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没有正面交手过,她无法推测埃莉诺和克莉丝汀的实力,玛莲不敢轻易出手。但她很快就发现,还可以借助其他人的手,让莉莉安脱离她们的保护。
这个“他人”,就是独眼巨人。
再厉害的勇者,也很难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与巨人对抗。尤其是像埃莉诺和克莉丝汀这样的新手勇者。玛莲还注意到,克莉丝汀甚至没有自己的巫师扫帚。
留在地上的勇者和女巫,面对巨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提前在田野里布置了召唤法阵,将在遥远山中的巨人召唤到她们前往佐督伊什的必由之路上。
做完这一切,被召唤法阵搞得精疲力竭的玛莲便躲到一边,等着马车被掀翻的现场。
只可惜她没想到,兰娜也是一个女巫。更致命的是,她还有扫帚。
结果还是让莉莉安逃了。
玛莲气得浑身发抖。当克莉丝汀终于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克莉丝汀因为战斗和熬夜耗尽了魔力,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下降,玛莲轻易地得手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
玛莲盯着地上毫无生气的躯体,克莉丝汀的魔力潜质自己已经看在眼里,这也意味着她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就是头发太短了,不过,奥古斯都只要求她每年送过来生命力强的牲口,克莉丝汀勉强算符合要求。
莉莉安晚点再交给他,这一个就权当赔罪吧。
打定了主意,玛莲将杖尖对准克莉丝汀,准备用一个捆绑咒语带她离开。
“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你就没想过和我打招呼吗?玛莲?”
玛莲惊慌地转过头去。在天上飞着一个衣着华丽、举止优雅的女巫。她肤色苍白,穿着一袭紫罗兰色的长裙,并用一件带着月见草暗纹的披肩遮盖着肩膀。
女巫从天上慢慢飞下来,迎着玛莲警惕的目光,落到她的面前。
“您认识我?”玛莲虽然不认识这个女巫,但本能告诉她,这不是好惹的人。
“我也是通过森林里的小鸟才得知的。”女巫声音飘渺,语调像一条直线毫无起伏,“你在森林里干的那些事儿,大家都知道。”
“莉莉安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好好地哺育她。”
“那你可真厉害,”女巫好像在夸奖她那样,轻轻鼓掌,“那其他塔里的那些女孩儿呢?”
玛莲绷紧了身体。“其他女孩?”她有点紧张地反问,“我只有莉莉安一个女儿。”
“嗯哼。”女巫没在追问,只是指着地上的克莉丝汀:“那这个小女巫我就带走了。”
“凭什么?”玛莲将魔杖对准女巫,“她带走了我的女儿,理所当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好吧。”维罗卡无奈,自己在努力地给玛莲铺台阶了,怎么她就不知道走呢?
难不成自己的情商真的很低?
“我是这孩子的导师,维罗利亚·维罗卡。学生犯了错,交给我这个导师处罚就可以了。”维罗卡抬头看着巨人,“你要是有什么损失,直接从这个巨人身上找一些能用的物资拿去卖了吧。”
“您的好学生已经像蝗虫一样把能带走的都拿走了。”玛莲阴阳怪气。
“哦,那就和你私自释放巨人的行为一笔勾销,这样行不行?”维罗卡将食指抵上嘴唇,“召唤巨人攻击其他巫师可算重罪,不过,只要我不说出去,也不会有别人知道,玛莲女士原来是一个罪犯。”
“你!”玛莲还想说些什么,但维罗卡的话就像一道流星,划过她黑暗的大脑。维罗利亚·维罗卡。这个名字倒是很耳熟。
现代最厉害的几名巫师之一。
玛莲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趴着的克莉丝汀,这个小女巫竟然还是她的学生?
她顿时泄了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维罗卡带着克莉丝汀飞离了视野。
在她们的身影离开玛莲的一瞬间,玛莲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真正的学生,又怎么会在外面四处旅行?不应该留在学院,或者跟在导师身边吗?
“回来!”玛莲愤怒地大叫,“维罗卡!你骗我!”
*
远在佐督伊什的酒馆里,埃莉诺与比特丹的女皇陛下面面相觑。
不对,应该说是埃莉诺单方面尴尬。
沙利文挥手,围绕在她身边的女仆们自觉地退下,并用屏风挡住了两人和外面的士兵。埃莉诺吞了吞口水:“没想到你竟然敢和我单独在一起。”
“怎么?”女皇抬起她金色的眼眸,“你还想在这里杀了我?”
