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川一席话让潘辰很欣慰,虽有隐忧,但贪安的确难以长进。
他发话:“你们既存侠义之心又有勇气涉险,那就按思川的想法仔细谋划一下营救行动,乔装入山。但着桑要留下,女孩子不宜去匪巢涉险。”
着桑从不认为比师兄弟们差,急道:“师叔,我也要去,我功夫比师弟好,我能帮到你们。”
知道她不会轻易妥协,潘辰温柔道:“我不让你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着桑道:“何事?”
潘辰语气略显惆怅道:“明日中秋,我爹后天大寿,本来明日便回,但眼前事情紧急,无法拖延,你帮我捎封信去,希望能平息他的怒气。”
郭兴雨严肃点头道:“寿辰大宴确实不能错过。”
“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让我能心无旁骛地去救人,着桑能帮忙吗?”潘辰带着征询的目光温声道。
“好吧,确实……也很重要。”着桑便敛了情绪答应。郭兴雨见她还是有点倔强发闷,又去逗她叫她师妹。
看着桑有点沮丧的样子,叶思川口吻轻柔道:“师妹,送完信你还得在寂春山附近接应,可能还需要你的双鞭给我们扫敌呢。”
听到还能退敌,如云开日现,着桑眼前一亮道:“好!我一定及时找船接应你们。”
郭兴雨插嘴“我知道,我一定是那个装作被打晕的渔夫。”
周密地计划好一切,潘辰道:“我们还需要萍姨的帮忙,她熟悉寂春山周边环境,还到过事发地点,最主要的是需要船。”
他们终于在大街上找到了萍姨,说明来意后,萍姨知道有可能找到丈夫薛鱼,给他们提供了衣服和船只,还想一起去,几人好不容易才劝退。
第二天,三人从客栈出发,从渔村架船驶向了寂春山,为了看起来像飞芦的手下,年轻白皙的三人往手上和脸上搓了黄土和锅灰,乔装成渔夫的样子。
潘辰还给鼻梁上贴了条刀疤,主张一个凶神恶煞。
叶思川被郭兴雨贴了胡子,还后悔:“早知道之前的胡须就不该剃掉,现在还得重新贴。”
郭兴雨转头道:“贴可比剃难多了,该抱怨的是我才对。”
叶思川看见郭兴雨就憋不住笑:“你脸蛋现下又黄又凹,就像灶头师傅凉的鱼干,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八字胡的糙皮男人时不时望着我哈哈大笑。”郭兴雨生气道。干脆背对叶思川看周边的风景。
太阳已挂高空,时不时躲入云中,船行绿波,水中鱼群穿梭。
寂春山近在眼前,高耸入云,三面围山,自成一峰,独存夏绿,山顶和山腰都缠绕着雾带,好似白纱覆面的美人。
但远处看山脚部分好像都是石林,少有树木,颇为阴森诡谲。
约莫一个时辰,岸线近在眼前,叶思川拿出萍姨画的大至位置图,与潘辰拿起竹竿子四处向水下戳。
“空空!”果然每杆子都有戳木头的响声,这是沉船的水域,不知里面有多少渔船。
几人决定先停留在船只失事的地方,船挂了一样的红灯笼,很是扎眼,有人来应该能看见,就不知是从水上或者水下了。
半晌过后,山雾渐消,并无人迹,叶思川决定向岸上驱船,且让郭兴雨随时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
行一盏茶,潘辰看见岸上有人,移动速度很快,有六人已推船入水向这边驶来,潘辰赶紧叫叶思川和郭兴雨准备。
船只越来越近,叶思川看到船上也挂着一样的三个红灯笼,又忐忑又喜悦:“看来说书人消息不假,接下来就看能否凭借这身装扮蒙混过关了。”
“嘿——”叶思川向对面船只招手,只见对方慢慢收了武器抬手回应。
两船将要相靠,郭兴雨闭上了眼后四仰八叉地躺着。潘、叶二人相视鼓气,熟练停船。
对面六人皆拿长刀,面目倒是没叶思川几个粗糙和暗黄。
对方先是停船一番打量,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问:“你们是哪个首领的部下?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们?”
心口一提,叶思川的声音像是吃了把沙子那样沙哑,镇静道:“兄弟,我们是佛爷的手下,这不,刚找着个猎物才敢回来交差。”说完指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郭兴雨。
对方眼光审视伸头向仓内望去。
期间潘辰和叶思川都怕自己没对上事情,已全身紧绷,眼神警惕,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良久,络腮胡突然大笑,好似猿啼:“还想着大太阳天捡两打鱼的‘兔子’回去领赏呢,原来是佛爷手下的兄弟啊。不是我说啊兄弟,你们俩人高马大的,这皮都晒成腊鱼了就只抓了一个?”
