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热。”
陆序被月青河救下后,他不记得他昏迷前自己和月青河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月青河听到他自言自语后的反应,迷糊之间他只能感觉到无止尽的燥热,他控制不住去凑近身边舒适的冰块。
“张嘴。”
陆序怀疑自己脑子烧糊涂了,冰块怎么还会说话,不过陆序还是乖乖听他的话,亦步亦趋的张嘴吞咽下喂进他嘴里的汤药。
顾唯趴在榻卧边,探头瞅了瞅熟睡的陆序,又瞅了瞅突然冒出来救下两人的月青河,她同手同脚爬上榻掀开被子藏到陆序身边。
顾唯睁眼看到攻击陆哥哥的那个坏人已经背月青河踩在脚底下,“在我面前敢伤他的,你是第一人。”之后,脚上用力生生踩断了她的背骨,老板娘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就生生断了气。
月青河毫无感情的语气,和陆哥哥一点都不一样,陆哥哥爱言笑,对唯唯很温柔会瞒着小爹爹偷偷带唯唯摘莲蓬,陆哥哥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不顾她的哭喊,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拎回军营,留下两个侍俾就不管不问。
顾唯担心他会对陆哥哥不利,就偷偷跟踪军医最后摸到月青河的营帐,月青河把她揪出来放到踏上,顾唯害怕的发抖还不忘挡住昏迷不醒的陆序,奶声道:“你,你,你不要伤害陆哥哥!”
没想到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没做出动作,反而命侍俾端上一盘糕点和汤药,他坐在榻边,把糕点塞进她的嘴里,示意她小声一点免得打扰陆序养伤。
接着他轻轻抱起陆哥哥,陆哥哥还往那个人怀里挤了挤,他小心翼翼的给陆序喂药,莫了还探了探陆序的额头,仔细替陆序掖好被角,才轻手轻脚的离开营帐,顾唯看不懂,顾唯挨在陆序身边去玩陆序散开的墨发。
月青河留二人在他的营帐,他自己则紧急传命加急的密探,将实现写好的军报和书信交给他,交代道:“回去告知主帅,陆序现已无恙,等过两日我要先去一趟玉门城,月末必归。”
“另外,请主帅派遣三百名死侍在玉门城外埋伏,听我指挥行事。”
密探领过命,回过小将军的问题后就会快马加鞭奔赴龙门城,走前留下主帅命他务必送到小将军手上的半块虎符。。
“主帅何意?”月青河不明白,如今他不在龙门城,身边的将士不过几千,尚用不得虎符调动。
密探只管执行命令,不管其中明细,主帅曾告他,若是青河对虎符有疑,只需告诉他这两句话。
“回小将军,主帅有令,此虎符乃主帅送于陆少爷之物,另外此虎符非调用龙门军之用。”密探一字不差的给月青河复述主帅的话。
“知道了,回复主帅,青河和敬风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挂心。”
密探从小路一路向北赶赴龙门城,密探走后,月青河从后务营那里要来两条补衣服的丝线,他把虎符串起来,正当他思索要如何潜入玉门城,下面的药童来报,陆序已经醒了。
“唔~这是……哪?”陆序睁开眼睛,就看到睡在他旁边的公主殿下,和现下完全陌生的地方,月青河,对他们被月青河救了下来,那现在难道是在龙门军的大营?
