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岭星似乎有点意外我出现在这里,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套装,系暗花领带,领带被扯松一点,脸上有淡淡的疲倦。
我迅速露出一个笑容,聂岭星走过来淡笑着,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起走到电梯处去,他按下电梯键,我们等着电梯。
“聂先生,我们之间的合约还可以继续吗?”
“可以。”
我对这个回答并没有很意外,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知道他还在等待我。真奇怪,这个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莫名其妙。
“江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透过电梯光滑的表面,意识到他转过脸看向我,我不用去关注他的表情,只需要注意他的语气,他是询问的语气,很克制。
“现在。”
我们回到他的住处,在餐桌上签订了合约,合约两年,我成为他的私人秘书。我看见他将签订好的合约随手放在餐桌上。
“聂先生,那我先回酒店了。”
“好,后天上午9点去人事部报道。”
“好的,聂先生。”
“等一下。”
我看向他,聂岭星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黑卡,我注意到他在看我的表情,我维持着淡淡的假笑。
“我想或许你需要。”
我抬眸看向他,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在付钱支付某样东西的费用。钱对他并不重要,我只是得到他并不算宝贵的东西,我扬起嘴角地微笑。
“是的,我需要。”
我伸手接过他的黑卡,微微歪头朝他再一次微笑:“谢谢聂先生。”
“江小姐,合作愉快。”
“聂先生,我先走了。”我说完这句话,朝他微微点了下头致意后就转身离开。我将门关上后,心迅速冷静下来,我看着手上这张他给我的黑卡,冷冷地笑了下。
一张黑卡,确定我们的金钱关系,无论是工作关系还是私人关系,涉及到的都是金钱。我不会客气的,这点钱想他也不在意。
无论是什么关系,只要钱给够了就行。
我的行动非常的快速高效,我租了一套距离聂岭星住处一公里不到的单身公寓,支付了两年的房租,又大肆刷卡,购买了居住所需的全部家具物件,不管我用不用得到,反正即使只用一次,我也要买下,请专人上门安装,又联系了全屋清洁。
我在花钱中,找到一点痛快。
当天晚上,聂岭星就联系我让我去见他。我专门换了一件蓝色的针织裙,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漂亮。
我以为他会提到我花钱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大概他根本不在意我花了多少钱,这张卡他也压根不关心。
聂岭星只是带我去吃晚餐。
“江小姐...”
我抬头看着他,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放下刀叉,又拿餐巾擦了一下嘴唇,我等他继续开口说话。
“你吃的很少。”
我听见他说这话,不由得睁大眼睛愣了一下,聂岭星却很自然,好像他是我的保护者一样,他是我的监护人一样,我心里不由一阵不适。
“聂先生,难道我吃多少对你很重要吗?”我的语气有点刻薄,心里产生一点反感。
“当然。”他眉毛微微一挑。
“为什么?”
聂岭星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只是说:“下次江小姐可以选你喜欢吃的东西。”
“好的。”我敷衍地回答他。
聂岭星低头继续吃着那盘牛排,他似乎胃口很好。我重新拿起刀叉,刚准备切牛排的时候,我想了想他刚刚说的话,于是问他:“聂先生,请问我需要每天陪你吃晚餐吗?”
“不用。”
“那就好。”
“为什么那就好。”聂岭星停下动作看向我,问我,他眼里隐隐有点深意。
我并没有看他,想了想回他,“因为光看聂先生就够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胃口再吃饭呢?”
“江小姐在拐着弯的夸我还是?”
