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初恋好多年
第一章
跑商临近结束，书郁点了挂机，起身倒水喝。一大杯水灌下去，误入旱地的鱼终于回到水里，得到拯救。
“问英雄，天下究竟谁英雄，惊风急雨废墟里初逢。一夜雪，落满酒一杯，且劝君尽此盏再无人能懂……”她抿了抿嘴，哼着歌回到电脑跟前。
屏幕一片灰，她的尸体凄凄惨惨地躺在路边上。
诶？什么情况？也没人会在这个点劫镖啊？
消息列表有一条未读消息:“离别人的情缘远一点”。
书郁抬头，认真地想了想，她在游戏里认识的男玩家——一个，两个……一个也不认识啊。
吐血。
她给那位杀她的人回复:“大哥，你寻错仇了吧。”
大哥回复:“是吗？我看看啊。”
过了一会儿，“还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
书郁翻了个白眼，好无奈啊。
“没事……”才怪。
跑商一天只能跑一次，她一死，相当于今天白忙活了，奖励也领不到，还不能再接跑商。她咬了咬后槽牙，把那位瞎子的名字记住了——枝枝。
作为一个风景休闲党，书郁每天只会清日常，本来今天的日常做完跑商就清完了……唉……
书郁从复活点出来，无聊地把各个界面都点一遍，实在没事可做，就下了游戏，转战贴吧。正好，她前几天看的树洞帖子更新了。
再上游戏，是几天之后。
消息列表居然好几十条消息，书郁惊了惊，点开全是那天杀她的那个瞎子发的。
—今天真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的名字和单主下单的人太像了。
—我给你赔礼吧
—我看你没有师父，这样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徒弟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
—你可算上线了
书郁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
—那个人叫什么？
—啊？什么叫什么
—哦哦哦，叫慕寒的夫人
还真像……
顶着她男神的名字，当小三？好气啊！而且还莫名其妙让她背锅，更生气了！
书郁气鼓鼓，枝枝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你考虑得怎么样？
考虑什么？书郁把聊天记录往回拉了拉，哦，考虑当他徒弟？
书郁正要拒绝，不用了还没打完，噼里啪啦又是一堆消息过来。
－你认识我吗？我很厉害的，前十榜上有名
－我可以带你下各种本，还可以带pvp
－还可以罩着你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很多人想当我徒弟的
书郁无语，把对话框里的字删掉，重新编辑。
－按照定律，真的抢手的商品是不需要这么卖力推销的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用了，我没兴趣，你找下一家吧
－你考虑一下吧，真的
－不
－考虑一下吧
书郁放弃和他沟通，扭头就走。哪知这人是个牛皮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隔一分钟就说一句“考虑一下”。
书郁无奈地看着这个跟屁虫，觉得他肯定是因为收不到徒弟，所以才这么饥渴。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书郁叹气。
－行行行，我考虑一下，你别跟着我了好吗
－不行，除非你同意了
－好，我同意
－乖徒弟
……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系统提示:枝枝请求收你为徒，是否同意
算了算了算了，书郁点了同意，她怕了。
枝枝奸计得逞，收完徒就给她噼里啪啦寄了一堆东西，有银子啊，金子啊，糖葫芦啊，装备啊，衣服啊。
－来来来，徒徒收好，入门礼入门礼，不用谢我，谁让我是个绝好的师父呢？
－……
－那你先玩，我先走了，有事找我
怎么有种渣男的即视感，把她骗进师门然后再也不管？书郁怀着复杂的心情接收了，木兮的消息正好发过来。
－夫人，你有空吗？
木兮算是她游戏里唯一认识的人了，她一般问她有没有空，都是叫她搬砖。当然了，调侃是这么调侃，木兮叫她搬砖从来不会亏待她。
－有，你在哪儿，我过来
－不是啦，是想找你看风景
书郁有些惊，木兮一直是爆肝的那种玩家，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惊讶归惊讶，她还是报了坐标。
木兮很快传送过来，然后真的拉着她去看风景了。
－夫人，你每天看风景不会累吗
－还好吧
－我换帮会了
－哪个？
－川山
－挺好的
她和木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隐约觉得木兮今天情绪不太高，至于为什么，这是别人的**。别人不想说的时候，最好保持沉默。
之后书郁鸽了几天游戏，用来搬家。没错，她从长沙搬到了青岛。因为找的工作在青岛，所以把自己要用的很多东西打包寄到了青岛，租房子，折腾了好几天。
到安顿下来，才终于有时间上游戏。
