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真相大白(4)

黎帕那问怎么了,侍医说微臣立马帮你祛除邪毒,拿出一块粗布手帕放在其嘴边,“张开嘴咬住,祛除会很疼,你要忍住。”然后拿出一把尖尖细细的刀子,陀阇迦见状紧紧抓住侍医的手腕质问你们这是要干啥啊,祛除邪毒要用刀子?

黎帕那看着本来还是发红的脚掌赫然变成了青黑色,就像中了剧毒而且不止脚掌脚背,已经蔓延到膝盖位置。这什么邪毒啊,这么严重?还要我忍住疼。莫不是要砍掉我的脚吧?想到这里她再也淡定不了赶紧说道:“可不能砍掉我的脚啊,千万不能砍掉我的脚,这一刀下去让我以后怎么走路,想想别的办法吗?”说完又向父王投以求救的眼神。

陀阇迦沉着脸,对侍医下死命令:“不许砍掉公主的脚,本王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祛除公主体内的邪毒!”侍医解释说:“不,国王。用刀子只是把公主体内的邪毒逼到脚上然后切开一个小口子把毒液弄出来就没事了。”

“噢,那好吧。”黎帕那这才放下心来,也没多说什么,张开嘴就紧紧咬住那块侍医递来的手帕,心想着割一刀就割一刀吧,总比把脚砍掉要强上千万倍。

黎帕那咬住手帕之后,转过头来注视着侍医的动作,只见他在膝盖位置捏好几下然后用一根细细的麻绳捆绑住。陀阇迦见状又问:“这又是做什么?”侍医解释说这是为了祛除邪毒做准备,此时黎帕那左腿的疼痛瞬间加剧好多,十几岁的小姑娘疼得浑身不由自主直发抖。

侍医夸赞道:“公主真是勇气可嘉,能忍受疼痛一声不吭。”

黎帕那心想这算什么?又不是不能忍受的疼痛,“要祛就快祛吧,我能忍受。”侍医拇指用力一按按在脚踝位置,在她那本来青得发黑的皮肤上按出了一个好大的白印随即疼痛瞬间就增加了数倍,她嘴巴用力一咬手帕,双手紧紧的握着拳,腿用力蹦得笔直。耳中似乎只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片刻后,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然后开始流淌。

陀阇迦看得出宝贝女儿默默承受的痛苦,满是心疼,下巴微微抖动,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侍医的动作并没有停,一直在按着黎帕那的左腿,从脚掌到膝盖,然后又到大腿。每一次按下都带来发自骨子里的剧烈疼痛,黎帕那均顽强地忍耐着连一声痛苦哀嚎也没有发出。

侍医持续了约半柱香的时长,黎帕那已经差不多虚脱,感觉疼痛有所减轻其实是似乎已经麻木了。侍医停下了手,拿出一个小铃铛就开始在她耳边摇晃。“叮当叮当!”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黎帕那又感觉浑身血液似乎流动得很快,有个什么异样东西在皮肉里面钻来钻去但是从外面却看不出任何迹象。铃铛摇了一会儿,侍医把铃铛丢在一边,说:“微臣多有得罪。请公主见谅!”

他手起刀落在黎帕那左脚的脚踝处划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陀阇迦伸长脖子看见口子里面流出一股奇怪的乌黑色的血,但量很少。侍医把血滴进随身带来的小罐子里面,前几滴是黑色,之后转变成正常的红色。转变成红色的同时,他收起小罐子对着另外几个侍医说:“帮公主止血包扎即可。”说来奇怪,黑血一流出黎帕那瞬间就感觉浑身轻松无比,左腿发黑的淤青亦飞快消退,眨眼功夫,整条腿就恢复了正常的亮白颜色。

陀阇迦蹙蹙眉说:“公主的皮肤娇嫩,不可以留下疤痕,你们再开一副除去疤痕的药方。”诸位侍医异口同声地回答是,拿出白色的纱布上面倒了一点点绿色药膏盖住黎帕那脚踝伤口再取出一小圈绳子绑住固定好,这药膏是好东西盖上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了疼痛,反而有点清凉的感觉。

虽然蛊毒已除,但是这么一通折腾之后黎帕那的身体变得很虚弱,嘴唇发白,脸上也没多少血色。侍医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说道:“公主没啥大碍,歇息几日就可痊愈。”

艾葳蕤对黎帕那说:“我去熬些热汤给你补补身子。”侍医则叮嘱说公主还不能食用太过油腻的膳食应尽量清淡为好。陀阇迦听罢就交代艾葳蕤:“那你去熬着口味清淡的、例如小麦粥之类给公主食用吧。”“王妹啊,王妹!”这时海珑麟急急忙忙闯进来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左腿脚踝绑住纱布的黎帕那,满脸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要紧不要紧?”黎帕那虚弱地笑,回答说:“侍医方才给我祛除了邪毒,……已经没事了。”

“不要在这里瞎吵吵!”陀阇迦斥责海珑麟道:“你妹妹刚刚祛过邪毒,身子还弱着,让她好好歇息!”“我是过来揭发的,我知道是谁对王妹下的邪毒,”海珑麟顶撞父王说:“你却赶我走?”

