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连日都是明媚。第二日清和婉早早起了床,打算到那些年齐宫生活过的地方重新游历一番。
两人从朝凤馆出来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去甘棠殿的路,后来还是问了路上的一个小厮,沿着小厮指的路又走了不少时间,才渐渐看到甘棠殿的围墙。
殿外的梨树仍然绿得肥嫩可爱,柳树仍然秀气得婉约动人,似乎一推开门,母亲就能从里面迎出来。
两人站在门口,却没有勇气迈进殿门。还好此时有婢女出来洒扫,问得她们曾是甘棠殿旧人,便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有一女子走了出来。
此时正值旧王丧礼,那女子通身雪白袄裙,她认出了婉,激动地叫道:"婉姐姐!多年不见,你可还认得我?我是盈盈。"
婉忙笑道:"怪不得好生眼熟!盈盈妹妹,这么多年了,你还住在甘棠殿?"
盈盈笑着说:"可不?看来我和姐姐有缘,和甘棠殿也有缘!姐姐身边这位美人是谁?"
婉拉着清的手,介绍说:"这是我的姐姐清。"
盈盈仔细盯着清打量了半天,只见清一身墨色衣裙,发如乌木,肤似白玉,眉眼如青水含波,身段似弱柳扶风,和婉相比,不及婉明艳,但更比婉清幽。两人站在一起,真是沉鱼落雁,让人一时分不清谁更胜上几分。
"以前有人说我长得像清公主,如今见到本尊,才知道那人是多么奉承了,清公主如谪仙下凡,令小妹心生向往。"
清心中赞叹这女子好会奉承,面上笑着问道:"这位是?"
婉来不及回答,盈盈说:"我是莒老夫人的孙女,是您和婉公主的表妹。"
清这才想起婉曾和她提起过在嫁到鲁国前回过一次莒国,和当时莒家的一位表妹交好,后来这位表妹嫁到齐国,想必便是眼前这位美人了。
盈盈拉着清和婉来到院里,院子里的海棠树不见了,紫藤花正开得茂盛。原来的正殿和偏殿都还在,只是偏殿如今扩了些,看起来更敞亮了一些。
盈盈边走边介绍,甘棠殿如今由她和宋氏共同居住,她和宋氏差不多同年嫁入齐宫,这些年盈盈生有一子,宋氏生有一女,因诸儿这些年诸儿尚未继位,除了周天王的公主嫁过来即为正妃,萧氏早年被封为侧妃,其余人都是嫁过来的封号一直未变。
盈盈请清和婉进了偏殿,这里原是阿娇和阿房生活的寝殿,如今盈盈住在里面,装饰器具都比之前华丽了不少。只见窗下摆了一支双耳瓶,里面插了几只杏花,散发着幽幽的香味,几案上摆着两盘干果,一盘针线,想必是平时盈盈一边做些手工,一边吃些零食消遣。屋子收拾得十分干净,又处处透着雅致有趣。
婉说道:"看来盈盈妹妹这些年过得十分不错啊!"
盈盈一边奉茶,一边笑着说:"哈哈,我如今是清心寡欲,毫无挂碍,倒也落个潇洒自在。"
清不解地问道:"妹妹此话怎讲?"
