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灯下黑(22)

“今天的检测结果都直到了吧,不清楚的回头再找小冯问问。”程源说道,他身边的白大褂闻言向众人点头示意。

简初看了眼,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着“研究员冯聿”几个字,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很有精神,头发也比现在多。

“这次检查的情况还是没能达到我的期望,你们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程源表情严肃地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微微低着头,看起来像一串霜打的茄子,无奈摇摇头,“明天五年级的就要上实验课了,你们几个留下,让伊森示范一下,其他人想看的也留下来。”

他关掉数据屏,从座位起身,伸手锤了锤腰,回头看见一溜葫芦还全部挂在原地。

“都不走?学习态度还不错,到隔壁来吧。”

众人闻言,紧跟着转移到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工作人员,最显眼的是一个穿着黑金制服的人,他坐在中间的医疗座椅上,跟伊森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两人很熟,应该是请来配合做示范的。

“开始吧。”

程源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场地留给了他们俩,工作人员拉着各色的繁杂贴片线路,固定在中间的两人身上。

“为了你们更直观地观察,所以借助了工具,机会难得,仔细看着。”

程源打量着周围学生们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之前都用实验动物练习过,但没有给人做过精神疏导,这个工作不容有失,你们要对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负责。”

简初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莫景紧接着在她旁边坐下。

“我开始了。”

伊森往前微微挪动了一点,接着伸出两只手,按住了另一人的太阳穴位置。

“通过接触,有效增加精神链接的稳定性。”一旁的工作人员适时开口解释,这些都是书本上的内容,但现场看起来更加直观。

下一秒,简初就看见旁边的数据屏上,原本平静的图谱突然抖了抖,没过两分钟就出现规律的波动,这说明两人的精神力链接成功。

接下来,中间的两人一直保持着如此的动作,只有图谱不断变化,配上那位工作人员棒读式的步骤解读,简初无声地叹了口气。

就跟她做手术一样,步骤都是那些步骤,但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判断,也会采取对应的不同措施,精神疏导也是一项很看重经验和个人能力的工作。

整个演示过程古井无波地结束了,甚至称得上十分枯燥。

“知道你们没看懂,不过对整个流程应该有些体会了,今天就到这,五年级的明天上课会具体来讲,其他人还是先打牢理论基础。”

程源并不意外,一脸淡定地下了逐客令,工作人员友好地请他们离开。

只有伊森被单独留下了。

房间的门缓缓关上,简初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最后往里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正在说着什么,没有注意这边。

“学姐?”

一道喊声拉回了简初的注意力,她侧头看过来:“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莫景抿抿唇,她看学姐表情淡淡的,好因为检测结果像不开心,就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但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合适,幸好对方没听见。

“……我,我想问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她艰难地憋出一句话,也没指望简初会同意,只是想要转移话题。

“好啊。”简初点点头。

“嗯,那我自己……啊?”莫景眼睛睁得圆溜溜,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起……一起去食堂吗?”

“嗯。”简初茫然歪歪头,“不是你说要去的吗?”

比起旁边的绿茶弟,莫景要可爱得多,不过她很好奇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对方这么纠结。

时间尚早,食堂没什么人,于是简初再次来到了小火锅的窗口,虽然它看起来着实很像麻辣烫,但还是比其他食物更有吸引力。

莫景呆呆地看着简初面不改色,手上唰唰点了一堆食材和爆辣口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学姐,这么辣没问题吗?”

“这才哪到哪,你看看你想吃什么,我请你。”简初将自己刚被扣了3000的事抛在脑后,大手一挥口出狂言。

“不用不用,我有钱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莫景伸出终端给简初看了眼,瞧见上面比自己多了一位的积分余额,简初陷入了沉思。

最终,莫景在万般犹豫之下,点了微微辣,还又嘱咐厨师大叔少放点辣,得到对方一个无语的表情。

两人点完菜,找了个位置坐下,莫景有些拘谨地挪了挪位置,坐定不吱声了。

一片安静之中,隔壁学生的谈话声尤为突出。

路人甲:“我听我朋友说,今天虚拟对抗有个高年级的下来炸鱼塘,被举报赔了3000分。”

路人乙:“真的假的?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这么蠢的人?”

