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人这就来。”
侯镇甚至是直接爬到他跟前来的,连身子也不愿意起一下,头也不愿意抬一下,就这样盯着地面,也盯着自己的双腿。
“来吧,本王还没这么玩儿过呢!”
侯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就打算上手了,没想到他竟然又拦住了他,想到了些别的“好主意”!
“等等!要不你来躺着吧?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没想到情况更糟了,侯镇也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来,看着他从那榻上爬了下来,没事还在自己眼跟前使劲晃悠。
“不用脱,我喜欢这种朦胧美!”
侯镇都已经打算上手了,他却又脑子一转,再次给他来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都听王爷您的!”
侯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来,像是上刑场一样地躺倒在了那里,任由李侗对自己上下其手。
可出乎意料的是,李侗竟然迟迟未下手,害的侯镇等了半天,连气都憋足了,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侗笑得直在地上打滚,愣是连腰都直不起来。
“王爷?你···”
“你怎么每次都上当啊,啊?我就真那么像个色鬼?我就是喜欢看你被我捏在手里的样子,想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王爷说笑了,您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我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呐,您又何必劳累自己,演这么一出戏呢。”
“刚刚是不是怕极了?生怕我下了手,你就不干净了?”
“不敢,王爷的恩惠,小人不敢不领受。”
“别装了,就咱俩了,温括都已经走了,你还怕让人听见?”
侯镇憋着心里的苦,无奈地看向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王爷,我这种人,即便是知道隔墙无人,也得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呐!”
他一说完,李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环抱着他的手也一把撒开,将脸也撇向了别处。
“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我知道,刚刚温括来,肯定已经跟您说了阿史那将军的事了,我···我帮他,其实也不算是帮他,我就是想多个自救的机会而已,我没有背叛您!”
“没有?没有背叛我你跟别的人眉来眼去的?他拉拢你,无非就是想让我毫无臂助而已嘛,这个你都看不出来?别跟我说你是真没看出来,我信吗?你会吗!”
李侗像抓住温括那样,一把薅起侯镇的衣领子,将他同样提溜到了自己跟前来,恶狠狠地使劲看着他。
“你知道刚刚我跟他说了什么吗?”
李侗有些挑衅地看向侯镇,等着他继续开口问自己。
“不知道。”
虽然语气平淡,但侯镇心里,却早已经开始波涛汹涌了,回想起刚刚摘门口撞到他时,他那副丧气的样子,侯镇便明白了,李侗肯定没跟他说什么好话。
“我说呀,他根本就不懂你,也不懂他自己。温家,侯家,这些情况他清楚吗?他不清楚!他只是喜欢自以为是罢了,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施舍你,可怜你,你知道吗!他想断案,想升官,想扬名,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就来了你在的黔州?他是想借着你的力,助他自己一臂之力罢了!他就是个赌徒,把温家仅剩下的那一丁点家当都拿出来赌了,刚自认自己的天命之子,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期待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平步青云呢!侯镇,你可真是个傻子,傻到让人骗成这样了,还想着怎么对他更好呢。”
侯镇一个字一个字地听清了他在说什么,却不懂他到底是在说温括,还是在讲他自己的野心。
他望向那个歇斯底里的李侗,看着他满头的大汗,顿时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还是该先宽慰他了。
“王爷,世事无常,我也想骗骗自己,活得好点,有什么不对的?”
“什么?”
侯镇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在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之后,李侗明显有些错愕了。
“我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就像王爷您一样,您喜欢逗趣,每次都叫我来,折腾半天,您不也是无功而返吗?”
“侯镇,你说得——还真是好有道理啊!”
李侗没有怪他出言不逊,反而还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
“我是个粗人,不像王爷您一样,心思细腻,想得多,也有时间做得更多。我这一辈子也许很短,也许会什么什么人都遇不上,王爷您见多识广,应该是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我见得多?我见过的都是些混蛋!侯镇,你这样的人,正是我需要的啊,跟我吧,我不是挺好的吗,有权有势的,你想回长安,我马上写信给我九叔,让他调你回长安,可好?”
