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春节习俗，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假如是新婚夫妇，丈夫必须伴随妻子返家送礼。
虽然师无渡至今仍是光棍一条，并没有出嫁的女儿，但是，他却有一个娶了“媳妇儿”的弟弟。
长兄如父，师无渡身为师青玄唯一的亲人外加最大的靠山，侥是师青玄已经自立门户成婚了，还是要回来探访一下亲哥哥的。
是以，大年初二，顶着一派大好春光，在飞升门站岗当值的小神官们一大早便迎来了一尊得罪不得的大佛，水师无渡。
师无渡摇着水师扇，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定定地站在飞升门前，目光深沉地盯着眼前片片云朵。
接连站了一柱香的时间，师无渡总算等来了师青玄。
“哥！”
师青玄扑过来，抱着师无渡，在师无渡怀里蹭了蹭，眷恋道：“哥！我回来看哥哥啦！”
久未见弟弟，心中自然激动。
师无渡冷了小半天的脸总有有回了几分笑意：“嗯，青玄长胖了？”
师无渡捏捏师青玄的脸，在师青玄气鼓鼓的眼神下松手：“脸倒是圆了不少。”
师青玄哼哼：“不好！胖了一点也不好！变得不好看了！”
师无渡安慰：“怎么会呢？变得可爱多了。”
而且捏起来手感比以前更好了，软绵绵的。
师青玄苦恼地掐着自己的脸：“都怪贺玄，总是做那些好吃的来引诱我，搞得我最近束腰带都觉得紧了不少！”
闻言，师无渡脸上刚刚绽放没多久的笑容，霎时间就僵硬了。
一半是因为师青玄的话，另一半，是因为站在师青玄背后，双手抱臂，眼神空洞的贺玄。
贺玄正端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不知道把目光投向哪里，眼神没有焦距。
听到师青玄的抱怨，贺玄总算有了点反应：“好，那明天的糖醋排骨不做了，改成全斋宴吧。”
贺玄其实并不想上天，十分的不想。
可惜有师青玄死拖硬拉，说好说歹劝他，总算把他拉到了上天来给师无渡拜年。
由于新年穿黑衣服不吉利，寓意不好，贺玄也只能不情愿地换了一身湖蓝色的朴素衣袍上天。
这回上天理由充分，贺玄理直气壮地不化相，直接顶着本相上来了。
反正根本就没有多少个人见过他的本相。
虽然他的本相和地师明仪的样子根本就没大差别。
师青玄嘟嘴：“这怎么行？不行不行！糖醋排骨必须给我做！”
师无渡胸闷气短，一大口闷气憋着不上不下，从兜里套出两封利市，厚重的那一封给了师青玄，薄得跟纸似的那一封给了贺玄。
师无渡在心中埋怨，为什么会有要派利市这套规矩？
白白给仇家送钱，那滋味可谓酸爽。
可是不送，又被自家弟弟拿不满的眼神控诉，无奈，只得昧着良心干了这事。
贺玄这人很有原则，虽然他和师无渡不对付，却不会和钱过不去。
贺玄单手接过了利市，没有半句祝贺语，连一丝笑容也没有留给师无渡。
师无渡一字一顿问：“贺公子贵为鬼王，无端端地跑来仙京，有些不妥吧？”
“不如贺公子先回鬼域，留青玄在我这边玩几日，如何？”
贺玄掀起眼皮子：“如果不是那礼数碍着，你道我想来看你这张脸？”
师青玄对两人阴阳怪气的谈话已经见怪不怪，只要不会打起来他就不管了。
大过年的，打起来也不好。
师青玄好奇地盯着飞升门前贴着的一张通缉令，指着它问：“这是啥？”
通缉令上的字迹模糊，犯人的脸根本就没有画，一片空白。
师青玄对照着通缉令一字一句读：“仙京……正式对……黑水玄鬼？发起……通缉……令？”
贺玄见怪不怪：“不必理它，也没人会管。我要是这么好抓，也不至于上天这么多次，都没半个人逮到我了。”
“没看到那纸张都破了大半，根本就没人用法力去保存维持。就你们那些蟹兵虾将有能力来缉拿绝境鬼王，那四大害早就不存在了。”
说的好有道理。
师青玄点点头，不去追究了。
师无渡则是被贺玄的话气得七窍生烟：“贺公子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吧。”
“贺某可不似水师大人这般无能。”
“你！”
师青玄欣慰地看着贺玄，总算啊，称呼从“水横天”改成了“水师大人”，实属难得！
贺玄也不想这么客气称呼自己的灭门仇人可没办法，要娶媳妇，大舅子，不认也得认，不想认就不必娶媳妇了！
为了师青玄，贺玄只能忍辱负重，捏着鼻子认命，打落牙齿和血吞。
师青玄不想黑水玄鬼和天界水师一言不合，在飞升门就开撕起来的八卦成真，并晋升为神官们饭后余谈。
师青玄隧道：“哥，咱们回水师殿吧？老在这站着也不是回事啊！”
