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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戳破一些事情和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一直都一起睡。纪时雨身体很弱,每年换季都会感冒,有时候会生病,病了就不太容易好,他像个陶瓷娃娃,需要很耐心很耐心地照顾,一旦照顾不好,他就会很不争气的生病。
冬天他手脚冰冷,再暖和的床他双手双脚跟冰水里泡过似的。李不疾躺下去后哪怕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他跟随本能朝李不疾那边移动,将自己冰冷的脚偷偷贴近他的小腿,手也会偷偷摸摸地塞进李不疾的侧腰下。
李不疾醒着,自然知道他的小动作,他干脆把纪时雨抱进怀里,让他在自己这里睡,纪时雨本来睡不太好,靠近他健硕又滚烫的胸膛,脸蛋在上面蹭了蹭,找了个好睡的姿势,直接睡死过去。
没事,明天就告诉他,是他自己往我这儿钻的。李不疾总是这样想着也是这样说的。
每次纪时雨第二天醒来都会很不好意思地给他道歉,诸如:“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哥哥我不知道”“哥哥我忘了”“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李不疾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嗯一声,但第二天他又会在李不疾暖烘烘的怀里醒过来。有时候他比李不疾醒得早,发现自己以极其夸张的姿势缩在李不疾怀里,他就会偷偷摸摸把自己抽出来,再假意没睡醒侧到另一边,等李不疾醒来。
殊不知在他侧身用后脑勺对着李不疾的时候,李不疾就睁开眼睛看着他了。
纪时雨太笨了,做的事全是错漏,总是露出马脚,却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很多事情李不疾不说,他就以为李不疾不知道。
所以这样的纪时雨怎么可以一个人呢?没了我他很容易就被人骗走了,他只能在我身边。
年少的李不疾从不承认他对纪时雨的感情,他只是站在哥哥的角度,不放心放他一个人,纪时雨那么呆瓜,没了自己可能会寸步难行。
所以他自然而然大包大揽地安排纪时雨的一切,他做什么事,应该要做什么事,和什么人接触,都要经自己的手,他拍板之后,纪时雨才可以去践行。
在没有任何意外事件发生之前,在纪时雨的圈子里只有他的时候,他们都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对的,本就该如此。
当时的他们都想不到,这样的关系也好,或者行为可能是不对的。
只是一个这样说一个就乖乖地照做。
纪时雨本来就很乖,不是吗?
李不疾补课结束的时候,纪时雨的寒假作业已经写完,桂姨答应会在年前回来陪大家过年,李不疾的爸爸李霖堂今年依旧回不来,他远在大西北参加保密工作,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纪时雨只是很浅显的知道李叔叔的工作性质涉密,其余的一概不知。
不过整个家里都已经习惯了,桂姨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要顾及整个家的情况。在李清桂即将回来的几天,纪时雨肉眼可见的情绪都要高涨一些。
李不疾有时候也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他可以很简单地开心快乐,明明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的情绪波动要那么大,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我现在很开心。
可能这就是单细胞生物,光长了张漂亮脸,脑子一点没有。
李清桂最终在腊月二十七赶回来,带了很多礼物,连家里的保洁阿姨都有份。纪时雨肯定不例外,他的礼物比李不疾都多。
由于李清桂回来的有些晚,他们在第二天又去置办年货,把家里布置的红红火火,纪时雨开心得要命,李清桂回来他就围着她转,倒显得他们才是母子,李不疾活像个捡来的第三者。
李清桂回来之后纪时雨就不跟他睡了,他当然害怕被李清桂发现,李不疾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晚上冷得不行,他开足暖气手脚也是冰的,他就抱着枕头偷偷敲李不疾房间的门。
李清桂睡楼下,他们睡楼上,按理来说是不会被发现的。
当他又一次抱着枕头站在李不疾门口,李不疾洗完澡头发半湿,给他开门,他仰着头看李不疾:“哥哥……”
话都没说完,李不疾侧身给他让出来一条道,他抱着枕头就往床上跳。
他语气欢快:“哥哥我早上就走。”
这是李清桂在家他和李不疾单纯盖被睡觉的常态,他晚上会去和他一起睡,早上再回到自己房间。虽然早上很冷,但是被桂姨发现会更冷,加上早上他很困,回自己被窝更容易睡着。
李不疾关好门去浴室吹头发,他窝进被子里,李不疾坐过的地方暖暖的,他把脚伸到那边,暖了会儿又缩回来,听着李不疾吹头发的声音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李不疾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他睡着很安静很乖,就占一小块儿地方不怎么动,李不疾走到他面前,戳了戳他,“纪时雨。”
纪时雨没有任何反应。
他从另一侧上床,揽着腰把背对着他的纪时雨转了个圈,转向自己,这一下也没弄醒他,感受到更温暖的热源,纪时雨往那边挪了挪,李不疾照旧把他抱住,他以平时的姿势埋在李不疾胸膛睡觉。
第二天他没起来,困得要死,李不疾没管他,也没叫他,让他继续睡。
出门的时候又碰到了正从楼梯上来的李清桂,李不疾叫住了她:“妈你干嘛去?”
“看看小宝,他睡觉爱踢被子。”李清桂说。
“不用去了。”
“为什么?”
“他在我房间里睡,被子盖好了的。”
李清桂脚步一顿,停下来和李不疾对视,她什么都没说,李不疾主动解释:“他房间暖气坏了。”
“哎呀,怎么不说啊。”李清桂着急地进到纪时雨的房间,试了试屋里暖气,当她发现暖气是很正常的运作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她疑惑了一瞬。
李不疾解释道:“给他换个被子吧,毛茸茸的那种,他怕冷,有暖气也手脚冰冷。”
李清桂果然被他的话转移注意力,立马转身出门,在楼上栏杆扶手处喊:“阿姨,阿姨——”
阿姨在楼下应:“哎,太太怎么了?”
“给纪时雨房间换个被子和床单,换成毛绒的。”
“好的,太太。”
李不疾跟在身后,突然很小声地说:“你知道的,他怕麻烦你,很多事情都不说。”
其实李不疾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分隐瞒,纪时雨不太适合普通的棉被,普通棉被对他而言不太暖和,李不疾早就知道了,只是把帮纪时雨换被子这件事自然地落给李清桂,她被需要她高兴,他被关注他高兴,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李清桂有些心酸:“嗯,别告诉他。”
“好。”
纪时雨睡醒之后,摸了摸旁边,意外地发现旁边已经冰凉了,李不疾不在,他撑起来看李不疾床头上闹钟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完蛋!他怎么没听到闹钟?哥哥怎么不叫他?
他赶紧翻身下床,连枕头都忘了拿,跌跌撞撞往门口跑,去开房间门,准备溜回去,开门之后却和李不疾撞了个满怀。
“别跑了,我妈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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