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木为栖

他的“师兄”也就是杨瑞玥,只比云嗣长一岁,他们从小是相互的玩伴,不管念经,还是上山采药,两人形影不离,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天两人在房间打坐,云嗣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猛地醒来,却是已经躺在榻上,随后就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个重物一样喘不过气,他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杨瑞玥此时俯身正兴趣盎然的直勾勾地盯着他,就那样直勾勾地,仿佛要吃掉他一样,云嗣看着陌生熟悉的杨瑞玥,抖得不行,眼睛里一团雾气瞬间夺眶而出,他想叫,但是张口却是 :“师兄,你做什么?”

那时云嗣大概才十四岁,而杨瑞玥也只比他大一个年头,所以不用问他在做什么,明眼人也知道杨瑞玥此时没安好心。虽然两人作为玩伴,彼此之间会打闹,但这样近的距离,云嗣不想要,还觉得有点恶心想吐,可能是被他压得。

杨瑞玥两眼绯红,盯着他,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用手碰他的眉毛,眼睛,顺着脸颊而下,看着他的唇,缓缓说道:“云嗣,你知道你长得很白很好看吗?我想知道你身上是不是全都一样白,一样好看···”然后就把脸强行凑到云嗣的眼前,被云嗣躲开。

杨瑞玥又说,几乎是疯疯癫癫的程度:“你别躲呀云嗣,我想这一天可是想了很久了。”

云嗣此刻早已力气全无,几经挣扎不开,想到先拖延时间,道:“是吗,师兄,不知道等会儿大师父二师父来了,看到会怎么样。”

杨瑞玥虽愣了一下,但见效甚微,他做这事之前都计划好了,今晚绝对不会有人会经过这里,会打扰他们。云嗣听见他说:“什么怎么样,到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过几天我就要回宫,到时候你就跟我回宫如何?”

就知道这个救兵没有搬成功。

说着又往云嗣眼前凑,又被云嗣扭着脸躲开,杨瑞玥眼见着没了耐心,准备直接下手扒衣服,他刚将手伸向云嗣腰间,就听到云嗣说道:“师兄你可知道,虽然你入门比我早,但是师父最喜欢的却是我,你别忘了,证明你身份的证物可是在师父那里,你这样做,就不怕到时候师父为了顾及我而随便找个人顶替你入宫吗?反正皇宫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虽然是乱说一通,而且对两位师父的决定也不敢笃定,但确实起了效果。

杨瑞玥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本来捏着他手腕的手松了,就是此刻,云嗣弯腿一脚踢到杨瑞玥的肚子,把他整个踢翻下榻,云嗣翻身起来,坐到床边,看着眼前的杨瑞玥在地上打滚。

杨瑞玥不是佛门子弟,佛门中的功法,自然也未曾传于过他,他又是一个惰性之人,凡是遇到强身健体的功课,都找理由不修炼。所以看起来虽然魁梧,实则是个花架子。

云嗣刚才那一脚踢得不轻,杨瑞玥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他额头的汗珠一颗颗地往下掉。

云嗣走到他的身边半矮下身,杨瑞玥以为云嗣要对他做什么,谁知云嗣就这样看着杨瑞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杨瑞玥。希望你回宫之后就好好做你的皇子,最好是再也不要出来。”杨瑞玥吓得一个激灵,他眼前的云嗣,好像变了什么,眼里杀气腾腾直直扫向杨瑞玥的脸。

杨瑞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不过云嗣却没等,他直起身摇摇晃晃往大门走去,他想他应该是中了迷香,什么迷香不知道,但是后劲挺大的,这会儿了身子还是软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拼尽力气先出去叫人再说。

一步··两步··要够到门了,但是突然感觉后背一顿刺痛,火辣辣的痛感袭遍整个后背,他拼尽力气开了门,就看见不远处来了几个人,那是师父,他认得,他喊了一声:“师父··”就栽倒在地上。醒来时,杨瑞玥已经下山回宫,据师父说,杨瑞玥在他门外对他深深悔过,走之前还问过师父,能不能把他一起带走。

云嗣趴在枕头上,置若罔闻,但想起杨瑞玥的脸,想起他的声音,胃里止不住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此后他便不敢再与任何人那样走近,对周围的师兄弟也是渐渐疏远····

“师兄,师兄,云嗣师兄,师父找你”

屋外传出几声呼喊把他拉回现实,他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再打开门,对门外道:“我在这儿”

“哦,师兄,我刚才叫你半天呢,师父找你有事,走吧”