“夫人！我有情缘了！”是木兮的消息。
书郁当然要祝福:“那太好了！谁啊？”
木兮发了个定位，“你来。”
书郁传送过去，木兮很好认，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号，应当就是她的情缘了。
书郁走过去，然后一惊，这不是她那个渣男师父吗？
“木兮。”
木兮惊喜道:“夫人你来啦，这就是我情缘啦。”
枝枝一点也不见外，对自己的渣男作风没有丝毫的自觉，“哎呀，这不是我小徒弟吗？原来是我媳妇儿的亲友啊。”
这才几天啊，就叫上媳妇儿了，渣男无疑。
“师父好……”
木兮也有些惊讶，“这是什么缘分啊哈哈哈。”
大概是孽缘吧。书郁在心里接。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枝枝的亲友，四个人正好可以凑一桌麻将。
书郁想了想，问:“你说我们的辈分怎么定啊？”到底是她叫木兮师娘呢，还是枝枝叫她小姨子？
都好奇怪啊……
枝枝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就跟以前一样啊，你叫我师父，我叫她媳妇儿，你叫她该叫啥叫啥，至于江阔云低，你就叫师伯吧。”
江阔云低，他一来书郁就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在《江湖游》这个游戏里简直如雷贯耳。操作牛批，也舍得砸钱，曾经的本服第一高手，不止本服，甚至名声传到了各个服，人称“江神”。全游迷妹一堆，甚至于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A了两年的时候，一群只听说过他的事迹没见过他人的妹子哭天抢地。关于他为什么突然A这件事儿，有人说，他是因为在游戏里受了情伤。也有人说，他是退游回家结婚去了。反正诸多猜测，纷纷扰扰，正主从来没解释过。
书郁没想到这位大神现在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大脑当机了一秒，然后特别傻地问:“江神，你真的是去结婚了吗？”
当年她在贴吧吃过瓜，一直没有后文，这会儿口无遮拦，就这么问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书郁赶紧补救:“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以不用回答我的_(:з」∠)_”
枝枝笑说:“哎，江神，你迷妹。”又对书郁说:“徒弟，你是不是特喜欢他？我告诉你，追。不过你这个名字，给慕喊寒戴绿帽不太好吧。”
书郁无奈地解释:“这我男神……”
江阔云低突然开口:“没有。”
没有去结婚？
书郁愣了一下，那正主亲口排除掉这个可能性，就是另一个可能性——在游戏里受了情伤？
根据不负责任的吃瓜报道，江阔云低曾经有一个并肩作战的队友，也是服务器女神，手法犀利，后来女神跳槽去了别人帮会，转了阵营。江湖传言他俩有一腿。
书郁有点心疼自己师伯了。
四个人干站着也不能搓麻将，枝枝提议一起去打个本庆祝一下。
书郁正想说，这是什么奇怪的庆祝方式，就发现他们说的打个本庆祝一下的意思是，四个人，打个二十五人庆祝一下。
这就是大神的世界吗？真令人头皮发麻？
第二章
第三
电脑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坏了，拿去店子里修，店员说，恐怕要个几天。
三天之后，店员给书郁打电话让她去取电脑。
出门天气忽变，书郁站在公交站看着头上乌云四起，裙子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她心里嘀咕，怕不是要下雨。
说着公交来了，她一上车，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来。
她看着发愁，自己可没带伞，谁知下车时候雨又停了。
除了地上的水渍，都不知道下了雨。
取了电脑，回到家，发现宽带又不知怎么出了问题，只好打电话找人来修。
唉，多事之秋。
宽带一修修了半个月，书郁再上游戏，就被枝枝逮住。
“哎呀图图你最近去哪儿了？快来见你师娘。”
这才多久？就蹦出了个师娘？她想起之前的事，心里骂了句，渣男。
按着他的位置传送过去，老远就看见穿了一身骚包粉色外观的枝枝，旁边站了个妹子，想来就是最新受害人。
书郁走过去，枝枝牵着那人和她打招呼。
【当前】枝枝:“你师娘。”
走近了书郁才发现受害人还是个老熟人，木兮歪着头说:“好巧啊，夫人。”
书郁叹了口气，“没想到你成我师娘了。”她和木兮认识不算很久，不过总归算得上亲友，她犹豫着要不要揭发他。
枝枝反应过来，“你俩认识啊？”
【当前】木兮:“哈哈哈，夫人是我亲友。”
【当前】枝枝:“那可真是太有缘分咯。”
屏幕里的剑客抬手摸了摸蓝衣服的女侠，蓝衣服女侠咧开嘴笑起来。
还是……别说了吧。毕竟，冷暖自知。
【当前】慕喊寒的夫人:“那你们继续郎情妾意，我就不打扰了。”
书郁说完就走，不给他们挽留的余地，一口气传送到了塞北。
塞北和江南是截然不同的风景，黄沙漫天，慕喊寒的夫人一扫袖子坐下来，书郁起身倒水喝。
回来发现自己屏幕灰了，旁边站了个开红的暗影。
