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初醉酒双双失初吻

对视片刻,叶真的眼皮终于没能撑住,眨了两眨。

术临汛却是犹自等待那个问题的答案。

“噗!”叶真顽皮地笑出声,他支起脑袋,脖子向后仰了仰,然后用手指着术临汛贼笑道,“哦~你果然上心了,怎么,怕我抢了你上门女婿的位置呀?”

术临汛深吸一口气,错愕感翻出,他不明白方才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那样的问题。

然而猝不及防间,两条胳膊突然攀上他的脖颈,鼻尖几乎挨着鼻尖,叶真喷出带着浓浓酒香的温热气息:“别害怕,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人上赶着给你当老婆。”

这下,心痒得更厉害了,好像花开前的一瞬间,被人用羽毛轻轻搔着。

“我不讨老婆。”意识没反应过来,只是不动声色地说了这一句。

“为什么不讨?你长得这么好看。”头回醉酒的叶真顽强地纠结术临汛讨不讨老婆的问题,跟着他抽回一只手,好像大色狼似地触摸面前人英俊的眉眼。

被酒意勾出火热的手掌,甫一贴上冰凉的肌肤,顿时让术临汛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再次僵住身子,双眼低垂乖乖由着那手夺去脸上的寒意。

手指从他的眉,轻轻扫到睫毛,再到直挺的鼻,最后滑向微张的唇。

皮囊从来只当作是一个诅咒,这张脸则更是一口深渊,从里面不断钻出自卑、恐惧、辱骂与虐待,即使术临汛远离家乡,那深渊里翻出来的也是丑恶的贪婪。

可是此时此刻,有人正轻轻抚摸他的脸,不断告诉他“你长得这么好看”,听不出来嫉妒与贪婪,更遑论辱骂与憎恨,是平静的,真心地赞扬他这个人。

就在手指离开唇角的一瞬间,术临汛只觉有个东西兜脸压了上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叶真没稳住脖子,然而片刻之后,唇上的柔软以及交错的鼻尖,令他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心脏一瞬间狂跳不止,脸红透到耳根,不经意间竟是忘记了呼吸。

而叶真那只罪魁祸“手”随意地搭在术临汛的肩上,在滑下的瞬间被扶住,轻轻攥紧。

仿若只是贴了片刻,又好像是半盏茶的功夫,一双柔软径自分开,那是不带湿润的柔软,却比世上任何的甘露来得还要醇酥,沿着唇上的纹理,猛地扎入心窝。

“好软。”喝醉酒的大色狼意犹未尽般喃喃低语,他眼睛弯成月牙,似乎像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一般满足,继而不停地咂嘴。

然而术临汛已经听不进任何语言,他盯着叶真唇上的开合,假装这唇还贴着他的,喉头攒动间,柔软与温热被他共同咽进嘴里,后知后觉的余韵一**拍打摇晃的心灵。

他稍微攥紧了些叶真的手腕,随即虚弱地轻抖着放开。

若是此刻叶真睁开眼,一定能看见术临汛明亮的双眸正温柔地落在自己身上,但他调戏完对面,终于累了,乏了,靠在那胸膛上听着“咚咚”的敲打,缓缓寐下了。

徒留术临汛在暗夜里坐了良久,久到火金姑萦绕在两人周身,只以为他们是台阶上的摆件。

待唇上的温度完全消下去,术临汛终于回过神来,他不敢揽住叶真,只好同方才一样架起对方胳膊,把人扶到干净的床铺上。

第二天清早铁牛来敲门,房里两个人各自挂着乌黑的眼圈,叶真甚至因为宿醉的后劲,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瞧着你昨天没喝几杯呀,怎么也没睡好?”铁牛盘问术临汛。

后者摆摆手,什么也不想说。

“肯定是为了照顾我,一宿没睡。”叶真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晓得自己在床上整宿地翻来覆去,好像还吐了一次,因此便自然而然地认为术临汛的黑眼圈和自己有关。

“那你今天能过去吗?要不我和我娘说一下,明天再去也行。”

“不用,等我一下。”