李侗已经变得跟原先有些不太一样了,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急切,眼神里,也充满了原先看不到的**。
“您是王爷,您想要什么,自然就有什么,侯镇贱命一条,愿意追随王爷!只求——王爷能不再为难于他。”
“苦情戏?哈哈哈哈哈哈,好看!我现在更喜欢你了,侯镇。千万别让我失望,我还等着你帮我内外兼修呢。”
“是,我会想出办法来的,一定不让王爷多虑。”
侯镇跑得倒是快,可前脚还没出那道门,屋里李侗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温括跟我说了件事。”
他料定,侯镇一定会回来打听的,所以干脆趴到了躺椅上,仰着面摇着腿,等着他回来找自己。
“王爷所说——不知道是何事啊?”
李侗最喜欢看他在自己面前,像现在这样小心试探的样子了。
“他说——”抬眼看过去那一刹那,李侗的眼神也正好对上了他,“古罗寺里有蹊跷。”
本来想卖个关子,想等着侯镇来求自己的,所以他话只说了一半,便住了口。
“是班离吧,他是那个端茶水的小和尚。”
没想到侯镇竟然心知肚明,还如此镇定?李侗不敢相信,直接翻身下来,窜到了侯镇眼跟前来,使劲打量着他。
“你倒是清楚?谁告诉你的?”
“安刺史。”
“安戟跟你说话了吗?”
李侗的话一出,侯镇便更加相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他在府衙之内,安排了细作,而且就跟在安戟身边。
“他带着人上了古罗寺,还做了一场什么神神鬼鬼的法事,说是要祈福,可大师竟然连祈福经文都没有念,可见,只是一场作秀罢了。”
“为了什么呢?”
李侗惊喜地靠到他跟前去,两眼放光似的使劲盯着他。
“为了困兽。”
“什么?”
李侗不禁愈发好奇起来,他没想到的是,跟侯镇说话,竟然去如此有趣的事!
“宴会之事,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刺史府被人翻动过,刺史也被人下药迷晕了。我们觉得,此事应该是南诏人搞的鬼,那个下药的厨子,也在天亮之前,被他们以偷东西为由给打死了。”
“那你觉得,狡猾的南诏人所图为何?”
“矿脉,金矿矿脉!我那次和班离一起去陀山安葬拨曲娅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他们一直守护祭坛圣地的秘密,跟着她下去,我们见到了一些蜿蜒曲折的地下河通道。她带着我们走了另外一条路,但其实还有一条,我没走过,不过也能猜得**不离十了。”
“通向何处?”
“古罗寺金山,这正是南诏人要杀我的理由,也是他们夜闯刺史府,想要找到的东西。他们以为这件事,安戟已经写成了奏章,准备呈递长安,所以才会进去翻找一番。”
“那你刚刚说的,困兽?又是什么?”
李侗这才真正好奇起来,他甚至想直接把侯镇的脑袋给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灵光!
“班离费尽心机留下来,估计就是为了跟他哥班趋里应外合,掌控金矿,从而夺回南诏大权。那个祭司,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身死,但我知道,班离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班趋虽然说,他们的祭司已经回去了,但咱们谁也没看到祭司返程啊,反倒是这个班离,故弄玄虚,还让人假冒自己,为的就是销声匿迹,将自己隐藏在黔州诸坊之内,以图大事!”
“照你的意思,安戟做这场法事,就是为了给班离一个机会,换上新的身份,继续留在黔州?不会有人怀疑南诏祭司去了何处,也不会有人找她,因为那个‘她’,已经跟着南诏王进京去了?”
“王爷睿智,在下拜服!”
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什么出风头的事都自己干了呀,那王爷脸上多挂不住啊。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真的是安戟的安排吗?”
本来还在窃喜自己躲过一劫的侯镇,又被他再次突如其来的问话给难住了,其实他心里有数,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明着回答李侗罢了。
毕竟除了他,那个阿史那彼干,也不是个好惹的呀!
“小人不知,小人愚钝,还请王爷言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请尽管吩咐。”
“愚钝?哈哈哈哈哈哈哈!侯镇呐,你小子还真是把我当猴耍呀,嗯?不过也算了,你帮我看着他,看他到底是来取谁的性命的,毕竟身居高位,在皇帝和诸位大臣之间也有话语权,他针对谁,这点很重要!”