书郁有些无语，野外开红是游戏的一种玩法，开了红他可以打你，你当然也可以打他。可，以书郁的水平，连只蚂蚁都踩不死，不存在打回去的能力。
自认倒霉，原地按了复活。
没几秒，她又躺了。
看来是跟她杠上了。
书郁余光一瞥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按了原地复活。
又死了。
再复活。
【当前】慕喊寒的夫人:为什么杀我？
那人没回，只是又把她杀了。
重复几次，她有些烦躁，正想点回复活点，一个人突然走过来，正好踩在她尸体上。
【当前】江阔云低:“我师侄，别打她了。”
【当前】苦别离:“噗，大水冲了龙王庙，妹子，对不住。你早说你是江神的人嘛。”
书郁爬起来，想给他一个白眼，无奈人物表情里没有这个。
那人道了歉，还给她送了些钱让她修装备，然后走了。
书郁道谢:“谢谢师伯。”
“客气。”
“你刚在挂机吗？”她被杀了这么多次，他才过来。
“嗯，工作。”
“工作还玩游戏？”
再没了下文。
江阔云低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估计是又去工作去了。
书郁啧了声，在他身边打坐，没一会儿，身边这人就消失了。
书郁点开头像一看，果然下线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
慕喊寒的夫人望着苍茫的塞北，颇有些悲凉的气氛。
【帮会】喵喵喵:有没有人跑商商呀？
书郁闲着也闲着，应了，加了她的队伍。喵喵喵也是个奶妈，不过是萝莉体型。
跑商是很容易被截的，尤其是摊上了书郁这么个非酋。她本来还在想，不会又被人堵吧。心里这话还没说完，已经躺了。
她叹了口气，看来她真是黑鬼附体。正打算按复活，看见喵喵喵在帮会里说:“QAQ跑商被人埋了，有没有人救命命～”
“QAQ没有人来救人家家吗～”
书郁看着这满屏的波浪号颜文字，心都抖了一下。
果然很快有人出来问情况:“喵喵怎么了？”
“跑商被埋了，救命命～TAT”
“在哪儿？”
“鹿山～”
很快有人过来，杀他们的人见是川山的人，就让他们走了。
书郁看着这串操作，在心里双击了个666。
还没完。
【当前】喵喵喵:谢谢平哥哥～
【当前】平生自在客:不客气，喵喵没事就好
【当前】喵喵喵:要谢要谢的，还有成哥哥～
【当前】成科:不谢
【当前】喵喵喵:不行的啦，我晚上上yy给你们唱歌歌吧～
书郁喝着水，差点呛到。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书郁。
【当前】平生自在客:慕喊寒的夫人，这是新来的吗？
【当前】喵喵喵:嗯呢～是枝枝哥哥的新徒弟～
真好，她都不用回答。
跑完了商，书郁就退了队。她觉得她再待下去，也要abb地说话了。
木兮的消息恰好过来:“夫人夫人，打33吗？”
书郁想拒绝:“我不太玩pvp的，你知道的。”
木兮显然看过她的战绩，“我看你最近打得挺多的呀，来嘛来嘛。”
和别人打，却拒绝木兮，显然不好。书郁只好同意。
进了队，原以为木兮会和枝枝一起，结果是个不认识的。
书郁私聊她:“我还以为你和我师父打呢？”
木兮:“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怕我绿他吗？放心吧，汪汪是个妖号啦。”汪汪就是一起打3V3的那个人。
书郁心想，不是，我比较怕他绿你。
哦不，是肯定会绿你。
书郁在开始之前还是先说了自己菜的事实，木兮她不担心，她怕那个妹子会生气。
第一把书郁就凉凉了，赶紧道歉，叫汪汪的妹子意外地倒过来安慰她。
书郁更加不好意思。
排了几局，不上分反而掉了分，书郁见列表里江阔云低上了线，借口找师伯有事儿溜之大吉。
“师伯伯，”书郁把第二个伯以删掉，“师伯，打论剑吗？”
江阔云低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好。”
书郁稍微长进了一点，但还是很菜，基本靠江阔云低拖着她上分。分再高一点，就不太拖得动了。没有奶妈，打不过。
书郁不好意思起来，“不打了吧。”
“好。”
江阔云低没有退队，“等一下，我有点事，挂会儿机。”
书郁杯里的水见了底，趁这个空隙起身倒水。打得入神，这会儿才觉得嗓子渴得冒烟。
半杯水下肚，她舒了口气。回到电脑前，江阔云低也回来了。
“师伯，我师父收那么多徒弟，你怎么没有徒弟啊？”
两个人并肩在街上走着，江阔云低换了身限量版的外观，吸引了不少目光。
“以前收过，A了。就没收了，反正你师父的徒弟都是我在带。”
书郁想起前头七个师姐，敢情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又在心里暗骂了声渣男。
“那辛苦师伯了。”
书郁说完，有个耍大刀的穿得金光闪闪的妹子走过来给江阔云低炸了个烟花。
【当前】心心呀:“江神，我是你的迷妹！”
江阔云低没有反应，书郁停下来，他才停下来。她想起之前那个人也叫他江神，遂问:“她们为什么叫你江神啊？”
“不知道。”
这真是敷衍而又无话可说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真是戳书郁的笑点，她咬着杯沿，笑得克制。
烟花是要充钱买的，书郁现氪了金，有样学样给他炸了个烟花:“谢谢师伯栽培，多多指教。”
