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述能坐上镇国将军的位置,他的战斗力那是毋庸置疑的,黑衣人即便是察觉到了破空声,躲闪时也只堪堪避过了要害,被匕首刺中了右肩,心口往上一点的位置。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徒手将匕首抽了出来,顺便朝戚莯扔过去,可惜被护着戚莯的人轻而易举挡开了。
他重新举起自己手中的匕首,朝戚莯而去,却只迈了两步,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唇角不可抑制地溢出一丝黑血,戚述投掷过来的匕首上居然涂了毒!
那毒霸道,黑衣人刚发现自己中毒,就咽了气,他连自救的时间都没有。
眼见着黑衣人倒地不起,戚述往前去的脚步一转,先去查看那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那一击根本就没击中这人的要害,这人为何会倒下?难道……
戚述行至那黑衣人身前,瞧见黑衣人唇角挂着的黑血,难看的脸色变了变,那把匕首上面有毒!
“好你个牡丹,说!你哪儿来的毒?”这毒瞬息之间就要了命,此等厉害之毒,绝对不是牡丹能拥有的,是谁,将此毒交给了牡丹?
戚述浑身发凉,可想而知,如果方才他没能躲过去,被牡丹用那把匕首稍稍刺破了点皮,现在的他早就已经魂归西天!
“哈哈哈哈!”牡丹卧在原地癫狂地大笑,即便是笑得浑身发疼也不停止,她眼底一片苍凉,真是太可惜了,上好的毒,居然都没能让她要了戚述的命。
她不过就是生的时候不能与戚述做一对恩爱夫妻,想到底下再重来罢了,怎么就那么难呢?
“别笑了!毒是谁给你的!”戚述愤恨地瞪着牡丹,却警惕着没有靠近。
谁知道牡丹那个样子了都能拿出那般厉害的毒,身上会不会还藏着别的要命的东西?
容深护着戚莯快被戚述不分场合的发轴气吐血了,这个戚述难道就没发现他嚎完那一嗓子之后,根本就没有将军府的人前来吗?
还是说,戚述跟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喊人也只是做做样子给他们看而已?
“戚述!先别管她,你倒是将人叫来啊!你没见他们都快不敌这些黑衣人了吗!?”曹戟急得忍不住分心,眼底飞快划过担忧。
潜在暗中保护太子殿下的那些人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太子殿下遇险,却不见一个暗卫现身相护?
曹戟哪里知道,不是暗卫们不想现身保护太子殿下,而是他们被另一批人给拦住了,压根没法脱身,而将军府的人也不是没听见戚述的命令,只是他们在赶来的路上,同样是被人拦住了。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预谋。
见牡丹完全没有要交代的意思,戚述只能暂且不管她,扭头跻身交战圈,击退扑上来的黑衣人同时,硬生生挤到木涣和戚莯中间。
随后在木涣有所反应之前,将戚莯从木涣怀中拉了出来,并用力把戚莯往交战圈外推,扔给他一块金牌,“拿着这块金牌去找人,别杵在这里碍事!”
戚述可看出来了,这些黑衣人厉害又人多不假,但木涣也不是全然没有一战之力,只是碍于要护着戚莯,而不敢放开手脚来罢了。
“戚将军最好保证阿莯没事,否则……”容深话未说尽,就不再管戚述,化被动为主动。
小孩儿既已经被推了出去,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挡住所有想要朝着他而去的黑衣人。
戚莯紧攥着戚述扔给他的金牌转身就往门外跑,事情紧急,他已经顾不得考虑手中这块金牌到底有没有用了,只想尽快把救兵搬来。
“咻!”破空声突然响起,一支冷箭直奔着往门外跑的戚莯而去。
“小心!”容深惊惧地追着那支冷箭而去,企图想要在那支冷箭伤到戚莯之前将之截下来,尽管他知道很难,但他还是想努力。
戚莯闻声回头,整个人都傻了,往前奔跑的速度不由得停了下来,那是一支冷箭奔着他,一支奔着木涣后背露出来的空门去啊!
“后面!木涣,小心后面!”
容深耳朵尖动了动,可朝戚莯而去的速度却半分未曾减弱。
如此下去,不仅是可能救不了戚莯,还要赔上容深。
曹戟一声太子殿下卡在喉咙里差点就吼了出来,幸好千钧一发之际,戚述摆脱那些黑衣人的纠缠,替太子挡下了那支奔着太子后背空门而去的冷箭。
察觉到身后危机已除,容深放心地再加快了速度,他伸出去的手,还差一掌的距离就能抓住那支奔着戚莯而去的冷箭了。
戚述却在这个时候,从后头伸手拽了他一把,“小心!”