盈盈说道:"两位姐姐出嫁得早,可能对咱们这个太子的秉性不太了解。
咱们太子,不,马上就要改口叫齐王了,远看玉树临风,近看风姿卓越,若是哪个妙龄女子瞧上几眼,恐怕心中就要小鹿乱撞。
不说别人,我当年便是在莒国见了殿下一眼,觉得他那样的人物,齐国这样的背景,哪怕我嫁过来做个洒扫丫鬟,也是情愿的。"
清抿嘴笑了笑,点了点头,觉得盈盈的话虽然有趣中略带夸大,但事实也确是如此。
"可是嫁到齐国之后我才发现,咱们这个太子,是面冷心更冷,这些年,除了他雷打不动初一十五到正夫人那里歇息,偶尔到萧夫人那里歇息,其余时候都是歇息在宣化殿。
若他到了哪个宫,那个宫的妃子见到殿下,真是比见到彩虹还要稀奇。这么多年了,我和甘棠殿同住的宋姐姐,之前还会有争宠之心,现在早听之任之了。
这宠也不用争,也无宠可争。也不用为孩子谋划什么的,将来继承大位的肯定是周王姬的儿子。好在咱们齐国家大业大,物资丰饶,我和宋姐姐这一年四季,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短缺过什么。
我和她现在就安心做富贵闲人,整日养花斗草,看孩子们长大,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殿下还许我每年回莒国探望,是我父母觉得我太过放肆,这两年才少了回莒国的次数。"
清和婉听完,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感叹,清半响才说:"如此妹妹也身心自由似神仙了!"
盈盈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过几日殿下就正式登基成为齐王了,一般新王登基,都要大封爵位。婉姐姐,你这几日若见到新王,可否向他求个请,让他多少念着我和姐姐都算是莒国女儿的份上,给我加封一个不错的封号?我如今虽不贪恋这些,可若将来封位太低,我担心。。。”
清笑着问:“盈盈妹妹为何断定新王会听取婉妹妹的建议呢?”
盈盈突然用手捂着嘴,好似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过了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说道:“我和两位是表姐妹,也不想有任何隐瞒。宫里早年有些流言蜚语,说当年殿下对婉姐姐情有独钟,婉姐姐当年出嫁鲁国时,殿下正在狄戎,他听闻姐姐出嫁连夜赶回,最后在送亲路上几乎和老齐王兵戈相见。
这事传得有模有样,我虽不信,总觉得殿下对婉姐姐是有些不一样的。当年我求婉姐姐,请她央求殿下娶我,这事不就果真成了吗?”
殿里一时变得安静下来,盈盈突然又说:“宣化殿养了一只肥猫,又老又痴,可大家都知道那是殿下宝贝,无人敢惹。
前两年肥猫老死,殿下还专门给它在宣化殿后面的花园修了个小墓。别人或许不知,可我知道那肥猫是婉姐姐当年留在甘棠殿,后来殿下从我这里要过去的。
殿下对一只猫的感情,竟胜过对我们后宫这些女子的感情,这也真是令人可笑可叹了!”
窗外的日光照进来,映得婉脸颊上,一条条似老虎纹一样斑驳,那老虎纹摇晃着,好似婉的脸在抽搐一般。
婉扭过头来,那纹路又不见了,婉笑着说:“想不到太子还是个念旧的人,可惜我嫁鲁国后早已失去他的消息,多年不见,他如今贵为新王,日理万机,路上相见恐怕都不相识了。
盈盈妹妹,你放心,若有机会我必向新王说出你的心愿。成与不成,我们为表姐妹,该帮的我总会帮的。”
盈盈此刻才似心中大石落地,她早听闻这次许多远嫁公主都会返齐,一直想着寻个机会见婉一面,谁知今日竟在甘棠殿重逢。
她何等聪慧之人,这些年宫里的传闻,加上诸儿的奇怪行径,她早已把诸儿对婉的心意猜得七七八八。诸儿有时会来甘棠殿,却总是不进她和宋氏的屋子,只是在院子里坐一会儿,他还命人在甘棠殿重栽海棠,可惜栽了几次树都没能成活,最后不得已才作罢。这样的诸儿究竟是太无情,还是太痴情?
清站了起来,说道:“今日重游宣化殿,好似时光穿梭。谢谢盈盈妹妹的招待,我和妹妹还要再出去转转,就先告辞了。”
盈盈说:“姐姐多年未回齐国,是该到处走走,我这里就不强留了。只是齐宫如今新修了不少亭台楼阁,我担心两位迷路,不如我带你们逛一逛吧!”