无意识炸鱼塘的某人:“……”

简初难耐地挪挪屁股,思考该怎么用一个合适的理由换个座位,远离这两个八卦的人,却被莫景以为她对此感到好奇。

“学姐想知道吗?”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似乎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场对抗我也参加了。”

简初:“……”

她的表情被解读错误,莫景以为她不信,伸出手来,给她看终端上的到账信息。

“一人200,一共罚了3000。”

“呵呵,那人还真是倒霉,啊不,我是说活该。”简初咧咧嘴,说着违心的话。

“不过她真的很厉害,我觉得被罚可能不是因为年级的问题,我们是对抗开始过了一会收到了难度提升的通知,所以我……同学出局之后就去举报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当面把人卖了的莫景继续说道。

“对抗开始之后还能提升难度?”简初面露惊讶,她可没有收到提示。

“我以前也没遇到过,但这次确实是这样的,大概对抗开始两分钟的时候收到的这条通知。”莫景解释道。

两分钟,大概是自己搜完地图的时间点,难道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其他人的位置,信息差导致了不平衡,从而提升了难度。

难道正常不该是这样的吗?

简初联想到刚刚在实验室检测精神力的状况,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有些超过了。

她这么想着,便含蓄地问了,莫景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大概能探测周边五米范围内的情况,不过一部分原因是我运用还不熟练,但是因为是在乌托邦,所以又弥补了这一部分。”

她老老实实说了实际情况。

“所以在现实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平,可惜坚持不了很久。”

简初可没忘记,莫景的检测情况比那个绿茶弟还要好,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究竟处于什么水平了。

取餐的提醒打断了两人的交流,简初顺理成章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人安静地吃完饭,交换了通讯号,便各自回了宿舍。

……

“哟,你终于回来了。”

简初推开门,就看见秦理正在调整客厅墙上的一个展示架,见她回来,秦理拍拍手上的灰尘,招手示意她过去。

“当当!看,刚买的日程板。”

简初好奇地探出脑袋,看见数据板上已经写了秦理的日程安排。

“来,把你的课程表也录进去,还有日程安排也能加,咱们说好要安排体术训练的,这样好安排时间。”

秦理说着,往后拉了两下,傅燃和左虞珩的日程表依次出现,她伸手指了指其中写了“课外训练”的大块日程,“这是我们几个训练的时间,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这个摇人,还有还有,空闲时间你要是想训练也可以喊我。”

“哇,这么贴心。”简初眼睛微微睁大,“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影响你们平时的训练安排。”

“不会不会,不过我们有别的事情要你帮忙啦!”秦理友好地凑过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跟傅燃都选上了你们的实验课,你到时候多多照顾我们呀。”

“呃,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就是……”简初有些心虚地想到了自己房间里还没看完的教科书,清了清嗓子。

“你同意就行,今天下午有没有事,一起训练?”秦理此刻看起来格外兴致高昂,似乎有使不完的牛劲。

“你上午不是有课,下午还训练啊?”简初赶紧一脸为难地开口,“我下午有事,要准备明天实验课的内容,下次吧。”

“啊好吧,那我去吃饭了,你应该吃过了吧。”

“嗯,你快去吧。”

“走了走了,你别忘了把你的日程排进去啊!”

终于送走了神仙,简初长出了一口气。

这姐们完全打破了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表面看起来是个冷酷拽姐,结果其实是话唠吗?

她凑近日程板,好奇地翻阅了一下这三个人的日程,然后默默打开了自己的课程表。

作战学院的都是活神仙啊,这排课也太密集了。

简初对着自己的终端苦思冥想,终于找了几个合适的空闲时间,捏造了一些看似很合理的课外学习安排,来保证自己的血条能够处在一个比较健康的范围内。

不过要是她没记错,距离模拟大赛只剩半个月的样子,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但是时间越短也就意味着简初的训练任务越重,她又纠结了两秒,忍痛删掉了一个捏造的“课外学习”,随后导入了所有日程。

虚构对抗被禁赛了一周,这段时间肯定要侧重别的,简初看着面前变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微微垮下肩膀,拖着脚步走进了房间。

她现在得先研究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是什么情况。

“嘀——”

门把手识别了掌纹,简初顺利打开房门,她随意在屋子里瞟了一眼,下一秒寒毛直竖,僵在了原地。

“啊,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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