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点临近公演，化妆间里的练习生一个比一个兴奋。

正在化妆的姜行表面上面无表情，手心却渗出一层薄汗。不长的刘海被梳向两边，用彩色小夹子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毛也被修整得平了一些。

看见他微拧的眉，造型师笑着道：“别紧张，来眼睛闭一下画眼影啦。”

姜行缓缓舒了一口气，刚闭上眼睛突然有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姜行的后脑勺。这熟悉的感觉，不睁眼就知道是坐他旁边的路明远。

“别怂。”

没等姜行说话，造型师先“诶”起来，注意到路明远的眼神后又有点怵的慌，连忙接了一句：“别把我们弟弟造型拍乱了！”

姜行抿嘴笑了笑，睁开没有在化妆的那只眼，“谁怂了？”

正巧这时候，已经化好妆的齐嘉运拿着录制花絮的DV过来，把路明远眼底带笑的模样录了进去，颇为诧异地说道：“大哥今天心情不错啊！”

结果话音刚落，路明远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臭脸，“看见你就闹心。”

“谢谢哥这段时间跟我换宿舍，谢谢谢谢。”

这段时间鸠占鹊巢，齐嘉运确实有点不好意思，连着道谢后将摄像机转向姜行，强行转移话题道：“姜儿，你有信心打败远哥吗？”

姜行已经画完了一只眼的眼影，这会儿正在画左眼，听见齐嘉运的声音后睁开左眼，瞥了眼路明远。

“打不过啊。”姜行说着又想起那张截图，“我觉得他会把我按在地上打。”

路明远的表情管理当场失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姜行。

“天啊，我一直以为你是面瘫，没想到还能做这种表情。”齐嘉运捂嘴震惊。

“闭嘴，”路明远又冷下脸恢复如常，头一偏看着姜行，语气缓和了些，“小没良心的。”

听见这句话的姜行憋着笑没说话，齐嘉运却突然“诶”了一声，拿起DV凑近姜行的左眼，“姜行，你还有泪痣啊，现在小姑娘可喜欢了。”

姜行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路明远嗤了一声，“别想了，看脸的。”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姜行还以为路明远怼他，刚想说话，路明远又说：“姜行好看，小姑娘喜欢。”

他们组第一个表演，没过多久就去后台准备。

姜行擦去手上的细汗，调整着呼吸，又忍不住舔唇。

旁边一脸淡定的路明远见状，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润唇膏扔过去，“别怂。”

“没怂！”

路明远没再说话，工作人员就来通知：“请上台吧，A组左边B组右边。”

姜行抿唇，刚想把唇膏还回去，路明远却拍拍他的后脑勺，“拿着。”

舞台上，方予同一席西装站在台中央。姜行站定后看向台下，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灯牌晃动着，像是一片星海。

“大家好，我是姜行，今年20岁。”

说完就放下话筒，被旁边的徐旭风轻轻撞了一下，姜行这才意识到还没说完，“我在这次舞台担任主唱和C位。”

台下响起喊声，姜行戴着耳返听不清，只是又鞠了一躬，朝台下招招手。

路明远的自我介绍只有自己的名字，甚至脸表情都没变，酷哥人设一点没崩。

“抽签表演顺序为——B组，请B组先进行表演。”

方予同回到导师席，刚坐下，舞台上姜行一声清亮的高音伴随着前奏响彻全场，忍不住夸道：“这个实力太亮眼了，果然是VT啊。”

“我们公司对练习生的要求一直比较严格，姜行待了四年多。”王煜附和，鸭舌帽下面的眼神却有些阴郁。

“那他怎么没出道啊？”

“他啊，”王煜看向转播屏幕，眼底闪过一瞬轻蔑，“太年轻气盛，没把握住机会。”

候场区的A组，除了路明远以外都一脸严肃。

姜行的表现比他们想的还要突出，全开麦还能稳住唱跳，表情管理也和平时沉默寡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光从台下观众的反应也能看出来。

“别担心，我们有明远哥呢。”杨灿宽慰道，转头却发现路明远饶有兴味地盯着大屏幕，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身侧敲打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改编的曲子，没有问题的。”

B组下台时，A组迎面过来，姜行刚想和路明远说话，路明远却看也没看他，连脚步都没停，只是非常自然地拍了一下姜行的头顶。

“路明……远哥！”这称呼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见几个人都盯着他，又有些尴尬地朝路明远笑笑，“加油！”

逆着光，姜行听见一声低哑的“谢谢”。

不同于B组，A组的高音部分显得有些平平无奇，整首歌的亮点在于路明远的改编——

莫名和姜行初舞台改编的那首《纷飞》很像，原本敞亮豁达的一首歌，变得歇斯底里，却又很好听。

前面部分台下观众反应平平，直到路明远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的舞蹈动作并没有那么标准，和他的声音一样带了些慵懒感。

姜行莫名有些口干，拧开饮料喝了一口。

两组表演完毕，最后的结果并没有直接显示票数，而是公布每个位置分别的胜败及排名。

姜行咬住下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几乎每弹出一个排名都会让姜行心里抖一抖，直到最后他和路明远的名字后同时弹出了一个1。

姜行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屏幕，旁边的徐旭风一边鼓掌，一边起身抱住他。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姜行有些无所适从，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余光注意到路明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拉开距离，淡淡道：“谢谢。”

“大家都辛苦啦！”徐旭风说着，一手揽过姜行面朝路明远，“远哥厉害。”

这称呼让姜行一愣，路明远终于站起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眼神不留痕迹的扫过徐旭风搭在姜行的身上的那只胳膊，又移到姜行身上。

“谢谢，你们也很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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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