师无渡把目光转回师青玄身上，不再理会贺玄：“嗯，走吧。我给你准备了不少应节小吃，都是你往年喜欢的。”
说完，趁着贺玄放空思绪，没有防备的时候，师无渡藏在袖中的手心微微合拢。
蓦地，贺玄脚下踩着的地面就突然一空，蓝色的身影一闪，贺玄连叫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直直跌落下去。
师青玄一惊，正要扑上去捞贺玄，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只捞到了满手的清风。
师青玄错愣：“这天界仙云居然这般不稳当？还会往下掉？”
师无渡站在师青玄身后，道貌岸然道：“仙京刚刚重建，地基难免不稳。”
“也许是贺公子吃多长胖，所以仙云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了吧。”
师青玄脑门上冒起了一排问号：“啊？贺玄还吃得胖？他不是鬼吗？”
师无渡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惋惜说：“唉，这里可是仙京。从这里摔下去，也不知道摔哪里去了，得用多长时间才回得来。”
师无渡话说得好听，可暗地里他早做好了手脚，短时间内贺玄那碍眼的东西是甭想回来了。
从这里摔下去，是摔不死人，也伤不了贺玄那小子，但至少一天之内也无法上来叨扰他和青玄！
师无渡笑得和善，企图诱拐师青玄：“青玄，与其站在这里干等，不如先回水师殿休息，我想贺公子这般神通广大，自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师青玄还是放心不下：“哥，要不然我们……”
话刚未，就听见那温润，但听在师无渡耳里却刺耳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青玄。”
师无渡转头，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
不是已经掉下去了吗？
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师青玄转身看到贺玄清风朗月一般站在他身后，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有没有摔伤？”
贺玄淡然道：“掉下去的只是分 身。”
师无渡听了，差点没有破口大骂。
贺玄早有准备，也料到师无渡大概不会这么好招待他，因此特意留了一手。
不然他可得货真价实地摔下去了。
见贺玄无恙，师青玄也不敢在这里久待了：“哥，我们回水师殿吧！我瞧着飞升门这一片地的仙云地基不稳当，到时候我们哪个人摔下去，可就不好玩了。”
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啊。
师无渡施计未能得逞，心中不爽，但也只能按耐着，面色不善地在前面带路。
但，师无渡可没有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神识飘进通灵阵，和对面的神官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来着。
师青玄也不是第一次上新仙京了，但确是第一次这般仔细地打量仙京：“仙京变化很大啊！”
贺玄道：“重建了，改变自然大。”
说着话的功夫，大街前方突然步履匆匆地跑来了一个中天庭的小神官，客客气气地给师无渡行过礼：“水师大人。”
小神官语气着急：“水师大人，临近春节，有大笔账目需要捋清，灵文殿里实在缺人帮忙，可否向水师大人借几个人？”
师无渡摇着水师扇，转头看向贺玄：“我怎么记得贺公子以前好像是做生意的，对账目肯定熟悉吧？”
贺玄淡淡道：“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我还在被你们全仙京通缉着，让我来帮你们捋账，合适吗？”
小神官明显是被师无渡叫来的帮手，朝前走了一步，拦下贺玄：“这位仙僚能有做账经验更好，劳烦这位仙友跟我来了。”
话说的好听，可小神官却直接上手去抓贺玄，拖着贺玄，很快跑远了。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多谢水师大人慷慨解囊，救灵文殿于水火之中！”
