，伸手探向后者的眼睛，轻声说道：

“还有情报吗？”

她询问道：“除去你的演技，还有示弱，多说一些。”

列克顺着她的力道，抬头与其对视，入目的是璀璨的金色——

“……听你的。”

啧。

不害怕、不退缩、冷静且无情。

他的血缘者，和自己真像啊……

一个小时后。

隔壁房间的浴室内，列克正在洗澡。

他又订了一间房。

和44不同，04需要进食，并且会感到疲惫、痛苦，和普通人差不多。

——有一些不同的差别。

水龙头被开到最大。

水珠飞溅，酒店的玻璃门根本挡不住什么，能清楚地看见他在做什么。

列克踩着瓷砖，低头注视着蜿蜒的水流，其中参杂着红色，流入下水道中。

“呼、呼——”

他的表情不变，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同时，躯体传递出的负面感受正在消失。

仿佛休息过一般，列克回归到最佳状态。

能跟得上司鼓的步伐的存在，目前为止，只有黑团。

因为他的能量由涂枯慈提供。

而列克想跟上司鼓，就需要其他手段。

任由水流打湿自己，他抬手将头发向后推，不慎贴到后背，带来奇怪的触感。

列克再次拿起剪刀，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一手利落地用力，再次回到原本的发型。

可能会更短一些。

因为这次剪下来的有些长。

列克仰起头，不顾手中的剪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发颤：

“可恶、真是好看。”

刚才她靠近的时候，他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虽然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但也没办法。

——因为他是下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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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