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皇家私塾不修五经事，白骨如山只在帝王家。（十三）

徐家的男人们为什么而死，徐重曦带着百里晏给她派去的人远赴波斯调查，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徐家远房的叔侄们所作的。

皇后百里晏的圣职，斩立决。

徐重曦去了一趟波斯，倒是进了不少的货物，一时大卖，羡煞了许多同行。同行们见徐家投靠了百里晏获得了这么多好处，一下子商贾行业纷纷倒戈。百里晏尽获民心。

听到这里，衍望很好奇，“手段果决、雷厉风行如母皇，竟然是这样收服徐家的。如果徐家的男人们没有死，母皇打算如何？为什么徐家会派遣所有的成年男丁一起去波斯呢？他们没有料到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吗？”

史简云笑而不语。

衍望低头略略思索片刻，而后抬头惊呼，“莫非之前母皇的招安，那些徐家的男人们不从？！”

史简云笑得更灿烂了，“恭喜唐王殿下，这一题被您发现了。这一题，也被您解开了。”

百里晏曾经派人招安徐家，可徐家掌事当家的男人觉得，不管怎么大帐，都不影响他做生意。且私下里了解，他也不相信溪族能掌握北国多久。

百里晏又派人从徐重曦处入手，想看看枕边风好不好用。谁想，徐重曦是个既有手段、又有主意的女子。也便有了那一幕。

历来国库亏空，要么打百姓的主意，要么打商人的主意。

百里晏不愿意搜刮民脂民膏，便趁机，从徐家下手了。经此一事，民间女子行商蔚然成风。女孩子手巧心细、更愿意听客人的想法，不似男人一般会替客人做决定，许多商品设计出来的花样巧思无穷。一些不愿意让自家女儿抛头露面经商的人家，也为了和旁人家竞争，不得不如此了。

百里晏更许民间立女户，称作是，连年战争有的人家男人都死光了，只能从女子立户。允许未婚女子自己生育孩子而立户，更广泛建设育婴堂，帮助单身的女子白日里寄养孩子。

官府每一级别都要有辅助女子生育孩子的产房，直至女子坐完月子，都是免费的。但必须孩子从女姓才可以享用。

这些条件，吸引了周边国家许多女子来定居，大量女子的涌入，让这些国家很是不满。没有了人口，国家就没有了劳动力、没有未来。那些国家的男人认为自己没有了x资源、没有了繁育后代的子宫。

战争便打得愈发激烈。

那些国家偏偏又军事资源很差，打不过宁国。便都想看宁国的笑话，女子那么多，男子又少，看看她们怎么平衡。

百里晏看着这些奏折的时候，也隐约有愁容。

慕万方永远不会失色，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端庄，“臣请皇上不必着急。万事万物，自然自有调和。皇上不信，可以去民间查访一下。女子们想要的生活，未必是眠花宿柳，一女多夫，也不是什么妇夫合顺、相敬如宾的爱情。女子们其实真正想要的，是自由自在、是事业、是银钱、也或许会想要权力、想要人上人的生活。”

“不过皇上若是有担忧，也可以自己插手，去做一些事情。”

慕万方神秘的一笑，点醒了百里晏。

宁国的女子崇尚威武、健硕、勇毅、坚强的风格，百里晏为了促成这种风尚，一是抬高了女士兵招募的人数，给予很高的待遇。二来，女子相扑等赛事活动，大大增多了女孩子习武的人数，民间的武馆数量猛增。女孩子学习武术、教授武术为业，风靡不衰。

三来，一直以来，布匹都是硬通货，布料、衣服都是非常值钱的东西。百里晏筹谋，设计了一批仿照北魏、溪族糅合风格的女子衣服。

胡风的女子服装，总是裤装很多，袖子更窄。这样的衣服带着自立自强、勇敢坚强的风情，更是窄袖裤装可以从事劳务。女子的长袍宽袖、满头凤钗固然是好看的，可那种好看是圈养在大宅院、不能自己多走几步路的好看。是需要别人养着的好看。

若是一直流行那种衣服，女孩子怎么会以自己养活自己为荣。只怕都会做梦去找一个那样有财富有地位的人、去豢养自己。

连带着还有帽子、头巾、幞头，女子的各种发型固然好看，可只有她们花更少的时间装扮自己，才有更多时间从事事业。女子不需要为了讨好男人去赋美役。

这些衣服、头饰，被官府以补贴的低价销售，很快被抢购一空。也改变了民间的风尚。社会不再以美貌去评价一个女人，反而以能力、性格勇敢与否去衡量。

女子有了银钱，世界会向女子倾斜。

银票，就是选||票。

女人会因为自己很有事业，去找一个以家庭为重、贤良淑德、姿容美貌的男人结婚。

许多商贾为了赚钱，会开设艺伎坊，让年轻美貌的男子跳舞唱曲儿弹琴，叫女子去取乐。

慢慢地，花柳街就这样开设起来，有了银钱的女人们，就去那里找容色清丽的男人欢好。里面有几家店，更是百里晏派人办起来的。

南丘国派遣使臣，来质问百里晏，毕竟去往宁国定居的女子，属南丘国去的最多。使臣质问，宁国的男子配宁国的女子。那南丘国的女子去了，男人哪里够分。

百里晏扶膝大笑，“宁国的女人强悍勇猛，不仅仅宁国的男人喜欢，南丘国的女子，难道就不能喜欢宁国的大女人？”

宁国的女人中，好女风的不少。因为天地广阔，所以女子与女子之间，没有旧日男权时代驯化出来的爱好雌竞、妒忌，反而非常能够欣赏同性。所以好女风的很多。

百里晏不觉得有什么，只要国家安泰，经济欣欣向荣，女女立户，也是上佳之策。

那个时期，花柳街的消费内容还有一项就是借种，借完了种，男人就没了用处，两个女子相好，也可立户同居。

那个时期，有的男人受不了妻子跑路到宁国，他们哪里有银钱再娶，又羡慕宁国有的男人可以坐在家里等妻子养活，便带着全家老小投奔妻子来。

可妻子们往往不想认他们，白白待在家里吃干饭，还是带着他们的母父来的。老公公老婆婆们还想想以前一样对着儿媳妇颐指气使，可朝代已经变了。女人们哪里需要受这种气！他们只能在家里做小伏低，努力地做家务带孩子，给自己谋求一点价值。

女人白日里在街市看店，招揽生意，存好钱后，晚上回家有男人做的饭菜。若是不会教育孩子、辅导读书，还会被女人责骂没用。休沐日，女人会约着同僚好友喝酒、勾栏听曲儿，男人们就要忍着女人们喝花酒，只能咽下闷气，好生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