师青玄看得瞠目结舌，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吓着了：“不是，贺玄他……”
师无渡在心中暗暗高兴，表面却装模作样道：“青玄，这个……”
这回，师无渡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又给那熟悉又可恨的声音打断了：“你们天界的文神也不怎么顶用，几百个人合在一起也捋不清楚一份账目。”
“莫说捋账，就乱说话也是颠三倒四，乱用词语成语，这样的神官也能被点将上来，你们天界招人的标准真是越来越低了。”
贺玄说话确实不好听，但此时的师无渡已经无暇顾及了：“……你怎么还在？”
贺玄反问：“我怎么不能在？刚才被拖走的那个只是分身，但帮忙还是不在话下的。”
师无渡彻底没话说了，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贺公子的分身可真多。”
贺玄不置可否：“水师大人不走了？”
“……走。”
师无渡咬牙切齿地在前面带路。就这么短短一盏茶的路程，他们一直遇到需要帮忙的神官。
什么乱七八糟，奇奇怪怪，一点也不走心的理由都被拿了出来，看起来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弄走贺玄。
可惜，架不住贺玄底子厚，分身多，对他形不成什么影响。
等他们走到水师殿大门的时候，贺玄还是雷打不动地守在师青玄身旁，搞得师无渡差点没有忍住，当场对天咆哮：你分身怎么这么多？
每拉走一个贺玄，又来了一个贺玄，就算是上天庭神官，分身也没能弄出这么多个吧？
一个已经是极限，贺玄的分身都散出去十几个了，还没有完！
师青玄也品出了几分不对劲：“上天庭怎么这么忙？”
师无渡镇定道：“过年过节嘛，自然的。”
贺玄举一反三：“那水师大人肯定也有要务需要处理吧？如果真的忙，那就不劳烦水师大人亲自招待贺某和青玄了。”
“这也来到了水师殿，贺某和青玄就在殿里转转，也不怕我等走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走丢了，找个人来带路也是不难的。”
师无渡不服气地怼回去：“我倒是没什么要务，倒是贺公子，同时供法力维持这么多个分身，挺累的吧？需不需要休息？”
“贺某不似水师大人这般无能能，只供一个分身也会觉得吃力。”
“不比贺公子，一人能当百人用。”
“水师大人过誉了，贺某不才，最多也只能同时维持五十多个分身罢了。”
说得轻巧，五十多个分身罢了。
五十多个分身对上天庭神官来说不难，可贺玄的五十多个分身，却是个个都能拿来当中天庭小神官用的分身。
忒厉害了啊！
师无渡实力不足，老底被人揭穿了，再说下去自损八百都未必能伤敌八百，只能悻悻住嘴了。
两人到底看在师青玄还在旁边盯着的份上，没有当场打起来，只是互相挑了一会儿对方的刺，就鸣金收兵了。
新建的水师殿倒是和以往的水师殿没什么差别，就连细微之处的摆设，也和从前的一模一样。
师青玄一走进殿里，就有一股熟悉亲切感扑面而来。
师青玄大剌剌地寻了个鼓凳坐下：“哥！你这殿建的不错嘛！和以前的简直一模一样！”
环顾了几圈，见殿内空荡荡没半个人影，师青玄难免有点好奇：“怎么不见裴将军？”
灵文有要务被锁在灵文殿里批卷轴情有可原，可裴茗总不可能不趁着大好年假，难得休息，来拜访拜访他哥的吧？
师无渡在师青玄面前坐下，摇了摇水师扇，一点也不留情地拆裴茗的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不，过年前在凡间勾搭上了个花魁，结果，呵，结果染了一身病。”
闻言，师青玄兴趣突然大增，抖着腿问：“花柳病？”
师无渡嘱咐完下级立侍神官传膳，才不紧不慢否认：“不是。他是武神，寻常的小病奈何不了他。”
“那他到底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贺玄在师青玄身旁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斟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师青玄，一杯自己喝了。
师无渡收起扇子，在掌心一拍：“啊，不举。”
“噗！”
师青玄一口茶蓦地喷了出来：“什么？”
裴茗他不是号称自己万年金枪不倒，怎么就……
败在了一个小小花魁的身上
谁也没有看到，贺玄的瞳孔深处有闪过一丝冰冷的狡黠之意。
