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周一中午刚过,白克薄将吴索夫叫进了空余的办公室,进行每周的例会。

龙玛茵今天的位子,恰好在这个房间的斜后方。稍微抬一抬头,便能看到里面人说话的情形。白克薄面对着龙玛茵的方向,吴索夫则背对着靠在椅背上。白克薄面色严肃,抱着肩,时不时在吴索夫话语间点评两句,双颊泛红,眉头紧锁。

在龙玛茵眼中,白克薄和吴索夫之间的关系,算是职场间典型的亦敌亦友。

龙玛茵在组里一年多,也目睹了好几次白克薄当众对吴索夫发火的情景。矛盾的源头,大多来源于吴索夫拖拉懒惰,不肯干活,于是让白克薄在每月两次的管理层例会上跟上面无法交代,空手而去。听说过一两次别人口中白克薄情绪爆发失控的场景,要么是把咖啡像扔掼炮一般甩进垃圾桶,要么是涨红双目,骂骂咧咧地把耳机砸向桌面。

正在思索,吴索夫和白克薄先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吴索夫目光向地,嘴撅扁如提壶,上身僵直地坐回自己的桌前,收拾完东西后看了看表,径直离开了公司。

“吴索夫他走得真快啊,好像急着办什么事。”旁边的市场部实习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龙玛茵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侧头对隔壁组实习生:“是啊,他肯定有事。”

邮箱里跳出了一份来自吴索夫手机客户端的邮件,是吴索夫要求取消每月两次人事安排的”训导”的提示。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既然你已经决定背着我向公司反映问题,那看来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训导的必要。那我就……”

龙玛茵简直不敢相信天上掉下来这么大的馅饼,吴索夫居然蠢到亲自用书面回复表达了自己对龙玛茵投诉给人事行为的不满?她连忙回复到:“可这是公司建议要求的固定会议,取消了会不会不太好?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想知道自己工作有哪些需要改正的地方,我也尊重公司尤其是人事的指导意愿。”

吴索夫在回信中冷漠地答道:“我不在乎人事怎么想。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几乎就在看到吴索夫回答的一瞬间,龙玛茵疯也似的把邮件保存到本地并立刻打印了出来。

天啊,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她几乎都想写一个简单的邮箱插件脚本,每次自动把吴索夫的书面沟通全部打印出来算了!这也太有用了!!!

心中的神秘声音告诉她:“光记录吴索夫没有用,你还要去思考,如何击败他的论点;毕竟现在他对你怀恨在心,若是从此开始事无巨细地记录任何你工作上让他认为不胜任的地方,那么公司本该用在卡多拉身上的伎俩,很快就会在你的身上一一实现。”

龙玛茵迷茫了,她的双手不经意地在网页上一阵搜索,一篇司法部发表的科普文章呈现在她眼前。

文章里说,要想证明一个公司和经理的行为是打击报复,那员工提出抗辩的事实内容必须涉嫌歧视,否则不构成打击报复。而要想证明一个公司和经理的行为是歧视,必须证明“同案不同判”。

什么是“同案不同判”?

有两种证明方法,一种是寻找同公司其他职能类似的员工获得优待的证据,另一种是寻找公司制度上对特定群体的集体劣待。

若是采取第一种方法,龙玛茵就必须证明,吴索夫手下甚至是整个公司内,跟自己做类似职能的或者是同职称的员工,被公司优待或者犯错不同等受罚的证据。

比如说,龙玛茵今天早上9:05到公司被公开批评迟到,但是同组的金四喜经常下午才来公司,却完全不会被公开批评迟到;又或者吴索夫目睹龙玛茵遭到车祸,回家后请病假休养还被拒绝,但金四喜请病假立刻被批准,甚至可以直接翘班去办私事,事后也不需要登记考勤;再或者提到龙玛茵的户口,前经理要求男朋友一般求爱求偶,或者吴索夫直接用公司邮件发送黄色书籍给龙玛茵看……

