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里的时候正是夜市热闹的时辰，薛昭挣扎着从钟寒誉身上爬下来，“城里人多眼杂不免有认识你我的，夜里巡防的也多，若是被看到了对你我都不好……”

薛昭摇摇晃晃的往墙根走去，他喝醉了不扶墙根本站不稳，钟寒誉也跟着过来，“还要不要去客栈？”

薛昭红着脸紧咬下唇，在半山腰做得那些事薛昭想起来恨不得钻地洞，他实在不敢再去想钟寒誉带着他去客栈下榻，万一给人看到了怎么办。

见薛昭不言钟寒誉虽免不了有些失望，可也能接受，他不想勉强薛昭，“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薛昭，“你不是……不是说要吃顿热乎饭吗，我也饿了……”

钟寒誉会心一笑，“想吃什么？”

薛昭靠在墙上，晕乎乎的，“那家面摊……”

竟然还惦记着，钟寒誉揉揉薛昭的发顶，“好，就那家面摊，骨汤面不放菜。”

薛昭推开钟寒誉的手，脸红着不妨碍他炸毛，“人多，别拉拉扯扯的。”

钟寒誉，“还能走？”

“我能！”薛昭逞强着，腿上根本不听使唤，钟寒誉摇摇头，“来，扶着我。”

钟寒誉伸出手，薛昭没有将手搭上来，扶着墙走，“别这样，给人看到多不好。”

钟寒誉叹了口气，摘掉官帽，扯掉发髻随手抓了几把将长发竖起，活脱脱一个俊逸的少年郎，灯火照在他眼里都璀璨了不少，“这样如何？”

钟寒誉走近薛昭，拿袖口擦去他脸上所剩无几的脂粉，“这样应该没多少人认得出，扶着我，你这样等我们走到都收摊了。”

薛昭犹豫着最后还是只抓着钟寒誉的袖子，不得不说这样子还是蛮可爱的，钟寒誉在前面走，薛昭小跟班一样跟在他的旁边，总是比他慢上一步，个子不如钟寒誉高，腿也不如他长，自然走得慢了些，薛昭很不服气，望着沿街灯火想起来小时候元宵节出来赏灯，钟寒誉怕他走丢一直牵着他的手，那时候薛昭觉得只要有钟寒誉在哪怕天塌了都没事。

到了面摊，钟寒誉又给他要了一大碗骨汤面，薛昭眸子多了几分温柔，薛昭吃饭的时候很安静，静静看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从小就是这个样子，钟寒誉喜欢看他读书写字吃饭的样子，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懂了。

薛昭放下筷子瞪了钟寒誉一眼，“我脸上有面还是有别的吃的，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钟寒誉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你好看啊。”

薛昭红着脸，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钟寒誉放下银子跟上薛昭，“走这么快做什么，酒醒彻底了？”

薛昭本来也没喝多少，他也是够有毛病的拎着酒坛子上去累个半死，喝一半倒一半，亏得钟寒誉没发现不然又得笑话他了，“醒的差不多了，累了回去睡觉。”

钟寒誉把人送到门口，“那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薛昭喊住钟寒誉，手心攥得出汗，“不留下吗……”

薛昭说完就红着脸背过身去后悔了，他真是喝多上头开始胡言乱语了，尴尬地恨不得马上晕倒，钟寒誉嗖的一声窜过来，“你刚才是要我留下吗？”

薛昭后悔了，后悔了，“你爱留不留。”

钟寒誉，“留，要留，感谢提督收留我。”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门，不过进门后薛昭更尴尬了，分不清紧张和害怕，抱着枕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钟寒誉心中窃喜，薛昭难得诚实一回，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错过，钟寒誉去拉薛昭的手，“吃过饭手也热了。”

薛昭红着脸瞪过去，不过并未挣脱钟寒誉的手，“累了，睡觉。”

薛昭往床上一倒，背过身去，枕头还抱在怀里呢，薛昭犹豫要不要把枕头塞脑袋下面去。

钟寒誉，“提督你睡觉不需要脱衣裳？”

“累了，不想脱。”

钟寒誉，“睡觉也不需要枕枕头？”

薛昭把枕头塞脑袋底下闭上眼睛。

钟寒誉笑，“被子也不需要盖？”

薛昭忍无可忍地坐起来，“睡不睡？你哪来这么多话。”

“睡啊，可是我睡哪儿啊？打地铺也得给我张被子吧，就这么睡地上？”钟寒誉故意装傻中。

薛昭又开始生气了，“谁让你睡地上了，我这床睡不下你怎么着？”

钟寒誉眼中笑意晕开，薛昭知道自己上当了，扯过被子往身上一盖，“爱睡不睡，我要睡了。”

钟寒誉又叹了口气，听着挺是哀怨的，“这几日挺忙的，没洗澡身上难受，提督我能先去沐浴吗？”

薛昭感觉他在存心作妖，“要不要撒点花瓣什么的？”

