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皇子】

萧祁墨从始至终没个笑容,话说不过三句。钟离思掀开帷幕往外看去,仔细又打量了翻四周,皱眉道:“这不是回府的路?”

萧祁墨:“谁说我要回府?”

离思坐正身子笑道:“王爷莫不是在这京城藏了什么美娇娘吧?若真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萧祁墨星眸似银河,深不见底,一句话不回,她正寻思着跳下车,马车便停了下来。

那头起身率先出了马车,离思掀开帘子也跟着跳下去,抖了抖衣裳抬头一看——大理寺。

萧镇胤领着一堆护卫站在大理寺门口,好像正在等他皇叔,

他笑如春光灿烂,走上前一句:“十九皇叔,皇……钟离思。”

他那个“婶”字还未及吐出,眼睛瞥向萧祁墨,忽然改了口喊她名字。

难得今日他没叫自己皇婶,离思也不好再喊他大侄子,微微欠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哪知萧镇胤哈哈笑道:“你还会这等礼仪,难得难得。”

原来在他们心里,她就是个野性难训、不懂礼数的人。离思觉得心有不甘,其实她也不是不知礼数,只是分场合分人物而已。

萧祁墨稍微退了半步,等太子走在前面,身份悬殊拿捏得相当到位。一路畅通无阻,不知是他的作用,还是太子的作用,他们所过之地,跪了一大片人。

离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问:“殿下,你们这是要去……”

萧镇胤提脚上了台阶,侧头道:“为前户部尚书广毅侵吞国财一案,此案原是交于大理寺全权负责,原本已经判定斩首广毅,其家眷流放南蛮。但最近我那二弟萧镇炀道他又查到其他罪证,证据已提交大理寺,要求满门抄斩。”

当今皇上共有三子,太子萧镇胤,二皇子萧镇炀,三皇子年岁尚小。在漠北那会儿便听人说起过这位二皇子,出了名的怪脾气,一般人不敢惹他。

离思又问:“那你皇叔来做什么?”

萧镇胤忽然低声道:“皇叔的前一任未婚妻,便是这广毅之女,赐婚的时候我皇叔在外领兵打仗,回来时她人已经香消玉殒。其实从没见过面,但皇叔说这是他欠广家的人情。”

萧祁墨扭头扫了眼二人,离思忙站直身子成立正姿势走出去,带那厮转过头,她便又交头接耳道:“所以说你皇叔这克妻的命是人为的?”

太子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说过。”

人为的才最让人害怕的,也就意味着或许她已经被盯上了。想到这里离思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像有人盯着她后背似的,瘆得慌。

大理寺监牢,地下二三层,终日无光,暗无天日,阴气沉沉,空气中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味道,其中对刺鼻的当属血腥味。

离思紧跟其后,大老远便听见皮鞭抽打声,有人说:“广大人,你已是必死之人,招了还能免去皮肉之苦,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二殿下让我招什么?”

萧祁墨到时,逼供的狱卒挥鞭还要打,却被他一脚蹬至角落,爬都爬不起来。

广毅被打得浑身是血,半百年龄还受这等折磨,教人不忍直视。

萧镇炀坐在广陵对面,二郎腿翘得靠高,见来人,他起身行礼道:“皇兄,皇叔!父皇命我监督办案件进程,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萧祁墨冷眼瞥去:“是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部门的监狱长,竟在这里做起了屈打成招的事,这是你该管的吗?”

萧镇炀嘴角划过一丝恨意,毫不示弱道:“侄儿受教,皇叔威名远扬,功过千秋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皇叔有句话说得极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叔才是我中州国的太子殿下。”

“镇炀!”,萧镇胤警告地喊道。

萧镇炀不以为然道:“皇兄,你可长点心吧,别哪天这天下还没轮不到我们兄弟两便被别人夺去咯!”

论嘴皮子,萧镇胤显然不是他对手,气得满脸通红。

萧祁墨眯眼看去,乃问:“兄弟两?中州何时多出一个太子?是你吗?说话可要负责。”

“你……不知十九皇叔不去操练你那一二十个禁卫军,跑到我监管的监狱来作甚?”

萧祁墨扔给他一道圣旨,也不说话。萧镇炀看过后,满脸怒气冲冲,他甩手“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就要出门去。

却瞥见旁观的离思,忽然问道:“你便是将军之女?”

