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五班……”常明看了眼班级门口上面的牌子，和穆余鱼异口同声，走了进去。
“你能不能走快点...”穆余鱼拉着陈素素迅速找到了窗户旁边的最后一排：“我们坐这就坐这，老师看不见。”
高一五班的教室是在楼底，窗户很大。
这个时候，正好有阳光从树叶的夹缝中钻进教室。
陈素素本身就学习好，其实坐在哪里都一样，只不过穆余鱼唯爱坐角落。
“想屁吃，老师管不住你我管。”
常明轻咳几声。
陈素素拿本子轻轻拍了一下穆余鱼的脑袋，转头看向身旁的常明。
“我觉得陈素素应该跟我坐。”
“哈？”穆余鱼一手拍在桌面上，桌子上的书被震的歪歪扭扭的：“凭什么？”
“你坐她旁边会影响人家大学霸学习...”常明眯了眯眼，想拉着陈素素坐在倒数第二排。
“你这个理由还能再牵强一些吗？”
陈素素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怎么拉都拉不动，常明看向她，眨了几下眼。
穆余鱼撅嘴笑了一声：“我就说陈素素不想跟你坐嘛...素素，我们走。”也要去拉，陈素素还是没走。
不久，陈素素沉了下眼睛：“你们两个坐。”
“为什么？”穆余鱼和常明再次异口同声。
陈素素的眼镜片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面色依然平静：“都容易打扰我学习。”说完就拉开了最后一排角落的椅子。
穆余鱼还想争，陈素素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说：“就这样吧，上课方便。”
她声音不大，穆余鱼却立刻蔫了，垮着脸点头：“行吧……那你上课记得跟我传小纸条啊。”
教室里的人差不多都齐了，都是第一天军训时期的同学，只差最后一个人了。似乎是临时转学去办手续所以第一天才没来。
一个不算很胖的地中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穿着标准班主任的白衬衫，手上还拿着透明玻璃杯，里面装着茶水，一开口，便是老年领导的声音。
“欢迎大家来到新的学校新的班级，我姓刘，叫刘倍，从今天起就是高一五班的班主任，你们可以叫我刘哥。”
有人因为这名字低声笑了起来，刘老师似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往年翼省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几乎都是这样，所以常明只觉得无趣，头都没有抬，给书写上名字。
“我们班呢，临时转来一个新同学，昨天军训在办理手续，没有和同学们一起上课，今天我们来欢迎一下。”
刘哥刚说完，旁边的穆余鱼就带头鼓起了掌，然后一片噼里啪啦的掌声如同烟花炮火一样声音大小各不同一直绽放。
这突然让常明想起了小学也有人带头这样做过，开学典礼上校长说一句话鼓一次掌，伸手用笔点了点她的肩膀。
“诶，你很欠啊。”
“停，停，停。来，谢肆进来一下。”
常明放下去戳她肩膀的笔，旁边的穆余鱼凑了过来：“你写完了？帮我也写写呗。”
常明瞥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白天？”
穆余鱼嘿嘿笑了一声，有一种被骂后的心满意足感。
那个名叫谢肆的人从门口进来，少女的眼眸落在她的衣服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里面套着白色体恤，看来是还没有领到校服。
谢肆的眼尾有些狭长，常明觉得，这是她身上最独特的地方了。
“谢肆，你跟大家简单介绍下自己，不用太复杂。”
谢肆站起身，目光淡淡扫过教室。她个子不算矮，黑色无袖衬得手臂线条很利落，开口时声音比预想中要低一点，声音淡淡的：“大家好，我叫谢肆，‘放肆’的肆。刚转来，以后请多指教。”
“哇——”底下有人低低惊呼，大概是没想到名字这么野。
穆余鱼眼睛一亮，凑到常明耳边小声说：“这名字牛逼啊！比那些叠字名有意思多了。”
常明没吭声，只是指尖轻轻点了点课本封面，目光落在谢肆身上直愣愣地看着她走过来，然后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谢肆看着和陈素素一样高冷，还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
“你好。”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常明憋不住，瞥了一眼谢肆，谢肆看见了她的眼神，给她头掰正了，然后又打了个招呼。
“你好。”
常明被双颊被手挤着，含糊不清道：“你好。”
穆余鱼也转过头冲谢肆笑了一下，然后打了个招呼：“你好你好，我叫穆余鱼，你呢。”
谢肆点了点头：“你是双鱼座吗。”
“啊？”穆余鱼还真就是双鱼座，她疑惑了一下，然后又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你还真没说错！你怎么知道啊？”
谢肆眨了两下眼：“你名字里面有两个鱼啊。”
穆余鱼沉默了，常明笑道：“你名字里面不就两个鱼吗？我当时还以为给的假名字，陈素素穆鱼鱼，谁听了都不信好吧。”
穆余鱼这辈子最记恨别人叫错她名字了，当头给了常明一拳：“啥穆鱼鱼，我的第一个余是余地的余。”
常明揉着被打疼的胳膊，龇牙咧嘴地讨饶：“知道了知道了，余大美女！再打下去，我胳膊都要青了，等会儿上课怎么记笔记啊？”
穆余鱼刚想反驳，讲台前的刘哥突然清了清嗓子，玻璃杯在讲桌上轻轻一顿：“安静点啊，新同学还在呢。
刘哥还在前面讲着开学注意事项，阳光慢慢从窗户移到陈素素的课本上。
她刚想把课本往阴影里挪一点，谢肆突然伸手，把自己的蓝色笔袋放在了阳光照到的地方，刚好挡住了那片晃眼的光。
陈素素愣了愣，侧头看她，谢肆没看回去，只是翻着新课本，声音很轻：“阳光晃眼，不好看书。”
陈素素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把课本往谢肆那边挪了挪，刚好能避开所有阳光。
而穆余鱼正偷偷用课本挡着，偷摸贴着常明说悄悄话，声音低，且听不出情绪。
“喂，你看谢肆和陈素素。”
常明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你管人家呢。先担心你自己等会儿的数学摸底考吧，上次军训你还说数学跟天书一样。”
穆余鱼看着纸条，瞬间哀嚎一声。当然，声音压得很低，只敢在喉咙里哼哼。
这声哼哼没逃过刘哥的耳朵，他扶了扶眼镜，目光精准锁定最后一排：“穆余鱼同学，有什么问题想跟大家分享吗？”
穆余鱼吓得一缩脖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有！刘哥我就是嗓子痒！”
说着还故意咳了两声，那假模假样的劲儿，逗得常明在旁边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刘哥显然不信，却也没多追究，只是敲了敲黑板：“行了，别在底下搞小动作，准备好明天的摸底，就当给我看看你们的初中底子。”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吵了起来。穆余鱼脸直接垮了，转头对着陈素素求救：“素素，明天你可要救救我啊。”
陈素素拿笔写名字的手一顿，还是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