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jandro终于获准出院了。
虽然距离完全康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基础的行走和自理已无大碍,剩下的更多是耐心的休养与复健。
离开消毒水气味弥漫的医院,回到下榻的酒店套房,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自由而甜美。
好久没和他亲热了!李婧芸心想。
夜晚的酒店房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模糊了她本来就近视的视线,也模糊了白日里所有的紧张。
李婧芸刚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裙,乌黑又柔顺的长发半干地披在背上,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往她白嫩的脸蛋上涂抹面霜。
德州还真是不太冷,她从费尔班克斯带来的感冒已经好全了。
其实近视让她看不清楚镜子里的自己,她也只是下意识地用纸巾擦掉那些渗进美甲缝里的面霜。
早就说过她是个漂亮女人了,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向前走着,说不定她哪天就成了罪不可赦的□□,尽管她愿意为了人类的正义牺牲自己。
这种事是有一个不太恰当的“前车之鉴”的,比如Graves——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他遵守的是他心中的秩序。他服役时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了Shadow Company过后换了一个而已。
她总得抓住些什么,让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还是她自己可控的。
比如她仍然年轻的脸蛋,比如她看不清身边事物所以显得有些无神、但仍然滚圆的眼睛,比如她早已及腰却仍然舍不得修剪的长发,比如她身上起伏的曲线。
Alejandro看在眼里,他爱着她的一切,包括她那颗和他一样燃烧着理想火焰的灵魂。
他穿着舒适的睡袍,走到她身后。镜子里映出他依旧有些瘦了,但精神已然焕发的脸庞。他的目光落在镜中她的香艳身影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恋与缱绻。
他伸出手,从后面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散着洗发水香氛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香气浸染透彻自己的肺叶。
“总算能好好抱抱你了。”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伤后初愈的微哑,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叹息,“上一次这样抱你的时候还是夏天。”
那是北美联众共和国成立半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个新的政治实体转眼过去竟然都要一岁了?
日子混得真是快,她居然已经成为Dovey整整两年了。
他的手臂温柔却坚实地环着她的腰,掌心隔着薄薄的睡裙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他皱了皱眉,语气带上了惯有的、带着宠溺的责备:“怎么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还是把她当小孩看。不过她到现在也才25岁不到。
李婧芸从镜子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上涂抹面霜的动作没停,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才没有!我吃得可多了,是衣服显瘦。”
她习惯性地反驳,带着点被关心时的小小骄纵。和她在规培期,Alejandro让她少熬夜时一模一样。
还真是没变。
Alejandro低笑一声,显然不信,但也不再追问。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梳妆台上那枚璀璨的订婚戒指吸引,目光柔和下来。
环在她腰间的手稍稍收紧,他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让她耳尖微微发烫。
“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们的婚礼,该提上日程了。”
话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从“瘦了胖了”的日常关怀,丝滑地切换到了关乎一生的承诺上。
若是以前,听到“婚礼”二字,李婧芸心头或许会掠过一丝的抗拒和压力,觉得那像是另一个需要谈判的议题,一张被精心描绘、却遥不可及的蓝图,亦或是一场赔率极高的豪赌。
但此刻,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许是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急需一个确定的未来作为慰藉,或许是乱世中对稳定的一丝渴望,又或许,是Alejandro此刻毫无保留的拥抱和依赖,让她觉得结婚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他口中的“大饼”,此刻在她听来,不再只是虚无的许诺,不再是老男人哄小女孩的手段,而变成了对一种触手可及的、安稳未来的具体规划。
还是变了。这在两三年前的李婧芸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她一定会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样“堕落”。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抬头,目光依旧落在自己涂抹护肤品的手指上,但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敷衍,反而带着一丝认真的考量,“你觉得……在哪里办好一点?”