见两人没有反对,盈盈带着两姐妹迤逦朝拂绿殿走去。
路上绿荫迎面,鸟叫盈耳,婉想起鲁宫光秃秃的街道,心中不由黯然。鲁国几任国君都不喜在宫内种太多花草绿树,一来厌恶蚊虫,二来担心安全,若有刺客潜伏难以发觉。婉随手扯下几条柳枝,一边走路,一边编织竹篮。
盈盈说:“拂绿殿如今仍是卫夫人住着。她的芸公主嫁给了夷仲年大将军的公子公孙无知,芸公主今日应该也回宫了吧。”
婉惊喜问道:“真的?看来芸儿竟是我们几人中最有福之人了!”
盈盈摇摇头,感慨道:“恐怕她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公孙无知是夷老将军的长子,当年齐王还在的时候,对公孙公子喜欢得不行,经常唤他入宫陪伴;老将军病逝后,齐王更是将公孙无知看得和太子一般重要,吃穿用度,样样不输太子。
可这公孙公子却是浪荡子,以前夷老将军健在时,他还收敛着性子。待老将军病逝,齐王神智不清之后,他行事越发荒唐起来,府里蓄了一堆乐人,鼓瑟吹笙的,整日来往的是各路人物。妻妾也娶了好几房,虽说芸公主是正夫人,怕在府上难有说话的地位呢!”
芸儿以前善良而柔懦,不知现在性子可刚硬一些了?婉正替芸儿担心的功夫,拂绿殿已经到了。拂绿殿和甘棠殿比,倒是斑驳了不少,盈盈上前叩门,不一会儿就有宫女出来把她们迎了进去。
院里站着两个女子,一老一少,老的是卫夫人,多年不见她的头发已经全是灰白了,眼睛也不复当年的清澈,她穿着极朴素的灰色锦袄,婉简直无法把眼前这个微驼的眯着眼的老太太和自己记忆中那个秀丽温和的女子联系上。
少的便是芸儿了,芸儿如今是少妇的模样了,挽起来的发髻上插着金钗,月白色的衣裙上浮着暗纹,显示着她地位的尊贵。仍然是年轻的脸,可她的双眉微颦,嘴角向下,有种淡淡的凄苦。
芸儿盯着清和婉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跑近了大喊:“是清姐姐和婉姐姐吗?”
婉连连点头,芸儿瞬间湿了眼睛,高兴地回头说道:“母亲,清姐姐和婉姐姐回来了!”
盈盈从后面走上来说:“各位姐姐多年不见,一定有不少体己话要说,我宫里还有事,这会儿先告辞了!”说罢便离开了。
芸儿迎清和婉进了屋,几人又是互相打量,似乎要从这短短的时间参透十几年的变化。
芸儿说:“两位姐姐为何出嫁后再也不回齐国了,若不是这次父王病逝,我大约这辈子都见不到二位了!”
清笑着说道:“这次回来像做梦似的,我入宫两三日了,到现在还是恍恍惚惚的。芸儿,我出嫁时你还是小姑娘,记得你经常跟在我的身后跑来跑去,如今一眨眼,已经是尊贵的夫人了!”
芸儿也笑着说:“那时总埋怨日子无趣,现在想想那时竟是最好的时光!”虽是笑着,声音里忍不住有呜咽之声,这情形也勾起了清和婉的各自心事,几人忍不住最后竟互相抱着哭了起来,卫夫人也不拦着,任由她们宣泄着离别重逢。
最后还是婉先止住了伤痛,扶着芸儿上了榻,说道:“芸儿,听说你嫁给了夷将军的大公子,那平时必有机会回宫小住,这点要远胜于我和姐姐了!”
