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晏追又回到正堂,将手朝朱承彧一摊:“借王爷腰牌一用。朱承彧闻言,挑了挑眉,将茶盏一搁,饶有兴味地看着晏追:“离煜可知腰脾意味着什么?”不待晏追回答,便招招手,身旁的聊砚立即将那刻有“铖”字的腰牌递了过去。
常人谁会随身带着这种正经的由中央发放的腰牌,相必一开始便猜到了这个环节,故而提前备好了。
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晏追也不扭捏接过腰牌便朝牢房走去,生怕蒋错先斩后奏给那刘旭上刑。
温琢跟于晏追身后,自然是看到了一切,对于朱承彧将腰牌给晏追这事到有些惊异,面上无甚反应,心中却在揣测朱承彧与晏追之间的关系,连腰牌都能轻易交付。
晏追一路来到牢房,却见蒋错也抱着剑倚靠在墙边,莫名有些颓然,他开口试图打破这种气氛:“蒋大人…”
“嗯?”蒋错方才难得发了呆,没察觉到二人进来,现在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往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晏大人可让蒋某好等啊。”
“有劳大人带路。”晏追几乎算快去快回,如今有温琢罩着,也懒得同蒋错客套,便将话题略了过去,对蒋错这种找茬的行为视而不见。
蒋错伸了个懒腰,上前带路,散漫地走。
这副模样,颇有孩子气,少了先前阴桀狠戾倒像个刚从学堂出来思索着晚上去吃什么的学生,晏追这才发现,蒋错也左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诺,”蒋错指了指牢房里的刘旭,刘旭看上去除了有些萎靡,倒是没有别处明显伤痕,蒋错接着说,“陛下给我下了密旨,叫我等你来后再作处置,晏大人当真风光,连我这镇抚使都得看晏大人脸色办事。”
方才还威胁他性命,如今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晏追心中暗想着这人当真作威作福惯了,这会明里暗里地挖苦他。晏追不作理会,来到那刘旭面前,喊道:“刘大人。”
那刘旭抬起头,原本萎靡的神色立刻精神起来,朝晏追破口大骂“原来是你!是你设计诬陷我!”
晏追倒是很平静,示意那狱卒将狱门打开,那狱卒犹豫着看向蒋错:“大人,犯人情绪激动,这…”
“不怕,有我。”温琢仍然冷冰冰的,负剑站在晏追身后,蒋错不置可否,仍恶劣地笑着。
狱卒纠结着将门打开,晏追淡定地走进去,其实内心一直在祈祷温琢能在这刘旭愤起而攻时及时保护好他的脑袋,他还不想英年早逝呀!
晏追让蒋错及那几名狱卒一起退下,蒋错挑挑眉还是走了,狭小的牢房里站着晏追和温琢以及瘫坐在地上的刘旭。
“这账本其实…”刘旭口中嚅嗫着什么,晏追一时不设防便凑近想听清一些。
温琢用剑柄一拍刘旭的手腕,刘旭吃痛松手,赫然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晏追一阵后怕,幸亏有温琢,否则此刻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他抬头望向温琢,那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温琢皱着眉说道:“蒋错怎么办的事,搜身的时候竟连匕首都没查出来…”说着,他拿起地上的匕首仔细端详起来。那匕首造型奇特,刃面细而长,若不细看,只以为是一把簪子,想必是以此蒙混了过去,那些狱卒也不会想到,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传讯官,竟还有这般歹毒的心思。
“倒是新鲜玩意儿,是谢元燕给的吧?”晏追接过那“簪子匕首”,仍是笑着。
刘旭“啐”了他一口,并不回答。
晏追看这模样,想必十有**便是了,谢元燕可当真狠毒,刘旭虽已做了弃子,却还要将这仅剩的一点儿价值给利用干净,这次案子牵涉重多,定然会有朝廷重官参与审查,若是刘旭趁其不备刺死一位重臣,也算折损李党的一员大将,哪怕未寻到机会行刺,刘旭也可以自我,不让其在严刑下透露些许秘密。
晏追拿出铖王腰牌,缓声说:“刘大人应当识得此物吧?”
刘旭一惊:“你…你怎么会有此物?你是铖王的人?”
晏追说:“大人如此聪明,大抵已经猜到本官来的目的吧?”
“大人是指…账本的事?”刘旭仔细看那腰牌,试图辨别其真假。“自然,”晏追故作高深道,“谢大人命你办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刘旭点点头,犹豫道:“自然,只是…账本已交付在钱庄里,大人不是让三日后去销毁吗?怎么今日就在询问结果,可是计划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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