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啤酒下肚,桌上的气氛重新热络(或者说吵嚷)起来。陆黯煜借着酒劲,拍着桌子嚷嚷:“光撸串没意思!来点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他那俩哥们儿立刻起哄响应,眼神还不怀好意地在顾闻衍和悸言身上扫来扫去。
顾闻衍正跟一串烤得焦香四溢的鸡翅较劲,闻言头也不抬:“幼不幼稚?老子没兴趣。”他的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带倒了一个空啤酒瓶。
“啧,顾哥你怂了?”陆黯煜贱兮兮地激将,“还是说……怕被问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特意拉长了“秘密”两个字,眼神瞟向顾闻衍头顶的狼耳和身后的猫尾。
“操!谁怂了?!”顾闻衍果然被点着,把啃了一半的鸡翅往盘子里一扔,异色瞳危险地眯起:“玩就玩!老子怕你们?”他挑衅地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对面安静喝水的悸言身上:“你呢言哥?学霸也怕玩不起?”
悸言放下矿泉水瓶,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你。”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游戏规则简单粗暴——空酒瓶转圈,瓶口指谁谁倒霉。前几轮还算温和,要么是陆黯煜被逼着给前女友打电话唱征服(被秒挂),要么是他哥们儿学猩猩绕场一周(引来隔壁桌哄笑)。
然后,命运的瓶口,慢悠悠地,稳稳地,对准了顾闻衍。
“哦豁——!”陆黯煜和他俩哥们儿瞬间爆发出狼嚎般的欢呼!“顾哥!轮到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三双眼睛闪烁着八卦的绿光,死死盯着顾闻衍。
顾闻衍“啧”了一声,灌了口啤酒,一脸“老子怕过谁”的表情:“真心话!赶紧的,问完老子还要吃!”他心里其实有点不好的预感,这帮孙子憋着坏呢。
陆黯煜搓着手,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出了那个憋了一晚上、甚至可能憋了好几年的问题:
“顾哥!老实交代!你们家……到底有啥不为人知的秘密?就那种……跟你的耳朵、尾巴、眼睛有关的?”他指了指顾闻衍头顶抖动的狼耳,又瞄向他身后卷着的三花猫尾,眼神最后定格在那双妖异的异色瞳上。整个桌子瞬间安静下来,连隔壁桌的划拳声都好像小了点,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悸言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落在顾闻衍因为酒精和问题而显得有点不耐烦的脸上。
顾闻衍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理所当然的事情,嗤笑一声。他往后靠在油腻的塑料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那条蓬松的三花猫尾也跟着在空中晃悠了两下。他又灌了口啤酒,用一种“这他妈也算秘密?”的嚣张口吻,大大咧咧地开始爆料:
“操!就这?”他晃了晃空了的啤酒罐,随手捏扁,“我爸(顾逢野)早跟老子说过了!”
“第一!”他竖起一根手指,异色瞳在灯光下闪着光,“我们这一族,男的!具备生育能力!懂不懂?牛逼吧!”他一脸“老子基因就是**”的表情。
陆黯煜和他哥们儿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张得能塞鸡蛋!男…男的能生?!这他妈是科幻片?!
顾闻衍完全无视了他们的震惊,继续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看见老子这耳朵没?”他指了指自己头顶竖立的、尖端深灰的狼耳,“狼耳!不能随便给别人碰!”他语气严肃了一点,带着点警告的意味,“我爸说,只有伴侣可以碰!”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地瞥了对面的悸言一眼,眼神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得意?悸言垂着眼,仿佛没看见,只是握着瓶子的指节微微泛白。
“第三!”顾闻衍竖起第三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这眼睛!左蓝右红,帅吧?遗传的!”他咧嘴一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蓝的是遗传我冰冰爸爸(沈逸),红的是野爸爸(顾逢野)!独一无二!”
陆黯煜他们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核弹轰得外焦里嫩,大脑宕机,只会机械地点头。
最后,顾闻衍似乎觉得光说不够形象,酒劲和表现欲一起上头。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身后那条一直悠闲晃悠的三花色猫尾“唰”地一下绷直了!蓬松的毛发根根竖起,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他脸上带着一种“给你们开开眼”的嚣张笑容,指着尾巴对离他最近的陆黯煜说:
“看见没?我爸还说过!这尾巴!看着软乎,关键时候能当武器使!”
