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发现了怎么办?打死不承认

这一行五人走在雪地里,个个披着斗篷。

闻人羽心下好奇问楚镜黎:“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宗之主向自己徒弟请教问题倒是罕见。他一人在后面絮絮叨叨,偏没人理他。等叨叨久了,槲樾烦了,便回他的话。

“这是空间阵。”

闻人羽听罢懵懵点头,像是了解了一星半点。槲樾巧他模样,没转过弯的脑子突然怀疑。他觉闻人羽这种仙人应当不会不知道这种阵法,又怎会真心实意请教询问?想来也是问出话捉弄人玩的。

而他正巧是这个掉进坑里的倒霉蛋。

槲樾紧了衣袍,别过脸不再看闻人羽。楚镜黎却凑到身边,小声要求道:“你别管他,别和他说话。”

槲樾问她为何,她也不答。

恰在此时,不让搭理的人凑了过来,问他:“空间阵是什么?”

纪云起听着这边的动静,闻言狐疑问道:“你没来过妖界?”

空间阵是妖界常用的阵法,传送距离远近全看布阵之人修为高低。闻人羽怎的也是飞升的仙人,如何会连这种阵法都不知?

却见那仙人点头,倒不像是假的。

“宗内会重点培养几名弟子做宗主之位的继承人,培养期间弟子确实会被领到妖界锻炼,但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这位子原也轮不到我,我又偷闲,未曾去过人界和仙界以外的地方。”

槲樾闻言恍然。那便说得通了。人界阵法有限制,有很多阵法没法使,空间阵便在这其中。

空间阵,便是撕裂空间在两个地方做印记,布阵时间长,启动后便可传送至另一个地方。而妖族为方便来往,在各种族部落附近皆布了空间阵,那厚山的思与亭便是一处阵法所在地,而这一头的阵法便在狼域的最边缘。

槲樾向闻人羽解释了,气得楚镜黎在一旁干瞪眼,可又插不上嘴。

她看明白了闻人羽的小心思,便想着报那一巴掌的仇,让槲樾不搭理闻人羽。闻人羽不开心她便开心了,可现下闻人羽开心了,她又不开心了。

这一路槲樾被闻人羽逗得开心,倒像是多年总算觅得一知音。

眼见着要到雪狼村口,那一仙一魔却还在畅谈,楚镜黎咽不下这口气,几步走回槲樾身边将人拉走,嘴上不忘敷衍闻人羽,“到了,聊天结束。”

她走得飞快,眨眼便越过最前头的祁水穷到了村口。那早早有族中化了人形的雪狼等着,见着了人客套几句便领着进村了。

五人被领进了族中议事的屋里,那领人的雪狼躬身行了个不规范的礼,道:“族长待会儿便到,各位稍等片刻。”说罢没等招呼便自个儿走了。

祁水穷忍不住唏嘘,“这雪狼族就一个村子大小,应是妖族众多妖兽种族中最寒酸的吧。”

倒也非他瞧不起。妖中种族众多,就单记载种族名称的书卷便有一层藏书阁,因种族过多,有的族民过少,便又将一部分能和睦相处的种族聚在一起建立新的种族名称以方便记忆。倒是不见得有比雪狼族更寒酸的了。

槲樾看着上头空空如也的主座,说了不和身份的话。

“雪狼一族原也是数量庞大的种族,有一座名为雪域的城池,也是繁华至极,只是万年前三界尚是大乱之时族中起了争执,分了两道,一道便是如今的雪狼族,另一道却不知所踪,自此销声匿迹。

“因那次内乱,雪狼族亏损严重,也省得麻烦,便只修了个较大的村子作为居所,所以才显得寒酸。”

槲樾伸了懒腰不去看几人怪异的脸色。

他几人未等太久,御寒的门帘被人掀起。来人面容清秀,白发似狼尾,乃是这雪狼族的族长——雪邑。

他冲楚镜黎行了最高礼,道一声:“尊主。”声音却沙哑的不似少年。

楚镜黎瞧雪邑觉着怪异。她与雪邑是旧时,记得清楚这人的声音不是这般沙哑,且以往见面她二人之间从来不会管什么礼仪,见了面便是欣喜,行礼便是心中有鬼。

楚镜黎走近看他,问:“你受伤了?”

