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么厉害啊!”宓语赞叹不已,拿起一个浅绿色上面绣着淡黄色花朵的香囊:“我喜欢这个,请问这个是什么功效?”
张婶笑着答道:“这个是驱虫的。”宓语又放在鼻前闻了闻道:“嗯,好香,我喜欢这个味道,那我就拿这个了,张婶。”
“好,那旁边这个姑娘呢?”张婶看向我,我不禁有些迟疑,因为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我心里着实有一些阴影。
宓语见我半天不动,便用手肘碰了碰我:“非晚怎么了?快选一个呀,可好闻了!”我看了看宓语,又瞧了瞧张婶,看着二人的兴致也实不愿说些扫兴的话,只得先把这份疑惑留在心底,等到回去后再向朝延验证下。
我拿起浅紫色绣着荷花模样的香囊答道:“我要这个。”张婶十分开心:“这个是安神效果的,姑娘佩在身上,或者放在枕边皆有助于睡眠。”我点点头道:“嗯,谢谢张婶。”
张婶把包裹系上了口,“这位姑娘叫非晚,那姑娘你叫什么啊?”宓语随口回道:“宓语,是她的姐姐!”
“哦?姐姐?可是老身看着二位模样不太像啊?”张婶奇怪地在我二人之间打量。宓语笑了笑:“嘿嘿,不是亲的啦~”
“哦哦,是这样啊,看起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呦~”张婶趣笑道。“嗯嗯!比亲生的还好!”宓语笑道。
别了张婶,宓语就去上课了,而我则是找了朝延。
我一见面就问了张婶的事情,朝延回我说:“这件事情本尊略有耳闻,据惊泓的调查,这个张婶确实是个普通人。”
听到朝延的话,我心下这才安定:“哦哦,那就好。”
“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见过张婶,真真切切是个凡人无异。”朝延垂眸看着我。听到朝延的保证,我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让我想要回避他的眼神。
“嗯。”我点头眼神却偏向一边。
没有人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我忽而想起答应朝延的三件事,便抬眼看向他问道:“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朝延微微一怔后想起我们之间的约定,开口道:“暂未想明,莫非这承诺还有期限?”
“哦,那倒没有,待你想明再说也不迟。”我摇摇头回复。
从朝延那离开后霄渊突然冒了出来,就好像故意等着我似的。“喂,你跟朝延说了什么?”霄渊双手环胸,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白了他一眼,越发觉得他是缠着我的幽灵了。“嘿,你不说是吧,那本座可要好好猜猜了。”霄渊蓦然挡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随便你。”我瞪了他一眼,绕开从旁边走。
“啧啧,那我不说了,肯定是什么恩恩爱爱不知羞耻的说辞,恶心。”霄渊不气也不恼,继续跟在我身后。
半路猫蛇和小雀儿从花坛里突然冲出来吓了我一跳。“吓我一跳!”我蹲下身来摸摸猫蛇的头问道:“你们怎么在花坛玩啊?是在捉迷藏吗?”猫蛇一脸惬意地把脖子伸得更长了。
小雀儿停在花坛边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在滔滔不绝地讲它俩之前都干了什么。
霄渊站在我身后,他的影子把我都罩住了。“这个猫好像不是一般的猫啊。”霄渊的语气带着探究的味道。
我笑了笑,心里想着,猫蛇自然不一般,它是猫还是蛇呢!“不过这只鸟快死了。”霄渊淡淡地说,声音沉稳而平和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就像是天是蓝色的,草是绿色的,那样自然而平淡且肯定。
“什么?”我猛然起身,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只鸟快要死了。”霄渊平淡地回道,“你再问我几遍都是一样的。”霄渊对我露出的神色不解。“本座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我皱着眉头仰头看着霄渊,我真的不相信在我眼前蹦蹦跳跳,叽叽喳喳这么活泼的小雀儿居然快要死了,完全没有道理!