若是采取第二种方法,龙玛茵就必须证明,吴索夫或者公司对龙玛茵或者类似龙玛茵的群体,制定了相对劣势严苛的规则。这种规章制度一般制定之前都有法务部门审核,所以很难直接书面找到。

既然现成的没有,龙玛茵可以麻烦吴索夫写下来啊。

第二天,办公室里的气压仍然很低。吴索夫的臭脸继续,龙马茵则接到了先前调查员的电话。

“我们调查过了,吴索夫发黄色书籍的行为被判定违反公司章程,我们已经进行了相关的处理,但他并不会因此而丢掉工作;你要求更换经理的诉求我们无法满足,所以人事上没有任何变动,你还归吴索夫管理。公司已经认定你和吴索夫关系破裂,无法修补,你接下来尽力做好工作就行。”对方面无表情地像人工智能一样把结论读了一遍,就挂断了电话。

原来如此,公司看来知道这板上钉钉的事实无从狡辩,本希望龙玛茵主动辞职,拿礼包走人,但龙玛茵强调自己还有身份问题没有解决,所以选择在公司死扛,公司怕被龙玛茵上XXX时报曝光,只能暂且留着龙玛茵。

呵呵,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龙玛茵思考了一下团队现在的局势。

刨开金四喜这个饭桶,组里的龙玛茵,吴索夫和卡多拉形成了完美的死亡三角。

龙玛茵很吴索夫和卡多拉,吴索夫恨卡多拉和龙玛茵,而卡多拉恨龙玛茵。

要想反杀,就要让这火烧得更猛一些。龙玛茵得更多的人恨吴索夫,要让卡多拉意识到,自己只是吴索夫的枪子,帮了吴索夫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要让卡多拉明白,女性之间互相攻歼没有意义,要让真正有迫害能力,实施迫害行为的吴索夫付出最终代价。

今天是吴索夫的生日,他一定会早早地翘班庆祝。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龙玛茵走到卡多拉桌边,邀请她到旁边的会议室聊一会。

龙玛茵率先开口:“其实今天这个对话,我早就想开启了,但是我过去这几个月都非常害怕;其实我有焦虑症,自从听说你不想在团队呆了,我根本不敢随便跟你说话,我怕你更生气了。”

“我还以为是吴索夫叫你不要理我的呢。调查完以后他跟我说,去找人事举报是错误的行为,要把事情在团队里解决,不要闹到公司上层去;还说公司现在已经没有别的空位置可以给我做实习生了,我要么留在团队,要么直接辞职,失去奖学金。”卡多拉脱口而出。

龙玛茵脑门一震:“这也太疯狂了;他这么说是违法的啊,怎么能阻止员工通报公司呢?而且实习生的事情我清楚的,你们这届项目才10个人;因为这个项目的经费是公司单独配发,我们相当于是免费获得你这个劳动力,空位需求远远大于人头供给,很多团队都会抢着要你。吴索夫是撒谎的。” 想到奖学金一事,龙玛茵追问道:“奖学金不是无论你上不上班都会配发的嘛?你被录取到项目的时候,他们应该给你一个合同签过。”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奖学金是通过第三方公司负责管理发放的,就算我去年8月份开学,第三方公司也会拖拖拉拉,有的时候我到学期结束才会拿到本学期的奖学金,所以这学期的学费是我家里想办法凑钱垫付的。我很害怕,我怕我被项目开除了,他们就不打钱给我。”卡多拉可怜兮兮地回答。

他妈的狗东西,你被开除难道不是你整天聊天不干活,德不配位自己活该嘛?

管我他妈的屁事?