对面那人这才清嗓,可仍盖不住沙哑的声,“并未,只是今日没有进水,嗓子有些干涩这才……”

“阿邑,”门帘外有人扬声喊人,“药膏拿来了,回屋我先帮你擦药。”

话落那门帘又被掀起,便见是个身形修长的男子,银白的头发惹眼,更衬皮肤白皙。

那人像是没注意到屋内有其他人,低着头摆弄着药膏,等再抬头,便是与一屋的人面面相觑。

雪邑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否认,“你们、你们不要误会,我、我我、我,那个……”

那几人原是没多想,可见他这模样便全明白了。不打自招,哪儿还用得着再审问?

雪邑心里着急,见那几人的模样便更紧张,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眼尾早泛了红,急得没法,竟是当场哭了。

哪有人房中事被他人知晓的?

他哭得抽抽噎噎,却硬是不出一点声。摆弄药膏的男子最先反应,吓的将人环在怀里安慰,也懒得去看一边几人的神色。

雪邑抽出手打那人胸口,下手不算重,抽噎着埋怨,“都怪你,你做什么说话这么快,这下好了,都知道了。”

那男子任着他打,等停了手再去抓那打人的狼爪,揉着爪子,药膏收了空出手又去揉头发,“怪我,忘了今日有客要来。”

雪邑抽噎觉着丢人,拉过男子的手盖在自己脸上挡住红了的眼,带着鼻音低声要求,“带我回去。”

男子手未抽回,笑着应了他的要求,转又抬头看被忽视的几人,道:“抱歉,阿邑身体不适,我先带他回去,还请几位在此等些时间。”

雪邑听着那声“阿邑”,平日里倒是不觉,此刻却羞得捏男子袖袍下的小臂。

等那二人走远了,槲樾抬手搭在楚镜黎肩上,眼睛却紧盯那被放下的门帘,“你快掐我一下。”

楚镜黎不理解他这自找苦吃的行径,却还是尊重地狠掐一下,疼得槲樾痛呼出声,随即便是一声脏语,“所以他们是那种关系?”

祁水穷声儿带着笑,悠悠哉找了位坐,回他一句“十之**”。

槲樾僵硬扭头看楚镜黎,道:“所以药膏是用来……”余下的话未出口,却是楚镜黎的巴掌先落了下来,“这种事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怕被人知晓是吧。”

槲樾缩着头,听了劝,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问:“所以药膏是……”

话未说完又是一巴掌,“这里还有人呢!”

槲樾又听了劝,收回八卦的嘴,认真回道:“那回去再说。”岂料又是一巴掌,他憋屈,又看楚镜黎,“你又打我做什么?”

楚镜黎甩甩不痛不痒的手,悠悠道:“这种事你竟然还想着回去说,该打。”

槲樾自知不占理,缩了脖子做鹌鹑样。闻人羽瞧着那人委屈便心里难受,上前便强词夺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

楚镜黎手快又落了一巴掌,瞪他:“你还讲上理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说房中事你不规劝便罢了还想站他那边?虽然你是我师尊,但这一巴掌你还是得受。”

笑话,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还回去那一巴掌,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闻人羽缩着脖子没声了,他不占理,被打了哪还有底气反驳。槲樾却凑了过来,耳语几句便逗得闻人羽开心,说的是:“虽然你没能反驳成功,但是我佩服你的勇气,帅死狐狸了。”

***

族长房内,雪邑被放在床榻上,药膏被男子放在桌上,他拿了手帕给人擦眼泪,又柔声哄人,“别哭了,都怪我忘了有客嘴快,不会再有下次了。”

雪邑拽了被褥盖上,只露一双狼眼,闷声闷气道:“嗯,都怪你。”

眼尾泛红着实让人心生怜惜,男子去揉他的头,“再哭眼睛要疼的。小狼可以原谅我吗?”男子扮着可怜样去看他,却只得来一声刻意的冷哼,便作罢,先问他:“可有哪里不舒服?”

雪邑才像是恢复了疼痛,说了声疼便拉了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男子没反应过来,愣着看那一团,又听闷闷的一声,“腰,”又拉下被子,“还有……还有……”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听得懂了,男子将人从被子里拉出来,笑他:“疼还不让我给你擦药?”

等事办妥之后,男子又自责,“怪我昨晚没了轻重,”他忽地凑近雪邑的脸,呼吸撒在脸上,他问,“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用一个吻换小狼原谅我?”