江阔云低转过身，看着她，“烟花一般是炸给喜欢的人的，以后别随便乱给别人炸。”
书郁松开杯沿，喝了口水，笑得更欢，“嗯，好。”
第四章
江阔云低说完，消失在了扬州城的街上。
“我先下了。”
“嗯。”
书郁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刚才给江阔云低炸烟花的人物角色就在不远处，几个人一起看着书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管他呢，想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书郁转身，收到了一条消息:“那个，你是江神的情缘吗？我们刚才没有恶意的，只是小迷妹而已，你不要介意啊。”
书郁囧，不知道怎么回答:“不……”
她发出这条消息，就收到了回复:“不介意就最好了！嘿嘿！”
不……
不是啊……
没等她说完，那几个人也消失在了扬州城的街上。
书郁独自风中凌乱。
莫名其妙造他谣，按惯例，他肯定会生气。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啊。
不远处NPC放起了烟花，书郁原地下了线。
第二天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时间。自从工作之后，她就不能赖床，这对书郁来说，实在难受。因此逮着周末赖床到了十一点，才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洗漱，点了份外卖。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趁等外卖的空隙上了趟游戏，就被木兮逮住拉去打工了。
木兮要开一个二十五人大副本，拉她打工。虽说是打工，木兮当然从来不会亏待她。除了木兮，还有汪汪。其他的人书郁就不认识了。
全场就书郁一个奶妈，“木兮，你再放几个奶妈吧，我一个人奶不住。”
队里很快进了两个奶妈，进副本的时候那两个奶妈一直没准备。木兮和她们好声好气说，结果其中一个退了队，开了红，朝着木兮一顿狂甩技能。
木兮被打得一脸懵逼，好在她反应够快，血条掉了一半。
【当前】木兮:“什么意思啊？”
【当前】慢腰:“婊子。”
这话一说出来，场子就圆不回来了，书郁也不想圆。木兮毕竟是她亲友，亲友莫名其妙被人一顿打，换谁谁也忍不了。书郁正想退了队也开红打回去。
看见木兮说:“哦我知道你，你不就之前喜欢枝枝那人吗？”
枝枝在本服大小算个名人，说出他的名字，瞬间多了几个吃瓜群众。
这么一说，书郁想起来了，又在心里骂了枝枝一句。
【当前】慢腰:“你以为他真喜欢你吗？”
【当前】木兮:“真不真和您一外人也没关系。”
慢腰没接话，只是又冲了上来。木兮也退了队，开了红，两个人就在副本门口打了起来。木兮是DPS，打一个奶妈当然占优势。何况还有书郁奶她，很快慢腰就躺地板了。
当然了，躺地板也不忘骂人。
【当前】慢腰:“他不会喜欢你的。”
【当前】木兮:“你管的着吗？”
书郁看着慢腰躺在地板上，觉得她太傻了。打架也不知道多喊几个人，一奶妈冲上来打一输出，何况还是木兮这种操作比较犀利的。
书郁心里这叹还没完呢，慢腰真叫了人来。对方五六个人，打她们俩，显然她俩打不过。没一会儿也躺地板上了。
木兮要强，一直原地复活，又躺地板。帮会频道满屏的她俩被击杀的消息，很快有人问情况。
她们堵在副本门口打架，这事儿围观群众众多，一打听就知道了。
【帮会】枝枝:“哎哟，谁打我媳妇啊，我打回去。”
这话在对话框里就一半，书郁瞥到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又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祸水。
枝枝还真来了，还带了一帮人，慢腰那边也来了一批人。
江阔云低站在枝枝后面，书郁瞥到他的名字愣了一秒，就这一秒，又躺地板了。
吃瓜群众自觉地给他们让了路，围了一个圈。书郁有一瞬间觉得他们像是在街上卖艺的，还是被耍的那猴。
【当前】枝枝:唉，说说吧，打我媳妇干嘛？
【当前】天涯:你媳妇儿？
【当前】枝枝:@木兮，我媳妇。说说吧，什么情况。
【当前】天涯:我怎么知道，你媳妇儿先打慢腰的。
枝枝这才发现站在后头的慢腰，前红颜知己x现情缘，书郁啧了声，站到木兮旁边给她撑场面。她有点怕这个渣男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
木兮走到枝枝面前，“你的前红颜知己，莫名其妙冲上来揍我，你看着办吧。”
书郁跟在木兮身后，也站到了一堆人中间，身后就是江阔云低。
枝枝很久都没说话，也没人出声。书郁心道，要是枝枝说什么算了，她立刻跟他断绝师徒关系，再骂他渣男两百遍。
【当前】枝枝:慢腰，上次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非要这样，就没意思了。这样吧，既然打了我媳妇，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