现在好了,你自己承认是心虚才举报的,成心把锅甩给我;你自己的银行流水就是铁证。

龙玛茵拼命忍住心中的怒火,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原来是这样,你太委屈了,我现在全明白了。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被吴索夫拿身份户口逼迫着,我根本不敢跟公司说我们团队的情况。这次调查彻底给了吴索夫泄欲不成,转而泄愤的黄金机会,他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要把我赶出去……你还记得他跟你提起的书吗?那里面好多色情内容,我为了保护你才不让你看;平时我不跟你多聊,是因为我心里非常痛苦,天天坐在电脑前流泪。我怕你看到了以后问我;我说了,就会被吴索夫报复;我不说,你会以为我甘之如饴,将来我身份安全了再说,你会变成公司的证人,证明我当时没有及时反对抗辩。”

卡多拉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人事最近又问过我,我才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比我看到的严重得多;我不希望你被开除,因为我当时举报的时候,并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说这个团队的氛围很奇怪,尤其是吴索夫对你的态度,像是在打情骂俏地跟你**,但又会不分场合地责骂你,你看起来也不高兴。其实我有自闭症,我平时看不出来别人高兴不高兴,只有别人告诉我,我才能明白;吴索夫**的行为我一开始也看不明白,我是在跟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问过以后,人家告诉我这是**,我才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龙玛茵为了户口自己骗自己这么长时间,终于这层窗户纸由一个临时工实习生戳破,真是荒诞至极。

她想起白克薄在面试她时,似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吴索夫这个人比较老派,你确定你能跟他处得来吗?”

当时龙玛茵正在讲述自己在前面团队用编程巧妙简化工作内容和时长的案例分析,所以本能地以为白克薄是对编程还是手动工作这件事意有所指。现在想来,白克薄很有可能早就对吴索夫在公司对女性员工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只是依仗着信息不透明,装作茫然不知罢了。

卡多拉见龙玛茵沉默,继续说道:“我跟公司说明了我残疾人的情况,公司认定我之前工作表现是因为残疾导致的,所以他们给我安排了残疾人设施……比如说,因为我对光非常敏感,容易被强光照出眩晕,所以公司派秘书找了一个合适的座位,把灯管子拆了,让我能安心工作。”

原来这就是卡多拉调换座位,现在离吴索夫远远的原因。

龙玛茵心中默默有了主意。离开会议室前,卡多拉提议道:“我跟org里其他的实习生还有女员工都抱怨过咱们组的情况,这才发现吴索夫除了对你这样,对别的女生也是毫不顾忌,会盯着人家的胸目不转睛地看,还把几年前实习生骑自行车的照片打印出来,夹在自己开会的笔记本里,我听了也觉得非常恶心。我愿意给你作证;你需不需要我写个邮件发到你的私人邮箱里?”

龙玛茵心防未减:“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对我真的很有帮助;如果没有你,我差点觉得疯了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自己……不急,你可以自己给自己先写封邮件,把你听到看到的都记下来,别急着发给我,先存在安全的地方。”

龙玛茵知道,现在的卡多拉也不能完全相信。万一将来卡多拉反水,声称自己是收到龙玛茵胁迫被逼诬陷吴索夫,事情将变得更加麻烦。

经此一谈,龙玛茵掌握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卡多拉当时并不是冲着龙玛茵来的,而是处于自闭症的原因,虽然感受到了吴索夫对龙玛茵的非分之想,却无法语言主动描述;再加上她作为一个本地人,没有想到过龙玛茵的身份问题阻碍了龙玛茵真实心态的自我表述,便一顿稀里糊涂地往人事那边跑,成了吴索夫杀人的钝刀。

卡多拉能把自己奖学金迟到的银行流水这个关键证据透露给自己,便说明她真的是只要能保住奖学金,就并没有要龙玛茵非死不可的心思。

既然如此,与其继续让吴索夫坐享其成,拿卡多拉这把钝刀把龙玛茵慢慢杀死,不如让龙玛茵把这刀磨快些,反向捅进吴索夫的喉头!