来叫他的是他们门中年纪最小,是最晚入门的弟子,叫云承。也是方丈的亲传弟子。小小年纪,已经把方丈的功夫内力学的七八分了,是很难得的武学奇才。

两人一起到方丈居所处,隐约听到方丈和二师父谈到自己的名字,

“师兄让云嗣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毕竟··”

“师弟,有些缘是需要自己化解的,孽缘良缘都是如此,让云嗣自己拿主意吧。”

正说着,门口就响起云嗣不温不燥的声音。

“我愿意前往。”

红溴枯是东瀛的东西,被商客带到中原后,不知怎么地在民间播散开来,至今中原人都无法找到解决办法,红溴枯就像是会传染的瘟疫 ,就算是穿着衣服只要一旦沾染上药粉,皮肤便会溃烂而死。

但据传闻,红溴枯的解药早就有了,只是有人一直藏着,不愿意拿出来。先前红溴枯第一次出现在云锦镇附近时,就引起了云真寺的重视,如果只是偶然便罢了,但现在看来,这事恐怕是针对云真寺。所以解药必须找到,以备不时之患。

云嗣此前就有想法,既然已经民间有了解药,去找到解药带回来就行,寺里有二师父坐镇,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发生此类事件。

但此事,必定跟突然造访的杨瑞玥脱不了干系。

云嗣知道两位师父的担忧,安慰道:“两位师父不必为弟子担忧,我愿意前往,何况这是为了寺内安危。我等应当义不容辞”

方丈没有说话,倒是二师父这个急性子却说道:“云嗣,如果你不愿意下山我可以让云延去,你不必勉强。”

云嗣知道二师父是不想让他再去面对当年的事情,当年杨瑞玥走了之后,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寺里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云嗣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藏书阁大门不出,二师父差点就下山冲去安阳,找杨瑞玥算账,结果云嗣又看到安然无恙地从藏书阁出来,虽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见到那人,二师父心里都泛起了恨意,何况是云嗣呢?

但云嗣有自己的想法:“二师父,佛曰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就会自在于心。”

二师父还是不放心,准备再说点什么,却听方丈道:“那既如此,云嗣你准备好了再下山。今天为师让你送二殿下,你可把要送的东西送到了?”

云嗣:“送到了,弟子必按照约定时间前往。”

临走时,杨瑞玥对他拉拉扯扯,他将计就计将一个纸卷塞到了他手中,那也是提前和方丈商量好的,杨瑞玥和那些宦官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些被挟持的意思,如果此时让杨瑞玥吐露一点关于红溴枯的事情,或许找到解药就更容易。

云嗣接着对二师父说:“二师父,那客房的小梨,伤势可否好些,弟子出门时想一并带上。”

今天事发突然,来往云真寺的人比往日的都要多,到底是何人所为,将红溴枯带到了这里,恐怕那人早已溜之大吉,但那个名叫小梨的小女孩还在,小梨和那妇人虽然也在流民当中,但也不得不让人担心是贼喊捉贼。

二师父也正有此意,道:“你是怀疑那小梨的身份?不错,我也正有此感,但是云嗣,你们下山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如果是那些人起了杀心,你们师弟二人,唯恐会有生命之危。就把她留在寺内吧,我跟你师父在,你自然不必担忧。”

云嗣顿了顿,想说什么,却知道是拗不过二师父的,“是,弟子谨遵二位师父安排。”

云嗣后来又去看了下小梨,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昏睡之中,但是这次并不是痛的晕厥,是二师父在治疗的时候方便处理伤口给她用了药,房里陪伴她的妇人对小梨形影不离,云嗣清楚寺内的规矩,对来客不能问其来历归处,所有的客人,皆都是过客,都是云烟。

转眼时间到了子时。

云锦镇的一个客栈内,宦官为杨瑞玥早早安排要了二楼一整层房间,这会儿正要休息,宦官们换了值守,是要通宵守着杨瑞玥:“殿下,咱家就在门口守着,你且安心休息吧。”

二殿下坐在蒲团上喝茶,直眼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将那些人打发走:“不必了,你们把守卫都撤了吧。”

宦官们又说了几句,杨瑞玥就不答了,宦官们就只好作罢,将侍卫安排在了走廊尽头。

夜幕降临,白天喧闹的街上早就听不见了声音,只有几个客栈的房内还有些许的嘻嘻笑语,杨瑞玥站在窗口,看了一眼街道,在一个巷子口,一个白影闪过,这影子他再熟悉不过,他站在楼上,居高临下,仿佛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蓄势待发,只等猎物一动,他便毫不犹豫往下扑去。

那白影转身就进了巷子深处,仿佛是察觉到后面他的直勾勾的眼睛。

杨瑞玥从楼上轻轻跃到房檐,关了窗户,紧接着跃到檐下,顺着那白影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等进了巷子,却没看到人影,白影消失了。

他步子停顿片刻,等待白影现身,但他背后突然一紧,他顿住的脚步彻底迈不动了,他被人点了穴!

