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赶到衙门,见大门大打开,几个人快步跑进去,就看到那个官员坐在大堂上头对着底下两个捕快激动地指指点点,两个捕快鼻青脸肿跪在地上窝囊地挨着骂。
四个人往门口一立,屋内的光线立刻暗淡下来,正陈词激愤的官员忽然住了口,朝门口望过来,他细瞧了瞧:“你们不就是那几个外地来的?!来衙门有何事?!”
江饮寒见状,最先笑嘻嘻走上去:“青天大老爷,我们正是为许家公子之死来的!”
“噢?!”那八字胡须官员,一双鼠目乜着看过来。
“喏!”江饮寒把手中握着的悬赏令打开,左右手各擒着上下,亮给那衙门老爷看,“这不就是方才那人嘛!我们来讨赏银来了!”
他这话一出口,地上跪着的那两个捕快彼此各看了一看,互相递了个眼神,恰好被子鱼看进眼里。
上头那官员从座位上走下来,到悬赏令跟前背着手凑在那纸上看,口内念念有词:“来讨赏钱?!来讨赏钱?!”说罢,他将江饮寒瞟了一眼,道:“我觉得这画像上之人分明是你!”
“什么?!”江饮寒诧异道。
那官员立刻调转身,仰着身子,踢着踏步,高声向那地上跪着的二人道:“你们两个快把这犯人给我拿下!”
那两个捕快一声“是!”后,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就要来按压江饮寒。
子鱼等几人见势,快速上前。江饮寒也是将手中擒的悬赏令一把抓在手中,一个旋风腿,立刻撂倒那两个捕快。子鱼和曜罗赶上来,将那倒地俩捕快纷纷踩在脚下。
官员听见动静,扭头一看那阵仗,吓得连忙跑到抚台后面躲起来,口内急道:“几位少侠饶命,原是我看走眼了,少侠这么风流倜傥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呢!”
“这衙门……”,子鱼靠近江饮寒,耳语道,“这河谷镇很有些问题,我们还是先走,稍后再做计议罢!”
江饮寒将那官老爷盯了一眼,道:“说,许家公子之事背后究竟有何隐情!为何不逮捕犯人归案?!”
“这……”那官老爷瑟缩在抚台后面,“少侠这不是教我为难嘛!我不能说啊……少侠还是……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你个青天大老爷,你还有什么怕的!”江饮寒看着他,手里却去拔出了子鱼的佩剑,“不说我立刻杀了你!”
“好好好!”那官老爷紧张地盯着江饮寒拔剑的手,“事情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十日之前,许家公子和往日一样去青楼喝花酒,但当晚又有些不一样。
那夜,许家公子一到了青楼,便高声嚷道“柳丝姑娘!柳丝姑娘!”,那动静据当晚在青楼的人说,整个楼里的人都听到了。
他发现唤了很多声柳丝姑娘也没迎出来,青楼的妈妈连忙赶出来,搀扶着他道“许公子,许公子,你莫慌,想来柳丝姑娘在房内梳妆打扮等着你呢!”
许公子却神情焦急地快步冲进柳丝姑娘的房间,门一打开,就看到柳丝姑娘倒在地上,身下一滩血,据说被捅了好多刀!
“就跟个筛漏子一样咯!”官老爷似乎讲着讲着就不害怕了,不知何时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江饮寒等人说得津津有味。
曜罗挠挠腮,疑问道:“你怎么总是据说据说的,有没个儿准信儿?!”
“嘿!”那官员斥道,不满曜罗打断他,“你且听我接着往下说!”
据说许公子当时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抱着柳丝撕心裂肺的大哭了一场,那场景把当时在他身后的青楼老鸨都看得感动得大哭了一场。
妈妈正拿着手帕拭泪,许公子就站起来掏出一大笔钱交给那妈妈,吩咐道:“柳丝的身后事给她办得体面一点儿!”
说完了,他就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青楼,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大街上。
“自杀的?”徐燕儿听完问道。
那官老爷瞪了她一眼:“你这傻女子,如若自杀,我们官府还折腾着抓个什么杀手?!”
江饮寒看了眼手中握着的悬赏令,问道:“这悬赏令上的画像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许家花了大量银子悬赏,才有当晚的目击者来描述,请画师画出来的!”官老爷犹豫良久才说出来。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逮捕犯人归案呢?!”江饮寒道。
“那目击之人现在在哪里?!”子鱼见官老爷不回答,又问了其他。
“死……死了!”官老爷脸色煞白,“就连那画家也死了!”
他说完,忙地跑出来跪在地上,“我劝各位少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为好!你们要来办事,早早去了了得了,这事不好管!”
江饮寒还欲说什么,子鱼忽然拉住他袖子阻止了他。
“多谢大人了”子鱼道,“那我们先行告辞!”
走到衙门门口,江饮寒忽然扭头问:“大人可听说过天姥?”
“天姥?”那官老爷凝神想了一想,似乎记起来什么,“天姥我倒没听过,带天的,我只知道二十年前有一女子叫容天衣”
江饮寒听说,忙问:“她是何人?现在在哪里?”
“宣乐阁之前的妈妈,”官老爷似乎怕他们不知道宣乐阁是甚,补充道,“宣乐阁就是许家公子去的那家青楼!”
