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准备好了么

两人回到公寓时,才不到十点,这时的井熠还在酒吧释放魅力,尤任心里想着“一两点,一两点...”他还想和余文渊待在一起,但似乎只能各回各屋。

两人就这样各回各屋,尤任回到了他那间整洁又有序的屋子里,他房间的摆设一点都不随意,拿进屋子的东西一但确定了摆放位置就永远只被允许放在原地,即便那些东西有幸因使用频率较高经常被拿离原地,但最终他们落地的地方一定是固定的,就比如之前尤任给余文渊找的那个吹风机,余文渊还回来之后,那个可怜的对外表随意习惯的尤任来说已经失去了使用价值的小物件,又被放进了阴黑的柜子里,藏在了暗无天日的地方。尤任之前还觉得余文渊有强迫症,其实是他病得不浅,不过他这强迫症没用到明处,以至于接触了尤任没几天的余文渊得出了尤任虽然有喜欢同性的嫌疑但随性且挺好相处的判断。

“咚咚咚”,各回各屋后没几个分钟,尤任的门居然被敲响了,他想除了余文渊还会有谁会敲他的门,所以刚随手脱掉上衣的他一把拽回了浸了汗的衣服迅速套在身上,他还没等到外面的人说话就已经瞬间出现在了门的后面,且做好了开门的准备。

“尤任,你拉伸没?我这儿有个垫子,你用不用?”

这是余文渊第一次喊尤任的名字,尤任只觉得脸部突然充|血般热乎,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响余文渊说出的那两个字。他下意识把门打开了,看到提着一卷蓝色运动垫的余文渊就站在客厅明亮的灯光里。余文渊眼里带着笑,虽然两人之间的感觉并没有亲密到无间,但在尤任看来,余文渊主动接触他已经是他这段、这几年混沌时期的高光时刻。

“哦,好啊。”尤任答,他说着伸出手要接余文渊手中的垫子。

“诶~”余文渊用一声曲折拐弯的“诶”拒绝了尤任伸出的手。

“你要拿进屋么?在客厅多好,我还能帮个忙。”

“?”尤任不解,他一瞬间觉得余文渊脑子坏掉了,或者说余文渊不像余文渊了。

但其实余文渊还是余文渊,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想到了不同的情景发展里。余文渊记得他上大学时,每每锻炼完瞿桓聿都会恶意满满地要求帮余文渊一把,比如余文渊坐在垫子上前伸双臂触摸脚尖的时候,瞿桓聿会用一招作用于背部的如来神掌让余文渊腿部的肌肉得到充分舒张,或者用一招泰山压顶把余文渊压得嗷嗷叫,余文渊知道这样才是有用的,所以他觉得有必要继承一下阿聿的绝学,也友情帮助一下尤任。

可尤任想到的不是这些…

尤任出来了,他的拖鞋在地上踢踏踢踏响,似乎还有点不乐意的意思,这是余文渊从“踢踏”声中读出来的,但实际上尤任并不是不乐意,他只是有点无所适从,而且,还有点…

余文渊把蓝色的垫子铺在地上,又跪在地上把垫子上的鞋印拍了拍:“不知道谁在上面踩了两脚,这个不脏。”

“嗯,没事儿。”尤任回。

余文渊把垫子铺好便坐了上去,他伸直两腿,然后做出要摸脚的姿势:“我的腿筋太硬了,没人帮忙摁一下就没感觉,你帮我摁一下。”

余文渊扭头看着尤任随意的说了这么句话,他从来都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他看清尤任的脸色时,才突然意识到,老话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要转变思维,变成“男男授受不亲”。他这么一想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勾引别人,觉得自己有点贱,不对,是非常贱。

尤任大概有几秒钟一动不动,就盯着思考着的余文渊,同时自己也在思考。他不知道余文渊在搞什么,觉得余文渊非常不对劲,和他一直以为的余文渊不一样,就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

余文渊思考完也一动不动了几秒钟,两人身体的静止时间有几秒是重合的,在这重合的几秒钟里,空气里充满了难以被觉察的尴尬。

“呃……算了,我自己来吧。那个…要不然你先去坐会儿,我用完叫你……”余文渊也感觉到无所适从了,在这个只有两人的屋子里,如果真有个紧急突发状况,那他绝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可以帮你。”

“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要不要不要”,这是余文渊的心里话,他一听尤任说“可以”,立即想到了不堪入目插翅难逃的画面,但是他佯装镇定,安慰自己到:我个四肢健全顶天立地的男人还会怕被强制了?

他虽这么安慰自己了,但已经从骨头开始虚了,毕竟自己和对方相比,还是略显单薄。

“无所谓了。”他听天由命,双手往前一伸:“来吧。”

尤任还是摸不清余文渊到底在搞什么,他想到早上自己还去抓了余文渊的手腕,即便这样,也没有被讨厌。“那瓶运动饮料劲儿真的这么大?”他想。

于是尤任单腿跪地两只手放在了余文渊的背上,除了按照余文渊说的做以外,他什么也没想,他控制着劲儿,慢慢往下压,生怕弄疼了对方。

可这时余文渊的想法就没那么单纯了,尤任的双手一碰到他,他就觉得自己被侵犯了,尤任的劲儿一让他的腿部感到轻微的疼痛,他就觉得清白不保了。

“疼么?”