“米瑞斯,你有空吗,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你。”龙玛茵看到经常在异地远程办公的投资经理今天在办公室,忍不住上前询问。

“嗨,龙玛茵,有什么事吗?”米瑞斯这个投资经理从来没有怎么和龙玛茵有什么单独的交流,这次看她主动过来也略带惊讶。

龙玛茵环顾四周,确定金四喜和吴索夫都不在,这才开了口:“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万一你已经知道了,我怕浪费你的时间。”

“哈哈,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放心吧,我有时间。”对方倒是很直接。

“你经管的项目下面,是不是有一个做私募和风投的女基金经理,专门投资给女性创业者的,她叫XXXXX。”龙玛茵先铺垫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她老公的波动性基金因为疫情期间的异常交易,从疫情期间开始,一直在被证监会以诈骗的嫌疑调查;好几年过去了,最近他认罪了,终于被判刑,判了十年呢。”

米瑞斯的嘴角抽搐地笑了一下,手立刻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在谷歌搜索栏里打入她的名字:“你说的是XXXXX?她老公的名字是?YYYYY?”

片刻间,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下意识地往椅背上一靠:“开什么玩笑,第一轮投资的时候,你们组可什么都没说啊。”事到如今,米瑞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每天兢兢业业地观察投资组合动向,居然将近一年没有察觉这种爆炸性的新闻。“你确定这两人是夫妻?”

“相信我,为了证明这二人不是夫妻,我谷歌搜索页面翻来覆去地都快看烂了,就为了找离婚记录,可我一点都找不到,反而找到了三四个月前他们一起在南方镇子上给贫困学生发奖学金,一起举着支票大喊茄子的幸福合照。”龙玛茵胸有成竹地回复。“你知道的,在本地法律规定下,如果是夫妻,则无需在法庭上为对方作证,也就是说,她就算知道诈骗的内幕,法庭也没有权利逼迫她开口,做出对她丈夫不利的证词。”

“没错,除非她自己愿意开口……”米瑞斯陷入了沉思,“可法院并没有控告她也是诈骗犯啊。”

“没错,她并不在被告席上,但这不代表她没有从诈骗中获益……她们夫妇一体,住在一个房,睡在一张床,同吃一桌饭,难道她丈夫每年从不法交易和诈骗中获得的钱财,没有给家里的房子买过一件家具,付过一顿饭钱?何况他俩现在还在大搞特搞慈善,想要普度众生;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呢?真的是他们在投资之外赚到的吗,还是之前骗到的投资者的冤枉钱,现在想通过慈善的方式,在政府抓进手里之前,赶紧撒出去呢?”龙玛茵觉得这夫妇的行为十分讽刺。

“你说的有道理;退一万步讲,她就算不涉嫌诈骗,她的丈夫也是她的紧密关系人,这在一般投资的尽职调查里面,是必须主动披露的内容。而我这两天,正在和她谈第二轮基金的投资事宜,我却什么都没听说。”米瑞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不仅我没听说,我的老板米卡姆,甚至帮我们看合约的外部法务,都一言不发……”

米瑞斯打开邮件,开始奋笔疾书。龙玛茵看见他要处理工作,知趣地给他**空间,却被米瑞斯一口叫住:“你别走;这件事是你发现的,我要把功劳记在你的名下。”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敲击着键盘,给自己的老板米卡姆(龙玛茵老板^ 3)和女基金经理发了邮件:

“亲爱的XXXXX,我们最近看到了一则新闻,上边提到了YYYYY这个人被证监会判处10年有期徒刑的消息。我们想跟你确认一下,这个YYYYY和你投资公司之间有没有任何关系,也想知道这件事的最新进展是否在你任何集资文书的自主披露范围之内呢?”迟疑一秒,速速读完内容后,米瑞斯点下了发送键。

不消片刻,那位女基金经理就回复了米瑞斯:“我很愿意跟你电话上详细沟通;简而言之,我和YYYYY已经在离婚手续当中,我们对各自名下的基金没有任何混合持股的行为。最近这些事的近况,我在投资意向书草稿的第N页做了简单的披露。”

米瑞斯连忙打开了最近版本的投资意向书草稿,果然在第N页的末尾看到了几行小字:“去年,我的丈夫YYYYY在监管部门的调查结束,具体结果将择日发布。”