【当前】枝枝:这样吧，打一架？输了呢，就世界给我媳妇道歉，以后看见她呢，绕着走。
【当前】天涯:枝神，你口气不要太大了，虽然你厉害，也不见得我们就一定输。
【当前】枝枝:这不是口气大，这是为了我媳妇儿必须赢。
书郁看了眼木兮，木兮没有消息，也没动。又看了眼枝枝，行吧，好歹不算24k纯渣男。
对方没有立刻答应，一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当前】慢腰:不必，我道歉。
她说完这句话，走到木兮面前:“对不起。不过，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的。”
这道歉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书郁啧了声，不过以她对木兮的了解，木兮会接受的。
【当前】木兮:道歉我接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杀到你退服。
两个人话都不好听，半斤八两，也就算了。
只有围观群众叹息怒吼:打啊！为什么不打！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冲着书郁上来就是一顿技能。
书郁一时没反应过来，血条欻掉了三分之二。
她看了眼自己的血条，又看打她的人。
是个女角色。
断雁叫西风。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她看了眼江阔云低，显而易见，这不是巧合，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怎么打她？
她看起来讨打？
怎么老是这么多人打她？
是她脸捏得太好看，还是啥？
断雁叫西风站定，冷眼看着她。她正尴尬，江阔云低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当前】断雁叫西风:你就为她，不和我排？
云低。
啧啧啧。
瞧瞧，你看吧，她没猜错。
不过，为了她？什么时候？
【当前】慕喊寒的夫人:？
断雁叫西风完全无视她，继续问:你为她回来的？
为她回来？书郁挑眉，去枝叶抓重点:回来。
这个回来可以有多重解读:一，江阔云低转服了，又转服回来了。二，江阔云低A了一段时间，回来了。
这两种都有可能。
书郁正在心里推测，手机突然响了。
“喂，书小姐，您的外卖到了。”
“哦好，谢谢啊，您帮我放楼下保安室吧。”书郁挂了电话，视线转回屏幕，只看见一行字:断雁叫西风向你发起了插旗邀请。
什么情况，书郁鼠标落在接受上，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拒绝。
她往回翻了翻消息。
【当前】江阔云低:和你没关系。
【当前】断雁叫西风:是吗？
【当前】断雁叫西风:她配当你队友吗？
听起来像他前情缘。
书郁咬了咬嘴唇。
【当前】枝枝:哎，怎么说话呢？我徒弟怎么样要你管呢？
【当前】断雁叫西风:@慕喊寒的夫人，单挑？
书郁叹了口气，“好啊。”
她这话一说出来，立刻收到了几条密聊。
木兮:“？？？你疯了吗？断雁叫西风可是排行榜上前十，比我厉害。你和她单挑，疯了吧姐姐？”
江阔云低:“？”
江阔云低:“你打不过她。”
书郁看着这句话，更加想接受了。
枝枝:“图图666。”
“……”
断雁叫西风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很爽快地说:“行，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练练，免得说我欺负人。一个月之后，埋月谷见，都另外开一个小号，脱装备也不带属性。”
慕喊寒的夫人:“行。”
说完，她就走了。
围观群众也慢慢散了，最后剩下他们几个。
木兮:“凉凉，夫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啊？我都打不过。”
枝枝:“我觉得不一定，徒弟加油，徒弟牛逼。”
江阔云低一直没说话，书郁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对八卦更感兴趣。
“师伯，你是不是之前A了很久啊？”难怪装备也是几年前的。
“嗯，刚回来没多久。”
“她是你前情缘吗？”都这样了，就算是情缘，也肯定早掰了。
“不是，以前的队友。”
“你以前是不是很厉害啊，难怪他们都叫你江神。”
“不太厉害，叫江神，可能是因为我有钱吧。”
噗，的确，只有操作当然不行，还得有钱。
“那你很有钱吗？”
“还行。”他说着换了身特别闪的外观。
枝枝:“我艹，老江你干嘛？这么丑的外观你怎么还拿出来穿。”
是不太好看，除了闪，一股暴发户的气质。但是很贵。
“我信了，是挺有钱的。所以才会买这么丑的外观。”
“还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书郁觉得这话是在逗她开心，她不想相信这种审美。
“师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大可能打不过她？”
“不是。是肯定。”
“……”
第五章
“那我们赌一包辣条。”
