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暗杀阴谋(4)

“侧后。”陀阇迦指着哲巴尔和哈克木责问珤勒尔:“你仔细看看画像上的两个人可不就是他们吗?”“他们两个都是你寝宫的内侍,你还想狡辩你和黎帕那遭遇袭击没有任何干系吗?”

珤勒尔觉得冤枉,可又百口莫辩无法向楼兰王解释清楚,气急之下,扭头瞪着哲巴尔和哈克木大声咆哮:“没良心的东西,本后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敢污蔑本后!快说,是谁指使你们串通外人污蔑本后的?”

“冤枉啊,国王!”哲巴尔不敢用正眼看珤勒尔,面向陀阇迦心惊胆战道:“草民什么也不知道啊。”“草民也什么也不知道啊。”哈克木为自己辩解说:“我每日在侧后的灶房里侍应,并没有做过伤害天香长公主的事情。我甚至连想也不敢想啊!请国王明鉴。”“不知道?”陀阇迦冷笑道:“若真不知道,为何方才一看见本王就直喊饶命?”“嗯?分明是做贼心虚!!”

“国王,”哈克木辩称:“草民是以为自己犯了错误,心里畏惧,所以... ...”“混账东西死到临头还狡辩!来人!”陀阇迦哪里肯信,又命令侍卫将巴拉提押过来。“跪下!”侍卫很快把巴拉提押过来,踢他的腿迫使他跪下受审。“巴拉提。”陀阇迦指着珤勒尔手里的画像问他:“这是你画的吧。”

巴拉提老老实实回答:“是。国王。”陀阇迦便让他当面指认哲巴尔和哈克木:“那好。你看看是这两个人吗。”

巴拉提扭头看见他们立马双眼一亮,兴许是太过于激动的缘故,指着他们,说话变得结结巴巴:“对对对,国王,对对,是他们两个就是他们两个!”“你是哪里来的东西!”哲巴尔瞪着巴拉提,肺快要气炸了:“居然敢污蔑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国王。”哈克木反指着巴拉提气急败坏地对陀阇迦说:“你千万不要相信此人胡言乱语,我们根本就不认得他,他居然红口白牙地污蔑我们!”

“放屁!”巴拉提眼见这两人不认账,气得脸红脖子粗,骂得唾沫横飞,“区区几日的功夫你们就翻脸不认人啦?”“我来到国都以后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结果碰到了你们这两个坏东西,无事献殷勤,邀请我去酒肆喝酒!”

“你们知道我在老家受了窝囊气,就假意关心,花钱让我帮你们办一件事,说什么事成之后赏给我几亩地,然后拿出几件衣服又让我扮成宫廷内侍混进王宫,来到一个院子旁边的柴房安顿,你,”巴拉提指着哈克木骂道:“你赏我不少酒肉,让我躲在柴房里,等待时机成熟就冲进天香长公主的寝宫用棍棒打杀,打杀了完以后前来接应。”

“我在柴房里足足躲了好多日,案发当夜喝多了酒,就是你们两个,亲自领我来到天香长公主地寝宫附近,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冲进去把天香长公主打倒在地……”珤勒尔跪在中间不仅被巴拉提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还像夹心饼似遭受两边激烈地推搡挤兑,“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哲巴尔和哈克木恼羞成怒挥着拳头跳起来企图从匈奴女人,国王的妻子背上踩跨过去猛揍巴拉提,“住手!”幸好侍卫将他们死死按住并厉声呵斥道:“国王面前,你们谁敢放肆?跪下,老实点!”

“国王!”哲巴尔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他扯谎,马厩的其他人可以证明案发当夜我就呆在房里做熟皮子。”“国王。”哈克木也说:“灶房里的其他厨子可以证明案发当夜我在劈柴生火,哪里也没去!”“好。” 陀阇迦又命令侍卫去传唤珤勒尔寝宫后院马厩的另外几位马夫和厨子。“你们都来说说看天香长公主出事当夜这两个小子在干吗。”

“国王,我在和哲巴尔一起做熟皮子。”几位马夫各有各的说辞:“我在歇息。”“我偷偷跑出去喝酒……至于哲巴尔去哪儿,我不太清楚”

“我看见哈克木在升火准备烧肉羹。”几位厨子同样是各有各的说辞。“我在煮奶茶,煮完之后哈克木还在灶房里忙活。至于忙活了多久或则说后来他去了哪儿,我不知道。”“国王,我那日有些不大舒服,日落就告假回家去了,所以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陀阇迦捏着下巴,看看哲巴尔与几位共事的马夫又看看哈克木和几位共事的厨子,满腹狐疑,一时难以做决断:如此说来他们两个当时都有不在场证明。可巴拉提执意说是被他们两个牵引着去黎帕那的寝宫附近。嗯。毫无疑问,这其中有人在扯谎。会是谁呢?

“国王!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话!”巴拉提跳起来,神色激动道:“我确实是被这两个小子牵引着去到天香长公主寝宫的。我有证据可以证明。”陀阇迦忙问:“你有什么证据?”