陀阇迦立马盯住她:“你知道?是谁?”海珑麟响响地回答:“下邪毒的就是匈奴夫人身边的依娜姆。”“如果父王你不相信,可以派人把她抓过来审问。”

“依娜姆!啊哈!”陀阇迦干笑几声,虽然没有过问长女究竟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来源,但匈奴夫人身边的人作出这种罪大恶极之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来人!”他对侍卫下命令,“立马抓捕依娜姆押到阖宫审问!”

陀阇迦安顿好宝贝女儿,移至阖宫不久,侍卫很快把依娜姆押至,摁住其肩膀使其跪着。“大胆贱妇!”怒不可遏的陀阇迦指她厉声讯问:“竟然敢无视本王的禁令用邪毒暗害天香长公主,本王看你是活得腻了吧!”

“国王。”依娜姆深知罪行暴露,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依然嘴硬:“匈奴夫人是冤枉的,你却宁愿相信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设的圈套,降了她的位分,剥夺她的后位,也不相信她?你们可是多年的夫妻啊!”“冤枉?啊哈!”陀阇迦又干笑几声,一字一顿地说:“那好啊。待本王找个良辰吉日让高僧做法将前王后的冤魂召回来,让她们两个对质,看看谁更冤枉!”

依娜姆脸色微变,哑口无言:“……”陀阇迦再问:“说吧。是谁指使你对天香长公主下邪毒?”“没有谁指使我。”依娜姆很快恢复了常态,冷静地回答,“完全是我个人的主意。”

“你以为本王是傻瓜吗!拖下去严刑拷问!”陀阇迦冲着侍卫吼道:“本王一定要揪出真凶!”

“什么?”希玛妮惊得从地台上蹦起来,看着霍达:“依娜姆又去找那个巫师给黎帕那下邪毒?!”“黎帕那现在怎么样了?”霍达说:“国王整宿都没睡,连夜紧急召传侍医进宫为公主祛毒。听闻公主身体已经无碍,”“我必须得进宫看看。”希玛妮朝门外走了几步,蓦地发觉不对劲,转过身问霍达:“国王怎么会知道是依娜姆搞的鬼?”

“噢,巧得很,”霍达解释说:“凤卿公主也在派人暗中盯梢匈奴夫人寝宫的动静。”

太好了,

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这一日。希玛妮双手十指紧扣,神情激动得双眼含满泪花:“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珤勒尔嚣张跋扈多年,这回是她自己作死怪不得谁。斯忒妲......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我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库尔班呢?”霍达回答:“国王一大早就召传诸位王亲国戚进宫商议。”

“第二次出征的汉军果然是有心,做了精心的准备。他们将负隅顽抗的轮台屠城之后南北两路诸国再也不敢抵抗。汉军在前进路上也在沿途各城邦留下了一部分人手保证补给线的通畅。”

“汉军进入费尓干纳盆地,绕开了吃过亏的郁成,只派一支千余人的小队监视之。贰师将军带着主力雪三万主力,直奔大宛王都贵山城。”

“大宛虽然拥兵六万但大都分散在各地的部落首领和小王手里,所以大宛人在短时间内无法将所有人集结完毕。估计汉军是打探到了这个致命的弱点,打算一举拿下贵山城。”

陀阇迦坐在王椅上,静静聆听塔卡尔当众念读其收集到的战报:“迅速抵达贵山城的汉军立马遭遇毋寡直属骑兵反击。毋寡直属骑兵由少量的重骑兵与大量轻骑兵构成,同时还有一个致命缺点即无法像匈奴人供养大量人马具装的精英骑兵。显然不能击破数万装备强弩的汉军。”

“很快迎战的大宛骑兵败退入贵山城,汉军对这座贵山城进行包围。贵山城是由土墙围成的外墙很难抵御大规模军队的强攻。但它也有一个优势,首先城里储备有大量粮食让守军在整个围困期间都没有出现缺粮情况。其次是有限的贵族与士兵不会被大量平民所牵扯消耗掉不必要的给养。”

“包围贵山城的汉军也发现到了局势的微妙发展。由于他们一路上动静很大,附近部落不是撤退就是进行了焦土战术。所以他们也很难在附近搜集到足够的粮秣。就连与汉朝联姻的乌孙人派的二千援军还一直处于观望状态。大宛西北的康居,与匈奴又是盟友关系,听闻大宛战事接连失利也在集结部队,虎视眈眈。分散在大宛各地的游牧民则在各自首领的组织下动员起来向被围困的王都靠拢。”