自昨日男方送完彩礼去女方家后,成亲的事就要加紧操办了,毕竟还有十天就到正日子,叶真这个媒人也得跟着一起准备。

让术临汛在家里等,他匆匆换了身衣服便跟着铁牛出门去了。

两边家里热热闹闹都是亲戚,那些七大姨八大姑们瞧见叶真这么个玉面粉头的俊俏小伙子,哪里还歇得住,殷勤着把人拉到中央围坐起来,八卦也不聊了,只管七嘴八舌打听他家里的情况。

一天下来,只有铁牛和巧翠的娘给他列举了成亲那日媒人要做的事,其他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遂到了下午,叶真赶紧找了个由头溜回家,临走前还机灵地从铁牛家拿了几个刚出炉的新鲜包子,带回去给术临汛吃。

回小院的时候,术临汛正在晾衣服,叶真自顾自脱了鞋坐在台阶上,“快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说罢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看来是真不记得昨晚在台阶上发生的事了。

术临汛却是牢牢记着,以至于他不敢去坐台阶,只是挪过来乖乖站着,眼睛不自觉往他唇上瞟。

“怎么傻站着呀?”

拽了好几次,叶真才把术临汛给拽坐下来,接着摊开手上的布巾,拿了个包子递给他。

吃完叶真从袖里取出两截红绳,那红绳各自做了标记,一截长,一截短,先是捻了长的那截,牵过术临汛的手,专注地对着他的五根手指一一比着。

红绳绕着手指环成一个圈,似乎是要让绳头与做标记的位置正好相连,他认真比了半天,最后在术临汛的无名指根处细细画了道线。

短的那截则是比着自己,也正好是在无名指根处的位置。

此刻术临汛安静地蜷着膝盖,把一半的脸埋进自己的袖口里,叶真靠得太近,迫使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要用红绳捆住他的指根,

眼帘扑扇,昨晚被亲过之后他仍懵着,只要和叶真四目相对,眼神保准不自觉地就往对方唇上瞟。

更要命的是,适才吃完了包子,叶真的唇上还挂着化开的荤油,令他的唇色愈发红润,就好像夏日荷塘里没来得及绽放的红尖尖,随着他认真摆弄红绳,侧头的时候双瓣偶尔会无意识地张开,露出脆藕一样的皓齿。

控制不住,术临汛的脸腾地一下熟透了。

须臾,嘴里竟开始分泌唾液,只好不断滚动喉结,把对那柔软的渴求给强行咽下去。

冷不防叶真蓦地站起,朝屋里跑去,他大剌剌地没有留意到术临汛的异常,却把术临汛吓得整张脸埋进衣袖里,大口地轻喘着。

随后不知道在屋里搜摸多久,好一会才重新走出来坐回到台阶上。

仓促间,术临汛只好强行逼迫自己恢复镇定,待脸上的烧退下后,他瞧见叶真身边摆了许多工具,这个让他脸红心跳的罪魁祸首正弓着背细细搓磨着什么东西。

而叶真手指间捏住的,是有次去镇上逛时,买回来的两根小银条。

平日里他就爱做些小玩意,很多镇上能买到的东西,他偏要买了材料自己回来做,一次两次做不好,便五次六次地琢磨,好像叶真极享受做东西的过程,而非结果。

那次去镇上逛,其实本该买的是金条,他来到乡下半年,胡瑶给的钱足够他过很久,然而有了术临汛,钱便要计算着花,金条也便成了银条。

“这是要做什么?”

“铁牛和巧翠要成亲了,我这个媒人可不能空着手去呀,”叶真眼睛亮亮,他放下工具和银条,把术临汛的手重新牵起来,并用红绳沿着指根捆出两束圆环,“我想给他们打两枚戒指。”

“戒指?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同心环,你瞧,”红绳被再度套回两个人的指根,术临汛的手掌被引导着和叶真贴在一起,“两个人成亲,只有夫妻可以各自佩戴一枚,预示着以后都不分开。”

“只有,夫妻?”

