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五娘，也不知自个儿怎般回了院子的。

只是当九娘终是等到了五娘回了院子，原本满心欢喜的迎到院里头，却瞧着好似丢了魂似的五娘，左右两侧由了此致敬礼两个扶着，脚步更是无力的虚虚在地面拖着，适才被连扶回了院。

一通忙乱，扶着五娘的此致敬礼甚至腾不出手来给九娘福礼，九娘一心扑在五娘身上，这厢瞧着五娘连自个儿唤了好几声的五姐姐都没能回神，自然是焦急万分，哪里又会同此致敬礼两个奴儿计较规矩礼仪。

瞧着五娘额头连着双眼的红肿，还有脸上的泪痕，九娘也不是傻的，一瞧五娘这副模样，心下已猜到五娘是又磕头又哭过的。

九娘原本对五娘便是不藏着掖着的性子，此番，更是心下一着急，也没个顾忌的直接急呼道

“五姐姐究竟是怎么了，莫不是被祖母罚了，瞧着额头还有眼睛肿的，不过就是担心四姐姐罢了，祖母也忒心狠了。”

九娘说着话的功夫，兴许是心疼五娘太过，尾音更是忍不住的哽咽起来，而那厢忙着打水给五娘擦脸换衣裳的鲁婆子，并此致敬礼三个，乍听到九娘这话，三颗心都放在五娘身上，一时竟没想起来有什么不妥，还是夏朵听自家主子这一袭话后，立时就心惊胆战的拿眼睛扫了眼屋内屋外，瞧着屋里只鲁婆子服侍的三个加之自己还有春草，屋外，倒是不见粗使婆子丫鬟的影子，适才将一颗心稍稍放了放。

约莫过了三五息的样子，此致适才反应过来九娘究竟说了什么狂妄的言辞，几乎惊吓出一身的冷汗，又同夏朵别无二致的扫了眼屋里屋外，瞧着没有外人，适才将自个儿的一颗心往下落了落，又瞧着九娘一副想握住五娘的手安抚，又是生怕帮了倒忙，好一副不知所措的不安样儿，此致心下到底晓得九娘同自家主子的关系亲密，更怜惜九娘小小年纪倒是担心了一场。

“九姑娘且莫急，我家姑娘自荣养堂出来时，倒是未曾听荣养堂的婆子说过一字半句要罚了咱们姑娘。”

转头又瞧着五娘仍然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额头同眼睛的红肿又骗不了人，此致叹了一叹，又是心疼又是叹息的补了句

“只瞧我家姑娘这好端端的一张脸，额头也磕肿了，眼睛也哭红了，定是为着四姑娘求了老夫人什么，再瞧我家姑娘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老夫人必然是不曾允的。”

落红一事儿，事关重大，五娘也好，九娘也罢，都晓得轻重，所以，便是最为亲近的心腹奴儿，也没有透出半个字去，这厢此致猜了这些个，自然也猜不出落红不落红的，只晓得五娘是为了想去梅家探四娘的病，适才做出了此番不妥。

当然，此番瞧着五娘，不管是她额头的红肿还是双眼的红肿，俱都符合求着去梅家探病那一桩。

所以这会子，任是知晓未有落红乃是失贞这一桩的九娘，也觉着此致猜测的有理，倒是不曾思量过四娘失贞后会被处死那一桩。

“五姐姐你莫要难过，祖母不答应你去探望四姐姐，了不起，咱们明个儿偷摸着去梅家，左右回来我陪着五姐姐一起被祖母罚了就是，也碍不着什么。”

九娘这一袭话，立时就惊的夏朵一颗心忐忑不安，当然，除了一心扑在九娘身上，九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春草外，此致敬礼乃至鲁婆子，有一个算一个，皆都惊的心下起了不小的波澜。

但，震惊过后，此致敬礼鲁婆子三个，俱都瞧着九娘满眼的感激，无疑是晓得九娘年岁小，为着她们的主子，甘愿做出那些个不妥的事儿，冒着被老夫人罚一场，也不让五娘伤心难过，这其间的情谊，又岂是那些子虚情假意可以比拟的。

这厢此致瞧着五娘还在失神之中，心下直叹息，却是感激的朝着九娘福了一礼，适才替自家主子开口道

“九姑娘的好意，奴婢替我家姑娘心领了，至于四姑娘的那一桩，还是等我家姑娘思绪安明了，再做定论罢，只九姑娘万莫要同旁人说明个儿要去梅家的事儿，否则，只怕此桩传将出去，不但九姑娘同我家姑娘去不成梅家，少不得要被罚一场，但凡污了一星半点的名声，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