叶思川松了口气:“惭愧,惭愧。”
络腮胡眼睛闪着精明,压低声气道:“你们不知道呢吧?佛爷三天前打了败仗,前去救援的兄弟还被马蜂毒虫蛰得满头包,回去少惹他,小心又被打。”
叶思川挑眉摸鼻子暗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佛爷被打就有叶思川的份,被蛰得满头包是郁留云的手笔。
潘辰叉腰道:“多谢兄弟提醒,有时间一起吃酒啊。”
一个胖子戳了戳说话的络腮胡:“大哥,周围都是鱼,不需要说悄悄话。”“啪!”胖子被络腮胡打了巴掌还被骂傻子。
叶思川道:“谢谢兄弟提醒,佛爷还没回来吧?”毕竟回来了有被认出的风险。
“跟他去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被堂主臭骂后出去巡逻了,不好意思在洞里呆。”络腮胡道。
潘辰插问一句:“这位兄弟,咱还有多少试药的‘兔子’?还需要多少?我们也好多抓领赏啊。”
络腮胡歪头看天盘算了一下说:“死了几个,还有十多个,不过最近堂主命令要得少了,好像是出了状况,具体不清楚。”
“兄弟,咱上岸吧,咱还等着领赏钱喝酒呢。”叶思川眼里压住了一丝不悦道。
岸上与远处看有异,原先看见的石头却是两人高的石柱,密密麻麻形成石林,灰黑石壁上覆盖着参差细小的植被,石柱许是被深水季的浪潮侵蚀,底部形状奇诡,如水渍干去后留下的遗迹。
刚一上岸,远处草丛便有带着草编帽子的暗哨出来查探情况,见是自己人便又隐匿回去,叶思川和潘辰相视,心中涌出一丝没有硬闯的庆幸。
穿过石林就摆在了一个尴尬的情况里,叶思川扛着郭兴雨不知道往那边走,又不能一直跟在屁股后面,问又怕露陷,那个土匪不知道自己的窝呢?
络腮胡回头见二人还移步,问:“走啊?刚赶上吃晚饭,今天中秋,是酱闷肘子和炖大鱼呢。”
“嗨呀!”叶思川拍了拍头差点把胡子抖掉,“那不是想把人先关起来再去嘛,不知是否换了地方关押啊?”
络腮胡不眼珠一转道:“晒傻了吧,干嘛随便换地方,还是水洞啊。”
没套出方位,叶思川心里就很着急,这时潘辰接过郭兴雨扛上,插话道:“那先跟几位兄弟一起去吃饭吧,我是没力气扛这活金锭了,这家伙也得灌点水才行。”
潘辰的想法是,这样至少能搞清楚其他布局。
寂春山山势复杂,面积很大,敌人也多,石林后面有暗哨,里面还有专人做饭,甚至还有专门关人的地方。
靠山过道相隔不远亦有暗哨探头,隐蔽地极好。
郭兴雨已经在两人的肩头换来换去多次,肚子硌得生疼也不敢乱动,不过如果醒着走,不知飞芦的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所谓的“兔子”。
越往山上走树林越来越高密,爬过不宽敞的山路,眼前竟然出现一个半圆大场坝,像是一个操练场。
走近左看,一个比海汇楼还高大宽阔几倍的洞口耸于眼前,张着幽深的黑口。叶思川投去赞服的目光,只觉一声“哇!”挂在了嘴边不敢喊出。
这就是寂春山的硝洞,这千百年沧海桑田的变化造就了这鬼斧神工的溶洞地形。
洞口排列一支千人军队都不在话下,据说洞内有硝矿,被朝廷开发后,最近几年却被封山还不能在周围打鱼。
二人走了许久才到洞口,往里放眼望去,上方石壁插满火把,火把映照着洞壁晶体或钟乳石,如彩霞霓虹,瑰丽奇幻,神秘莫测,撼人心魄。
从洞口到叶思川现在所处的位置,两侧都有多人把守。
越往其中越觉得雄奇幽绝,洞里温度也比外面低不少,非习武之人难以承受。
飞芦的人甚至还在里面修筑了亭台楼阁,精致豪华。内部洞室被人篆刻命名了水洞、旱洞、腾蛟洞、化仙洞等。
叶思川他们需要找到关人的水洞。
良久,络腮胡回头道:“旱洞到了,终于可以开饭了。你们可以先去后面水洞把人放下。”
叶思川打哈哈:“好好,你先去,我们马上来。”
“扛这么久都不累,兄弟好体力。”络腮胡狠拍一把郭兴雨的屁股,然后给叶思川竖了个大拇指才离去。
郭兴雨暗里吃痛拧着师兄的腰才忍过来。
潘辰和叶思川乘机走远,在一个偏僻的木牌后面放下郭兴雨。
郭兴雨搓肚子又捂屁股嚷嚷:“欧呦~~~被你俩的肩头硌成两截了,屁股也好疼。”
“辛苦师弟了。” 叶思川揉着郭兴雨的肚子,语气宠溺,“回去后让师叔安排一顿好吃的补回来。”
在美食面前郭兴雨总会忘掉疼痛,立马站直,动力十足道:“嗯,好!接下来找到水洞,找到那些村民。”
潘辰警惕道:“我听到了水声,按照字意,可能是水洞,趁现在午饭少人,赶快行事。”
三人凭着以假乱真的乔装和演技一路畅通,随着水声找到一个用篆文阴刻着“水洞”二字的洞门。
郁留云(打坐疗伤ing):啊切!怎么回事?今天一直忍不住打喷嚏。-O-
叶思川:那山边的云雾似曾相识……(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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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乔装救难寂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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