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徐云来辞别,何昭月却拦住她。
“姑娘,除却你所说的摘花之法,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徐云摇头,“掌门已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如何运用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何昭月退了几步,努力回想着昨日下午的对招。
“屏息凝神,气运丹田,提肩收肘,聚气掌心,出招。”
何昭月照她所说,尝试着将全身精气凝于手掌,再全力挥出。
徐云提掌堪堪接住,到底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这一掌接得并不轻松,退了几步,撞向门边。
这时江翎正开门,见到有人撞过来,第一反应是躲开,自己这身板,被人撞一下,必然不好受。
徐云跌在地上,何昭月和江翎才各自回神,把徐云扶了起来。
“已经可以了,到时候你就以这种力道去摘花。”
“你……还好吧……”
江翎根本不太清楚门外发生过什么,一开门便见到徐云撞过来,只是颤声问着。
徐云拍了拍衣裙,“我是来辞别的,日后有缘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远。
何昭月此时望着自己手掌发呆。
江翎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迢?”
何昭月没说话,突然抱住江翎,
江翎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有些发晕,扯开紧抱的双臂,往楼下走去,又回过头,“先吃饭吧。”
开花那日,却不似想象中那般波涛汹涌,危机四伏,自两个时辰前,就只有一人站在一旁。
那人身形纤长,但因着夜盲,也看不出是如何样貌,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该是个美人吧。
江翎坐在河畔的石头上,望着站在花苞前的两人。
何昭月动作极快,似是还未看见花是如何开放的,便被她收入药囊。
或许是因为站了太久,又或许是因为方才运功或许着急,一时之间,脚底发软,跪倒在地。
江翎见到远处摔倒的身影,本要起身,奈何自己也看不太清路。
只见旁边那人伸手要去扶,何昭月却怕她是要抢夺花,侧身躲过。
“既是姑娘采到的,我便不会抢。”
那人又伸了手。
江翎此时已摸了过来,抢先一步扶住何昭月。
那人收回手,轻笑道:“原来二位是结伴而来,在下不过一位游医,只是想来见一见这奇花罢了。”
何昭月半倚着江翎站起身,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终于找回了些知觉,又缓了片刻,直接抱起江翎走远。
那人见两人远去也并未追赶,只是喊道:“季离亦是毒花,姑娘可曾想过自己已经中毒?”
江翎闻言神色一怔,挣扎着站到地上,为何昭月把脉。
果然,脉象虚浮,似有中毒之兆。
“我来此自然也是有解毒之法。”那人走近几步。
江翎欲要动身,何昭月拽住她。
“无碍,是我运功不太熟练,沾了些毒,现在没事了”
“若不及时解毒,便会四肢瘫软,再过一刻便会七窍流血,五感尽失。”
那人仍是不紧不慢说着,“我游走四方,是为解世间一切顽毒。”
何昭月还想拉着江翎走,奈何忽地手脚无力,咳出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这回江翎信了,“还请姑娘能为她解毒。”
那人走过来,扶住何昭月,点了几处穴位,又喂她服下解药。
“我见姑娘脸色也不太好,能否让在下为你把把脉?”
江翎伸出手,那人搭在脉上,手轻颤了片刻又稳住,“怎会……能活到如今当真是奇迹,姑娘的毒在下也无能为力。”
江翎释然一笑,她也从未奢想过世间有解毒之法。
“今日多谢姑娘搭救,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那人思索片刻,“王玉清。”
“多谢王姑娘。”
王玉清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江翎还想扶起何昭月离开,奈何自己实在没太多力气,又看不清路,走两步便摔倒。
王玉清见状走过去,抱起何昭月,“姑娘,你跟在我身后走。”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大亮,王玉清将何昭月安放在床上便打算离开。
离开前望着床边的江翎,“在下会为姑娘寻找解毒之法,还请姑娘能等到那一日。”
“为何?”
“嗯?”
“不过萍水相逢,方才你还为她解了毒……”
“我不是说过,我是游医,以解毒为乐。”
也是如此,为医者总是要多一些悲悯心性。
“姑娘似有夜盲之症,我这有一颗夜明珠赠于姑娘,日后夜间也可看清些。”
“多谢。”
夜明珠似也不是什么珍惜物件,王玉清如此巴巴望着,倒是让她不知如何开口拒绝。
何昭月悠悠转醒,便看见江翎伸手要去接那颗夜明珠。
一时之间有些着急,想要支撑着起身,奈何身上仍是没有力气,又摔回床上。
江翎回身对上何昭月有些幽怨的目光,夜明珠也没接住,落在地上,碎裂成几瓣。
王玉清倒是不恼,朝着床上的人笑了笑。
“我是怎么了,怎么身上没有力气。”
“你中了毒,是王姑娘帮你解了毒。”
“王姑娘?”
江翎指着站在一旁的王玉清。
王玉清点了点头,“在下王玉清。”
何昭月抿了抿唇,看着地上的夜明珠碎片,眼中露出些许歉意。
“无妨,夜明珠也不是什么珍惜物件。”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颗。
江翎讶然,摇了摇头,“多谢王姑娘好意了,我夜间向来不爱出门,昨夜只是例外。”
王玉清点了点头,收回手,“那我便离开了。”
江翎送王玉清离开,何昭月躺在床上,嘴角微扬,见江翎回身,又变回刚才那般愧疚模样。
“那个……对不起啊……”
江翎摇了摇头,“我本来也不太想收下,昨夜……”
江翎未说完,搭在床边的手微微颤抖。
她虽读过些医术,但也只懂得些普通的治疗内外伤的法子,可有关解毒她一窍不通。
何昭月将手轻轻搭在江翎手上,为她抚平颤抖。
“再不会了。”
如今只差百年蚌珠,虽只差这一味,但又不知从何找起。
可蚌珠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什么危险事物联系到一起吧。
虽这样说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太好,但何昭月总觉得那王玉清身上浊气缠绕,必不是什么普通游医。
待身体稍稍恢复就早日离开,避免再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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