他深知这穴道自己是冲不开的,就这样站着不慌不忙地对身后的人说话:“云嗣,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身后的人抬着步子缓缓走到杨瑞玥眼前:“施主,有缘自会相见的。”

杨瑞玥被点了穴还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听到这话,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哈哈,小师弟,你说我们是孽缘,还是良缘呢?”

云嗣静静地看着他,又是像线一样的直的神情,回答道:“缘而已,无关好坏。”

看着眼前云嗣的模样,像一碗平静的水,就算是往里面丢了一颗石子或者是继续往里面掺水,也经不起任何波澜,杨瑞玥渐渐失去了兴趣,眼神一点点黯淡,道:“你大可不必封住我的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云嗣并不理会他的话。

杨瑞玥继续说:“云嗣,你知道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我领了皇命,要是不带回大师父或者二师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为了寺内的安全,劝你们还是早做打算。”

云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消息?那人中毒不过一天时间,你就过来请人,就算是从安阳出发,快马加鞭也需要半个月时间。”

杨瑞玥也毫不掩饰:“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我身边的宦官是那道士的亲信,这么多年已深得父皇信任,安排宦官也是为了监视我,白天在寺内我已经为你们拖延了时间,现在云锦镇外十里,有十万人马蓄势以待,就等我一声令下,如果明天两位师父不能跟我下山,这十万兵马就会踏平云真寺。”

云嗣闻言也毫不慌张答道:“我领了师命,过几日就会下山彻查此事,不管是外人入侵作为试探,还是内斗殃及池鱼,我都会查出来,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查清楚此事,对你也有好处,”

杨瑞玥笑了笑,还想装傻:“好处?小师弟,我有什么好处,把你们带回去,才是对我大大的好处,只要成了这事,父皇便会给我一个封号,我届时就不再是只有头衔的二皇子了。”

云嗣却说:“听闻二皇子,在安阳做了不少事情呢,现在朝中不都是你的人吗?虽然你没有实权,但是你在朝中的势力,哪怕是几个太子也比不上的吧?你这一招扮猪吃老虎只能骗骗傻乎乎的太子了”

杨瑞玥知道诡计被戳破,也不恼,却笑得更大声了:“云真寺离安阳相隔甚远,消息却真真是灵通得很呢。不错,我是有其他打算,”然后他盯着云嗣缓缓说:“不过嘛,这次亲自来,确实是想带你回去。”

云嗣闻言依旧面无表情,但左手手指一直不断地摩挲着钰思念珠,仿佛要捏碎了一般。

良久,他便轻轻笑道:“明日就静等二殿下的好消息。贫僧先行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情。

杨瑞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背影,仿佛一块白玉,白白的,很亮,很耀眼,也很诱人。直到消失在巷子深处,周围微风习习,街道依旧是安安静静,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没有来见过他。

与此同时,在云真寺前山,几个身穿夜行衣的大汉,蒙面持刀对着一个身中利箭的男子穷追不舍,在树荫的笼罩下,一时间恩怨激荡刀光剑影。

几人你追我赶,此时的月亮高挂,为眼前的几人照亮了这个男子中箭的实情,其中一人兴奋地喊道:“他已中我的凌霄箭,此时已是笼中鸟飞不出咱们的手掌心了,兄弟们,杀!”旁边几人闻此言,将手中的刀捏得更紧,刹那间,几人蜂拥而上,饿虎扑食朝那人砍去。

那人不慌不忙,披着一身月光面向追来的敌人站立,他手持的那把长剑锋利无比,剑芒毕露。

一时间,空气凝固,安静诡异,虫鸣鸟叫被黑夜吞噬,将对方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向他砍来的刀声剥离开来。

一步…两步…就是此刻!只见他双脚腾空暴起,挥出一剑,剑光在月光下炸开,一晃即过,擦过对方的时候,奔赴在前面的几个大汉已经倒地,他们被挥来的一剑打得措手不及。

还没等另外几个蒙面大汉反应过来,那人又是以极快的他们看不见的剑法招式挥洒而去,只一瞬间,其余人的脖子上 就多了一道看不见的薄薄的剑痕,那脖子上的伤口极小,也极深,几人捂着脖子,呜咽了几声,便倒地不起。

死在朗月剑下,是没有痛苦的,那是一种痛快的死法!

