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宣没有一点想听的**。
当下将头一扭就去看窗外的风景,小脑袋大写的三个字:生气了。
许鹤年好笑,仰头靠于颈枕上,闭眼略作休憩。
前几年还在读书时,父亲拿资金给他练手。那时新能源还只是被众人嘲笑的花架子。
他力排众议前往内地,注资一家虽背景深厚,由于经营不力资金链断裂的专研新能源能量转换与存储材料的公司,成为第一股东。
又收购面向消费者市场的新能源汽车品牌,委托创始人进行管理。
而今效果已然显著,六年的时间,新能源汽车以铺天盖地之势迅速挤占市场,且不说公交车,甚至咚咚司机90%都选择用新能源汽车跑单。
也给许鹤年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富,一跃为富豪榜前列,许家老爷子牙都要笑没了,这两年退下来大半,开始养老,见人面就要夸自己出息的儿子。
他们这几家上世纪于江城闯荡的,子孙们能守住产业就阿弥陀佛了,不要出个数典忘祖的后辈将祖宗家产败光。
能自己闯出个产业来,那可真是打着灯笼找不着。
是以许鹤年是真的很忙,除了处理家中银行港口一应产业外,他的指南资本集团俨然是金融届冉冉升起的新星。
现在还要带个孩子,唯一能庆幸的是孩子马上就要成年。
少年人嘛,见人不搭理就没趣的转了回来,方时宣打量许鹤年疲惫的眉眼,眼下略有些青黑,收起逗人的坏心思。
一言不发地小心翼翼着伤口靠上了椅背,许鹤年正经步入工作后,年轻时张扬的跑车座驾都闲置了,出行大多是迈巴赫这类低点商务车型。方时宣略带嫌弃,没有他的保姆车宽敞。
学人闭上眼睛,脑中倒映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越想越气。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这人就哄一句,逗趣一般。
把自己当小猫小狗呢,逗着玩。
贴身于口袋的手机开始震动,许鹤年若有所感,醒了醒神摸出手机。
A-傅应慈。
侧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方时宣,脸上婴儿肥未退咬牙切齿的作凶狠状,也不知是又在气些什么,改天让阿姨煲点凉茶给他降降火。
大夏天的可不要上火了。
压低声接电话:“什么事。”
“我夫人特地去C城,请了个顶顶有名的大厨。刚刚杀好走地鸡,煲花胶鸡汤喔,还做山野农家乐小味,你带宣仔过来吃。”傅应慈那藏不住的炫耀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许鹤年对这一碰到老婆就蠢蠢的人类敬敏不谢,正要拒绝。
傅应慈忙不慌道:“你不吃,宣仔要吃的,C城的饭菜他肯定想念。”
“好,那我迟点到。”
许鹤年吩咐秘书:“去傅公馆。”
傅应慈近日于之宁湾的别墅落脚,他们两夫妻得空两周,自然是要远离闹市,在海边沙滩享受生活。
与长明山是两个方向,秘书急打个方向转盘,方时宣毫无防备头要撞上车门,许鹤年见状忙附身用手挡住,将人扶正回来。
不然被撞到又要耍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到了,看来要将找个教育专家咨询提上日程了。
秘书心虚有些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许生。”
许鹤年倒甚少对这些斤斤计较,挥了挥手,没事。
这么大的动静,方时宣于梦中惊醒,两眼迷瞪,只觉自己的头紧紧贴在一具有些健硕的身躯上,若有若无中有些草木清香,很好闻。耳中听到止不住的心怦怦打鼓声。
脑子浆糊一团,声音含糊道:“谁谁,怎么了。”
“我。”许鹤年起身试探般摸了摸他的额头:“怕不是打架打到头,打傻了。”
红意悄默声的爬山了耳垂,方时宣羞得要钻地缝里,脚趾紧紧扣住,又在他面前丢人了。
先声夺人掌握主动权:“你压疼我了,uncle。”
还要装模作样地将手按在伤口处,口中斯斯作响。
许鹤年不做声,将他虚虚护着的手丢开,方才在会议室里只是扫了一眼,看的不周详。还在发育的骨头脆弱得紧,十六七的少年可没轻没重。
方时宣对其煞有其事般认真的态度,倒十分不自在,怎么不是调侃人了。
尴尬得欲往外抽出手臂,却被人擒着手不让动弹,卡顿道:“uncle没…没事,小…伤”
许鹤年抬眸睨一眼。
方时宣咬牙切齿,许鹤年的眼睛是加了孙悟空的定形术吧,就那么淡淡一眼,自己就控制不住得不再动弹。
汗毛都要被许鹤年看出来了,打量胳膊又打量嘴角。
“开快点。”许鹤年冷不丁一句给到秘书。
傅应慈许是因为公务在身的原因,家中装饰的很是低调,没有拉风门楣,金丝楠木雕,车库跑车成列等富豪标配。
别墅内,花园七八种花材搭配,看起来是精心呵护打理过的,草坪上简单搭了个桌子与顶棚,水果与烤架齐备,空地上有些小男孩的玩具。