“你真不知道啊?这只鸟是玄冥之境里的鸟,它们本来就只有五年的寿命,但出了玄冥之境就只有一半的寿命了,加上巨形化更会缩短它们的寿命,所以它快死了。”霄渊一五一十地向我道来,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银针扎在我心上。
我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我垂眸还是无法相信,转身蹲下看着小雀儿正跟猫蛇玩琢猫猫的游戏,我只觉得像看到宓语哭一样的难过。
回到房间,我呆呆地看着它俩玩闹累了,困得倒在一起睡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晚上宓语回来了,见我这副模样很是奇怪:“怎么了非晚,你怎么坐在这发呆啊?”宓语一边放下斜挎布袋,一边走到我对面的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宓语,小雀儿要死了。”我悲伤地看着她。“噗!”宓语的一口水还未咽下去,赶忙转过头,全喷在了地面上。
“什么?!”宓语惊讶,“我没听错吧?”我点点头:“小雀儿是从玄冥之境带出来的。原本五彩雀的寿命就只有五年,出了玄冥之境它们的寿命会不到一半,巨形化后更是活不长久了。”我把霄渊的话再次重复道。
宓语皱眉:“谁说的?”我刚想要说是霄渊可又想起霄渊第一次见面就警告我不要说出去,虽然他后来说是不会杀我了,可是他并未答应不会伤害宓语。
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书上看到的。”对不起宓语,说好的要互相坦诚我却对你说了谎。
“那怎么办?”宓语眉头凝得更深了。“不知道。”我落寞地低头看着桌子的边缘。
“尊上呢?尊上会不会有办法?他可是神啊!”宓语忙问道。我忽而有了希望:“对,朝延或许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我迫不及待就去后山池水边唤来了朝延。
“朝延,拜托你救救小雀儿吧!”我恳切地看着他,虽然前不久便想着不再麻烦于他,可我也着实没有办法,小雀儿的性命耽搁不得。
“小雀儿?”朝延迷惑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抿抿嘴又开口道:“小雀儿是我偷偷从玄冥之境带出来的五彩雀。”
朝延听此心里了然,叹声道:“这件事情,本尊无能无力。”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朝延,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不会的,会有救的吧?它是从玄冥之境出来的,把它放回玄冥之境呢?”我双手拉住朝延的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朝延低头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悲怜:“非晚,你的心情本尊能够理解,可是有些事情是无法逆转的。就像是你把青涩的果子从树上摘下来,然后你又把它系回树枝上,它还会继续生长成熟吗?”
听此,希望破灭,我无力地松开了朝延的袖子,眼泪一滴两滴从眼眶滑落。朝延把我抱在怀里在我头顶呢喃:“对不起,非晚,是不是我的话严重了。”
我不答,脑子里想的都是小雀儿要死掉的事情,“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擅自主张把小雀儿带了出来,它会活得更长久吧!”眼泪扑得更凶了,我把脸埋进朝延的怀里。
“非晚,所谓的是非究竟是对还是错并非由自己定义,对于这件事情,你认为你害了小雀儿,可是对小雀儿来说,或许并非如此,它虽然只有寥寥数年的生命,可它的一生却截然不同了。换作人也亦同,一生并不是用长短去衡量的,而是用深度去定义。”
朝延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止住我的泪水,但是却让我懂得该何时微笑。
我虽然没有带回来救治小雀儿的办法,但我却知道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该怎么和小雀儿过活。
距离天一派的三年之约还有一个月。在某一天的早晨小雀儿一动不动了,我是第一个发现它的,因为它躺下了我的枕旁。
我趁着猫蛇没有察觉偷偷将它带出去安葬。
猫蛇没有见到小雀儿死掉,所以它一直以为小雀儿在跟它捉迷藏,它到处翻腾就是找不到小雀儿。
它会跟我喵喵叫,我告诉它小雀儿走了,不会回来了。
可是猫蛇似乎没有听懂,也没有明白我的情绪,它一有空就会在桌子上望着窗外,似乎在等待一双翅膀从天际而来。
很久很久,猫蛇一直持续着这个行为。
距离小雀儿离开已经过了半个月,猫蛇在屋子里闹腾的时候把人鱼泪叼了出来,它把人鱼泪放在我面前,抬起头对我喵了一声。
我强忍住心头的一阵酸楚,蹲下身来摸摸它的头:“傻猫蛇,你就算把它最喜欢的东西拿了出来,它也不会回来了啊。”
“喵~”猫蛇还是不懂,睁着它澄澈的眼睛看着我,我的眼睛不禁泛酸,一把把猫蛇搂紧怀里:“你很想小雀儿是不是,我也很想它……”
小雀儿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猫蛇,猫蛇相当于它母亲一样的存在,小雀儿为什么死的时候没有在猫蛇旁边而是在我的身边呢,起初我一直没想透,后来想了想,大概是小雀儿希望在猫蛇的心里它一直都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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