“不,不疼…”

余文渊的心脏蹦得像袋鼠一样,每一次弹跳都雄壮得像能一击致命的拳头。

压了没几下,余文渊就缴械投降了,“换你换你”,他已经承受不了这些重击了。

站起来的余文渊的脸红得又像熟螃蟹的色,尤任看到还笑了下,他在笑余文渊可爱。

换尤任压腿了,余文渊终于捡到了报复的机会,因为刚刚尤任把他害得太惨,让他有了被侮辱的感觉,但其实这都是余文渊自己幻想的啊,关无辜的尤任什么事儿呢?人家可什么也没想。

“准备好了么?”余文渊要发大招了。

“嗯。”可怜的尤任还没见识过余文渊心中的那头怪兽。

只听见尤任发出了一声难以压抑又被努力压抑的“呃—”,余文渊一鼓作气的泰山压顶见了成效。

“疼不疼,越疼越爽。”余文渊心里的怪兽开始张牙舞爪了。

“…………”尤任能说什么呢?说“爽”?

发泄完的余文渊顿时又有了精气神,他一脸舒爽,心想:看你们一个个的以后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示威。尤任和余文渊的反应不一样,余文渊收手后,他收腿盘着坐在垫子上,笑着叹了口气,大概是在想发现了余文渊其他的样子,和他幻想中的不一样的样子,以及还挺可爱的样子。

【……可我也没必要牺牲自己成就别人吧,可尤任(划掉)那人也没有说喜欢我啊,我都在想什么呢?我怎么能这么自恋呢?算了,想这些都没用,还不如好好工作,好好挣钱。】

井熠快一点时回到了三室两厅,这时的余文渊正准备写他的日记,他正愁从哪件事落笔,刚好因井熠的出现而有了思路,他从井熠想到尤任,又从尤任想到自己,一直写到要好好挣钱才收笔。

隔壁的尤任在他那屋自带的卫生间里冲完澡躺在床上时也在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他从余文渊想到瞿桓聿,又从瞿桓聿想到余文渊,他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余文渊后,头脑变得更加精神,于是便收了思绪,拿着床头的书坐到落地窗前看了起来,他故意把帘子大开着,故意面朝着余文渊那边的窗子坐,这样就好像能一直看着对方,就好像随时都会和对方偶遇一样。

井熠收拾完后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也在想他中意的那个人,他打开手机,翻看着那人的社交空间,越看越觉得那人有意思。难得有让他觉得摸不透的人。就在他甘愿让心飞到手机那端那人所在的地方时,他心系的那人正遨游在像白天一样高效又明晰的梦里,那个梦里不存在零距离的亲近和腻人的甜蜜,只有有目的的接触和说一不二的程序。

从什么时候开始,机器也成了人类学习的榜样,人们以达到机器的工作效率为荣,以能像机器一样忘情地消耗为荣,可人毕竟不是机器,就算能努力到像机器一样不辞劳苦,也绝不可能永远像机器一样无情,人类进化了多少万年才形成的情感反应机制,岂是不过百岁的机器能理解和熟练运用的?岂是思考不过百年的普通人类想摒弃就能摒弃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就算别人瞧不起,自己也总能变着法子看得起自己。有的人就愿意摒弃那些无聊的情绪,就比如瞿桓聿,第二天他像个闹钟一样按时叫自己起床,然后一丝不苟地打理着一切需要准备的东西,其实他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把一切都整理好了,还另外考虑到了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他甚至还考虑到了昨天他临睡前同意的那个好友可能会给他发问候的消息,并且他早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依然等到今天晚上临睡前再查看和回复,所以他早上只浏览了邮件和与工作有关的消息。他也完全没有把余文渊放进他早起那段时间的大脑暂存空间里,因为余文渊从不在没事儿的时候打扰他,也总是避免影响他,所以瞿桓聿才清楚,一旦他收到余文渊的消息,无论对方语气多么随意轻松,反应的一定都是余非常在意的事。

就比如余文渊说想换个地方住,瞿桓聿就猜到他肯定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再比如余文渊专门发了一条信息通知瞿桓聿他的账号被余文渊分享给了别人,瞿桓聿就能猜到,余文渊的意思是要多多注意。

瞿桓聿还真得多多注意,毕竟井熠和不爱搞事儿的余文渊不一样,他要是疯起来,那托塔天王都压不住。井熠虽然以前吃过苦头,成年之后收敛许多,但由于基底雄厚,他身体里那些亟待喷薄的能量像乌云都遮盖不住的光明一样总等着撕开人类脆弱的身体张狂地展示出来,尝试过新兴的网红职业并且已经熟谙门路,对平淡的网络直播丧失原有的兴趣准备开拓出其他领域再大干一场的他,又遇上了一个新的,神秘的,能刺激他,让他产生探索**的新事物,哦不,是新人物。他感觉到了攻克事物和攻克人物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那种差异与新奇感使他无比兴奋,但碍于他从前的一些回忆,他又害怕过于放荡,所以……他给瞿桓聿发的第一条信息是:hey man

“hey man”的读音应该是:嘿~蛮~

另:有人藏得很深[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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