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邪笑)

纪云起从妄清峰离开时正是夜半,他一人在宗内晃悠,一时惹得晚归的弟子频频回头,不知不觉却晃悠到佟乐生前所住的宅院。

这宅院取了名,道祁安愿,原应是祁安院,偏偏小师弟娇纵,不喜那“院”字,大长老也就由着让他取“愿”。

纪云起脑中是闻人羽当初同他说的话。

佟乐是妖,闻人羽既知晓,大长老便不可能不知晓。百年前凌云宗最严厉的大长老不顾宗门规定将佟乐带回宗,百年后又破例允楚镜黎进宗。

或许这二人之间有牵扯……

他在祁安愿前止了步,转身往藏书阁去了。

***

闻人羽是两日后离的宗,出宗的理由便是帮楚镜黎的忙。

等他同纪云起抵达妖帝城,刚落地便远远听见楚镜黎喊师尊,喊完又是一个飞跃到二人跟前。闻人羽抬手正好抵着楚镜黎额头,警惕看着她,仿佛看着什么索命妖精。

他可还记得被楚镜黎紧抱差点给自己勒窒息的事。

楚镜黎刚被捡回宗时,各峰长老瞧着她便觉是异族派来的卧底,整日被宗内弟子针对,加之身负重伤,无力反抗,闻人羽只得时刻将她带在身边。只是没曾想放妖走时,楚镜黎突然杀个回马枪拥抱他,嘴里念着感激,却能把闻人羽勒得窒息。

更何况……

闻人羽自己未察觉那丝紧张激动之下又开心的笑,理了心思,认真看着楚镜黎,道:“男女有别,分别那日告诉你的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说当真要隔着闺房一墙谈话,可如何也不该这般搂搂抱抱,难免落人口舌。也实属非君子所为。

纪云起将楚镜黎往后拉走,劝道:“你别祸害师叔了,安分一点。”

楚镜黎瞪大了眼看他,像是怒气满身,“你!管!我!”

一巴掌落到她头上,又老实了。闻人羽收了手,话里满是威胁,“怎么和师兄说话的?”

若是换作以往,这师兄妹二人小打小闹他是懒得搭理的,可如今不同了!纪云起给他带来了小狐狸的下落,那便算是大恩人!大恩人被妖“恶语相向”他怎能坐视不理?

“你师兄妹二人不能和睦相处吗?作甚一见面就互掐。”

楚镜黎挨着训,也被那一巴掌拍老实了。虽说打的轻,可还是怨怼。带着满身怨气领他二人去了厚山。

“你们等会儿,老狐狸他们应该快到了。”

闻人羽不解问她老狐狸是谁。她答:“魔界的尊主,槲樾。”

闻人羽问道:“哪个‘狐’哪个‘樾’?”

纪云起亦是紧盯着楚镜黎,像是不得个答案便不罢休。他只听过一个“狐樾”的名字,是闻人羽寻了上百年的小狐狸。谁能想到那魔界的尊主红狐竟与师叔母的名字同音?

楚镜黎被这二人盯得不自在,干脆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她道:“槲叶的‘槲’,木、越‘樾’。”

是“槲樾”而非“狐樾”。

闻人羽怔愣看着桌上的字,小声嘀咕:“是槲樾啊……”

楚镜黎想问一句为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未出口便被一句“死狐狸”打断,原是姗姗来迟的槲樾叫她倒茶。

声是好听还是难听,总归落了闻人羽的耳,也就抓住了那颗心。一模一样的声音,如何不叫人恍神?他就看着那人走近,戴着面具站定自己身前,打量他,随后问楚镜黎:“这位是?”

楚镜黎递了茶给他,回:“我师尊,闻人羽。”

槲樾接茶的手一抖,随即稳住又问:“救你的那位?”

楚镜黎便又回:“嗯,不然我还有别的师尊嘛。”

她说的无所谓,却是槲樾放了茶后退几步,下意识想去行魔族的礼仪,却还是转行了妖族的礼。双手成拳,一手置于心脏处,一手背在身后,躬身阖眼,虽简,却是妖族最高礼仪。

等再直起身,对上闻人羽的视线,他道:“多谢阁下多年前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倘若日后有我帮得上的你尽管说,我定会倾尽一切相助。”

话落这亭内竟是一阵寂静,只有楚镜黎还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坐着喝茶瞧那二人变幻的脸色。

“她是你女儿?”闻人羽伸手指向楚镜黎,另一只手抓着槲樾的手腕,声音发颤,甚至是害怕,纪云起同样不敢置信,站一旁只默不作声。

槲樾看着他二人的反应,犹豫开口问道:“不行吗?”

