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咒力总量还真是恐怖啊。”日车凝望着从自己体内爆发出的咒力，大致在心中计算一番后说道：“我杀了20名咒术师，没有一个比得上你……不，应该说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你，原来真正顶尖的咒术师是这样的吗？”
他爆发出这么多的咒力绝不是为了耍威风，单纯是因为他的身体无法完全容纳，所以才不得不主动放出一部分，以免爆体而亡。
当他拥有这股力量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所不能。
直哉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视角面对自己的咒力，说实话，还挺壮观的。
可他非但不胆怯，甚至还有心情聊天：“我听说你只会反杀那些主动袭击你的诅咒师，那么你应该还没遇见过正规的咒术师？也没有人给你介绍咒术界的规则喽？”
日车也不急着处刑，淡然回答道：“没有，那些人只想杀我，没人和我说这些。”
“怪不得。”直哉想了想，决定给日车科普一下：“其实我们这样的咒术师是归一个叫咒术协会的机构管辖的，根据实力的不同分为不同等级，最高的是特级。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定义顶尖的话，那我的确算得上顶尖之一。”
“咒术协会……”日车轻声重复着这个名称，斟酌着问道：“那是个怎么样的机构？”
直哉一针见血，“垃圾高层管理的垃圾协会，虽然有很多不错的人，但是这些人基本没有上升的途径，只会被死死压在执行层，直到死去。”
“……看来我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日车笑了，他心想，果然人就是人，有咒力没咒力都一个样。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接下来该我了。”直哉忽然将手搭在虎杖的肩上，“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不需要制衡的咒术。你的领域效果这么强，除了必须经过审判以外，肯定还有其他约束吧？”
日车笑而不语。
于是直哉也笑了，“看来我猜对了，再让我猜猜……你从我这里没收到的咒力，大概只能用在我一个人身上，对不对？”
要不是手中握着小锤，日车几乎想为他鼓掌了。
“非常大胆的猜测，不过也非常敏锐。”他语气中带着赞赏，“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确只能对你一个人发起处刑，一旦有波及他人的倾向，就会受到术式反噬。”
有一点他没说的就是，就算有那种情况，他也可以主动解除术式效果，避免遭到反噬。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的领域效果就结束了，这场博弈就会以直哉的胜利宣告结尾，这是他暂时不能接受的。
“这样啊。”直哉轮着抬起手指，在虎杖肩膀上轻敲。
虎杖紧张地动了动喉结，头也不回地对他说：“直哉桑，让我来帮你吧——”
他想说既然日车受到约束，那就干脆利用这一点，由他来牵制对方，保护失去咒力的直哉。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直哉一掌劈在头上。
“咚！”
真是一颗好头！
“傻瓜！我还用得着你帮忙？”直哉面无表情地斥道：“管好你自己，别叫宿傩跑出来，就算是帮我了。”
说完，他一把将虎杖推开，直接面对日车。
虎杖傻了，“直哉桑？！”
失去了咒力的他，主动舍弃了可以当作屏障的自己，这岂不是将要害递到了他人手里，任人宰割？
日车也有些吃惊，他本以为直哉会避战，没想到他不但没这么做，甚至还推开了自己唯一的帮手。
“这算是保护后辈？”他很快回过神来，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
“不，”直哉气定神闲，“是替他老师给他上一课，顺便也教你一件事。”
他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一副准备上拳头的架势。
“不要太小瞧特级术师啊。”
日车见他决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话，体内的咒力开始飞速运转，手中的锤柄也逐渐拉长。
他不是虎杖，不会有那些天真的想法。对于直哉此时堪称自杀的行为，他只有一个推断：他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只见直哉整理好自己，没有摆出什么架势，仅仅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毫无破绽的圆融感。
他抬起手，朝日车比了个‘来’的手势。
“不用留手，全力上吧，新（菜）、人（鸟）。”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带着笑意的，偏偏说出来的话语是十足的挑衅。
日车就算再沉稳，也不可能对这样的挑衅无动于衷。更何况此时的他拥有直哉的咒力，论立场，他才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一方。
“那么，请多指教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出了手中的长炳锤。锤头在咒力的加持下变得坚硬无比，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道朝着直哉砸来。
直哉的瞳孔瞬间缩紧，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日车总觉得从他眼中看到了冷血动物般的尖锐竖瞳。
金黄、璀璨，冰冷地审视着自己，不像是看一位对手，而像是看一头猎物。
下一刻，直哉的身影忽然消失在日车的视野中。而他的大脑慢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人不是消失了，而是忽然伏下身，如匍匐的毒蛇一般找准了机会，瞬间弹射而出。
直哉不躲不闪，反而冲到日车面前，趁着他挥锤发力露出的空档，一拳直接击中他的小腹。
“砰！！”
日车瞬间被击飞，整个人飞向身后的舞台，将地板砸出了个坑。
“啧，”直哉直起身，甩了甩手，“体术不太行，反应倒是挺快。”
刚刚要不是日车及时反应过来，用咒力保护了脆弱的腹部，直哉能一拳把他的内脏都揍出来。
可即便反应过来，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咳、咳！”
日车抬手抓住舞台边缘，晃晃悠悠地从坑里爬出来，嘴角流下一行鲜血。
“你是怪物么？”他发狠地笑着，感受着五脏六腑翻山倒海般的疼痛，“没了咒力，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速度和攻击力？！”