Alejandro感受到她态度的软化,心中一动,一种混合着胜利感和更深占有欲的情绪悄然滋长。他吻了吻她的耳垂,神经奇异的酥麻刺激得她激灵了一下。
“加利福尼亚的庄园怎么样?你知道的,承载了我们……很多美好回忆的地方。”
规培期她和Alejandro一起去过一次加州的那个庄园,后来一年多以前,她失语后也在那里养病。
他巧妙地避开了“你规培期我带你”这类带有权力不对等回忆的词汇,选择了更浪漫的说法。
“那里的花园这个季节正好,我们可以搭建一个透明的礼坛,面朝葡萄园和远山。或者,如果你喜欢海,我们在长岛的别墅也可以,只是那边会更正式一些,来宾会更多……”
他细细地描绘着,声音平稳但难以掩盖那小小的激动,仿佛那场盛大的婚礼已是触手可及的既定事实。
“婚纱我已经让意大利那边在留意了,有几个老牌工坊的设计师很不错,到时候把图册发给你选。宾客名单……我母亲那边可能会希望多邀请一些家族世交,你知道的,他们比较看重这些。不过最终决定权在你,我的新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扳过她柔软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深邃的褐色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几乎要将她吸进去,“我只希望那天,你是全世界最幸福、最耀眼的存在。”
她的双眼有些无神,她看不清他眼中的倒影,听着他对未来细节的勾勒,一种陌生的、归属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自从大四那年踏上了飞往墨西哥的航班过后,她就再也没感受到过这样的归属感了。
直到墨西哥那一切发生之前她一直都觉得,Alejandro这样的豪门大少爷,谈过就得了,豪门少爷爱上我这种情节言情小说里面看看就得了。
她从不怀疑他的真心,一开始是因为她觉得他根本就没对她有过这东西,后来是因为她看到了他胸腔里和她的一样剧烈跳动的那颗温热心脏。
他愿意为她打破他遵守的传统,哪怕他已经被大男子主义耳濡目染了将近20年,他也甘心让她用权力踩在自己的头上。
她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庄园草坪上的样子。
这种对稳定和“正常”生活的向往,在经历了太多阴谋、血腥和不确定性后,显得如此诱人。
李婧芸以前不敢承认自己爱他。期待降低,失望也会随着降低。
可是现在呢?嫁给他究竟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他带来的巨大的利益?
二者皆有之,但她是个胆小的女孩,和从前一样。她还在努力说服着自己后者占据多数,并且对方对她肯定也是。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脸颊上新愈合的、还带着粉色的疤痕,眼神柔软了下来:“别太折腾,简单一点就好。你身体最重要。”
这句带着关切的话,听在Alejandro耳中,无异于一种默许和认同。他心中大定,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个灼热的吻。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这一刻的温情与亲密,建立在共同经历生死和长久陪伴的情感基础之上,真实而牢固。至少在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李婧芸早就无可救药地爱上Alejandro了,而她现在才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丝缝隙,想要汲取一些新鲜空气,Alejandro的舌尖将那些空气渡过来了,却熟络地撬开她的牙关,轻轻勾住了她的舌尖,将她吻得更深。
李婧芸闭上眼,回应着他,暂时将所有的纷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隔绝在酒店的房间之外。
几天后,Alejandro在李婧芸和医疗团队的坚持下,决定返回加利福尼亚的庄园进行后续的休养。那里的环境更适宜康复,也能让他暂时远离德州紧张的政治氛围。
送走Alejandro后,李婧芸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规律的轨道上,只是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她坐在德克萨斯临时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堆满了需要处理的文件。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手机适时响起,是Alejandro的视频通话。
她接通了,屏幕上立刻出现他靠在加州庄园阳台躺椅上的身影,背景是蔚蓝的天空和郁郁葱葱的葡萄园。他气色看起来比在德州时又好了一些,穿着宽松的亚麻衬衫,神情慵懒。
“在忙?”他微笑着问,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加州阳光特有的暖意。
“还好,一些常规文件。”
李婧芸将手中的笔放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意,“你呢?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做复健?”
“刚做完,有点累,但感觉不错。”
Alejandro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他那边的景色,“看,今天的天气多好。真想你也在这里,我们可以去马场走走。”
“嗯,等忙完这阵子……”她轻声应着,目光落在屏幕上他温和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向往。
两人就这样隔着屏幕,聊着关于婚礼、关于庄园、关于未来生活的琐碎细节。
李婧芸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柔和,带着一种近乎家常的亲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两下,随即被人从外面推开。
Graves进来了。
依旧是深色战术服,他似乎刚从某个尘土飞扬的训练场或是情报据点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室外燥热的空气和淡淡的硝烟味。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显然是来找李婧芸商讨“正事”的。
然而,他刚踏进办公室,就听到了从李婧芸手机扬声器里传出的、那个他无比熟悉且厌恶的、属于Alejandro Vargas的温和嗓音,以及李婧芸回应时,那罕见地、毫不设防的柔软语调。
李婧芸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那放松的笑意还未完全敛去,只是稍微端正了一下坐姿,对着屏幕说:“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聊。”
屏幕那头的Alejandro猜到了进来的是Graves,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对着镜头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语气依旧温和:“好,你先忙。注意休息。”
十足的正宫气度。
电话挂断。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Graves站在原地,没有立刻上前。
他那双碧蓝的眼睛先是扫过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然后才落到李婧芸脸上,眼神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周身的气压仿佛低了几度。
她什么时候还贴防窥膜了?