贺玄也不惊慌，自己啜了一口茶，习惯性地抬手给师青玄拍背顺气：“呛着了？”
贺玄一剂药下去，裴茗至少三个月都没心思勾搭姑娘了。
甭提贺玄一时火大，下药的时候下多了，下了整整三包。就算裴茗是武神，有功力在身，起码也有半年不必人道了。
师青玄瞪眼：“居然有这种事情发生？花魁身上出问题了？”
师无渡自己也喝了一口茶，语气是止不住的幸灾乐节：“找人查了，花魁没毛病。”
“凡间大夫和天上神仙都统一口供，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纵欲过度，肾虚了，养几个月就好了。”
那是当然。
药是贺玄自己做的，不假手于人，还特意拿给血雨探花，两人对着一剂药研究了许久，才断定出的那么一剂。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贺玄拿给裴茗用的这剂药不单被血雨探花改良加强过，就连鬼市但凡会点药理的人都经手再三钻就升级过了。
能被人看出来蛛丝马迹，那才是见鬼了。
师无渡还在一旁不留情道：“裴将军眼下在他的明光殿里忧愁着呢。”
“啊，上天庭的通灵阵里这回应当还热闹着，青玄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口令没变。”
八卦到了师无渡的嘴里，尤其是裴茗的八卦，岂有传不出去的道理？
师青玄兴致勃勃地点头：“好！”
师青玄随手拈了些上天庭的法力化为己用，默念了几遍通灵口令，顺利地摸进了仙京的通灵阵。
贺玄见师青玄进了通灵阵，不愿和师无渡单独对上，便也跟着进了通灵阵。
师无渡没有进通灵阵，毕竟裴茗的八卦他早就听腻了，便坐在原位悠闲地摇着扇子品茶。
师青玄一进通灵阵，就听到一阵聒噪之声传来，一堆神官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裴茗的八卦韵事。
师青玄掏了掏耳朵，纳闷自己是不是进错阵了，就听见有人喝到：“来来来！各位请下注！买定离手！”
“咱们赌赌看，看裴将军这次能过多久才恢复正常！重振雄风！”
“我买三个月！买十万功德！”
“七天！”
“别吧你老兄，这都第五天了！医官们都说裴将军没一个月是好不了的！听我的，买三个月！”
“啧啧，裴将军这次真是提到铁板了啊！”
没错阵。
师青玄奇怪，怎么这群自诩身份的上天庭神官们居然和中天庭的那些小神官们一个模样的德行？
以前的老熟人们果真是交友不交心，他现在才恍然发现从没懂过他们的心思。
这时，也有神官留意到了刚进通灵阵的师青玄和贺玄，便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道友好啊！”
师青玄忙道：“道友好！”
由于师青玄和贺玄久没有上来天庭，声音变得陌生了，因此一时间没几个人猜到是他们。
互相问了好，神官便热情地问：“道友打算买几个月啊？”
这是买裴茗几个月能恢复正常了。
师青玄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厚道地跟着一起下注：“三个月……”
贺玄打断他：“八个月，买八个月。”
神官咋舌：“这位道友，你好歹对裴将军有点信心啊？”
师青玄本来打算买三个月，但看贺玄这副运筹帷幕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那八个月吧。”
下注的神官摇了摇头，叹道：不听劝，看来又是注定亏本的一位神官。
虽然裴将军难得踢一次铁板，但众位神官们都认为，最多三个月，裴茗就能恢复正常，不然也太对不起他这些年来勾搭的几千个美女了。
“来来来！下注吧！道友打算买多少注啊？”
师无渡给师青玄封了一封不薄的利市，师青玄大手一挥，豪迈道：“二十万功德！”
对面的神官也被师青玄的豪气给震慑到了，静了一会儿才说话。
贺玄不插嘴，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师青玄挥金如土。
贺玄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快要养不起师青玄了？
等会儿还是去找一下血雨探花借钱吧，正好趁着新年，理由更充分了。
被师青玄的豪气震慑，愣了一会儿，便有神官开始上来和他们说话：“敢问这两位道友如何称呼？”
师青玄忙着转交功德给神官下注，没能抽得出时间回答，只能由贺玄代劳。
贺玄觉得他的名字也不是见不得人，便如实说了：“贺玄。”