“混账!”容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气得脸色发白。
这时候再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箭尖已然逼近戚莯脑门。
“躲开!快躲开!”容深喊得声音都破音了,恨不得自己此时就站在戚莯的面前,能替他挡下这一箭。
戚莯下意识地听话闪躲,但他毕竟习武的日子不长,他再如何聪慧,在这生死关头,他所学的那些却是有些不足。
更遑论,那立于墙头放箭之人怕这一箭要不了戚莯的小命,还换了个方位,对准戚莯心口再放了一箭,两箭并上。
戚莯躲得了这一箭,也躲不过去另一箭,他必死无疑!
见状,容深双眸瞬间赤红,阿莯若死,这戚家上上下下也都别想活了!
谁也没想到,卧在原地癫狂大笑的牡丹,会带着她的笑,猛然朝着戚莯扑了过去,将他往安全位置推了过去,自己替戚莯挡下了那要命的两支箭。
箭矢入肉,牡丹疼得眉头一皱,她垂眸看了看身上的箭矢,尔后抬眸看向安然无恙的戚莯,笑得更浓郁了几分。
“戚莯,我这条命,就当是偿还我从你出生以来,对你做过的一切,来生愿你我再无相干。”言罢,牡丹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似的任由自己倒了下去。
戚莯呆呆地看着母亲倒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合适。
虽然母亲从未对他流露出过任何属于母亲的感情,他也恨她为了戚述而毁了他的脸,但他从没想过母亲会以这样的方式丢了性命。
墙头上的黑衣人见牡丹坏了事儿,想也不想地就再度撘弓,对准戚莯欲要再次放箭。
但,容深的速度比他更快,几乎是戚莯安全的瞬间就取下他头上用于束冠的长簪,朝持弓的黑衣人心口掷了过去。
持弓黑衣人反应极快地调转箭尖,对准容深掷过来的长簪,将箭放了出去,企图击落长簪。
然而,那根长簪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竟是直接将他射出去的箭从中间劈开了!
他咬牙就想跳下墙,可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长簪刺中自己的心口,死不瞑目地从墙上栽了下去。
暂且解决了冷箭的威胁,容深立即奔至戚莯身边,重新再将戚莯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阿莯,回神!”现下还有很多黑衣人没解决,可不是失神的时候。
戚莯眨了眨眼,眼中迷茫渐退,“木涣,我没有母亲了。”
“是,你没有母亲了,是这些黑衣人害的。”容深纵然不愿,却不得不如此,他不能让戚莯在心中埋下愧疚的种子。
牡丹是为保护戚莯而死不是戚莯的错,是眼前这些不知道从哪个老鼠洞里钻出来的老鼠的错!
戚莯:“……”
“你说的对。”戚莯心底才堪堪生出一点儿来的愧疚顿时消散,他扬手将手里的金牌朝戚述扔了过去,“父亲的人还是父亲自己去请吧。”
戚述接住金牌,脸色一冷,“胡闹,你留在这儿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拖人后腿!”
“我看,拖后腿的,应该是你才对。”容深想起方才戚述拽他的那一下,与其说他是在帮他避过危险,倒不如说他是在拖他,好让那要命的箭矢落到戚莯身上。
戚述张嘴欲要为自己辩解,却还未来得及,面前就杀来了一柄长剑,他不得不先应付对自己动手的黑衣人。
放箭都没能要了戚莯那条命,这批人不免开始有些急躁了起来,尤其是戚莯在容深的一句话之下,开始重振精神。
在容深的全方位保护之下,开始甩他手里那赤红长鞭,奔着他们杀来。
虽然戚莯这点武力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小命,但时不时被长鞭打一下,也着实是令人恼怒。
对方渐入佳境,而他们却渐渐落了下风,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败。
曹戟提着的心落回了原位,照此来看,他们再努努力,要解决这批行刺的黑衣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一切向好,可容深的直觉却让他怀疑,太顺了,顺得就像是在麻痹你,让你觉得解决他们不在话下,渐渐丧失该有的警惕一般。
无人发现,黑衣人中,有一人在同伴的掩护之下,悄悄解开了护腕,露出了藏在小臂上的袖箭,对准容深空门,毫不犹豫地发射了出去!
随着破空声而来的就是箭矢入肉的声音,容深只觉右肩一疼,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耳边就传来了曹戟慌乱不已地惊叫——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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