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夹不轻不重地放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Yuri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低沉,甚至还有点硬邦邦的,“关于Makarov可能藏身的安全屋,有几个新的坐标需要核实。”
他公事公办地汇报着,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就是这份过分的“正常”,反而透出一种极度的不正常。
虽然这几天他确实有点不正常。
那浓烈的、被强行压抑的醋意,几乎要从他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抿起的薄唇中渗透出来。
李婧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些发虚,又有点想笑。
她拿起他放下的文件夹,翻开,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工作上,但眼角余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来自Graves的、带着强烈存在感和无声控诉的视线,始终牢牢地钉在她身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文件翻动的沙沙声,以及名为“嫉妒”的情绪,在空气中无声地发酵、膨胀。
下一个行动他会亲自去,老板亲自下场一直是Shadow Company奇怪的企业文化。为了确保成功,也为了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夺回她的注意力。
尽管Graves知道,这场和Alejandro的角逐赛,他已经逐渐落了下风了。
碎碎念:居然写了这么多了。。第一次坚持写了这么长的文,虽然也没什么评论,但是特别特别高兴居然有人真的会看我写的妹的故事TT
其实每次我一写妹和Alejandro的章节,点击量就会奇低(当然有可能也是因为我文丑),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妹和Ale在一起的时候,Ale真的很爱很爱妹,已经有点接近老父亲溺爱女儿的感觉了,就连妹出轨Graves这个对他来说是一个仇人一样的存在他都可以原谅。
但是妹因为阶级差异有点自卑,并且这两个人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属于亲密关系里的权力投射,所以妹一开始觉得自己只是被他身上的那些权势之类的东西吸引了。其实妹很爱他啊,妹也还是个小女孩的年纪,Ale在他们关系的前期就是一个硬汉男人的形象,出事他去扛,妹只需要躲在高大的Ale身后就可以了(雾!妹当时一个大学生,异国他乡的,特别单纯,很快就被折服了
Ale私设是18岁进军校写到现在的时间节点,他在军队大概也有个19年了,家教再好肯定都是非常非常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但是我觉得放在他身上属于他的个人魅力的一种(并不是我支持大男子主义)。妹你可以躺在Ale宽大的胸膛(什
但是妹本身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她其实觉得依靠男人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堕落的。Ale也一直在看着妹从天真大学生成长成文章开头的指挥官,慢慢意识到妹是和他(心灵上)一样强大的人,他知道那种保护和被保护的关系不适合他们,所以他愿意帮助妹往上爬,踩到自己头上也不在意,他们本来就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人。
再说Graves。我觉得坟真的是一个很好品很复杂的角色,原作大部分展现出来的形象更像是个商人,并且亦正亦邪,但是牛奶快递被科尼集团袭击那里,我其实是感受得到他挺爱惜自己手下的那些暗影们的,还是很有血有肉的
演员本人也说Graves他自己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他在坚持心中的正义,所以妹大概就是他心中那份可能外人看不太见的正义的化身吧。
坟觉得妹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但是妹选择了一条外人看来更加正确的路,坟可能是因为不被允许上桌吃饭于是打算掀桌子。但是我觉得坟应该是那种愿意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付出一切的那种人?也有可能是投机主义,毕竟是做生意的
而且妹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她原谅坟就是因为她其实清楚坟一开始是被老谢坑了,但是她确实没想到坟会来找她,再说她比较自卑,她觉得自己可能其实是坟的备选,但是她心软伤害男人的事她做不到(。而且soap受重伤真的对她来说打击很大,我给改成重伤退伍了,就是因为我觉得妹要是知道皂儿牺牲了,自己心里肯定也会过意不去然后伤害自己致④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同意杀老谢,老谢代表的保守派(老谢的立场比较灵活且存疑,他还跟小马哥贩卖情报来着)也就是mega一直都因为国籍和执政理念等等的问题很看她不惯,而且原著里干的那些坏事已经不用多说了(。老谢从她当指挥官开始就像把她给解决掉,但是碍于Ale家里惹不起所以不敢动手。
以及我个人觉得141在一众领导当中除了Laswell应该最敬重的就是妹了,年轻好说话,要求都尽力满足,而且妹应该还比皂儿要年轻。。
以及我不洗白妹出轨的这个行为,不管怎么样谈恋爱还是要专一啊!
以上这些我都没写出来吸吸[可怜]
其实这个我本来还有很多没写出来的,比如Ale是怎么和妹确定关系什么的,导致明明都是两段不太健康的感情,我感觉妹和Ale的感情线就好平淡,和坟的感情线反而更充实一些。。
前面哪天有灵感了再写吧![墨镜]上学尽量隔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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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正轨和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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