卫夫人接话说道:“芸儿这桩婚姻,原是她父王看她柔弱,不是个拿主意的人,怕她远嫁后受委屈,才想在齐国为她寻个好姻缘。可巧夷将军当时想要寻一个稳重乖顺的媳妇,最后便结下了这门亲事。原本我以为是上天垂怜芸儿,谁知道她嫁过去后日子会是这般难熬。”
清不解地问道:“是公孙公子待她不好吗?”
卫夫人叹息道:“若只是寻常夫妻也就罢了,那公孙氏不论男的女的,只要看上了,一律往家里带,放浪形骸,搞得府里乌烟瘴气,若是芸儿看不惯说上两句,打骂是家常便饭。去年芸儿已经有了身孕,却被这无良子给打没了,到现在芸儿的身体还不见好。”
婉听得又气又痛,说道:“芸儿,你为何不告诉父王让他做主?”
卫夫人摇摇头:“夷将军还在世时,有次芸儿不忍打骂,跑去求夷将军做主,夷将军知道后羞愤交加,失手差点将那公孙氏打死。
后来传到大王耳中,大王还把我唤去训了一顿,让芸儿往后不要动不动去劳烦夷将军。后来这公孙氏收敛了一阵,可将军病逝后,他的荒唐暴虐就更变本加厉。”
“可是这样长久下去是不行的,总归要寻些法子。”婉沉思着说。
芸儿轻轻说道:“有什么法子呢?这大概就是我的命。我现在只希望能再早日有孕,将来有了孩子,指不定会好些吧。”
婉不可思议地望着芸儿:“他打你,你还想着为他生孩子?芸儿,你可知生了孩子,你就更没办法摆脱那个恶棍了。芸儿,你或许可以求新王赐你们和离!”
“和离?”清和芸儿齐声问道。
卫夫人忙摆手:“万万不可,和离后芸儿的名声不再,她还年轻,以后还怎么嫁好人家呢?”
芸儿说:“如今宫里已经有不少人对我议论纷纷了。当时羡慕我嫁得好的人,大约现在都在看我的笑话。两位姐姐,你们看我今日进宫还特意妆扮得华贵一点,不过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不让她们看到我的窘境罢了。”
清幽幽地说:“女子的路,大约怎样走都是难的。
这些年,我也有好几次都觉得到了人生的尽头,可当无路可退时,唯有拿出些勇气,才能活下去甚至是峰回路转。
芸儿,继续在婚姻里是狂风暴雨,可如果和离,是孤独终老还是柳暗花明,只有走下去你才能知道。你自己要想清楚,是要随波逐流,还是逆浪而行。或许,你真的可以去求求新王!”
芸儿低头不语,卫夫人倒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朝婉瞄了一眼,迟疑说道:“婉儿,你能否帮芸儿向新王求一求,让他敲打一下那公孙氏?”
婉尚未答话,芸儿脱口而出:“不要!婉姐姐这么多年没有回宫,如今和新王只怕早生疏了。让她去找新王求情,不是为难她么?”
