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
彼岸把郁参交代的事办完,他身上都是在地窖染的尘土,便脱了衣服准备洗洗。
“大人,来了。”
隔着屏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她话音未落,星念就推开了屏风。
“红,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漂亮呀。”
被叫做红的女人抬起头,笑了一声,尽显妩媚。
“是你!”
坐在星念肩头的花妖抱着星念的脖子大叫。
“是你害死她的!”
“小阿土,话可不能这么说哦。”红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只留下一片浓香。
“我可什么都没做。”
彼岸沉默着把衣服重新穿上。
“星念,你太没礼貌了。”
“诶呀,这不是见姐心切嘛。”星念摁下花妖笑道。
“戴先生带他徒弟来了,我们去见见?”
“那只夫诸?”彼岸挥手让红带那两人去密室。
“嗯,血统挺纯的,说不定能免了首领献祭。”星念直接把花妖也扔给红了,天天坐她肩膀上差点要高低肩。什么恩仇的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反正红肯定会把花妖骗的底裤都不剩。
“再纯也不是纯血妖,怎么也比不过的。”彼岸没有星念那么异想天开,带着星念去往密室。
“他不是和那个千星楼主认识,可信么?”
“戴铭的人,有所求,他说可以试探试探。”
“去看他了吗?”彼岸突然转了话题。
“……没。”星念知道他在问什么。“没有见的必要。”
彼岸进了卧室,转动机关。“想好了?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我们早没关系了。”星念说。“你干嘛总提他。”
彼岸看了星念一眼,捋顺她炸起的头发。
“进去吧。”
苏清停步在密室的另一个出口前,看面前的红衣女人,哦,自称什么红红火火的。
女人把法阵踏开,旋转机关。
地面上便亮出传送法阵。
“你们首领脸挺大。”苏清手搭在剑柄上吐槽。
戴铭瞪了苏清一眼,没好气的叫他跟上。
进了密室,眼前一片黑暗。
苏清兀自嘲笑一声。
“置于这么藏着掖着么。”
“少废话,跟着。”戴铭在他眼上施好失目术,拉着他跟上红。
“来了。”
听到脚步声,星念扭身看向面前的墙面。
墙面中先是踏出一只脚,然后是红,最后才是苏清。
戴铭解了失目术,苏清眯了下眼,而后才睁开。
“诸位安。”
他扬起唇,似笑非笑。
彼岸收回打量的目光,请他坐下。
苏清一点不客气,反客为主的拿了茶杯给自己倒水。
“首领?”
“否。”彼岸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秋瞳剪水般的眼睛。
“……”苏清搁了茶杯看向戴铭。“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总得看看你的诚意吧。”星念抢在戴铭开口前道。“万一你出去后就告密了呢。”
“只要能满足我的要求。”苏清眼珠转动,目光落在彼岸脸上。
“我不会告诉单燮和郁参的。”
“……”
彼岸和他对视了两秒,抬手摘了面罩。
“怎么认出来的?”
“我认识的冥界人一个手就数过来了。”苏清难得有耐心解答。“就你带个面罩,掩耳盗铃。”
再者,戴铭把他带到了幽都,剩下的是红带他们进去的,这很容易和皇宫联系到一起。
冥界人,又是在皇宫,还要带着面罩以防他认出来。
苏清很难不猜到是在千星楼见过一两面的彼岸。
“真是没想到啊。”苏清靠在椅背上。“双面奸细。”
“说说吧,你们的计划,以及怎么满足我的要求。”
叶濯是被通灵玉佩吵醒的。
他迷茫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睡着了。
接通玉佩,鹿的声音随之响起。
“阿濯。”
“在。”叶濯声音有些哑,喝了点水回答。
“有个紧急情况需要你们去处理。”
鹿的声音有些严肃,其中还有些叶濯来不及分辨的情绪。
“什么?”叶濯撩开帘子,看了会儿窗外。
“找到子冤的聚集地了。”
“在昆池。”
叶濯神色一动,静听鹿说话。
“这两天多地出现子冤作案的事件,仙界和冥界联手调查动向,其中一条线索便指明了他们的聚集地昆山。”
“尊主已经通知陈寻清和方泽御赶过去了,你和允松他们先去去昆山调查,等到汇合一旦发现问题,直接就地处决。”
“文令我晚些时候发你。”
“明白。”
叶濯站起身,通灵已经刮断。他掀开帘子时花允松和月藤在吃青团。
花允松见状挪了挪位置,要递给叶濯一个。
叶濯没接,直接控制傀儡木偶调转马车方向,朝昆池行驶。
“五长老令,昆池降子冤。”
话音刚落,花允松和月藤的玉佩同时一亮,青霄山的文印现于顶端,内容详细,前往昆池,配合叶落秋行动。
“是。”
花允松立刻放下没吃完的青团,单膝下跪于青霄山文印前。
月藤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花允松一起回答。
“好,我一定!”