那人把箭收回剑鞘,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大腿上,后背,都中了一箭,那是来自凌霄堂的凌霄箭,凌霄堂是江湖上有名的暗杀组织,已经追了和骞好几天,今日是他们收网之日。

凌霄箭的箭头和箭身都很小,只为了发射的时候能以对方看不见的形态和速度刺入对方身体,伤口倒是没什么,就是箭上已经涂满了药物,只需要刺进皮肉,无论哪里,中箭之人便会如得了软骨病,之后便会慢慢地化作一摊血泥。

那人刚才那几下用了真气,药随着真气到达全身经脉,再过片刻,他恐怕也会动弹不得。且这种药没有时效性,不会通过时间而慢慢减淡效力,是需要用解药的,对于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用剑强撑着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走到刚才说话那人身边,用力扒开衣服,在怀中找到一个玉瓶,正要当他打开的时候,身体却撑不住地向后倒去。

突然他闻到一种味道,有果香,也有药香,很温暖,有点熟悉····

脖子也是靠在一个软软的什么东西上面,他努力撑开眼皮,只看见一个白白的人影,当他想要再看清时,眼睛却止不住地想要闭上,感觉那人取出他紧攥着瓶子里的药丸,给他喂到嘴边,他条件反射般地捉住那人的手腕,冰冰凉凉,像摸着一块玉,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真气探知那人的丹田···空空如也。

就在刚才,云嗣一路上山回寺里,在快到山门口的时候是一片葱郁的树林,远远地看见惊飞的鸟儿和几束白光,仔细听,是一片打斗声。很短暂的几个回合,云嗣对武学一直都很猎奇,所以想一睹为快。

他站在树林深处,耳朵仔细听着,仿佛刀光剑影,一招一式都在他的眼前浮现,有几人,是男是女,用的招式,说话的内容等都在闻耳间暴露于眼前。

当云嗣追过去,只见有几人已经躺下了没有了心跳声,另外一人蹲在那儿找什么,手里握着的那把剑,还泛着冷光,人一晃一晃的,感觉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他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却不料,那人往后一倒,他自然的伸手就接住了。

看到眼前那人在别人怀里找东西,再看那人的状态,想必应该是中毒之后在找解药,运气还不错,还被他找到了。

他就顺手拿过药瓶给那人嘴里按了一颗药丸,谁知竟被那人紧紧攥住了手腕,片刻间,像是一团火焰落在手腕上,顺着手腕流散到全身,那人又莫名其妙地松了手,云嗣僵硬的手指才慢慢恢复知觉。

这才仔细把怀里的人打量一番,他额头被密密麻麻的汗珠爬满,头发被束起,眉毛浓密,眉骨很高,眉头被拧成三股绳子一样,鼻子也高高的,嘴唇苍白紧抿成一条线。

那双打量他的眼睛甚是深邃,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怪异的熟悉感从那双眼睛里透出来,云嗣一个激灵,他之前可从未见过此人,怎么会生出一丝熟悉?

···这已经是今天捡到的第二个人了,不过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想抱起这人回寺让二师父给看看,虽然吃了解药,但腿上的箭伤仍需处理。谁知抱着根本站不起来,尝试了三次,“唔``` ”他放弃了。

“这人怎么这么重啊,也是 ,我一个清清瘦瘦的小和尚,哪能抱得动这个彪形··”

他眼睛上下打量这人,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钢桩铁柱一般:“哦,不对,应该是身材很高很壮的··男··男子··”

这才换到了背的姿势,不过也是行走艰难,想到上山的路那么长且都是上坡,于是直接找了一个山洞,先搁置起来再说,山洞在半山坡,离正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且在侧面,比较隐蔽,不易被人发现。

他仔细地探了那人的经脉丹田,丹田紧密浑厚,经脉也都是畅通无阻,此时也有真气护体。想来并未有性命之忧。于是又检查了那人的伤口,在洞口边找了几株止血的草药嚼碎了抹在那人的伤口止血包扎好。

此时已刚过丑时,他看了眼那人已无碍,就回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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