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咸鱼这次是真的躺下了

阴沉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压抑,天上翻滚的云层压了过来,整个江城都笼罩在氤氲的水汽里。

宁以卿的眸中也同样蒙上了雾气。

“姐姐,赢了比赛该高兴才对,怎么瞧着你闷闷不乐呀?”关灵把桌上的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笑眯眯地请她尝。

宁以卿垂下眼眸拒绝,目光却在扫过糕点包装上的红字时突然顿住:“这糕点你在哪儿买的?”

“城西呀!那儿的点心最好吃了。”关灵被拒绝了也不在意,自己拿起一块吃起来。

“你对那边很熟吗?”宁以卿屈了屈食指轻敲在桌子上,“你知道城西有哪些药材铺吗?”

“药材铺?”关灵停下嘴里的动作,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药材铺的话,有好几家,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姐姐你受伤了吗?”

她疑惑地眼神在宁以卿的身上打着转,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五毒宗今日没有比赛,关灵和关子扬带着其他的弟子回了趟宗门,直到傍晚才赶回来,她只知道宁以卿赢了两场比赛,并不清楚她受伤的事情。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宁以卿向后靠在椅背上,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

看着关灵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宁以卿才继续开口道:“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吧,你明天是不是还有比赛?”

关灵掏出帕子擦擦嘴,听到这话眼睛猛地一亮,亲昵地挽着宁以卿的胳膊,“姐姐居然记得我的比赛!那我明天一定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关灵说着就掏出了怀中的宝贝,“姐姐你看,这是我从小养大的蝎子,它的毒液可以直接毒晕一个功力尚浅的弟子!”

“你再看看这个!”关灵不知从哪又摸出个透明瓶子,瓶中装着一个活蹦乱跳,背甲上布满五彩斑斓的花纹的蜘蛛,“这可是我最漂亮的孩子!”

“姐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只!”

宁以卿嘴角抽了抽,已经开始为关灵的对手默哀。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她还是选择了婉拒,毕竟她怕没把敌人毒死,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交代了。

两人就这么说了一路,直到走回客栈分别时,关灵终于鼓起勇气拉住正要离开的宁以卿:“姐姐我明天下午比赛,你能来给我加油吗?”

宁以卿明日正好没有比赛,算算时间应该来得及,便点头应下:“好,我下午过去。”

她打算一早就去城西的铺子,顺利的话下午肯定能赶回来,若是不顺利...

宁以卿眼神一沉,摇了摇头,就算不顺利也得去,毕竟那是爹娘留下的遗物,她不愿放过任何的可能。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不顺利到这种地步。

.......

第二天清晨,宁以卿坐在破旧的药材铺里,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陷入沉默。

她昨天真该问问关灵有没有软骨散的解药,否则也不至于在这儿干坐一个时辰,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荣哲不愧是阴险狡诈的老狐狸,特意选了这间荒废几年的药材铺,屋里到处结着蜘蛛网不说,四周还荒无人烟。

宁以卿强撑着身子坐在干草堆上,跟面前的观音像大眼瞪小眼。

菩萨拈着兰花指,手持净瓶,低眉垂目,面容慈悲。

反观宁以卿,胳膊抽搐,神色焦急,疼得龇牙咧嘴。

这是她中了软骨散后还强行使用功力的后遗症。

她早知道荣哲不会轻易交出长剑,所以她不仅全副武装,还特意向武林大会报备了行程,要是她今晚没回去,定然会有人来找。

把后路都安排妥当后,她才独自来到这间废弃药铺,本以为会面对药王宗大批弟子,没想到里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名堂,刚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响起荣哲的声音:

“你倒是真不怕死?”他负手而立,站在门外看着宁以卿,身后竟没带其他弟子。

宁以卿心里清楚,他是怕带的人多了容易走漏风声,毕竟他现在干的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

两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当荣哲抽出长剑那一刻,宁以卿心头一紧。

长宁剑果然在他手中!

既是全副武装,宁以卿自然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只是她没想到对方能阴险到这种地步,竟然在空气里下了软骨散。

危急关头,宁以卿拼尽全力扯下他的面罩,荣哲见讨不到便宜,转身冲进内室,宁以卿中毒要深,步子自然慢了一些,等她进去时,荣哲已经消失在房间。

这里果然有密道。

宁以卿心下一沉,只是她根本撑不住搜寻,就瘫软在地,她强行突破使用功力已损坏了身体,更别提她之前还受了伤,慕家的药好是好,但终究不是仙丹。

宁以卿叹了口气,想着等等药效散一点了再离开,但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

.......

同样在等的人还有关灵,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多少次在比武台下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入口处张望。

关子扬见她这副望眼欲穿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提醒:“你就没去她房间问问?”

“早去过了,屋里好像没人。”关灵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嘀咕,“你说宁以卿姐姐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比武场人声嘈杂,她说这话时声音并不大,但“宁以卿”三个字还是清晰地传进了慕时渊耳中,他脚步一顿,循声望去,确认谈论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后,便上前询问:

“打扰二位,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宁以卿怎么了?”

关灵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突然搭话的红衣弟子,下意识往师兄身边靠了靠:“你是谁?”

关子扬没有急着询问,而是眼神一扫在看清他腰间的玉佩时,才出口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慕少主?”