闻人羽一时怔住,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只是静静地看着槲樾,看着他的那张脸,戴着面具,可他偏能认出就是那人。心口闷闷地,有些喘不过气。

大脑近乎空白,空白得像是在嘲笑他这几百年。日日寻着的人如今已娶妻生子,应当也忘了自己。不行吗?怎么不行?已过了几百年,世事变幻他无力阻止,也从未想过阻止。

可真等不阻止得了结果,又觉心脏犯疼,只觉眼睛酸涩,眼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堆积起来,却终是忍住了。

一见钟情,一眼便是万年。

他是多么希望槲樾就是狐樾,希望自己心中所想之人所思之人还在;可又是多么希望槲樾不是狐樾,希望自己的小狐狸还是自己的。

纪云起不懂安慰人,抬手又落下,张嘴又闭上,看着模样犯蠢。

楚镜黎总算不看戏了,却愣在原地全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她方才无意瞥见闻人羽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无论是听见槲樾声音时的欣喜、庆幸、开心,还是现在的伤感,都是她师尊面上从未出现过的神情。

许久,闻人羽松开槲樾的手,极力尝试扯出一个笑容,最后却成了苦笑。

“抱歉,失态了。”

“没事……”槲樾有些犹豫,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露出伤感的神情。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知是不是心疼这个陌生人,竟莫名心中酸涩。

大概是情绪总是能传染人吧。他笑便是万物生引人心欢,他悲便是万物亡落人心涩。

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小声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闻人羽顿了片刻,自嘲般笑着开口,“没事,一时间神经不太正常罢了。”

槲樾终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那点心涩全没了,取而代之是觉着这人神经当真不正常。可又考虑到这个自称“神经不太正常”的人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秉着知恩图报的心思忍住了翻对方白眼的冲动。

闻人羽却又问道,“不知她的生母是何人?”

“这……”

再明显不过的迟疑,闻人羽不可能听不出,虽是很想知道,却也终是没再为难,“若是不方便说便不说了。”本就是他唐突,倒是没有逼着人家答话的理。

闻言槲樾尴尬笑笑,“也不是不方便。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她……”槲樾叹了口气,毕竟对方是楚镜黎的救命恩人啊,想问什么自己自然是尽量回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他苦笑回道,“她的生母是我。”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惊得为仙的二人不敢说话,楚镜黎站在一旁却是淡定。

“你不是……”闻人羽犹豫着,终是没说出后面的话,却是显而易见。

槲樾笑道,“有一种草药,名送子幺,吃了能让男子怀孕。”他面上笑,心底却感慨:送子幺,那可是千金难求的草药,也不知是哪位大手笔的给了自己用。

闻人羽心中一惊,又有了新的问题。让槲樾怀孕的人又是谁?是槲樾自愿还是被强迫的?

看着他的神情,楚镜黎一时有些自我怀疑。难不成我不能是老狐狸的孩子?还未想出答案,转头发现一个问题,问槲樾,“小乐乐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闻言槲樾一脸无奈,道:“别说了,祁之逸那小子知道他要去极寒之地,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楚镜黎作势一副委屈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他不陪我去了吗?”

槲樾嘴角抽搐,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想什么呢?他哪次没陪你了?又多惯着你,但凡换个人那般调戏他不得被揍个残废?这不让我先来和你说一声。”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祁水穷遥遥响声,走得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未得君子多时便被人抱住,祁水穷也没怪她,只推了推楚镜黎,“你先松开我,待会儿得被你勒死。”

闻言楚镜黎立马松开了他,却是转去挽他的手。

闻人羽看着他二人亲昵,不过一瞬便又去瞥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狐狸面具。心思百转千回,怎么看祁水穷也觉着不顺眼。

槲樾却状似无意瞥了眼纪云起,眼眸里火药味十足,像是要将人千刀万剐,不过瞬息又一副打趣的神情看楚镜黎二人,话里又略带嘲讽开口,“你俩可别在这儿打情骂俏了,这还有人呢,你俩把我们当什么了?”

闻言祁水穷瞪了眼对方,眼神仿佛在说: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啊。

闻人羽不知内情,便做了这亭中唯一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人。

祁水穷推开楚镜黎,注意到多出来的人,问道,“这位?”话里的意思——介绍介绍?

楚镜黎立马表现般抢着回答,“这是我师尊,闻人羽。”他便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冲不远处的人点了点头,打了招呼。闻人羽却是没注意,仍旧思考着自己心中的疑虑——祁水穷究竟是楚镜黎的生父还是爱人。

纪云起站着许久没丝毫存在感,此刻不愿多待,便问:“何时出发?”

话闭便是要出发了。

极寒之地没法使用御寒的法术,楚镜黎料到这四人不会备御寒的衣物,便提早让人备了斗篷。槲樾的血红,祁水穷的那件白的似雪,偏偏闻人羽和纪云起的黑不溜揪,她自己却是备了件蓝白的。

五人中四人穿了斗篷,闻人羽却只将其搭在手腕,槲樾问他:“你不穿上?”

闻人羽回道:“从这儿去极寒之地还远,到了我再穿上。”

那四人便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他,楚镜黎干脆开口,“行,那你别穿。”话落这一片便是天寒地冻,与那厚山的春景模样天差地别。

闻人羽冷得一哆嗦,忙展了斗篷穿上,问:“这是哪?怎么这么冷?”

楚镜黎答:“极寒之地。”

前方注意,第一节已经是现在时啦[吃瓜]

闻人羽崩溃,闻人羽发疯:我媳妇有老公了,那人不是我!

槲樾一巴掌。

闻人羽:老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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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请君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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