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夜便安然过去,次日一早,林溪月只觉头晕的厉害,嗓子也干得难受,迷迷糊糊间,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她反手拂开,但不过一会儿,那东西又戳了过来。
“娘亲,月儿好难受,您求求父亲嘛,月儿再睡一小会儿就去同母亲请安。”她拉过被子蒙住脸,软软撒着娇。
“起来了。”陆少虞站在离床不远处,他头次叫人起床,皱眉听着床上女子撒娇赖床,用手中竹杖戳了戳床上的人,不情不愿说道。
他早已醒了,却迟迟不见床上的人有动静,又过了许久,床上的人竟哭了起来,他只好摸索着前去查看,不曾想这女子竟是在做梦,还未等他走过去,她竟又笑了起来。
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正沉溺在母亲怀中的林溪月,茫然睁开眼,这时才反应过来母亲早已不在了,也不会为了让生病的她多睡会儿而去央求父亲,而此时的自己也已嫁作人妇。
在意识到昨夜睡在陆少虞房间时,她猛然坐起,忙起身下床。这时陆少虞听着略带沙哑的声音,思索了一下,放下手中竹杖,向床边摸索着走去,林溪月还未回过神,迷迷糊糊间下床,被不知什么时候拖在地上的被子绊了一下,直直跌了出去。
等反应过来时,她已趴伏在了那人身上,林溪月脑海中一片空白,就那么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然后晕了过去。
陆少虞毫无防备,直到娇软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他没想到,竟有人敢对他做这种事,嗅着那淡淡的山茶花香,一时陷入恍惚。
回过神的陆少虞眉间微冷,随即就想将身上那女子丢开,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那怀中的人,似是失去了意识,软软趴到在他身上。那光洁的额头,正巧贴在他的唇上,陆少虞无法,只好掐住那纤细腰肢,想将人扶起。
还未等他起身,精致的木门便被推开了。
祥安一早便到了陆少虞门外,只是迟迟没等到人出来,因林溪月昨夜也在,他也不好进去催。直到闫妈妈带着丁香前来送药,他才跟在后面,只是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东西倒地的动静,他们几人再也顾不上敲门,便推门而进。
只见林溪月正趴在陆少虞身上,而陆少虞一手撑地,一手握在她腰间,与林溪月几乎是脸贴脸;二人皆穿着寝衣,发丝散乱纠缠在一起,自家将军此时正冷冷看向被推开的门。
“将军继续!”祥安愣了一瞬,不等后方闫妈妈等人看清,已经大叫一声,反应极快地拉上门,自家将军终于铁树开花了吗?祥安痴痴想到。
“滚进来。”陆少虞一把抄起林溪月,站了起来,气急败坏道。
片刻之后,祥安如同鹌鹑一般,规规矩矩立在陆少虞身畔,伺候着洗漱。
而另一边,闫妈妈与丁香,看顾着已被放在床上的林溪月。
“真是奇了怪,明明昨夜里已退了烧,怎又烧得这般厉害?”闫妈妈接过丁香递来的冷帕子,覆在林溪月额上。
“莫非是昨夜睡在地上,着了凉?”闫妈妈小声嘀咕着,瞧着地上的被褥,看了陆少虞一眼。
陆少虞似有感觉一般,将净过手的帕子丢开,不偏不倚丢进盆里,溅了祥安一脸水,闫妈妈也忙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虽说没有同床,可昨夜分明是他睡在地上,不过说到底,也是为了他的眼睛;陆少虞脑海中,不觉浮现出昨夜那只纤细冰凉的腕子。
不多久,大夫匆匆赶来,为林溪月诊治起来,房中留了闫妈妈与丁香陪同,陆少虞让祥安扶着自己,出了屋子,那头赵宣也赶了过来。
“原先定好的,本该由夫人相陪,二皇妃也想去城中转转,如今夫人怕是需要养个三五日,这几日的事宜,该作何安排?”