话音未落!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那条绷直的、充满力量的三花色猫尾,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鞭子,带着破空声,“啪!”地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陆黯煜那张写满懵逼的脸上!
“嗷——!!!”
陆黯煜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被抽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塑料凳上翻下去!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左脸,眼泪都飙出来了!“顾闻衍!你大爷的!!!”
整个大排档!瞬间!死寂!
隔壁桌划拳的停了,喝酒的呛了,烤串的老板手里的刷子都掉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看着那个站着的、甩着尾巴、一脸“老子演示完毕”的嚣张金发少年,和他旁边捂着脸哀嚎的倒霉蛋!
顾闻衍甩了甩尾巴,似乎对“武器”的威力很满意,得意地哼了一声:“看见没?就这样!”说完,他没事人似的重新坐下,拿起一串刚烤好的牛板筋,“咔嚓咔嚓”咬了起来,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尾巴和爆出来的家族秘辛,跟讨论天气一样平常。
陆黯煜的另外两个哥们儿,此刻已经完全石化,看着顾闻衍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或者说恐惧?),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卧槽!尾巴当武器?!这他妈是人?!不!这根本就不是人吧?!
而悸言——
在顾闻衍站起来甩尾巴的瞬间,他的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当那声清脆的“啪”和陆黯煜的惨叫响起时,他猛地放下了矿泉水瓶。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顾闻衍那根还带着点得意劲儿晃悠的尾巴,最后落在他因为酒精和兴奋而泛着薄红、眼神有点飘忽的脸上。
下一秒,在顾闻衍重新坐下、抓起牛板筋准备往嘴里送时——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精准地按在了顾闻衍握着啤酒罐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沉稳。
顾闻衍动作一顿,不悦地抬眼:“干嘛?”语气带着被打扰的暴躁。
悸言没看他,另一只手直接从顾闻衍手里抽走了那罐刚打开的啤酒。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拿起那罐酒,仰头,喉结滚动,“咕咚咕咚”几大口,将剩下的大半罐啤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决断。
“啪!”空罐子被捏扁,随手丢在桌上。
悸言这才转回视线,看向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的顾闻衍,又扫了一眼捂着脸龇牙咧嘴的陆黯煜和两个呆若木鸡的哥们儿。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死寂:
“他醉了。”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种终结话题的绝对权威:“送他回家。”
说完,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油腻的灯光下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他没再看任何人,只是伸手,不由分说地抓住了顾闻衍的手腕(避开了狼耳,但力道坚定),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顾闻衍被拉得一个踉跄,酒劲加上懵逼,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操!悸言你他妈……”
“闭嘴。”悸言头也不回地打断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不容置疑的冷厉。他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绕到身后,精准地抓住了顾闻衍那根还想下意识甩动示威的三花猫尾根部!不是伴侣才能碰狼耳?那他就碰尾巴!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将那根惹祸的“武器”牢牢攥在掌心,阻止了它任何可能再抽人的动作!
“走了。”悸言丢下两个字,无视了身后捂着火辣辣的脸、世界观崩塌的陆黯煜,无视了周围惊掉下巴的围观群众,也无视了手里那个因为尾巴被抓住而瞬间炸毛、异色瞳瞪圆、嘴里开始骂骂咧咧却又挣脱不了的顾闻衍,迈开长腿,强行把人拖离了这个核爆现场。
夜风中,只剩下顾闻衍气急败坏的“操!悸言你松手!老子的尾巴!你他妈给老子松开!”以及悸言那沉默却无比坚定的背影。
陆黯煜捂着脸,看着消失在夜市灯光尽头的两人,再看看桌上那个被捏扁的啤酒罐,突然觉得自己挨的这一尾巴……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他喃喃自语:“言哥……真男人啊……”这他妈是喝了酒吗?这喝的是壮行酒吧?!敢碰顾哥尾巴还把他拖走?这操作……太他妈核爆了!今晚这顿烧烤,值了!就是这脸……嘶,真他妈疼!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