“是,我一定盯着···”侯镇本想直接说盯着阿史那彼干的,但又怕李侗脸上挂不住,所以就赶紧开了口,“好好盯着对您不利之人,毕竟我也是靠您养活的,您生,则我才有机会生嘛。”
“好啊,有觉悟,赶紧回家去吧,哄哄他,要是以后他不再搭理你了,我还觉得跟你玩着没什么意思呢。”
“多谢王爷宽宏大量!小人这就告退了。”
出了门,外头刮过一阵风,迎面扑来,侯镇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终于算是虎口脱险了。
刚刚还在阿史那彼干那儿的时候,其实侯镇就已经在想了,或许这场法事,就是他要求办的,这个人心思深,又用天真单纯的模样伪装着自己,很容易就让人对他放松警惕了。再加上年纪也不大,人们大多也不会想到他有多深的陈府的,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将这些事跟他套上联系了。
最重要的是,就连帮着张罗的安戟,他也不能开口说起这件事。所以侯镇也不能去问,大家就只能在心知肚明中,把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了。
不过要是有一天班离东窗事发,倒是说不定会有人争相抢功。
不过这些,跟侯镇都不会有太大的关系了,他现在只想去找到温括,跟他好好解释清楚。
不是他高高在上,而是自己习惯了这样仰望着他,他本来就是发着光的。
一路狂奔,侯镇首先来了赵回声家,他大概能猜到一些,这时候的温括,应该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的,而赵回声,就是最好的选择。
“老赵!老赵!”
“号丧啊,叫唤这么大声?”
没想到赵回声竟然就在院子里歇凉,摇着竹椅,一脸的惬意。
“温括呢?”
“走了啊?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儿的?”
“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刚啊,你没看见?”
侯镇拔腿就出门去追,赵回声也溜的一下就从竹椅上翻身下来,张望起了门口。
“哎!走了,出来吧。”
见他不见了人影,赵回声这才冲着里屋叫喊了两声。
“我说你也是,躲着他做什么呀,只要你开口,说以后再也不想见他了,他立马就走了,绝不纠缠!”
见温括不说话,赵回声就知道,他这是舍不得,又不敢面对罢了。
“都在一个地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俩还真就这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跟他···不太合适。”
“不合适吗?我看着还好啊。”
赵回声倒是惬意,看别人挣扎,果然甚是有趣。
“他···我不想耽搁他的时间,他是从泥潭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我不能感同身受,更不能明白他的心。我只是觉得好奇,甚至觉得有些好玩,这才对他百般讨好的。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只是想逃避,所以才来了黔州的,要是因为我的一点私欲,就耽搁了他,那我不成罪人了?”
“哎呀,刚刚不是还跟你说了嘛,他这个人,不在乎这些的!他连那两个庶出的弟弟妹妹,都一直带在身边,可见他这个人,心善呐。”
“那我就更不能误了他了,这么好一个人,要是真被我···我会过意不去的。”
温括拧着嘴笑了笑,甚至是憋着眼泪在笑的。
“他这个人,真不计较这些的,付出嘛,为自己想要的人付出,心里是乐的,不是苦的!你就算是不相信你自己,你难道还不相信他吗?侯镇经历过不少风雨了,黔州这么多年,他最难熬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来了,他心里可美了呢,觉得好日子也会像你似的,马上就来了!你对他来说,那不是拖累,也不是绊脚石,是希望!你有过希望吗?”
赵回声虽然不会开解人,但他的话听着却甚是有理,而且他竟然还把温括给问住了。
“哎,你还是直接跟他说吧。”
侯镇果不其然,又折返了回来,赵回声也很是懂事,自己退回了屋子里,把院子留给了他俩,让他们单独好好谈谈。
“元回,你不想理我了?”
“我没有,我没那么矫情,我就是···想跟你保持一些距离。”
“是因为李···因为王爷说的那些胡话吗?他那是玩笑话,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捉弄人取乐,刚刚见你去找他,他就想看你出糗,所以才跟你说了那些话的。”
“他都告诉你了?”