“我不吃辣条。”
“……”
行走江湖，哪能没有个小号呢。书郁大号是个奶妈，拿奶妈跟别人打架，要么是傻，要么，是蠢。断雁叫西风说开小号，也没说拿哪个职业。
游戏总是一代版本一代神，书郁有个蜀山男号的小号，当时冲着颜值去的。但是薯蜀山之前一直是版本下水道，所以她只会偶尔上来看看脸。
江阔云低看着眼前人突然消失，愣了一下，正想问是不是掉线了，就看见一个男号蹦蹦跳跳地过来。
视线往上，慕喊寒的二夫人。
……
“嗨呀，好巧啊。这是谁家的漂亮妹妹。”这是对着木兮说的。
木兮回了一个省略号，“夫人，你好无聊啊。”
书郁本想逗一下她，哪知道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木兮:“你这么大的名字顶在头上，我又不瞎好不好。”
……
失策。
书郁这才转向江阔云低，“师伯，你教我玩这个吧。”
蜀山这个版本的确很强，被叫一声爸爸也不为过。
“好。”
他说完这句，书郁的□□息闪动，“来yy。”
上yy玩游戏比较方便沟通，不过书郁从来没用过。她没有需要沟通的时候。就连木兮，也没有上过yy。电脑上yy一直闲置着，书郁打开，还被系统提示太久不用处于保护状态，需要她解除。搞了半天才上了yy，进了江阔云低的频道。
就他俩。
书郁看着那个带着非主流符号的名字，一时无语。
“你先把技能认一遍。”声音有点低，算不上很好听，凭声音肯定骗不到妹子的那种。
书郁嗯了声。
又听见他说:“把技能记住之后，打我。”
“啊？不太好吧？”书郁一边说，一边点开技能介绍。
蜀山的技能有点难度，主要是冷冰冰的文字，看起来不太好理解。书郁琢磨着，估计得实战才能理解。
“喂？在听吗？”
“在啊。”书郁愣了愣，发现自己没开麦。清了清嗓子，开了麦，“不好意思，刚才忘记开麦了。我听见了，先把技能记住，然后打你，对吧？”
她是南方人，说话并不字正腔圆，有些软糯的南方口音，声音清亮，有些女孩子的稚气。江阔云低听着，看着屏幕里的男号，和她的声音异常违和。游戏里玩妖号的人不在少数，不过……
“为什么玩男号？”
书郁正在看技能介绍，闻言一顿，“啊？因为好看啊。”
发出肤浅的声音。
江阔云低被她直白的回答呛了下，的确，蜀山可以说是《江湖游》里颜值最高的门派。
“我看完技能了。”江阔云低听见她说，眼前弹出一条系统提示:慕喊寒的夫人向你发起了插旗邀请，是否接受？
鼠标落在接受上，系统音说:“在下愿意一战。”
江阔云低把装备和属性都卸了，等她动手。
她看着对面的江阔云低，垂眸，一个闪身冲了上去。来势汹汹，江阔云低一个闪避，正准备应付，发现她简直是瞎按一通。
他不费力气，就让她躺地板了。
“这就是你的自信？”他语气里分明有些笑意。
书郁叹了口气，“唉，这不是你还没教呢嘛。”
她听见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感觉，“那，先从哪儿开始呢？”这话不像问她，倒像是问自己。像一个面对学生无计可施而又无可奈何的老师。
现在，她也的确是他的学生。
有了yy，省了打字的麻烦。两个人挂在yy上，他教她玩蜀山。
坦白说，书郁不算是个好学生。或者说，资质极差。技能完全是在瞎几把交，保命技能也一股脑交了。
江阔云低哭笑不得地说:“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书郁想起自己头上几个师姐，全是他带的，遂问:“师姐，是不是都比我厉害。”
“嗯。”他毫不避讳。
书郁被他的直白呛到，“难道你不应该说，当然不是了，你也很厉害吗？”
江阔云低毫不犹豫:“太假了，说不出口。”
“……”
真是……
书郁翻了个白眼，心里又隐隐约约飘着开心。
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打了一晚上，书郁手指都僵了，鼠标一甩，不干了。
“不打了，我累了。明天晚上继续吧。”书郁边说边喝了口水。
江阔云低说:“怎么？明天要上课？”
书郁挑眉:“对啊，你怎么知道？”
江阔云低:“高中？还是大学？”
书郁:“……”差点一口水呛在喉咙，幽幽地说:“上班。”
江阔云低有些意外，“哦？”
书郁把杯盖拧紧，放在旁边桌子上，“唉，没办法，生活所迫。”说着又想起自己好像跟他还没那么熟，收住了要说的话，咳了句，“我先下了，师伯晚安，师伯辛苦了。”
江阔云低:“晚安。”
下了yy，也下了游戏，收拾了一下，打算睡觉。躺在床上，才发现□□上有条好友申请，来自木兮。
一同意申请，木兮的消息就连珠炮似的蹦出来:
“夫人，你练了一晚上有什么收获吗？”
“你觉得你打得过那个断雁叫西风吗？”
“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书郁把被子扯过来，打字:“不知道啊，到时候再说吧。”
木兮哦了句，又说:“你知道吗，我今天打听了一下，原来断雁叫西风追过江神。”
意料之中。
“追上了吗？”虽然觉得答案是否定的，她还是想听到确认。
“当然没有啊。江神是谁啊，全网没有前女友好吗。”
不，有一个。虽然是伪造的。书郁在心里反驳。
“不说了，我先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
书郁瞬间想到了江阔云低，笑了声，也问:“高中还是大学啊？”
