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婚事

这时,大门外有车灯亮起,任西知道仁晚来了,他转身走回房子,来到客厅沙发坐下,见宋瓷没在,便让秦姨叫她出来。

仁晚很快走了进来,仁晚自从离开祖宅,进到公司,就一直是穿这种收腰的西服套装,高盘的头发,浑身透着一股干练,甚至狠烈劲儿,她比任西大5岁,也比任西稳重、冷静多了,任西知道她常年待在祖母身边,各方面的能力都比自己强,虽然是祖母一手调教出来的,但任西还是很信任她,也一直当她为自己少有的朋友。

任西觉得她在祖母身边拘谨了二十几年了,离开祖宅后,应该让自己放松一些,起码不用一直挂着不苟言笑的脸。

仁晚见到任西就浅浅鞠躬,礼貌地说到:“家主好。”

任西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决定私下要再找她谈谈。

“晚,过来坐,吃饭了吗?”

“吃了的,我还是站着吧,宋小姐不一起吗?”

“你坐这儿,秦姨已经去叫她了。”任西拍拍身边的沙发。

还在祖宅的两人,走的也算是很近了,年龄相差不算大,一个是祖母的孙子,一个算是弟子,在那所压抑的深院中,彼此勉励着走下去。

任西为了任北接受着祖母各种苛刻的教育辅导,研讨各类金融、法律案例,梳理岺城各类行业的关联暗渠。

而仁晚,好像只能是为了让老家主满意,接受着更加系统的课业学习,她有时会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一切都只能是为了家主,也不知道还可以为了别的什么。

直到,任西与她亲近起来,这个小家主虽然看似冷漠、孤傲,实则童心未泯,他单纯甚至轻信,他有自己的人生方向、目标,还满怀信心,他过得并不轻松但心有所属,就是安稳的。

仁晚渐渐喜欢上这种为目标而奋斗的感觉,即使是别人的目标,自己只是依附于这大船身上的一片桨叶,她也想用尽自身朝他的目标推进。

仁晚就是被这样调教长大的,她是合格的辅臣,她的那种动力、那个点燃她内心的种子一直是由任家祖母培育的,她会全心为任西做事,甚至将他的事视为自身的事,这是几十年的苦与甜虐炼出的唯一追求,她认定这是正统的思想,也是伟大的使命,还是珍视自己的家主的命令。

她懂得外界的平等与不平等,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多人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她是任家家族的人,是受惠于家主亲教的人,她也有自己的责任,幸运的是她的责任正是自己想做的事——帮扶任西,成就家主,她生命中第一个称她为朋友的人。

面对任西的安排,她顺从的坐了过来,递给任西一份婚礼事宜的策划书。

其实,在这之前的四年多时间里,他们是亲密的战友,艰难地拿下来很多合同和厘清了许多法律纠纷,最后才让任西如今稍稍坐稳了家主的位子。

他太年轻了,刚过30岁的仁晚也是,任家家族暗地里不服的声音,也只是被尚在祖宅的外祖母震慑住。

任西的地位并不稳妥,因为家主的继任不全凭一脉继承,为能者当之,连黎南都能凭改姓就能坐的,任家家族成员众多,根系繁杂,能力出众者又深得族中老人信赖的也有好几个,其中以51岁任职任氏集团财务总监的任持重、43岁任职任氏投资部经理的任飞、41岁原任职任氏集团法律部部长的任逍,最为被族人器重。

而名正言顺的任西,从小就被封闭在家族圈之外,任南带于身旁的,一直是传闻私生子的养子任东,任西虽得老家主亲带2年,但随后公然宣称离家,背弃家族,而且传言其学业不经,不仅没有任何文凭,也不见有驭人之道,为人傲慢清高,还闹出家主本家的不伦恋丑闻,于内让族人谈笑嘲讽,于外让家族蒙羞。

任西现能泰然坐稳这家主的位子,固然最重要的是得到了任家老家主的支持,以及外祖母的亲授和其亲自抚养长大的仁晚的辅助,另外就是部分任氏集团老人的保驾护航。

没一会,宋瓷就自己推着轮椅出现在了客厅,仁晚立即站了起来,点头示意。

“见过宋小姐,我叫仁晚。”

宋瓷向她颔首微笑。

宋瓷将轮椅移到茶几对面,对着任西的方向。

此刻,手持策划书的任西,意识到难办,策划书只有一份,他原意也是与宋瓷共同看的,现在隔得距离不小,若是放于茶几,自己附身也就罢了,让坐在轮椅上的宋瓷也附身怕是不便。