温括有些委屈,明明想好了不搭理他的,却还是忍不住地想开口问。
“他没说。”
“那就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了?还是说——你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你最开始是想跟我保持距离的,你认出我了却假装不认识,是我恬不知耻,非得勾搭你的,对吧?”
“不是的!”
侯镇几乎是吼叫着否定了他的话,赶紧凑上前去,拉着他解释起来。
“我希望有个人能在意我,愿意为我做些事,哪怕是些看着就很容易露馅的事,只要他眼里心里有我,我就很高兴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其实侯镇自己也不擅长说这些话的,这是被逼急了,不说不行了,他才勉勉强强憋出了这么些来。
“什么叫为你做些事啊,我什么都没做过,都是你自己走到今天的。”
“你时常在我梦里,我想着你,日子就好过许多了。感谢上苍,让我还能遇见你,我求之不得,怎么会觉得你累赘,拖累了我呢?”
“那我去找王爷,是不是也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很好,他喜欢看戏,你帮他演了一出好戏,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
“温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人安慰了?你不是一直端着呢嘛?”
“侯纪绅!你竟然敢取笑我了?”
猫在墙角的赵回声,本来也是打算看好戏的,结果人家不但没打没骂,反而还欢声笑语了起来。
“哎!这就完了?”
“什么完了?”
突然冒出来,赵回声那嗓门又大得很,吓死个人了。
“戏呀,不打吗?刚刚我帮你们铺垫那么长,就这个啊?”
“切!美吧你,尽想好事了!”一边笑话他,侯镇还一边慢慢挪步靠近了他,“刚刚多谢你帮我美言了,兄弟我记着呢。”
“放心,我懂,还是你小子看得透啊,佩服佩服!”
“人嘛,是得活得机灵点,要是太笨了,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找不上。”
两人站到一旁,温括也他们不知道在低声交谈些什么,不过看最后赵回声打他那两下,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纪绅,大为,你们干嘛?”
“我们呐!”赵回声还没来得及开口,侯镇就直接抢过话茬说道,“我正谢谢他呢,听说他刚刚说了我不少好话嘛。”
“那你还打他?”
“就是,你个没良心的,吃里扒外、吃锅望盆!”
“没事!”一把将暴跳的赵回声给拉回自己怀里,侯镇就一只手掐着他,一只手跟温括打着招呼,“我们俩一直是这样,遇到什么好事了,就得这样庆祝一下的。”
“那也别玩了,你看大为的背,都被你给打弯了。”
不知道温括是为了缓解场面的尴尬,还是他就只是单纯地想把两人分开,以至于他说完之后,赵回声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了,自己这背,从小就挺得直直地,什么时候弯过了?
“哎,司马?你不会是脸皮薄,所以找的借口给我捶背吧?”
温括巴本来就有些脸上挂不住,刚刚侯镇还弃他而去,跟赵回声一起说了那么久的悄悄话,自己站在一边,也不好直接打破僵局,也就只能找这样的借口咯,没想到这个赵回声还如此地煞风景!
“你!我···”
“哎呀,你还是太拘谨了,我跟黑虫子,一向是打闹惯了的,不管是多大的矛盾,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全都当个屁放了就是了嘛!”
“我没有,我就是···想着关心一下你,没别的意思···”
温括竟然还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去,赵回声也赶紧趁着这个时候,给一旁的侯镇递眼神,告诉他时机到了!
“什么话!司马跟你能一样吗?人家这是心思细腻,想得周到,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
“纪绅,你别骂他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
“没事啊,他这个人就是欠打,跟你没关系的,你很好,干什么都很好,他就是给脸不要,惯的!”
在温括转身安慰起侯镇的时候,赵回声又给他递来了:“看我表现如何”的眼神,两人一阵做戏,把温括心里那点别扭和不好意思,统统都给消除了。既转移了视线,又收获了温括的心,一举两得!
“你们不会是合起伙来,一起狂我吧?”
见他俩不说话,又在眉来眼去的,温括便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
“你怀疑我?我···我怎么会害你,又怎么可能算计你的?”