“高二。”
书郁不笑了，高二？她没想到木兮这么小。
“你快睡吧。”
“晚安#笑脸”
书郁点开木兮的资料卡，上面显示她十七岁。十七岁，唉。她想到了自己，叹口气，翻了个身。
第六章
睡前惯例，逛一圈微信微博外加一个贴吧。她关注了《江湖游》的贴吧，吃瓜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刷新了一下，都是些水经验的，没有树洞，也没有八一八。
她打了个哈欠，点开自己的收藏，也没有更新。退出来，点开自己的帖子。既然没人产瓜，她只好自己当瓜农了。
“今日刺激，差点跟他前红颜知己打起来。”
“前红颜知己是个狼火，楼主手残，打起来的话，百分之两万打不过。”
“结果，他挡我前头了，可还是没认出我来。”
这个帖子热度不高，发出去半天也没个人回复。眼皮沉沉，她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把被子拉过来。手机随手放在枕头边上，就这么睡觉。
按说睡得还行，没做梦，结果五点莫名其妙醒了。
下意识以为自己睡过头，一通乱摸摸出手机一看才五点，又躺回去。一放松手也没劲，手机啪砸脸上，这下清醒了。
离出门还有三个小时，长叹了口气，捡起手机继续玩。
□□息99 ，帮会群里也99 ，书郁庆幸自己拉了群助手，看着头疼。
不过这会儿闲着，倒是可以看一看。
往上翻了翻，没看见什么有营养的消息。来了帮会这么一段时间，她除了枝枝他们几个，不认识别人。
是她一贯在大型社交游戏当单机玩家的风格。
退出来，师门群也有99 。
师祖发了张在外面玩的照片，几个师姐顺着聊了好长一段。
书郁突然想起木兮来，作为她师娘，这里应该有她一席之地才对。
不过……枝枝那个渣渣，肯定不会拉她。
她已经在心里把枝枝归到了渣男一列，骗钱应该不至于，他看起来不缺，不过骗色更过分！
要是木兮有跟他奔现的意图，她必须阻止！
□□没什么好看的，最后还是打开了游戏。她手机里就一个消消乐，一般是坐公交地铁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难得欧气，关都过得很轻松，不知不觉就到了七点半。
闹铃震得她手一抖，把手机反手扣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
“保命技能别交这么早。”江阔云低语气无波无澜。
“哦，好。”书郁应着，手上还是瞎按，意料之中地躺地板。
她按了个复活，原地打坐回血，“师伯，我要是打不过她，会给你丢人吗？”
“不会，我又不是你师父。”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她早上起得太早，中午又没睡午觉，这会儿忍不住地打哈欠。
“困了？”
“嗯。”书郁看了眼时间，十点过六分。
“那今天就到这儿，睡觉吧，晚安。”
书郁现在困得魂都飞了，也没其他心思，顺着他说了句晚安，退了yy，下了游戏，收了电脑，打算睡觉。
手机突然跳出一条提示。
###评论你:一般红颜知己都有猫腻……
书郁醒过来的时候，手机被她压在肩膀下面，早关了机。她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毫不意外地迟了到。
好在她第一次吃饭，只是说了她两句，让她不要再有下次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一大早上的兵荒马乱，手机和充电宝一股脑塞进包里，就冲出了门。这会儿有气无力地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它充电。同时翻出备课本，准备备课。
昨天睡之前仅存的印象就是贴吧有条回复，她手肘撑在备课本上，长按开机。
“一般红颜知己都有猫腻，我赌一包辣条，要么情缘，要么前情缘。”
璃茉回复你的甜甜女友:“那你的辣条可能归我了。”
既不是情缘，也不是前情缘。只能算想上位而不得。
璃茉是书郁的百度账号的名字，和江阔云低的yy名字一样非主流。
十二岁的审美，也不能要求太高了。书郁突然有点原谅了江阔云低的审美。
她看着自己的昵称出神，最后决定改掉。
——虞美人。
蒋捷的《虞美人》。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她还特意誊过。
“先交控制。”江阔云低说。
“嗯。”书郁跟着他说的做，十秒之后，成功躺地板。
屏幕上，江阔云低站在她尸体身边。yy里，长久的沉默。
“唉，对不起。”书郁出声，打破这个沉默，“我先找别人练吧。”
他现在肯定会生气。
书郁想。
“嗯。”这个嗯，听起来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最烦教人了。
他以前说过。
所以只会带副本，带躺pvp。
书郁很轻地叹了口气，江阔云低已经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态，报复？报复谁呢？报复自己？
她大手一挥，原地打坐。
有个奶萝给她炸了个烟花，“嗨咯，小哥哥，你缺情缘吗？QWQ”
书郁隐藏了自己名字，估计是以为她是个男的。她尴尬拒绝:“我是个妹子……”