“呵呵，过奖过奖。”
那道声音就像贴着耳畔响起的一样，日车神情一变，当即强忍疼痛，猛地向后一跃。
“轰——”
直哉又一拳砸下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舞台彻底报废，木屑四下飞溅。
被日车搬到舞台上的浴缸顺着地面倾斜的角度滑过来，直哉将它单手拽起，当作武器狠狠地朝日车砸了过去。
日车：“……”想骂人。
在没有咒力的情况下！单手！把浴缸丢出来！！
这还是人吗？！他其实是披着人皮的金刚吧？！
面对迎头砸过来的浴缸，日车人在半空中来不及闪躲，只能挥出手中的锤子，将浴缸砸得粉碎。
这下除了破碎的木屑和砖块之外，现场又多了不少水渍。
“噫——！”直哉赶紧闪开。
这可是别人的泡澡水，躲远点躲远点。
他在战斗中还有闲心去嫌弃这盆水，日车没有。只见他趁着浴缸的碎片阻挡了直哉的视线的时候，反手就是一锤，直冲直哉的胸膛而去。
这次直哉没来得及找到他的破绽，随意闪躲的话，有可能会波及到他们身后的虎杖。
匆忙间，他只能抬起手臂硬抗。
“砰！”
同样是令人遍体生寒的击打声，只不过这回被打飞的人换成了直哉。他被打到观众席上，撞飞了一片椅子，最后重重地摔在墙上。
狂暴的咒力随后宣泄而出，将所过之处的一切绞碎成齑粉。
“直哉桑！！”
虎杖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见日车还想追击，他顾不上直哉之前交待的不让他出手的话，立刻冲过去与日车缠斗，不让他靠近直哉。
面对虎杖拼命的阻拦，日车一边应付一边疲惫道：“放心吧……他还没死。”
最后关头，他收手了。
原本这一击他打算用上全力，但考虑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杀死直哉，所以他最后只用掉了没收得来的一半的咒力。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每一处被撕裂的肌肉都在向他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这时，直哉的声音从观众席的废墟中传来。
“虎杖，停手。”
他单手推开倒在身上的座椅和碎石，在二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看着他近乎毫发无损的样子，日车的表情逐渐崩坏。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直哉本人足足一半的总咒力，落在毫无咒力防护的他自己身上，就算是钢铁打造的躯体，也该受到重伤了！
然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甚至还能自如地弯腰拍掉身上的灰！
直哉抬起头，看见日车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好笑地解释道：“别这么看我啊，我其实也受了伤的。”
说着，他露出自己一直挡在阴影中的另外半边身体，只见那条挡下了攻击的手臂软软地垂在一旁，一看就是出了问题。
直哉扶着那条受伤的手臂，‘咔嚓’一掰，将脱臼的肩关节安了回去。
被锤子直接击中的小臂明显已经断了，整块肌肉不自然地肿起，一点森白从手臂内侧透出，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留下隐隐带着淡金色的血痕。
如此严重的伤势令虎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直哉桑？”他声音颤抖地回应道。
直哉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露出了略微感到苦恼的表情，“啊……这下麻烦了。”
就算他的身体有接近古龙的强度，可是在他自己的咒力的打击之下，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事实上，要不是绝大多数的咒力被他承受了，这栋小剧场很可能已经被夷为平地，连带着后面的一大片建筑都要被毁掉。
真正令直哉感到麻烦的并不是这个。
他的血液滴在地上，还没等晕开，就缓缓消失在阴影里。紧接着，一阵阵瘆人的低吼声从他身后传来。
昏暗的剧场中，只有舞台上方开了灯，这也就导致了这里处处都是阴影，互相接壤，互相牵连，直到它们接触到直哉的影子。
虎杖和日车亲眼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直哉举起那只受伤的手，破损的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逐渐包裹起裸露在外的骨骼，将其硬生生挤回了正确的位置。
而直哉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直勾勾地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顺着他的视线向上，原本普通的天花板此时已经被黑影完全覆盖，平整的表面逐渐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那里出现。
“日车，你是律师的话应该知道的吧，许多富人为了逃避税务和罚金，会将自己的财产提前转移。”
日车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话题有什么用意，但出于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敬畏心理，他下意识回应道：“是这样的没错。”
“那我就再给你上一课，其实咒术师也差不多。你的术式可以没收我的咒力，但很遗憾，我其实还有一些外置的咒力储存。”
直哉幽幽地说：“本来没打算让你们看到的，因为这种东西就像私房钱一样，不是必要的时候不要拿出来见人……但正如你们所见，我已经快压制不住它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出现的，是一只猛然从阴影中挣脱出来的漆黑巨爪！
它捅破了一直束缚着自己的物质，将爪子抠在天花板边缘，硬生生地将影子撕开了一条裂缝。
隔着这条缝隙，日车与虎杖看到了——那只如汽灯般穿透黑暗的黄金竖瞳，以及那颗狰狞恐怖的，向他们露出锋利獠牙的龙头。
咩咩子：让我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我们苍蓝星！（龇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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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外置财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