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登头疼欲裂，他端着一杯咖啡，游魂一般在正看电视剧的格拉帕身边坐下，语气飘忽。

“我昨天竟然梦到拉斐尔说他是天使，他还救回来一个恶魔，那个恶魔还跟王室的小王子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梦毫无逻辑。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一定是喝酒喝太多了。”

话音未落，转头便看见拉斐尔趴在阳台上，“嘭”地一声展开了双翼，这个过程里羽毛乱飞，拉斐尔拿起毛刷，非常粗暴而且乱七八糟地梳了几下羽毛，草草走完这个流程之后就一脸幸福地挂在栏杆上开始晒自己的翅膀。

兰登沉默地把糊到自己脸上的一根羽毛取下来，用羽毛搅了搅咖啡，“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格拉帕：“你昨天确实喝酒喝太多了。”

怪不得昨天那么平静地接受了拉斐尔的说法，合着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怪不得……”

兰登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么？”

兰登一脸复杂，“怪不得我一开始就觉得他有点圣父……”没想到竟然是货真价实字面意义上的。

“所以，”兰登的神情有些崩，“现在真的是一个天使救回来一个恶魔？”

他都不知道是该先震惊天使跟恶魔原来是如此相亲相爱，还是先震惊王室的小王子忽然从草食系基因突变成了一只恶魔。

半个小时内，兰登偷偷摸摸往阿瑞曼住的那间卧室看了不下十次。

次数太多，在第十四次看向那边之后，格拉帕不得不停下电视剧问，“你在看什么？”

兰登：“我想看看恶魔到底长什么样子。”

“昨晚不是见过了？”

他懊恼道，“喝酒喝太多，忘了。”

天使已经见过了，跟个鸟人似的，傻鸟一只，而卧室里那只恶魔可是到现在都没出来。

拉斐尔晒完翅膀路过沙发的时候，被兰登一把拽住，“那个恶魔，他不出来吗？”

拉斐尔想了想：“他可能比较怕生。”

“你们最好不要提他的种族问题，”拉斐尔小小声道，“他好像对这个比较在意。”

虽然昨天晚上他说了自己不在乎，但是拉斐尔还是觉得他其实挺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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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看一眼便知道，阿瑞曼根本跟所谓的草食系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完全就是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并非外表的问题，而是气质，好比拉斐尔就算没有亮出翅膀，也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具有悲悯之心的圣人，而阿瑞曼光是坐在那里，就是恶魔两个字最好的诠释。

群鸦教会的那个神父是瞎了眼吗？兰登想，把这么一个人当成温顺的草食系兽人？

格拉帕坐在离阿瑞曼最远的地方，他才是扎扎实实的草食系，对危险的气息最为敏感，如果是兽形的话，他现在早就炸毛了。

好像被迫跟食肉动物共处一室一样。

阿瑞曼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视线扫过客厅内的两人，金黄色的竖瞳没有一丝温度。

专门把他从沉眠之中喊起来就是为了跟这两个人在这里面对面对峙么？

其他人或警惕或惊诧，屋内剑拔弩张。

唯独拉斐尔没心没肺地坐在阿瑞曼旁边，跟一支营养液的包装作斗争。

半天没打开，还是阿瑞曼从他手中接过，替他撕开。

“谢谢，”

拉斐尔接过营养液喝了一口，原本轻松的神情立刻变得心如死灰，整个人都褪色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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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堪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对峙的景象。

他包裹得比平时还严实，不止穿着卫衣带着帽子，还带了口罩，因为昨天的直播，不知多少人记住了他跟拉斐尔的脸。

今天出去的时候险些就被人认出来了。

“黑市没有晶核了，”他对着兰登言简意赅道，“他们说最近都不会有，多高的价格都不卖。”

兰登不满地啧了一声，“所以我们如果想要去二区的话，只能去污染区击杀变异兽了吗？”

拉斐尔抬起头，兴冲冲的，“也就是说我们要出去玩儿了吗？”

林堪默默点头，他见拉斐尔还在苦着脸跟那支营养液作斗争，从袋子里掏出来一袋零食放到他怀里。

拉斐尔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好爱你。”

阿瑞曼闻言侧过头，看了林堪一眼，林堪不躲不避，坦然地跟他对上视线。

兰登：“不是我们，是他们，你最好跟我一起待在安全区，这种工作花钱雇武力值高的人去就行了。”

总归是花钱，花多花少而已，拉斐尔现在算是他旗下的人，兰登可不允许他有一丝闪失。

拉斐尔：“可我也想去看看。”

“外面的污染区可没有好吃的，没有火锅也没有零食，只有营养液，而且一待就是至少半个月。”

兰登：“你确定？”

拉斐尔：“我犹豫一下。”

-

拉斐尔没犹豫多久。

昨天的直播热度爆表，还有不少人连夜剪辑视频，那些视频发出去，再次掀起一波关注。

而群鸦教会并没有坐以待毙，一区的分会被人就这么捣毁，它们很快就发布了针对拉斐尔跟林堪的通缉令。

赏金数额大到不可思议。

阿瑞曼的赏金是拉斐尔跟林堪的两倍，对阿瑞曼的通缉令要求则是要求活捉。

甚至连兰登跟格拉帕都被牵连到了，毕竟在这个摄像头这么多的地方，查到拉斐尔林堪与他们两个人的交集一点也不难。

就在通缉令发布的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已经有人摸到了楼下。

一区鱼龙混杂，兰登租住的这个房子虽说是在所谓的安全区，还有雇佣兵驻扎，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同时也能让人铤而走险。

现在那些人只是在楼下驻扎，守株待兔，之后呢？

而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都待在这里，总有一天得出去的。

兰登看着AI传来的楼下那些人的视频，很快就下了决定，“准备一下物资，我们今晚就从一区出去。”

在这个情况下，待在污染区反而会更安全一点，毕竟污染区没有摄像头，地形错综复杂。

“好像连累到你们了。”拉斐尔小声道，颇为愧疚。

“我曾经听过一句古话，叫富贵险中求。”

兰登回头看他，碧绿色的眼睛仿佛蛇一般，“我认为说得非常对。”

又是卡文的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过渡章，TAT，改了一丢丢前面两章，一个小设定，就是阿瑞曼不知道拉斐尔知道他是恶魔的身份了，感觉这样更有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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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