奶萝也在她身边坐下，歪头看她:“没事儿，我是男的啊。”
“……”
书郁不知道说什么了，妖号碰妖号，负负得正。可这不是原因啊。
【密聊】慕喊寒的二夫人:我有情缘了。
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个破理由。
【密聊】亲亲抱抱举高高:哦，我好像看到你情缘了。
书郁一愣，往后一看，发现江阔云低又回来了。
……
这回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第七章
江阔云低走到她身边，什么也没说，然后书郁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江阔云低向你发起了插旗邀请，是否接受？”
书郁看了一眼江阔云低，点了接受。
yy书郁之前见状退了，这会儿两个人没有交流的打架。书郁犹豫着要不要发挥一下，一犹豫就按错了一个技能，几秒之后，再次躺地板。
算了，她没啥能发挥的。
她就是个菜鸡。
她坐起来打坐，旁边的那个奶萝还没走，“你情缘好暴力呀，不如考虑一下抛弃他从了我吧。”
这话跟她密聊说说的话，没什么，她顶多把这人拉黑外加个仇杀。可是，他在当前频道发的。也就是说，江阔云低如果此时往聊天频道瞅一眼，她就能得到“臆想症”的名号了。
不过，也不见得他就正好看到了，对吧？
书郁自我安慰。
【密聊】江阔云低：情缘？
……
书郁想以头抢地。
【密聊】慕喊寒的二夫人：额，就，那个人一直缠着我，我就说我有情缘了。正好你就来了，他就想多了。
【密聊】江阔云低：嗯。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别在垃圾堆里找情缘。
【密聊】慕喊寒的二夫人：嗯嗯。
她知道，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为了泄愤，她还是把“亲亲抱抱举高高”拖入了黑名单。在游戏里把被人加入黑名单，只会屏蔽对方的消息，对方还是可以发出去。这个设置一直被吐槽撕逼的时候不得劲——你一个人骂得热火朝天，对方压根没看到，想想就憋屈。不过轮到自己了，还是觉得很好用的。
人果然是双标的。
书郁把他拉黑之后神清气爽，连和江阔云低插旗都多活了会儿。
江阔云低颇为欣慰，顺便反省了一下自己，毕竟她是个pvp新手，他要求也不能太高。
有些人，活得跟小强似的。
在书郁第二天看见亲亲抱抱举高高之后，心里蹦出了这句话。
木兮新收了个徒弟，说是个很可爱的小萝莉，吵着要让他们见一见。木兮搞得隆重其事，弄得书郁也激动。等到了一见，她只想再次以头抢地。
这不是昨天那个妖号吗？
可爱的小萝莉？
【当前】亲亲抱抱举高高：QWQ师父父的亲友们好~
书郁把他放出黑名单之后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拉着鼠标的手一抖，想把他再拖进黑名单里。她要不知道他是妖号，可以，这很可爱。一个妖号，为什么卖萌这么熟练啊？
【当前】木兮：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当前】枝枝：可爱可爱，过来，叔叔给你买糖吃。
【当前】亲亲抱抱举高高：谢谢师爹爹~OVO
书郁想到了帮里那天一起跑商的妹子，啊，人间不真实。
【当前】亲亲抱抱举高高：夫人姐姐，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呢OVO
【当前】慕喊寒的夫人：好巧……
【当前】亲亲抱抱举高高：你情缘缘呢OVO
【当前】木兮:？？夫人你什么时候有的情缘？
江阔云低今天这会儿不在，如果她继续承认，事后再和他讲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书郁咬着下嘴唇，看着木兮一连串的问话:
“谁啊？”
“我认识吗？”
“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算了，她叹气，没有绿茶的段位，就别想了。
“我没有情缘，那天只是个误会”，话还没打完，江阔云低过来了。
“我来晚了。”
书郁动作一顿，看见亲亲抱抱举高高说:“呀，夫人姐姐的情缘缘来啦。”
木兮和枝枝一顿乱叫，“哎？江神怎么成夫人情缘了？”
她攥着鼠标的手紧了紧，不管他们的激动，只是看着江阔云低，终于他说:“什么情缘？”
书郁的手一松，另一只手把那句话发出去:“我没有情缘，那天只是个误会。”
意料之中，却在期盼之外。
她明知道江阔云低不会承认的，心里却隐隐地期盼着期盼着，气球一点点地膨胀，然后砰地炸开，于是人间就开始下起雪来。
“那天你徒弟，问我要不要情缘，我就说我有情缘了。刚好师伯就在附近嘛，就误会了。”
书郁一字一句解释，键盘敲得震天响，仿佛字字句句都沥过血。
本来就不应该。
陌生人，谈不上应该。
书郁却难过地想哭。
上帝博爱世人，凡人拥有偏执的权利。
书郁翻出自己微信的小号，在搜索框里打出倒背如流的一串字码。
熟悉的微信头像。
“请我吃饭吗？”
发送成功。
扬州城的天暗下来，有一个玩家消失，什么也不会变，树依然跟风动，人依然随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