傅应慈比许鹤年年长几岁,妻子姜月是西北人生性豪迈,与傅应慈在英国留学时相遇。她是功臣之后,博士期间取得某项专利,在内地互联网颇有名气,都调侃是傅应慈是姜先生。
大老远就招呼二人:“鹤年,宣仔,厨师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俩上菜。”
看到人了,疑惑道:“宣仔,你嘴角怎么了,不会是打架了吧。”
方时宣是第一次见人,摸不准是谁,上来就问打架的事,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默不作声。
许鹤年轻轻抚了下人耳朵,低声道:“叫人,是你婶婶。”
方时宣尚未反应过来,姜月便急急:“可别叫我婶婶,把我叫老了,叫我姐姐就好。”
“姐姐好。”
傅应慈方迎上来,闻言无奈:“这样辈分都乱了,快去吃饭,别在大门口聊天。”
许鹤年蓦然:“你家庭医生在吗,去叫过来。”
“怎么了。”傅应慈先是有些疑惑,瞧那战损版的少年有些了然道:“ok,等几分钟,啧啧。”
方时宣随着去房内上药,半路扭头小眼睛悄默声得噔了傅应慈一眼,总感觉最后那句阴阳怪气的。
“在干什么。”许鹤年温和道。
方时宣像是触角被吓进壳里,很快反应道:“冇,在看风景。”扬起嘴角,掩饰一般甜甜笑道。
“嗯,乖一点,等会记得叫人。”
“哦。”
“不许敷衍。”
“好的,我尊敬的叔叔。”方时宣拉长调,心理默默道:好的,最讨厌的老古板。
————————正午
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专门请来的大厨,鸡肉炖得软烂,花胶q弹,油腻的油脂被撇去,交织出馥郁的原味鲜香,也不知是放了什么就是比其他餐馆做出的好吃。
傅应慈远远地递了一串刚烤出炉的西北大肉串,辛辣扑鼻孜然味十足。方时宣两眼发光的去接,健康食品诚然好看,烤串烧烤必不可少!
他可太久没吃了,馋得要命。
斜侧方的许鹤年沉了声:“你嘴角不痛吗,方时宣,刚受伤就吃烤肉,上火。”
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了呢,方时宣辩解:“我可以用筷子扯下来,小口吃。”
微眯眼,紧紧抓住那跟柳枝大肉串,像护食的小狐狸。
傅应慈瞧着新鲜极了,向来杂事不过心的许生,成了连吃什么都要管的老妈子:“啧啧,鹤年,人家都十六岁了,又不是六岁。”
许鹤年定定地坐着不做声。
傅应慈闭嘴。
不过他倒是要重新掂量下方时宣的位置,仅仅是兄长之子,便如此上心吗?
见二人说话,方时宣不动声色,忍着嘴角刺痛,哼哧两口炫进肚子里。
通体舒畅,给枯败已久的味蕾送上了甘霖!
“……”许鹤年无奈:“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丢不丢人。”
每天新鲜订的牛奶,N州进口来的5A牛肉,空运的生鲜。
在家里就挑剔,小猫似得吃几口。
出门在外倒好,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流浪猫怕被抢食一般。
“家里不好吃,天天都是清炖白灼。”方时宣也有很多怨言,许鹤年二十余岁活像那老人家养身,年纪轻轻吃那么健康,那老了吃啥!
方时宣觑了眼许鹤年几乎空空的碗筷,殷勤起身拿碗,装了满满一碗鸡汤,端到人手边。
“uncle,快喝,很清甜。”
声音很清亮,嘴角还青紫着,还扯着笑的很甜。
许鹤年无奈,心中叹声。
“吃慢点,没人催你,别呛到辣椒了。”
得了默许,方时宣大快朵颐,被辣椒辣得眼睛通红,也不亦乐乎。
人菜瘾大。
傅应慈与许鹤年相约,并不会是单纯约饭。
“前段时日出台政策,扶持新能源市场,有些公司已经前去欧洲或者东南亚建厂,扩大规模。”傅应慈是议员,向来对这些敏感。
许鹤年多次前往C城参加新能源相关会议,早听闻风声:“我收购的企业,创始人李总也有这个念头,他们最近打算打造一款高端车型,想扩大规模,要我们加大投资。”
“市场是大,但是冒险。”傅应慈顿了片刻琢磨。
那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方时宣,吃着烧烤还不够,不知耳朵抓住了什么:“新能源,什么冒险!”
许鹤年嘴角勾了下,气定神闲道:“关你咩事。”
所有关于商业的,都是作者瞎编的,呜呜呜。咱就图个一乐吧,时代设置是几年前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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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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