“没成亲也可以,就是一个好的寓意嘛。”

随即那贴紧的手掌速速分开,术临汛把自己的手举到面前,另一只手捻着指根处的红绳,翻过来覆过去地看。

两截红绳,是今日叶真分别找到铁牛和巧翠细细量过的,铁牛手指短粗,指根却比较细,巧翠则是生了副有福气的肉手,好巧不巧,他拿回来一对,竟是能对上自己和术临汛的指根。

银条已经被打磨至光滑,按照量好的距离分别剪断,接下来便是步骤最为复杂的制环。

这一步整整花去叶真三天的时间,银子偏软,用一把小锤细细地敲,很容易就能成型,可若想敲得光滑、敲得完美也是有些难度的。

三天后吃完了晚饭,术临汛在叶真的手心看到了两枚同心环的成品,随后其中一枚不由分说地套上了他的手。

“不错,大小真合适,好不好看?”

两只手被举到烛火前面,修长的手指被圆环套着,乍一看,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好看。”

“嘿嘿,”自己做的小玩意被夸,叶真露出满嘴白牙,他拍了拍术临汛得意道,“别担心,等你以后娶老婆,我也给你做两枚。”

“我不娶。。。。。。老婆。”

一晃便到了成亲的日子,清早天还没亮,叶真便换上媒人的红袍,他手里拿着巧翠娘亲做的竹扇,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术临汛跟着他,一齐来到铁牛家。

铁牛今日的穿着非常鲜亮,马上他就要出发迎亲,意气风发中难免又透着丝紧张。

瞧见叶真来了,紧张这才稍稍放下,然而又盯着跟进来的术临汛略微皱了下眉头——他今天是新郎官,风头应该是最盛的那一个,可有术临汛在铁牛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叶真察言观色,拉着术临汛走到后堂,对他叮嘱道:“今日你不要跟着我,就留在这里帮忙好吗?”

闻言,后堂洗碗炒菜的师傅也不客气,登时便开始给他派活。

急急忙忙安排好一切,迎亲的队伍终于出发,只见新郎官铁牛骑着匹矮马,带着身后一众队伍朝村尾新娘家赶,到处都是看热闹的村民们,叶真袖口里塞满甜甜的糖果,见到小孩就掏几颗出来去逗。

队伍最前头两个人负责点喜炮,噼里啪啦,热闹非凡。

沿路都是祝福的声音,置身其中,好像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了,让人雀跃,让人满足。

几天前,叶真已把媒人该做的事全部背熟,头回担此大任,他倒是十分上心,于是自觉引着铁牛,进娘家门、敬茶、接亲。。。。。。直到将巧翠抱上花轿,成亲的流程已经完成一半。

接亲归来,赶来吃酒的亲戚纷纷站在门口,乌泱泱挤满了人。

跟着就是拜堂、敬茶、改口等等,最后红盖头下的巧翠被叶真和她自家妹妹巧云扶着进了喜屋,一切才算礼成。

酒席开场,媒人的任务完成,累得叶真坐在廊前休息,没承想,巧云却开始缠着他不放。

小姑娘不过才十八岁,要比恬静的姐姐巧翠活泼许多,光是一声声的“真哥哥”叫得人心都被融化。

叶真觉得她颇有些可爱,于是靠在廊下边扇着扇子边和巧云说话,还掏出糖果各自吃了一颗,话题也没扯远,只是围绕铁牛和巧翠相处时发生的囧事。

“真哥哥,再过几天镇子上有集,要不咱俩一起去逛逛吧?”巧云见缝插针突然问道。

叶真并没有察觉她语气里的期待,只是仔细回想那几天有没有答应什么人办什么事,正要回答她,身后忽地有人咳了一声。

回头一看,是术临汛,手里端着个板凳正静静站着。

“真哥哥,他是谁呀?”巧云不自觉直起了腰板,双手跟着将鬓边的长发拨到耳后。

“我姓术。”术临汛就势将板凳搬到叶真身边,随后一屁股坐了上去,叶真倒是极自然地剥去糖纸,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

“术哥哥,真哥哥说要带着我去镇上赶集呢,你也来呗?”

术临汛木着脸,眼眸朝叶真那里丢过去,竟是在等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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