巴拉提摸摸自己衣服上下,“我有一枚祖传玉指环丢失,可能落在那间柴房里。”陀阇迦问他:“那你能确定你的玉指环是落在那间柴房里吗?”巴拉提挠挠头,含糊道:“我也不能确定……当时被关在里面百无聊赖就摘下来胡乱把玩着打发时光……后来……不记得了。我想应该是落在里面吧。”陀阇迦问他可还记得是哪间柴房?可还认得路?他点头回答说记得。陀阇迦立马唤来热合曼:“你带人去搜。”

“是。不过。”热合曼走了几步又返回,询问陀阇迦:“哪里的柴房呢?”巴拉提不等陀阇迦发问就抢先说:“我记得路,而且国王既然怀疑王后,不,侧王后,应该就是她寝宫的那间喽。”热合曼听罢瞪了他一眼:“你肯定?”

“嘿嘿,我估计应该是。”

热合曼领着侍卫去往珤勒尔寝宫,冲破侍女的阻拦,强行闯入后院西北角的柴房,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小房子,里面堆满了如山高的木柴,终年不见阳光而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墙面凹凸不平。由于年久失修,裂痕爬上雕花的门窗还到处结满蛛网。

“搜。”热合曼一声令下,侍卫们挽起袖子噼噼啪啪在柴堆中翻找。听到不妙风声的依娜姆悄悄来到窗边窥视, 侍卫们合力将柴堆搬到空地上分成一个个小堆放置,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都尉!找到了!”热合曼连忙寻过去,侍卫将一枚同体碧绿的昂贵之物交到他手里:“应该就是这个玩意儿吧。看来真没扯谎。”

哪来的指环?柴房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依娜姆双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完了。侧后啊这估计是某人早已设好的圈套……正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呢!热合曼将玉指环牢牢握在掌心里,正色道:“带回去见国王!”

“这是你丢失的那枚玉指环?”陀阇迦捏着玉指环问巴拉提,“对对,就是我的。”巴拉提嬉皮笑脸道:“国王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我真的没有扯谎!”“啪!”陀阇迦一掌狠狠拍在桌上冲着哲巴尔等人怒吼道:“你们这群歹人,还想怎么说!”

“这,这……”他们怔在原地目瞪口呆,嘴张开,结结巴巴半日也道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模样,让楼兰王认为是理屈词穷,无可辩驳。“国王,”巴拉提趁机补充一句:“没准他们是合起伙来串供要对我反咬一口,对了,还有让我事成之后故意装傻充愣拒绝招供也是他们出的主意!”

“大胆!”陀阇迦勃然大怒,再次挥起一掌狠狠拍在桌上,“你们这所歹人还不快从实招来,是谁在背后指使? ”“这,这,”哈克木满脸哭丧相,“国王,草民等什么都没做过可怎么招啊。”

“好啊,不招是吧?本王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陀阇迦让侍卫把这群歹人全部拖出去刑罚侍候,“冤枉啊,国王,冤枉啊我们实在是冤枉啊!”巴拉提扭头看着这群歹人边苦苦告饶边背侍卫拖出去,脸上浮现出洋洋得意的神色,被陀阇迦看在眼里:“还有你!”他忙扭回头面对国王:“在!”

陀阇迦把玉指环扔给他,怒形于色道:“你先别得意。你被哄骗利用是事实,打伤本王的女儿也是事实。虽然天香长公主宽松大量免除你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判你回大牢领七鞭然后滚回老家种田去!”

巴拉提嬉皮笑脸相迎:“天香长公主说陪补偿给我一笔盖房子的钱呢?”陀阇迦吼道:“领罚之后立马带上钱一起滚多远有多远!”侍卫便将其押了出去,此时起居室里只剩下珤勒尔和陀阇迦两个人。“侧后啊。”陀阇迦翘起左腿微微摇晃,“为何未见你吭一声呢?”

珤勒尔闭着眼睛,神情镇定道:“我能说什么?国王都已经认定了。”不镇定又能如何?这人证物证俱在的事,真也罢,假也罢,反正有一百张嘴也难得撇清干系了!

“啧啧啧,”陀阇迦放下腿,身体微微向前倾双肘抵在双膝上,看着匈奴妻一字一顿道:“你说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夫妻,如今闹出这样的岔子,究竟该如何是好?”“一家人应该和和睦睦才对啊,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你亲自去找黎帕那道歉?”

“道歉?如果我是真有罪,道歉也无妨,可如果我是冤枉的呢?去找她道歉不就等于背负无端地骂名?”珤勒尔睁开眼睛,断然拒绝而且语气格外强硬。陀阇迦说:“人证物证俱在——哲巴尔和哈克木是你寝宫的人,巴拉提的玉指环也是在你寝宫后院的柴房所找到的,你还说你是冤枉的吗?”“噢,你无非想说有人故意栽赃?”“你是本王的妻子曾经也是楼兰的王后,身居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高位,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栽赃你呀?”