婉眼眶又有些潮湿了,芸儿始终还是那个时时为别人考虑的善良女子,她轻抚着芸儿的手说道:“不妨事,我便去求一求新王。那些年我和他关系确实厚密些。你好歹是他的妹妹,他大概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清望着婉,这是这些年她第一次听婉承认她和诸儿的感情,婉为了一个弱女子,去接近自己要逃避的,这份姐妹间的情谊,历久弥坚。。。。。
第二日是旧王的下葬仪式,齐国朝臣和他国使臣天刚蒙蒙亮便在汉广殿集合,然后前往太庙,新王、新王元妃、旧王众公子入太庙祭拜旧王的灵柩,余人在太庙外祭拜,祭拜完毕后众人出宫将灵柩移往鲁山,那里有几年前已修好的寝陵,在钦天监挑选的时刻举行入陵仪式,仪式完毕后众人回宫。
回宫后新王、元妃、众公子再回太庙跪拜祖先,才算完成下葬仪式。女众除了新王的元妃,其他人一律不入汉广殿,不入太庙,但会由礼仪官引导在太庙外朝拜、痛哭,送灵柩出宫,但不必跟去鲁山祭拜。
婉站在白茫茫的人群中,听着礼仪官高亢的声音,跟着众人时站时跪,从天色初晓到大亮,再到艳阳高照,婉的双腿几乎要麻木了。突然人群骚动起来,原来是新王和众公子从太庙出来了。新王和元妃并排走在最前面,穿着黑色的丧服,像白色海洋中的桅杆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新王和元妃走到女众面前,女众跪拜、哭泣,新王说:“众嫔妃公主节哀。”女众起。
婉第一次近距离看诸儿和他的元妃并肩站立。诸儿高高矗立着,脸上尽是威严,只有微红的眼眶透着一丝悲哀。元妃只到他肩膀那么高,一张平淡的团子脸,眼神却是极悲伤的。这时有钟磬奏响,旧王的灵柩由十几个人抬着出来了。婉的身旁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原来是旧王的一个年轻得宠的妃子承受不住哀痛,大哭起来了。
诸儿朝哭声方向望去,白色的海洋突然隐退了,他就这样猝不及防,隔着人群,隔着喧嚣,和婉四目相对。
诸儿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连日准备仪式的劳累包裹着父王逝去的伤痛,早已让他疲惫而麻木。以前他可以靠着夷仲年,靠着父王,偶尔还靠着郑忽,如今他们都去了,整个齐国的担子完全压在他的肩上,每日有无数人等着他去拿主意、发号施令,等着他去奖赏或惩罚,却完全没有人怀疑他是否做得到。
他日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发誓要把齐国治理好,却早记不得自己的情绪。去年冬父王逝去时,他曾致信给鲁国,那时他收到的只是一封沉痛哀悼的信,信末是婉夫人身体欠佳不能回齐悼念的致歉。他以为婉大约此生不会再返齐了,四月父王下葬,他根本不曾问下面的人鲁国哪些人前来参礼。
他不自觉上前朝婉的方向走了一步,礼仪官忙跟着上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游离,又立在了原地。
钟磬声又响起,数不尽的经幡经过,像白色的密林要把天空的颜色遮去。诸儿跟着礼仪官,在白色的密林里流动,突然,他扭转了头,像是确认刚才所见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后面是白茫茫的人群,婉果然不见了。
女众送至朱雀门,便不再前行了。这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婉却依然沉浸在往事的脉络里。
父王给过的宠爱、伤痛,早随远嫁的距离和时光而变得模糊,这些年父王从未邀请过她回齐,父王虽在,但她和父王的缘早已切断。父王给了太多原本不属于她的爱,她用离齐的决绝和对齐国的忠诚来报答。
在她心里,父王早变成一个符号,一个护身符。如今父王去了,回忆起幼时的种种,她虽是女儿身,父王专门许她去听讲经课,父王没有阻拦她参加清的婚礼筹备,父王把芷若的婚约毁掉让自己嫁给了允,更不用说幼时夏日坐在父王的身边吃冰镇杨梅是她记忆里最甜蜜的滋味。
她突然觉得泪水要涌出来了,她抬起头,天空蓝色如洗,“父王,您这一辈子,为齐国、为百姓、为儿女做了太多太多,您放心去吧!婉儿已经在鲁国生根发芽,将来会辅佐同做一个好国君,让齐鲁兄弟恺悌,亲如一家。”
齐王去世后,诸儿有了自主权,婉在鲁国和允的感情渐行渐远,男女主至此才有再慢慢靠近的可能性。
文行过半,全书旨在描述感情从起心动念到最后归于幻灭的全过程。坚持到这里的小主们,不管您是喜欢上古诗经的优美、还是对春秋时期的跌宕历史感兴趣,又或者被文中不同CP的感情变迁稍稍打动,小透明都在这里感谢你们的耐心和陪伴。喜欢的不吝您的评论和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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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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