侯镇那小劲儿一上来,眼泪婆娑,声调一低,小手一牵,还真是像那么回事了!刚刚还置气跟他眼神说话的赵回声,瞬间就惊呆了,这小子还真的···我···
“阿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怕你不要我,觉得我这个人···”
“元回,我愿意一辈子都陪着你,只要我还活着。”
“不许说丧气话!咱们未来的大理寺少卿,不!是大理寺卿,一定回平安无事,重返长安的,对吧?”
赵回声也只能跟着附和,自己明明是局外人,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看人家**,竟然毫无违和感?
赵回声自己想着想着都笑了,孤家寡人一个,倒是不讨人嫌,也还挺好的。
“哎,差不多行了啊,还真演上了!青天白日的,在我家呢!”
“羡慕?嫉妒?心口有把火烧得不行不行的吧?嘿嘿,谁让你小时候没个青梅竹马的相好呢!”
“哼哼!小爷我有钱,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我今儿换一个,明儿又换一个,每天都不一样,我生活乐滋滋!”
赵大爷心里满不满意的,侯镇是没空知道了,不过看起来,温括倒是挺满意的。自己在古罗寺的山上其实就早已经发现他不对劲了,只是当时没说而已。之后他也预料到了,他肯定会带着消息去找李侗,只是没想到,李侗竟然抽了风,非得给他难堪,要不是这样,侯镇也不至于非得左一出右一出地演戏了。
“哎,有钱也难买真心呐!”
眼见着侯镇不再搭理自己,转脸就去找了他的“新欢”,赵回声也就不想再做口舌之争了,自己的半生飘零,跟人家的成双成对,心意相通,还真是看着就心酸呐,难不成自己天生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了?
赵回声不服气,刚嘀咕完两句就要站起身来找侯镇要个说法,只不过话还没开口,门口便有小厮急匆匆地进来禀报了。
“公子!信!”
“什么信?你谁呀?”
赵回声还是有些警惕的,再加上心情也确实是不怎么好,看见个人就想骂上两句。
“公子,我是家里的呀,老爷让我来送信的,信!您写信回家,老爷给您回信了!”
那人连着提醒了好多遍,赵回声这才想起来,原来是这档子事儿!
“哦哦哦!对对对!我这狗脑子,真是记不住事了,差点给忘干净了!拿来拿来,给我看看。”
边拆信封赵回声又接着问了起来:“这么快,我爹是不是没回长安啊?”
“老爷在渝州,有点货,要跟长隆镖局的人交接一下。”
“好,行,那个···去找管家领赏钱,赶紧回家去吧,跟我爹说一声,我很好!”
“那个···”
那人似乎还有些难言之隐,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一直愣在门口,吞吞吐吐的。
“还有事啊?”
“老爷其实···他说····”
“说!”
赵回声一个白眼翻过去,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但还是忍不住地想挣扎一下。
“他想来看看你,还说——”
那人知道赵回声听见这句话之后肯定是想打人的,所以赶紧就做出了防御姿势,先求饶再说。
“还说什么了?”
“说要是您不愿意他来也可以,他给您安排了两门亲事,都是高门女子,品貌俱佳,还说···下次来黔州,让···让你们相看一场。”
“知道了知道了!滚滚滚!”
“是是是,公子莫生气,我就是···就是来传话的。”
难怪他那么害怕,看着赵回声那气红了的脸,就知道这肯定不是第一回了。
“你们家,在给你准备亲事了啊?”
温括也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地开口问了,他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是赵回声的忌讳,不过侯镇可不讲究这些,也不可能放过一个白白看他笑话的机会!
“他呀,以前差点就成亲了,只不过···哈哈哈哈哈哈!”
侯镇话到一半,竟然直接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弄得温括也是一头雾水,赵回声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狠狠地盯他两眼就算了。
“怎么回事,大为,你还有——不能说的过往?”
“说个屁!不许瞎说!不然我——”
“嗯?”
本来想着要教训他一顿的,但抬头一看侯镇那大拳头已经挥舞着过来了,赵回声又立马瘪了下去。
“说说说说!我还不知道大为有什么糗事呢。”
温括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出了事,老赵要是想发火的话,也还有侯镇顶着呢。
“那我可真说了啊?”