“不敢不敢。”埃莉诺连连摆手,“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有自己的情报体系,不需要你的关心。”
沙利文走下来,走到埃莉诺面前,埃莉诺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千种不同的、悲惨的死法。
比如,因为偷渡比特丹被当着所有人砍掉脑袋、遣返德顿布雷,被国王秘密处决之类的。
克莉丝汀,看来我们两个人的冒险小队,以后要靠你自己维持了!
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埃莉诺,冷不丁地被捏住了脸颊。
沙利文两只手一手一边,像揪面团一样,将埃莉诺的脸颊向两边扯去。
“你跑到比特丹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唔唔唔对不起——”埃莉诺口齿不清地求饶。
但沙利文不打算这么轻松地放过她,对着埃莉诺又掐又拧一阵后,直到埃莉诺的脸明显红起来,沙利文才松开了手,气哼哼地坐回原处。
埃莉诺坐到旁边的一把扶手椅上,双手揉着自己被掐痛的脸颊。
“结婚之前亨利一直把我锁在宫殿里,也没有仆人愿意帮我带消息出去,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你联络。”
“那之后呢?这么多天以来你可一直都没给我发信。”沙利文给埃莉诺也倒了一杯茶,“说说看,这段时间你都躲哪里去了,亨利总是发文书质问我你的去向,可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埃莉诺连连拒绝:“作为赔罪,应该由我给你倒茶才对,至于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她将故事从她打好主意离开王宫的时候说起,中间串起来自己在小红帽家、和人鱼姐妹、以及莉莉安和兰娜的故事,沙利文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埃莉诺的话,还给她续了好多次茶水。
一直说到在街上被杰森拦住的时候,埃莉诺才停住了话头:“总之,我没给你发信是因为太忙了,而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沙利文思考了一下,埃莉诺好像确实没时间去找邮差。“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了,”她又掐了一把好友的脸,“以后一定要给我寄信才行。”
“不过,杰森那个人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却总给人一种很凶残的感觉。”埃莉诺谈起今天下午的情形,忍不住埋怨起沙利文。
“毕竟杰森作为我的亲卫,这段时间和我一起经历了不少暗杀呢。”沙利文微笑着替杰森开脱,“虽然我对外宣称你和那两个女孩是我的客人,但杰森算少数几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他好像一直很反对我亲自来见你。”
“暗杀?”埃莉诺反问。
沙利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点点头,正视着埃莉诺。“是的,我这么紧急地叫你过来,也差不多为的这件事。”
“就在不久前,比特丹的上任皇帝,也即我的父亲去世。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
“是的,我记得你给我写信说了这件事。”埃莉诺也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信纸都被你的眼泪弄得皱皱的。”
沙利文像被面包噎住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去世以后,本该由我的哥哥们按次序继承皇位,但皇冠最终落到了我的头上。”
“那你的哥哥们——”埃莉诺还记得,每次沙利文来德顿布雷的王宫时,常常有几个兄弟在身边。她隐隐约约地记得,沙利文足足有七个哥哥。
“受到诅咒被变成天鹅了。”
“啊?”
“字面上的意思。”
“是什么邪恶的巫师干的吗?”比如莉莉安的母亲那样,虽然她没有对莉莉安施恶咒,但她总有一种埃莉诺形容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不是巫师,是教会。”沙利文突然捏紧了杯子。
“而且皇帝的死,也和教会有关。”
再迟钝的人,此刻也能反应过来,沙利文现在要和自己讨论一些正事了。
“虽然比特丹处处是这些教堂之类的地方,但其实比特丹并非是坎踏玛库最初的信徒。”
“我们原本信仰的,其实另有其神。”
“但是从我祖父甚至更久以前,比特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信奉起坎踏玛库,作为皇室成员的我们,也只好和教会形成合作,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我父亲,一直想找到机会将教会从比特丹的土地上拔除,恢复我们原本的宗教。”
“他失败了。在他死后没多久,我的七个兄长之间就爆发了争斗。我想你应该有听说过比特丹继承皇位的传统。”
埃莉诺想到兰娜给她讲的那个故事,“那么是他们互相诅咒,结果变成天鹅……?”
“恰好相反,”沙利文打断了埃莉诺的猜测,“是我让他们变成天鹅的。”
“因为这个皇位,我也想坐坐看。”
思考了一下比特丹的原型,感觉还是皇帝比国王更适合一点。。。之前的内容我会慢慢改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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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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