珤勒尔被噎住,无言以对时,侍卫进来禀告说:“国王。天香长公主来了。”“好好。”陀阇迦笑容可掬道:“快让她进来。”黎帕那很快走进来弯腰向陀阇迦行礼,乖巧道:“父王万安”

“孩子你来得正好。”陀阇迦笑说:“我方才和你母后说,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母后给我道歉?”黎帕那看着跪在地上的珤勒尔故作惊讶道:“这我可消受不起。”陀阇迦又说:“我已经查实,巴拉提指证侧后寝宫的马夫哲巴尔和厨子哈克木牵引他作案。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罢了罢了,既然一家人,还是和和睦睦比较好。”黎帕那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珤勒尔,“闹得人尽皆知成日让百姓们旁边看笑话,王室颜面何在?”

陀阇迦问:“孩子。听你的意思是打算原谅母后,不计前嫌喽?”黎帕那点点头,“是的。” “那好吧。”陀阇迦倒也答应得爽快:“既然你做此决定,为父也恩准了。起来吧。侧后。”

珤勒尔满腹狐疑,小野种这葫芦里卖什么什么药,她会如此轻而易举就原谅自己?这时又听见陀阇迦说:“对了,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说——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前些日子百姓们前来请愿要求重查当年斯忒妲之死吧,本王已经决定……”

珤勒尔回到寝宫就坐在地台上不吃不喝,托着头沉思直至夜幕降临。依娜姆走到她旁边欲言又止:“侧后……?” “那几个蠢东西招供了吗。”珤勒尔出奇意外地没有像往日那样坏脾气一上来就乱砸东西或则冲着女官发火,又打又骂的,依然表现得很镇定。

“打得皮开肉绽什么也没招。”依娜姆焦急地说:“他们什么都没做,招什么呀?”“哼。什么都没做?”珤勒尔冷笑道:“当真什么都没做吗?”“什么都没做却无故蒙冤的人分明是本后才对吧!!”

依娜姆无言以对:“……”珤勒尔又问:“那个什么叫巴拉提的小子呢?”依娜姆回答:“他领罚之后又领到一笔赏钱已经跑掉了。”珤勒尔自言自语:“此人可疑。”依娜姆忙说:“要不要抓他回来审问?”

“抓他回来审问?”珤勒尔白了她一眼,放下手,坐直腰身训斥道:“难道你忘记本后现在的处境了吗?”“被国王降了位分还勒令在寝宫里面思过,本后还哪来的能耐抓他回来审问?”

“侧后。我觉得这件事情可疑。”依娜姆疑惑地说:“会不会是天香长公主的苦肉计呀?”“否则的话,她就这么轻易原谅你?”“你真以为她会原谅本后?你真以为她当初主动给本后送礼是想拉拢关系?”珤勒尔冷笑道:“她不傻。”“只要她知道她的身世,她记得她的养父母是怎么死的,这辈子她和本后注定了就是不共戴天。”“说起来本后倘若真收下她的礼, 她也未必会像霍达说得那样跑到国王面前告本后贪财。她是在试探本后的表现而已。无论收与不收结果都一样,本后和她本来就是不共戴天,什么母女和睦,根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依娜姆问:“侧后,你认为这莫名其妙的袭击案到底是不是她的苦肉计?”

“她设苦肉计污蔑本后,倒也有可能。”珤勒尔沉思说:“可她没有必要一次又一次地施用苦肉计博取国王宠爱吧。”“依娜姆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本后连续两次动心思要除掉她,连续每次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抢先一步,先是邪毒,然后是闹鬼,现在是棍杀。”

依娜姆睁大眼睛,压低声音问,“莫非有奸细搞鬼?”珤勒尔眯起眼睛微微摇摇头,指尖哒哒哒反复叩着桌面:“按本后说啊也许是她的苦肉计,也许不是。也许... ...背后指使者另有其人。”

依娜姆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天香长公主,那会是何人?”

“哼。”珤勒尔自嘲道:“现在谁都知道大宛被汉军围攻,死伤无数,而匈奴人只能隔岸观火,爱莫能助。本后的母族在西域失势,某人看本后的目光自然就不如从前了。”说话间有一道黑影窜上窗边,她们起初没注意:“想要搞清楚这几件怪事究竟是天香长公主的苦肉计或奸细搞鬼也不难,我们不妨试探一试......”珤勒尔好奇地问依娜姆如何试探?

“哇呜!”原来这黑影又是一只从黎帕那卧房里溜出来的黑猫。窗台距离地面不高,能爬上来也寻常,关键在于它和法尔杜丝打伤的那只为一母所生的亲姊妹。论长相,要数它在所有姊妹当中最为灵异地渗人。大且圆溜的眼睛泛着莹莹绿光,黄色瞳孔竖起,隔着窗户上的琉璃死死盯着凑在一起密谋的匈奴女人及其女官,长长的猫尾巴在月光下晃来晃去,当它听见珤勒在里面叫嚣:“小野种!本后不除掉你何以解除心头之恨!”它瞬间被激怒,张开嘴发出奇怪地嘶叫:“哇呜!”珤勒尔被窗外的突如其来的怪声吓到,问依娜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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