“有的话那就更好了，去去我身上的汗臭。”

薛昭一脚将钟寒誉踹了下去，“洗就洗还那么多事，公主都没你难伺候，爱洗不洗别耽搁我睡觉。”

钟寒誉摸着被薛昭踹过的地方拖腔拉调，“下手也够狠的，那行你先睡，我去洗洗。”

钟寒誉的脚步声远了屋里总算是安静了，薛昭松了口气，合上眼睛身子疲劳极了却分毫没有睡意，薛昭又暴躁起来了，气呼呼地坐起拿枕头狠狠砸在地上，钟寒誉好像出去了很久，是泡澡还是养鱼呢，薛昭开门往浴房走去。

走到浴房门口薛昭总算是清醒了，疯了不成，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薛昭转头要走，没两步他又后悔了，来都来了跑什么，白跑一趟瞎折腾吗，薛昭心一横撩开浴房的门帘，钟寒誉一条腿刚迈出浴池，薛昭愣在原地。

钟寒誉不紧不慢地抓起屏风上的衣裳，“你怎么来了，也要洗洗？”

盈盈的水珠从钟寒誉结实的臂膀滚落到小腹，肌肉紧绷的大腿，穿着衣裳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这人满身令人害怕的肌肉，薛昭忙背过身去，疯了，真是疯了，薛昭怎么也没想到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钟寒誉凑近薛昭的侧颈，“还不好意思上了，我们可是做过更亲密的事，还怕见着我没穿衣裳的样子？”

薛昭脸红得跟下锅后的虾一样，气呼呼抿着唇瞪大了双眼，“无耻！”

钟寒誉一怔，“无耻？你进门不打招呼偷看我出浴，还骂我无耻，薛昭你也太倒打一耙了吧？”

薛昭恨不得钻地下，嘴硬道，“我……又不是我想看的，我哪里知道你这个时候起来，再说这是我的府宅，我在自己府上没有打招呼的习惯。”

说得挺有道理，就是红着脸不敢抬头，钟寒誉低头贴近薛昭耳后，“那是我自己送上门了，指挥使投怀送抱，宽衣解带诱惑你，提督上钩吗？”

“你……真不害臊！”薛昭想逃，钟寒誉的手臂已经缠上他的腰，“嗯，我不害臊，所以提督愿意上钩吗？”

钟寒誉襟口半开，结实的胸口看得薛昭脸红不已，“把衣裳穿好，你看看你这现在什么样子？”薛昭去帮钟寒誉把襟口拢好。

钟寒誉抓住薛昭的手腕，笑得极为浪荡，“我这不是要诱惑你嘛，穿得严严实实怎么诱惑？”

钟寒誉揽上薛昭的后腰将人带到胸前，湿气和热意扑面而来，薛昭心魂都跟着慌乱不已，钟寒誉把薛昭刚给拢上的襟口又扯开了，松垮的衣裳滑落肩头，钟寒誉拉过薛昭的手放在胸口，“怎么样？我这般姿色可入得了提督的法眼？”

“你！”掌心下湿热一片，薛昭羞涩得不敢抬头可手跟黏住了一样不愿意离开，钟寒誉的美人计确实勾住了薛昭，薛昭自认不是好色之徒更不会以貌取人，可他就是喜欢好看的，这也是当年为何在国子监门口一眼就看上了钟寒誉，虽然那时只是儿时戏言，可现在薛昭确实见色起意了。

钟寒誉拉着薛昭的手一一划过胸口的位置，“怎么不说话？我这番姿貌可有让提督心动？”

薛昭不敢抬头，掌心似乎要融化了，他自认没喝多，可身子总感觉飘，薛昭缓缓抬起头对上钟寒誉火热的眼眸，好像钟寒誉身上的热意会扩散，薛昭身上又轻飘飘了几分，心上的紧绷感一下松了，覆在钟寒誉胸口的手曲起，指头凹陷入钟寒誉的皮肉，钟寒誉眉头蹙了下，歪头笑着，像是享受又像是在引诱。

薛昭勾起一抹毒怨的笑容，“指挥使勾人的功夫还有待提升，这点伎俩不足以让我心动。”

钟寒誉笑容寒了些，有点不悦，“看来提督是见识过不少高超的伎俩，这才看不上我，提督说说看都喜欢什么勾人的功夫？”

薛昭仰头，眉眼氤氲，醉了七分的样子，指尖轻抚钟寒誉的唇边，“不是你要勾引我，怎么还要我说喜欢什么？”

钟寒誉揽着薛昭后腰的手臂收紧，衣裳已经滑落到肘部，“是我在讨好你，确实不该问，提督念在我年轻经验浅的份上莫跟我计较了，我好好表现。”

钟寒誉已经解下了薛昭的腰封，胸前感觉一松，薛昭不由一激灵，羞耻感再次让他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薛昭忙抱住自己，慌乱道，“你，你要做什么？”

钟寒誉，“当然是伺候提督沐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