黑水玄鬼真名的传阅度不算广，更何况神官们光听八卦，根本没多少人去留意，玄鬼本身是什么名字。
因此，就算贺玄在上天庭通灵阵内自爆了家门，也没神官能一时间想起来。
那位神官没在自己的记忆里翻出有关“贺玄”这二字的消息，便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刚飞升的神官里。
可最近没神官飞升啊！
那八成是作风低调，法力也在上天庭神官中垫底的那几位神官了。
神官从善如流道：“贺道友好啊！”
贺玄觉得这些上天庭神官们的脑子不太顶用，正要提点他们一下，师青玄就搅和进了他们的话题：“你们聊些什么呢？”
那位神官道：“我们正在聊前风师的事情呢！”
师青玄“嗯”了一声，惊讶问：“师青玄？”
怎么连他的八卦都有啊？
马上有神官说道：“对啊，刚才我出殿一趟，好像看到了他。怎么，他上来仙京了？”
师青玄咧嘴一笑：“对呀对呀！上来探亲的！”
有位神官唏嘘道：“这么给他面子做什么？说得好听，那叫前风师；说得不好听，他就是一个冒名顶替上来的劣等货罢了。”
师青玄默了默，不是，感情他们还不知道他混在他们之中？
还这么说他，果然啊！
仙僚们的友谊，塑料的情谊！
这还假过贺玄敷衍他的表情呢！
师青玄生气了，反驳道：“你们怎么这么说话？以前风师大人他时常照抚我们，我们可不能因为人家一朝落了势，就过去踩人家两脚。”
神官鄙夷道：“你是为了巴结水师大人才这么说的吧吧？水师大人现在不在，你也不必装了。”
“他跟我们可以不一样，我们是正儿八经飞升，他是走旁门左道，也好意思自称是曾经的风师？”
墙倒众人推。
师青玄的心凉了凉，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啊，贺玄看似对他最虚情假意，和一这些神官们比起来，简直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
也难怪，以前明仪会是他心目中最要好最亲密的朋友。
师青玄实在听不下去了，出生阻拦：“那啥……你们这么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又不知道？”
“道友我和你说，我还瞧见他拎了一个脸贼白，一看就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穷书生上仙京，也不知道想干啥呢……”
成语运用得挺熟练的嘛，一看就是一个文采斐然的文神！
师青玄刚想称赞，就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
什么叫做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穷书生？
他指贺玄？
贺玄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评价，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们的眼光倒挺准的啊。”
师青玄不懂贺玄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
贺玄可厉害了！
劈柴做饭刺绣样样能行！脸白是因为死人死气，弄不掉！而且书生有什么不好？
博学多才！
穷是穷了点，但他们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莫欺少年穷？
更何况他们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们编排得开心的人就在他们身边，就是那个被整个上天庭通缉的黑水玄鬼？
师青玄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未完待续
我总算，更了出来，太难了，剩下的等下次吧，大概明天或后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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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新年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