一行人走在街上,江饮寒抱着剑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问子鱼道:“师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情杀!”曜罗抢白道,一面挤在江饮寒和子鱼的中间,一面哔哩啪啦阐述自己的分析:“那凶手一定是也喜欢柳丝,然而终究比不上许公子财大势强,爱而不得便筹划了这场谋杀,先是杀了柳丝,再就是杀……”
子鱼不等曜罗说完,一只大手怼在曜罗头顶,将曜罗从他自己与江饮寒之间推开,然后用胳膊紧紧抱住江饮寒。
曜罗不死心,仍在身后道:“再就是杀了许公子,一定是这样!”
徐燕儿在一旁看他这副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曜罗听见声音,转过头盯着徐燕儿,道:“我分析得对吧?!”
“很对!”徐燕儿故作赞赏,点点头道。
“我觉得这河谷镇十分古怪,”子鱼缓缓分析,“似乎他们明知凶手是谁,但却共同为凶手遮掩!”
江饮寒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感觉的!”
顿了一顿,又向子鱼问道:“你觉得柳丝之死,与许公子之死可有什么联系没有?!”
子鱼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身后的徐燕儿忽然紧张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从衙门出来一路,都有人拿眼光偷偷打量我们?!”
江饮寒和曜罗并没留心这一点,子鱼却点了一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但一看回去,那些人又立刻收回目光,仿佛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我们还是先投宿,再从长计议吧!”江饮寒心中隐隐不安。
然而,几人在城中找了几家客栈,得到的回答都是:“客满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今日怎么这样奇怪?!”江饮寒盯着眼前客栈疑惑道。
“我们去那边!”子鱼指了指旁边的巷子,三人立刻会意。
那巷子正对着客栈门口,几人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有人前去投宿,那店小二笑盈盈将人迎进去。
“看来不是没客房了,”子鱼盯着客栈大门道,“是所有客栈都不接待我们几人!”
“岂有此理!”曜罗听说一副要撸袖子上前干架的模样,“竟然如此对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子鱼伸手将他挡下:“不要贸然行事!”
他眼光扫了扫街上的行人:“看来这河谷镇已经视我们为眼中钉了!”
“那我们今晚去哪儿?”徐燕儿开口道,现下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又下过雨,户外十分湿冷。
“有一个地方一定欢迎我们!”江饮寒嘴角上扬,看着面前三人。
几人快步到了江饮寒说的地方,曜罗抬头看着匾额,十分震惊:“你确定这里?!”
江饮寒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这里!”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许家!”曜罗盯着“宣乐阁”三个大字,拿眼神瞥了瞥旁边的徐燕儿。
徐燕儿一个摇身,立马化作秀气少年郎。
“咱们今天,也吃吃这花酒,看看甜不甜!”徐燕儿手中还变了把扇子,悠悠地摇。
“大哥,现在是秋天!”曜罗看着她觉得十分别扭,揶揄道。
江饮寒和子鱼早已抬脚走了进去,后面两人才匆匆忙忙赶上来。
几人一进了楼内,一个穿红着绿的丰腴妇人立刻迎上来,手中掐着帕子,笑道:“几位公子看着眼生,倒是头一次来我们宣乐阁,定要挑一些美人儿陪你们乐一乐!”
说罢,拍一拍手,道:“红烟、香秀、乐歌、安荷,丫头们出来伺候大爷咯——”
话一毕,四位水灵灵的姑娘像烟雾般飘出来,围上来,在江饮寒几人身旁立定,笑吟吟道:“问大爷们的好!”
“选一个吧!”丰腴妇人见面前几位少年略显羞涩半晌都不动的,一看就是雏儿,因而硬凑对儿的将几位姑娘推到他们身旁去。
江饮寒这时心里却真真注意起子鱼的反应,他不知子鱼对女色究竟心动不心动,十分留心着子鱼的反应。
看到最娇艳的一个塞到子鱼身旁,瞧着倒十分般配,他脸上一拉,脸色立刻黑下来。
那妇人看在眼里,只以为江饮寒看上了红烟,便道:“这位公子也瞧上了我们红烟?”
江饮寒立刻收起表情,挤出一个微笑,刚要开口,肩膀忽然被人一揽:“我们谁也不要,他有我就够了!”
“舟车劳顿,妈妈先给我们备三间客房,一桌酒菜罢!”说罢,子鱼从腰间掏出钱袋子,抓了锭银子塞到老鸨手里。
老鸨混迹风流场,一眼就看出是怎么个黑屁股,立刻遣散姑娘,收了钱,脸上谄媚笑道:“好嘞!几位大爷二楼请!”
几人正向楼上走着,忽听见门口有人喊:“红烟!红烟!”
几个人扭头一个,是个中年男子,穿着补丁衣服,背着个挎包。
“怎么又来了!上次赊的账都没结清!”领着路的妈妈脸色一垮,大声向二楼上探出身来看的红烟道:“死丫头,今天我看你还敢偷偷接待他,我打不死你!”
“这人是谁?”徐燕儿开口问道,瞧着那人与红烟眼神交流着。
“一个穷大夫!”老鸨说着,立马换上笑脸,“大爷楼上请吧!”
江饮寒扭头望了眼那男人,却瞧那男人也含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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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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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霜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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