虽然,这结婚之人不是自己真心所愿,但婚事却于公于私都对自己有益,他这次拿下宋氏股份也算是将自身的婚姻主动给卖了换来的,若不是她是宋宸的亲妹妹,或许还应该给予几分的礼遇与歉意。

介于宋宸的原因,他已毫不客气的表露出自己的抵触与无视,但看着轮椅之上的瘦弱躯体,他也努力让自己别做的太过嫌弃。

他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这样方便宋瓷轮椅的靠近,宋瓷像是懂了他的用意,也挪了轮椅,移到了他的身侧。

任晚见他们都坐好,准备开始汇报,任西让她坐下慢慢说。这不是他期待的婚礼,连结婚的人都如意,婚礼如何都无所谓。

其实,在任西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浪漫的婚礼仪式,但现都将永远停留在脑海里,没人会知道他是个多么浪漫的人,他多么想让任北在婚宴上体验到那份万水千山虽好,但只求你一人的真挚,他想像过自己会在任北出场那一刻就哭出来,没什么丢人的,因为自己的一切都不及她,包括家庭地位。

任西让任晚慢慢说,他怕自己会被那些敏感的词带走了思绪。

任晚看了眼任西的表情,才缓缓说到:“家主、宋小姐,我现在给你们讲下后天婚礼的具体安排。

按最初双方意见,本次婚礼只需要二位出席当天的午宴和晚宴,当天需要的两套衣服和一对婚戒,待选的在您手里的手册中,请稍后确定下来,午宴会有司仪主持,会提及二位属于旅游结婚,所以本次仅是宴请各位做个见证。届时,外祖母将做你们的证婚人,并发言。”

仁晚看着眉头微皱的任西,继续说到:“午宴,不需要二位去敬酒。晚宴,也只需要二位出席即可,夜晚会有烟花表演和酒会,二位自行决定是否参加。二位对此有什么问题吗?”

任西深吸了一口气,再控制着腹部缓缓呼出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见宋瓷没说话,他问:“外祖母的发言稿是你写?”

仁晚有点惊讶,但回:“不是的,老家主没联系我。”

任西陷入了沉思。

宋瓷又一次意外的开了口:“仁晚小姐,请问,全程我需要与家主在一起吗?”

宋瓷的问题,任西是听进去了,任西转头看向她。

任晚及时回:“宋小姐指的是什么?

宋瓷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去到洗手间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但如果让我以前的家丁夏秋来帮我,应该能快一点。”

任晚略带尴尬地看向任西,这最好还是等任西的意见。

任西了然。

“你联系她吧,但我也不打算在婚宴多待。应对一下,就走吧。”

宋瓷对任西点头。紧接着却又问:“我可以看一下婚宴嘉宾的名单吗?”

任西愣了下,向任晚点了个头。

任晚随即拿出包里的平板,将邀请名单调出来,起身递给宋瓷。宋瓷划看的很快,一会就看完了,又递还给任晚。

任西看了眼宋瓷,却看不出神情的变化,好像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是这样静如水的面,没什么波澜。

任西觉得她是因为车祸致残,导致了心里创伤、自我封闭,或者是心死了,这种人即使脸上有哭有笑,但内心却是不喜不悲的,没什么真正的能触动他们。

但任西还是好奇地问了句:“是有想邀请?还是不想见到的?”

宋瓷对于任西突然对自己的好奇,也是始料不及,她笑着说到:“有一些朋友以前是说过要参加彼此婚礼的。”

任西没想过她也会有朋友,便问:“那他们会来吗?”

宋瓷语气平淡的说:“没邀请她们。她们都是些一普通家庭的人。”

任西难得见到宋瓷脸上情绪的些许变化,也有点好奇她会有些什么样的朋友,便对她说:“现在邀请来得及吗?你问问他们吧,要来明天就寄邀请函过去。”

宋瓷有一刻的不敢相信,挑动了一边的眉毛,望向任西,而后道:“好,谢谢。”

仁晚也递上了名片,让她将名单、电话发给自己。

任西将手册打开,自己也挪了挪,让大家都能看清。

其实宋瓷的礼服已经选好了,只是等任西选了西装,再相应选颜色搭配的新娘服就行。因为她是一直坐姿的,所以衣服需要提前定制。

任西翻了几页全是带西服外套的正式五件套着装,他突然将手册丢到茶几,转身冷淡地对仁晚说:“这是谁给的方案,你没审过吗?”

“家主,婚宴从简已经是任老家主和宋家最大的让步了,若不着正装,实属随意,会被宋家和别的氏族视作不尊重的。”

任西瞪着仁晚,怒斥道:“我为什么需要尊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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