离思微微点头,回道:“正是!”

他说:“我这皇叔什么都好,就是克妻,前面已经死了九个,你可得当心。”

钟离思心里那股野性冒出,微微笑道:“有劳二侄子关怀!”

萧镇炀脸色一沉,就要发飙,离思忙道:“有什么不对吗?身在其职谋其位嘛,我一天不死,你不都是我二侄子?”

“你……”

待他负气离去,离思转过头,见萧镇胤对她竖起大拇指,她道:“您是太子殿下,不可以让他这般欺负你!”

“对,你说得对,皇叔也随时这么跟我说。”,萧镇胤笑得无比真诚。

萧祁墨却不再看他们,他问广陵:“你有何冤屈?”

广毅老泪纵横,颤声道:“罪臣……没有冤屈,我一人之错,只求斩我一人便是,还请王爷放我全家老小一条生路。”

萧祁墨沉声道:“本王既然接了你的案子,便会从新负责到底,有什么话现在便可告诉我。”

“这……”,广陵瞥向离思,离思恍然大悟,识趣地去了别处。

过不多时,萧祁墨再出牢门,叔侄二人自里面走出,她也不好直接问到底有没有翻案的可能,只得默默跟在其后。

路过一间牢房,离思看见缩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的广陵,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龄,满脸是灰,他还是当初那副模样,见谁的移不开眼睛。离思冲他笑了笑,笑得他一头雾水。

再出大理寺,已是下午,萧镇胤回了他的东宫,钟离思则继续跟着萧祁墨回将军府。

一路上,她终是没忍住问道:“他是被诬陷的吗?”

萧祁墨回道:“尚在查证,不于评定。”

说了等于没说。事关广陵,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纵使自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但面对那些青葱岁月,那些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人,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钟离思觉着若要想第一时间获取案件有效信息,还是得委屈求全继续留在瑞亲王府。

于是下了马车后,她也不认生,欲一头钻进萧祁墨的王府,却被他拦住,问了句:“你做什么?”

离思眨了眨眼笑道:“我这不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出去闯祸,从而给王爷您带来麻烦吗?与其让你大半夜过去拉我,不如我自己主动过来。”

说罢她就要往里钻,萧祁墨还是不让他进门,冷冷说道:“王府不养闲人,你能做些什么?”

离思慷慨道:“我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需要我做什么?”

萧祁墨抬眸看过来,平静如水眸中微微一动,他反问:“上得了厅堂?”

“这两句话素来不是连着说的吗,有什么不对?”

他没再回她,转身进了门,见他没有关门的意思,离思忙跟着跑了进去。

她心道:广陵啊广陵,我可是为了你才这般忍辱负重的,将来你可得争点气,可别再去做山贼。

钟离思一路走神,却见萧祁墨负手而立站在房檐下,淡淡一句:“去做饭!”

她愣了愣,此人不会当真了吧,这是拿她当婢女使唤?无奈只得说道:“要不从明天开始再做?今晚我在这里吼一声,让将军府里的人抬些饭菜过来……好的王爷,我这就去,您稍等。”

看那头脸色乌云密布,没准下一刻就会乱棍将她打出,她也没敢继续往下说。毕竟有所图,只得心一横,硬着头皮进了厨房。

只不过像钟离思这种人,除了顿大锅肉那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要想让她做个满汉全席?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

所以当她端着黑得几乎认不出模样的食物放到萧祁墨面前时,他那张脸竟比盘里的东西还黑!

离思尴尬道:“在漠北,大家都流行吃饼。这已经是我能烙出来的,最拿手,最完整的一个大饼了。可能感观不是那么好,入口应该也不会太好,要不您就将就着吃?”

萧祁墨看了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又看了看钟离思,终是自己进了厨房。

离思啧啧感叹:堂堂一个王爷,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居然能这般自力更生。除了有什么心理疾病,她再想不出任何原因。

“钟离思!”

这吼声……犹如训练士兵,铿锵有力!

她奔去厨房,探了半个头进门,面对那一屋子犹如大雪覆盖的面粉,还有地上摆着的三口被烧通的锅,以及还在噼里啪啦燃着的火。

“我已经尽力了,真的!”

萧祁墨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鸡毛掸子满天飞的场景,一脸绝望,终是龇牙道:“你……出去。”

“我在的,我一直在这外面,我没在里面。”

那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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