最后再试探着看了赵回声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侯镇便拉上了温括,给他细讲起了当年老赵差点入赘的事。
“当年啊,老赵只身离开家,来到了黔州,他爹不放心,转眼就跟着来了。在黔州是又开铺子,又开客栈的,生怕咱们老赵饿死在这里了。但是呢,人家不领情啊,觉得他爹老是看着好他,他没有自由了,所以就把他爹给赶回家去了。他爹这个人也是心疼他,觉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个人陪着,就想到了给他纳个妾或者是娶门亲事,让他好有个人陪着。”
“老赵还真娶亲了啊?”
温括甚至直接看向了赵回声,准备向他求证,没想到刚一跟他对事上,赵回声就满脸的不乐意,翻了个白眼就将脸转到另一边去了。
“没有!就是这个纳妾呀,出了事了!”
“看起来——事情不小哦!”
温括也学着他故弄玄虚的样子,挑逗起了赵回声来,给他气得,不住地在背后哼哼,就是不肯转过头来承认。
“他呀,就选来选去,选中了一个他爹送来的最丑最丑的侍女!本来是想恶心一下他爹的,他知道,老爷子这样安排人选,就是想告诉他,别玩物丧志!可没想到咱们赵大爷硬气呀,二话不说就选了那个人群中最突出的一个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入洞房啊,老赵不乐意,他爹也没安排,毕竟是这种事,当爹的。哪好亲自操办嘛。可没想到啊,那个姑娘竟然有些想法,直接在他的酒里下了药,把他给拖进屋里···”
“闭嘴!不许说了!”
本来刚刚一直都很沉得住气的赵回声,在听到侯镇说完这些话之后,竟然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嘴上说的好,但嘴角止不住地露出来的笑,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好好好,我也不问了,老赵脸上要挂不住了。”
“不是脸上要挂不住了,是衣裳要挂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镇还是没忍住,大声笑话起了他来。
“放屁!她根本就没碰着我!”
“我好像也没说她碰了你了吧?”
侯镇**裸的嘲笑彻底让他挂不住脸了,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趁手的家伙教训教训他,转脸,赵回声便想着进屋缓和缓和心里的怒气。
“好了,我错了,行吧了?不是还有令尊给你的信嘛,看看上头是不是又要给你招呼新人了。”
“你给我滚!”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侯镇又好死不死地嘴贱去招惹他,弄得赵回声气得差点没直接把信给撕了!
“哎哎哎,我的错我的错,你别拿它撒气呀,真弄坏了可怎么好啊。”
说就说吧,他又拿那种眼神上下打量着赵回声,弄得他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打也打不过,骂了他也当放屁,现在赵回声可真是拿侯镇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哎对了,你屁股上头那个····哈哈哈哈——嗯哼!我真不说了,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侯镇,你以为你小子就没有把柄在我手里吗?你给我等着,等正事办完了,看我怎么揭穿你的老底!”
刚笑到一半的侯镇,其实就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不对劲了,没想到还是没收住,惹得赵大爷直接威胁起了他来。
虽然侯镇知道,自己那点糗事跟他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谁知道受了刺激的赵回声会不会添油加醋,跟温括乱说一通呢。
“哎,可不许背后阴人啊!”
“放心,我一定当着你的面说!我也气死你!”
看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不对劲,温括甚至觉得他俩马上就要翻脸了,所以就赶紧介入了进来,将两人拉开,还从侯镇手里把信给抢了过来,张罗着叫他俩也赶紧过来看。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了不提了,来来来,看看你爹都跟你说什么了。嗯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毕竟是你的家书,我们一起看的话···”
“没事,反正我爹也没个正经,看了就看了,他要是再敢给我整些···我就···死给他看!”
两人憋着笑,愣是不敢看他一眼,现在赵回声那生闷气的娇羞样儿,还真跟个小娘子没什么两样了。
“来,咱们看看,赵老爷又给咱们赵公子写什么了。”
打开信封,侯镇才发觉了不对劲,之前他是见过赵回声的家书的,他爹的字迹,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字迹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女人的字啊,好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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