昆池地处三界线之间,具体位置模糊,需要特殊的法阵才能找到位置。
由于时间紧迫,叶濯连续三日开着高级法阵,硬是破了三重瘴气,带着花允松两人直捣昆池。
月藤喘着粗气,为了节省体力,他早已化成鱼尾游动在昆池水中。
他破出水面,被花允松拉了一把才上岸。
“水里没有子冤的踪迹。”
月藤不太明白子冤是什么,还是靠这两天花允松恶补知识才了解个大概。
“按花姐姐的说法,子冤很厉害啊,我们三个人打的过嘛?”
“打不过也得打啊。”花允松擦了擦流到下巴的汗。“再说一会儿和另外两位大人汇合后就好了。”
“好什么啊。”月藤有些怀疑仙界会不会算术了。
“再来两个人也就五个,子冤老巢啊,看门的都得有五个吧。”
“我不得成煎鱼啊。”
月藤小声吐槽。
“凡丁也会来的,他和方大人一起呢。”花允松不算安慰的安慰。
“哦,又多一条死鱼。”月藤说道。
花允松:“……”
“息声。”
叶濯忽然道。
两人瞬间闭嘴,屏气凝神,警惕四周。
寂静之下,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被无限放大,月藤甚至能听见嫩芽生长的声音。
大约一炷香,月藤实在忍不住了,他捞了捞叶濯的袖子,消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嘴巴刚一张开,牙齿上下相触时,一道黑色丝线瞬间绷紧,硬生生要刺穿月藤的脑袋。
“———”
破肉声极为令人牙疼,滚烫的鲜血溅了月藤一脸。
他还未反应,花允松立刻拉开他扛起剑挡在前面。
紧接着又是细线的破风声,“铮铮”的穿进剑面。
花允松浑身肌肉紧绷,咬牙硬是抗了下来。
叶濯顺着手掌中的黑线逆时而上,帮花允松挡住了大部分丝线。
血滴停滞在空气中,随着溪亭的出现而融入其中,凝结成一把仙剑。
叶濯握上溪亭,一剑破掉满天黑线。
一瞬间,月藤甚至看不见光亮,唯有面前的粉嫩。
黑线尽数散落于水面,叶濯停在空中,手中的血顺着剑身滑落,自剑尖处滴落河面。
河面上泛起一丝红,而后隐于水中。
“哗——”
随着第二滴血珠的滴落,河面瞬间凝结成冰。
紧接着,河面之下涌出黑色浪潮欲要吞没半边天。
叶濯停步在冰面中央,黑色浪潮比他高出太多,几乎要把他吞噬。
花允松气得一跺脚,迅速踏上冰面要赶过去。
“属老鼠的吗,藏这么严实!”
“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啊!”月藤甚至没时间擦脸上已经结了霜的血,好在叶濯控制了灵力,不然就他满头的血,早成了冻鱼。
一道速度更快,剑风凌然,如春风明月。
叶濯面前凭空出现一个人。
只一剑。
破万浪。
叶濯撩起眼皮,松了松手指。
方泽御手中宝剑一挽,收剑入鞘。
扭身时,身后凝固成冰霜的黑色浪潮炸起水花,直冲天际。
“托青霄尊主之令,协助任务。”
“我的老天奶啊………”
花允松闻声扭头,只见凡丁跟老了几百岁似的,颤颤巍巍的就差柱个拐杖了。
“我的好大人啊,您顾顾我死活啊……”
“嗨!”花允松一巴掌下去成了压死凡丁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声响下去,凡丁趴到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方泽御和叶濯一同上岸,方泽御瞥了眼趴地上的凡丁只当空气。
凡丁不想抬头:完了,俩闷葫芦聚一块,只剩下盲从了……
方泽御视线落到叶濯还在流血的手上,感觉到视线,叶濯也才反应过来手上的疼痛。
他随意用花允松拿出来的布条缠了两圈,只要不影响行动就行。
“你下去我下去?”
方泽御一只脚都准备下去了,恍然才想起来这次自己只是配合行动。
“我。”
叶濯脱了外套,一步步走进水中。
“我也去!”
月藤应声喊。“我非要看看他们到底藏在哪!”
不然凭什么他刚才没找到,明明哪里都没落下!
“还有我!”
花允松扔掉满是坑娃的宝剑,含恨说。
“我……我就算了……”
凡丁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方泽御没说话,用行动告诉了他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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