雪邑早没了方才的羞赧,再者此事本也不怨男子。他自己迎上去在男子唇边轻啄一下,“小狼大度,原谅寒萧了。”

“谢谢阿邑。”男子笑着,在雪邑额头轻吻,“好好休息,族中的事我与妖帝商谈便可。”雪邑放心他,便合眼拽了被子睡下。

***

议事的屋中,那几人被晾久了也觉着无趣,楚镜黎正欲出门寻人,方才那男子便掀了门帘进来,对着那妖界尊主只点头算是打招呼。

“阿邑在休息,便由我来同几位商议此事。”他话不似先前的柔情,倒似北山之巅的寒冰石。

那几人怔愣看此人,皆惊于雪邑竟会让此人代替商议此事。

能叫上妖帝帮忙的事,就这么随手甩给了他人处理,这得是有多信任才会甩得这么干脆。

几人落了座,楚镜黎看那主座上的男人,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她停顿片刻,眼里透着狡黠,“又与阿邑是何关系。”

男子道:“在下薄萧。与阿邑的关系,妖帝应当看得出。阿邑是我的爱人。若非如今时局动荡,想我与他应已是夫夫了。”

如此明显谁人瞧不出?只是想看他会不会说出那“爱人”二字。

楚镜黎笑着回他:“那便早日结束如今的局面,也好你二人早日成了夫夫。”

她说罢已从袖中拿出之前雪邑给她传的书信,她展了信,再瞧了眼才开口。“三日前阿邑给我传信,信上说雪狼族中疑似有疫病,还请薄公子同我们详细讲讲。”

薄萧道:“是半年前,族中一位族人忽然得了狂症,起初我们只当是发情期后的发狂,只是往后几日患症的族人变多,这才察觉出异样。”

连着两月发狂的族人不断,发症时间约莫两个时辰,等族人再恢复意识却全然不记得发狂时的事情,村里被破坏得差不多,族人也被伤了大概,命族中医师瞧了也没瞧出个大概,还让两名医师染上,五名医师被发狂的族人当场打死。

薄萧揉着眉心,活了几千年,倒是罕见头疼一次。

楚镜黎正在这时插嘴,“既是半年前的事了,为何前几日才传到妖帝城?”

半年时间着实长了些,倘说最初忙不过来,那这半年间,如若好些,便应当上报妖帝城,如若更严重,那更该上报。

薄萧面上显着一丝烦躁,声却还是冷的。

“从半年前狂症突然出现,往后不过两月的时间便没再发生此事,那时以为是巧合,谁知才过去一个月又有族人发狂。”

他倏然拿出几封书信递向楚镜黎的方向,那书信便自己飞过去,他接着道:“且第一次疫病结束第二日我们便遣人送了书信去妖帝城,第二次疫病出现又遣人送出三封书信。共计四封书信,负责送信的族人皆半路发狂,无一例外。”

楚镜黎看了那四封书信,忽问他,“那这次为何又送出去了?”

薄萧回道:“这次送信的非族中的雪狼,而是傀儡。”

傀儡非人非妖,自然患不上狂症。

一侧槲樾忽轻咳出声,引得一众人扭头看他,他垂下掩面的手,道:“我会些医术,不妨让我看看?”

薄萧看他,没拒绝,起身带人去了患症族人住的地方。

患症的族人清醒后皆被聚在较偏的几处院落,院门口守着两人,为的是在发狂及时通报。

薄萧将人带到一间屋子前,淡声道:“请。”

槲樾率先抬脚要进去,就要跨过门槛却又停下,回头看身后几人,“你们别进来,”转又去看祁水穷,“你和我一起。”

祁水穷应了声,抬脚跟上。

房门合上。薄萧看向楚镜黎,微微颔首,道:“此事还请妖帝出手。”

楚镜黎对上他的视线,未曾多言,只点头,像个哑巴。

薄萧又一拱手,道:“便劳烦妖帝了。阿邑那里离不开人,我得去守着。余下的妖帝自便。”话落却未等楚镜黎回答薄萧便兀自离开,头也不回,潇洒得很。

楚镜黎冲那人离去的背影啐一口。

忒!鬼的需有人守着,人好歹一族首领,哪会柔弱成这样?哪会缺下属守着?分明就是你舍不得与他分开!

纯洁娃子镇守四方[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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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逢异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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