“这要看聂先生对自己是否足够自信了,不过我看聂先生一向格外自信。”我轻飘飘地回他,露出一点挑衅的微笑。
聂岭星眼睛亮了一下,想和我说点什么,但又还是没有说。我们各自安静地吃着牛排。吃完晚餐后,聂岭星接到一个电话,他将车钥匙递给我,让我自己开车回去。
“江小姐,这辆车现在就由江小姐你开。”
“好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需要在他需要的时候负责开车接送他,虽然这是一辆豪车,但是外型非常低调,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普通的价位的车,他考虑的很周全。
第二天,我入职了晨星资本。凌祖丝见到我的瞬间,有一点意外,但是她并没有多问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和谐,因为彼此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故意的亲近或者营造熟络的友情。
聂岭星工作的时候会维持着温和的一面,没有上下级架子,甚至有时候会流露出亲切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他非常冷酷,说一不二,甚至有些过于霸道。
他非常受欢迎,常常有漂亮、优秀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而他也来者不拒,左右逢源,他说这也是获取某种资源的途径,每一个人在他心里好像都有未来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他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高傲的人,对待一些人的时候,他表面展露出礼貌、绅士、冷静、的一面,但他内心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总体来说,他是一个优秀的老板,但是我会看见他私下的样子,我知道他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有时候也不想靠近他,但是不得不随时出现在他眼前,以便可以随时派遣,我要做的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以便他需要的时候,我始终在他身边。
我渐渐从和他的相处中找到了最佳的方式:他吩咐,我执行,他抱怨,我倾听,他下令,我遵从。他是我的甲方,我不用投入私人的情绪,只需要把一切都当作工作。面对任务,那围绕它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解决任务这一个终极目标。
我非常善于隐忍和承受。
他常常废寝忘食的工作,每周难得的放松就是周五晚上在各大酒吧、夜店和一群朋友喝酒聊天放松。在混乱嘈杂的环境中,他会得到短暂的精神放松,但是他即使在这种的时刻,依旧保持着清醒和理智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聂岭星说观察别人会让他感到冷静。当他在酒吧夜店放松自己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保持清醒,随时关注他,并且不打扰到他。
我们之间的相处称得上和谐,我尽心尽力地配合他,而他也并没有提出过对我私人方面的需求,但是他答应的在衡海市的希望学校已经开工。
我没有对他就这件事询问过任何问题,我们都默契地每天提这件事,他既然没有提出需求,我就忽略这个事情。这件事就是这样的简单,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上下级混合同伴这两种身份。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回过头来,好像才过了一个月一样,只是忽然的意识到春节到了,我才发现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过得太快,还来不及反应新的一年就又要到了。春节放假7天,我下班后去买了很多的食物,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打算自己一个人安静、平安的度过这个春节假。
没关系,我习惯了这样,况且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会。
大年初一的早上,我收到聂岭星的新年祝福短信:新年快乐。我于是也给和我有交际的同事和合作方们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给他们发送新年祝福语。
我和张娅文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聊了几句。下午出门看了两场电影,傍晚在连锁快餐店吃了一份汉堡薯条套餐,晚上到住处,早早地洗澡洗头,躺在床上看喜剧电影,看得哈哈大笑,然后睡着。
我的春节假就这样平凡又普通的度过了,这一年里,我过得很充实。
我很安全。
情人节那天,聂岭星需要参加一个私人聚会,不需要我,于是我早早的就下班回到了住处。我一个人吃了冰淇淋,看着电影《真爱至上》,房间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我穿着睡衣,裹着毛毯,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感到自在安心。
窗外渐渐地下起雨,我忽然听见雨声打在窗户上的动静,感到心平静下来,就像是从电影情节里挣脱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叹气。
我走到浴室去,打开花洒。我慢慢清洗着自己的身体,非常耐心地清洗我的头发,同时用手机播放着煽情的爵士歌曲。
我感觉到一丝困意,最近工作太忙,社交交际太频繁,整个人都点诡异的亢奋,近一周都到凌晨才睡。现在缓过来,不仅身体累,心里也累。
我要睡觉。
忽然地,音乐停住,我看向手机,发现是聂岭星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接听,我不想离开温暖的花洒下。
电话一声一声响着,仿佛在挑战我的心。我只是莫名的不想接电话,我只想沉浸在这样一个自己独处的空间里。
终于电话挂断了,音乐也停住了,我不得不过去拿起手机再次点击播放,但是刚播放音乐几秒,音乐又停了,因为聂岭星再次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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