“这几日你陪我去,至于安芸沁,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府中,等林溪月好了再说,我就不信她还能闹?”
“是。”赵宣愣了一下,无从反驳,领了命便去安排后续事宜。陆少虞则沿着那条石子小道,迎着冬日晨曦 ,走到那处僻静的花园坐下。
快到晌午时,陆少虞才起身,慢慢回到自己院中。此时林溪月也已苏醒过来,看见陆少虞进来,便起身见礼。
“嗯。”陆少虞点点头,示意林溪月免礼。
林溪月浑身紧绷,她今晨在梦里撒娇赖床不说,还将那人撞倒在地,最后竟晕倒在他身上。此时她一边掩唇轻咳,一边惶恐地跟在那人身后,从外间走到里间,再走出来,直到盥室门外,那人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
“将军可是要更衣?”林溪月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已是午时,府中还有贵客,作为府中主人,自然要过去招待午膳的,她忙捧了件新熏好的衣服,放到那人手中。
“要一起去么?”不多久,陆少虞便换好了衣服。
“妾身便不去了,万一再将病气过给贵人,就不好了。”林溪月说着,又咳了几声。
“也好。”陆少虞不再多说什么,拉开门就离开了。
林溪月立在阶前,看着那人走远,有些失落,自责也接踵而至,只怪自己病得太不是时候,一阵寒风吹来,她才恍惚进了屋。
不久后,闫妈妈差人送来了粥饭,林溪月简单用了些,又服了药,便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又梦见三年前在福陵山峡谷的日子,那人迎着皎白的月光,向跌倒的她伸出手,她扑到那人怀里,抽噎到:“月儿就在你面前,大哥哥为何不信月儿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房间只有她一人,那人却不见踪影。
“夫人,您醒啦。”丁香推门进来,将药盅放在桌上,过来扶起林溪月。
“将军……”林溪月声音有些沙哑。
“将军午后回来过一趟,见夫人还在昏睡,便离开了,据闫妈妈说,将军要与二皇子前往城郊大营,要明日才能回来,让夫人安心养病。”丁香回忆着下午发生的事,将军用完午膳回了屋,却不知发生了什么,连衣服也没换,便匆匆出来,又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我晓得了。”林溪月恹恹喝过药,抱紧被子坐在床上。今日在这本属于她的婚房待了一整日,她终是觉得自在了些,不再像昨夜那般,连翻身都不敢。
第二日午后,安芸沁来探望她时,林溪月才知晓,这位身份尊贵的二皇妃竟未随他们同去,而是一直待在府中,颇感失礼的林溪月忙让丁香更衣,本欲前往待客厅接待的,谁知安芸沁竟已推门进来。
“弟妹不必如此客气。”安芸沁一身雍容,笑盈盈扶起林溪月,拉着她一同坐在外间榻上。
“若真论起来,芸儿还需唤您一身嫂嫂呢。”安芸沁说着,一只保养得如玉一般光滑细腻的手覆在林溪月额前。
“看来已好了许多。”
一晃两日过去,这期间安芸沁也来过几次,见她实在没什么精神,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到下午时,但林溪月也实在再睡不着,便起了身,简单规整了房中物品,让丁香取来一些绣品图样,坐在阶前绣了起来,只不过时时望向院外,或时而停下来,聆听府中动静,直到傍晚时,陆少虞沾了一身冬日朔风回来,她才停下来。
如此两日,林溪月的病终于好了,正巧次日梅市开集,正是热闹的时候。安芸沁便提议,不必惊扰城中百姓,她与林溪月乔装成普通女子,一同在这朔州城中逛逛就好,感受一番北地风情。
林溪月重获自由后,甚至没出过门,便被喜轿送到了这里。之后又因各种事情,一直还未曾出府游玩,听闻这个提议时,也不禁期待起来。
次日一早,林溪月与安芸沁皆换上寻常衣物,在祥安与闫妈妈的陪同下,出了门,赵宣又安排了两名暗卫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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