“去年……”龙玛茵的嘴角浮起微笑。律所在看这些定式模版型的文书时,都是通过寻找变化的关键字来审查合同细则的。这个女人明知律师喜欢搜索2021,2022,几月几日这些具体数字的前提下,却选择在一份模版合同里使用“去年”这种相对时间的描述,在她使用自己娘家姓氏以和丈夫作切割的前提下,又是一个非常巧妙的障眼法。也难怪,她能骗过街上最贵的兼并收购业务律所,差这么一点点就能获得银行第二轮的投资。

米瑞斯正在沉默,身后突然传来响亮的“卧得发?”,众人回头,发现是米卡姆风风火火而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投第一轮的时候不知道?”米卡姆有些失控。

“背景调查报告是干净的,说她的基金没有风险。”米瑞斯指着电脑上的背调报告,只见“没有法院记录”的大字赫然印满屏幕。

“那现在是怎么知道的?是律所查出来的?”米卡姆有些懵。

“是龙玛茵,她看新闻了以后通知了我。”米瑞斯对着龙玛茵点了点头:“你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年给组里做业务宣讲的时候,正好选题就是她的老公,所以前期准备的时候我就看了很多她家庭成员的信息,包括领英上的照片。前两天我在米卡姆的办公室打电话的时候,不巧看见了她墙上这个女人的头像,我觉得眼熟,一对比,我才知道就是她。”龙玛茵如实相告。

米卡姆眨巴着眼,觉得机缘巧合,实在太不可思议,又问向米瑞斯:“那律所一点没发现吗?”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从去年第一轮投资,他们看了合同说没问题我们就投了。”米瑞斯答道,“那时候证监会已经开始调查,网上也已经有相关报道了。看来,律所去年就已经失察,导致我们误打误撞做错了决定。”

米卡姆鼻子里仿佛要喷火:“你现在就去找律所,要求给我们这个项目的合同审阅全部退款免单,否则我们就告他们失察。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米瑞斯双手支撑成帐篷的形状,抵在胸前:“我和她取得了联系,约好后天和咱们开个会,一起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还有她下一步的计划。”

“对,尤其是她资金的来源和储存,是否和她丈夫彻底分割干净。”龙玛茵鼓起勇气加上一句。

米卡姆赞许地看了龙玛茵一眼,点了点头:“除了我们以外,她还有一家大药厂做她的初始投资人;我们得跟他们也联系上,看看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米瑞斯立即答应:“我这就去办。”

米卡姆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向龙玛茵:“对了,你说你是在我办公室里发现这件事的?你没事跑到我办公室里干嘛?”

“我那天需要接一个电话,周围没有空余的会议室,我看你办公室平时大家都用,我就去借用了一下。”龙玛茵有点害怕米卡姆怀疑自己翻动她办公室的资料,怯生生地回答。

“我的办公室里有很多的机密资料;我现在也比以前更常来办公室上班,你以后就不要再进去了,我也会吩咐我的秘书,不能再让别人随便进去。最近我手机充电线坏掉了,是不是你弄坏的?”米卡姆说教一番,突然发问。

龙玛茵感到莫名其妙:“真的不是我;我平时自己会带充电线,我不用别人的,更没有弄坏你的。”

米卡姆似乎还是不太相信,自顾自嘀咕道:“反正线是坏了,你进去过我的办公室。”说完便往女厕所走去。

龙玛茵觉得有些委屈。难道她跟公司举报了吴索夫的所作所为,自己就成了org的敏感人士,不仅工作有功绩没有嘉奖,这种针头线脑的小事也第一个就怀疑到自己身上?

也许她真的是公司的定时炸弹。此时让她知道org投资决策上的机密,对公司是个威胁。可知道这些机密并对此做出风险分析,就是龙玛茵工作的本职所在。

龙玛茵知道,自己是无法再取得米卡姆的信任了。而因为背景调查报告,给这项投资大开审查绿灯的金四喜,也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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