慕时渊应了声,回了个礼。

眼见师兄认识这人,关灵这才放松下来,好奇地追问:“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慕时渊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辞才回道:“朋友。”

关灵点点头,看看师兄又看看慕时渊,斟酌着把情况说了一遍。

“你是说她今日答应你要来看比赛,但是到现在都没出现?”

“对啊,我去她房间找过,好像没人。”关灵托着下巴琢磨。

慕时渊眉头越皱越紧:“她有没有提过今天要办别的事?”

“那到没有...”关灵撇撇嘴,努力回忆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昨天她问过我知不知道城西的药材铺!”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提醒要上场了,只得依依不舍地朝师兄挥手,嘱咐宁以卿来了定要告诉她。

站在原地的慕时渊捏着自己腰间的荷包,那是宁以卿的,他今日出来急了,竟然拿错了荷包。

只是他今日确实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听到过楼上宁以卿的动静,而且以他对宁以卿的了解,她绝非言而无信之人,况且她去城西药铺做什么?

他们慕家的药已经算是上好的药了,她何必大费周章浪费精力再去买,更何况江城的药铺多在反方向。

莫不是...出事了?

慕时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在确认宁以卿房中空无一人后,他立即赶往城西,可接连问了几家药铺,都没有打听到她的下落。

当他听到最后一家药铺伙计的回答时,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公子,我们今日确实没有接待一位这么高,还穿着青衣的女子。”伙计照着慕时渊比划的身高重新比划了一下,肯定地摇头。

“你再仔细想想。”慕时渊不死心追问。

“哎,真的不是我骗你,今日来得客人本来就少,要是来了我肯定会记得,如果说别家的药铺你都问过了都说没见过...那我还真不知道了。”

“也许那姑娘今日就没来。”伙计打量着慕时渊焦急的神色和他华贵的衣着,忍不住八卦起来:

“公子...你是不是和心上人吵架了?”

这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就爱玩这种你追我找的把戏,他看话本子上就是这么演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不是...”慕时渊别开视线,又补充道:“我是说,没吵架。”

伙计会意地点点头,哦,那就是心上人没错了。

见慕时渊迟迟没有离开,伙计仔细回想后还是说道:“公子,您要是确定是药铺的话,不妨再往前走走。”

“那边倒是有间废弃的药铺,不过...已经荒废很久了,要不是您这么问,我都想不起来。”

话音未落,慕时渊已转身冲出店门。

他沿着狭窄的巷子疾步前行,果然在尽头看到一间破败的铺面,门楣上歪斜地挂着半块牌匾,隐约能看出‘济世堂’三个字。

慕时渊在不远处停下脚步。

那间废弃药铺门窗破败,四周寂静无声,怎么看都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宁以卿怎么可能来这里?许是他找错地方了....

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眸子一沉,快要下雨了。

慕时渊垂眸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自己体内的余毒还没清干净,才会这样疑神疑鬼。

也许宁以卿早就回到了客栈,毕竟她从小就这样,让人摸不清楚行踪,想到这儿,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

一道惊雷猛地划过长空,电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宁以卿的双眼,她死死盯住那座观音像。

观音像身布满灰尘,唯独一处格外干净。

她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等她迈着沉重地步子走到桌前时,终于看清那干净处是个清晰的手印。

宁以卿嘴角勾起笑,抬手按上手印,顺势一拧。

在她左侧的一处石墙上,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她循声望去,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她心中一喜,活动了有些酸麻的手腕,本打算稍作休整再进去查探,可就在她走向石门的瞬间,变故突生!

石门以她没想到的速度迅速合上,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窗户上猛地关上,她根本来不及冲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的光线被彻底隔绝。

靠!城市套路深,她要回农村!

宁以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熟悉的甜腻气味,石门关闭的瞬间,墙壁缝隙里竟然又开始渗出软骨散!

她慌忙捂住口鼻。荣哲到底不敢闹出人命,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她短时间内痛苦。

宁以卿四肢渐渐发软,视线开始模糊,她用尽最后力气推门,幸好木门年久失修,竟被她推出了一道缝隙。

新鲜空气涌入的刹那,她终于喘过气来,刚准备继续推门,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

宁以卿的心也随着这脚步的顿住停了一瞬,莫不是荣哲又杀了回来,本来两人今日的斗殴已经算严重违反规则了,难道他真要杀人灭口?

她屏气凝神,因为吸入了太多的软骨散,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就算如此她的手还是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要是他敢冲进来,她势必拼个鱼死网破。

门外的人开始用力推门,把她好不容易推出的缝隙又给堵了回去,眼看唯一的光源消失,宁以卿绝望地用身体抵住门板,幸好这门的构造古怪,只能从内推开,外面使再大力气也打不开。

饶是如此,听着外面越来越重地敲门声,宁以卿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

她想起房间内的观音像,开始双手合十就像前世被车撞飞时那样再次祈祷,保佑菩萨能让她活下来。

不知是不是祈祷真的灵验了,她竟然真的隐约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这声音一声比一声重。

观音娘娘来接我了,宁以卿想。

虽然门窗都被加固过,但破屋四处漏风,待她祈祷完毕,屋内的软骨散也渐渐消散。

她觉得耳边的呼唤越来越真切。

好像不是观音娘娘,宁以卿皱着眉,这是个男声,而且这声音格外耳熟。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痛让她终于听清了这声音——是慕时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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