“不久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在郁成。留下监视的汉军在索要饮水和口粮未遂后也发起了攻击,郁成人狡猾得很,选择在汉军人困马乏时发动了突袭。结果数千汉军在骑兵与步兵夹攻下几乎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围困贵山的汉军只能利用锡尔河在冬季的枯水期进行土木作业。他们将贵山城从河流取水的引水渠改道,让大宛人陷入断水的危机。由于储备了不少马匹,断水后的贵山城,很快就难以为继。继而猛攻的汉军攻克贵山的外城俘虏大宛勇将煎靡。躲入内城继续抵抗的大宛贵族们,便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发动政变,杀死前国王毋寡,取其人头议和,并表示如果汉军不接受议和就会与康居人内外夹击,和汉人拼命。”

陀阇迦问:“汉人答应了吗。”

塔卡尔回答:“汉人本来就是冲着汗血宝马来的,大宛人愿意低头议和,他们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你们想和本王说什么。”陀阇迦一大清早召集王公贵族和各级大臣官员来阖宫,本意是就着宝贝女儿中邪毒之事商议处置匈奴夫人的决策,出乎意料他们却主动先提及大宛战事。“国王。”库尔班抢先一步跨到塔卡尔旁边,弯腰行礼:“既然毋寡已经死于非命,估计郁成王的下场也不会太好。我们希望国王能够痛定思痛,引以为戒。”

古里甲听到这里,偷偷斜睨陀阇迦一眼,见其并未发怒,“啊哈,痛定思痛!”陀阇迦冷笑道:“毋寡是什么鬼东西,他死不死和本王有关系吗?”“大宛和轮台的血淋淋的例子固然值得引起我们楼兰人引以为戒。”库尔班提醒说:“以前只是赔上两个王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是只赔上两个王子这么简单!!”

陀阇迦垂下眼皮,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天香长公主昨夜突然遭歹人施用邪毒暗害,这个歹人就是匈奴夫人身边的女官依娜姆。虽然她没有承认背后主使但真相不言而喻。你们看,该怎么办?”

“国王。”扎马勒跨上前一步,走到塔卡尔和库尔班中间发表见解:“自从天香长公主回宫认祖归宗之后,匈奴夫人小里小气总是看天香长公主不顺眼,屡次设计伤害,我们这些叔伯长辈统统都是看在眼里的。”“然而匈奴夫人阴狠毒辣,依然不肯放过天香长公主……”

“国王。大宛和轮台之劫已经很能说明眼下整个西域的形势,”库尔班打断扎马勒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陀阇迦说:“众所周知,以匈奴夫人的邪恶秉性,她不可能断掉与漠北王庭之间的联络,这就是最可怕的。万一汉人又过来问罪,届时楼兰人又该如何跟汉人解释?”“国王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楼兰一万多口人被一个匈奴女人所累及吧?”

“黎帕那!”希玛妮急急忙忙进宫,闯入黎帕那的卧房,看见她半躺在床榻上,肩膀靠着柔软的圆柱状大枕头,尉屠耆正贴心地守候在床边。“王妃来了。”尉屠耆立马起身向希玛妮行礼问安。希玛妮说:“噢,王子也在啊。”“听闻黎帕那昨夜又出事可把我急得。”尉屠耆笑了笑回答:“立马就赶来探望,知道她身体已无大恙就放心了。这不,我顺便留下来陪她说说话。”

“黎帕那。”希玛妮走到床榻边,眼见其脸色虽然还略微有些苍白但明显红润了许多,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我是真没想到依娜姆那个坏东西会如此胆大妄,竟敢对你下邪毒,这回珤勒尔死定了,为你母后报仇雪恨的机会立马就要来了!”

黎帕那则陷入沉思说:“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尉屠耆好奇地问她在想什么问题?

黎帕那说:“当初匈奴人认为父王不听话,为什么要对母后下毒手。”希玛妮说:“明显是杀鸡儆猴的试探警告,越来越多的汉人涌入西域这情况对匈奴是越来越不利,匈奴人才没有那么傻,谋害楼兰国王,公然干涉楼兰内政,难道就不怕楼兰人会以此为借口,倒戈往汉人那一边?”

“帕丽丹回家了吗。”结束议事之后,王亲国戚们照例来到三间房聚会,库尔班顺带关心地询问一下伊尔法尼的家事情况,“呵呵呵,回家了。”伊尔法尼随便从桌上盘子里抓起一把果脯蜜饯塞进嘴里,边吃边回答。库尔班又问采邑之事如何解决,帕丽丹是否还在闹心?“老子想通了。”伊尔法尼说:“她想管老子就让她管。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自作主张,任何决策都必须找我商量。”这时有人打岔说了一句:“国相到————”

古里甲急急忙忙走进三间房,上楼梯,看见库尔班劈头就说:“你呀,你惹祸了知不知道!” 库尔班觉得莫名其妙,索芒凑上来好奇地问古里甲,“惹什么祸?”“嘿嘿。”唯独头脑最精明的桑古伊看透古里甲的心思,他坐在角落里笑得意味深长:“ 你们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吗?”“国王素来多疑,你们突然直接把毋寡被杀这件事摆上明面说,他会没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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