陆序掀开身上的虎皮被,想去找点水喝,没想到他一掀开被子,顿时满脸涨红,一把又把自己缩回被子里,因为动作太大,上过药包扎过的伤口,又再度裂开,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嗷嗷叫痛。
为什么,他会□□的躺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又乱动什么?陆少爷想青史后被记上活活闷死的美名吗?”陆序把自己包粽子一样裹得严严实实,隐约听见月青河不太真切的声音。
顾唯被两人吵醒,她揉揉眼睛从榻上爬起来,被伸出来的一双手抱给照顾她的侍俾。
月青河对她说道:“公主殿下,臣在大帐内备好了午膳,等下就与陆序前去。”
顾唯因为月青河收留了她和陆哥哥,也就对他没那么大的敌意,于是点点头,乖乖地让侍俾抱她去用午膳,留下陆序和月青河二人独处一室。
月青河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陆序也装聋装哑,二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陆序忍不住,先送了口,说道:“那个……谢谢你。”
陆序把头露出来,裹着被子,背对着月青河坐,这句谢谢也是他俩相识的十余年来,陆序对他第一次服软。
“在下可担待不起,陆敬风,你离京为何不命侍卫贴身护送,是陆府出不起养亲卫的银两吗?”月青河胸口憋着一股火,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智者不身处险境,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
陆序他自己知不知道,要是那日自己不是收到阿娘送来的书信,还不知道陆序来龙门城,若不是他日夜星辰赶去接应,他不死也是半残。
陆序深知种种是他理亏,也不与他争辩,如他所说,若是那日不是他恰巧相救,只一条陷当朝公主入不利之境的大不敬,就够陆家全族来抵。
陆序任由他骂,从小到大在他面前,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跟失灵一样,也罢,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还不成。
月青河没说太多,他清楚,就陆敬风的性子,把腿打断了还能越府翻墙,他不让,就是阿娘强行派亲卫护送,他也会中途甩掉,于是他掏出虎符,走到陆序身后,给他带上。
陆序迷惑地抚摸他胸前的虎符,回头看月青河,月青河说道:“阿爹给你的,收好就是。”停了会儿,隔着被子附手盖在他的伤处,问道:“还疼吗?”
陆序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华佗在世,还能药到病除啊,还有,陆序恶狠狠地瞪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月青河,我的衣服呢?!”
月青河一直冷着的脸终于被他逗笑,他退后一步,从上到下俯视着陆序,满眼尽是调笑和打量的意味,引得陆序万分惊恐和嫌弃,若不是会牵扯到腰腹,陆序绝对会对月大少爷的右脸来上一拳。
“等下会有下人来送,等陆少爷梳洗好,记得来大帐内用午膳。”月青河对他灿烂一笑,先行出帐去用膳。
月青河前脚刚走,军医和侍俾后脚就进来侍奉,军医先上前重新替陆序处理剑伤,侍俾则端着衣袍静静在一旁等待。
等医馆退下,侍俾上前对陆序说:“将军吩咐,命奴婢等陆少爷熟悉过后,领陆少爷前去用膳,若陆少爷对穿衣有困难,可随时传唤奴婢。”
陆序不解,穿衣而已,月青河何时把他当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了?
顾唯手上把玩月青河找给他的弹弓,她已经知道了月青河就是陆序口中的镇北将军,许久不见陆序来,她问月青河道:“月哥哥,陆哥哥怎么还没来?”
月青河嘴角勾笑,对那人接下来的行为举止似乎了如指掌,他换好出行的服饰,有好整以暇地修整袖口,对顾唯道:“再等等,公主殿下的‘陆哥哥’……”
“报,报告将军!”侍奉陆序的婢女急匆匆的赶来,甚至不顾礼数直接冲进营帐里道:“陆公子,陆公子,他!他!”婢女磕磕巴巴说不出来,就听足以响彻整个大营的怒吼。
“月!青!河!我要你狗命!”
说曹操曹操到,陆序一手提剑,一手猛掀开围布,月青河本想嘲笑的话鲠在喉咙里,直勾勾地盯着陆序,随后不自在的撇过头,喉咙上下不惹察觉的滚动,压着声音说道:“没想到,你穿……挺好看的。”
眼前的陆序哪里还能看出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分明是身着粉红襦裙,高盘未出阁家姑娘的青梅发髻,还别着月青河亲自挑选的垂珠发簪,唇点绛红眉若含情的倾城美人。
陆序听他说好看,羞耻心瞬间攀升顶端,作势就开始砍月青河,顾唯乐呵呵的吃糕点,月青河两下躲开陆序挥过来的剑,本来在月青河面前陆序的功夫就像班门弄斧,又被襦裙限制手脚,没挺过十招就被夺剑压在桌案上。
“你再敢笑,信不信我两副药给你毒哑!”
月青河装腔作势地咳嗽两声,岔开话,转移注意道:“我此次前来并不只是为了接应你,等下我们要暗中潜入玉门城,去飞云将军府上取回一样东西。”
陆序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大事面前分得清孰轻孰重,立刻正言:“你可是察觉到什么了?”
“呵,偷梁换柱的小把戏,我和父帅自两月前就秘密派人跟踪他,那人谨慎没露出大的马脚,不过种种疑惑怪异已经能证明十之**,只待引蛇出洞,让他自乱阵脚。”
月青河冷哼,不过登不得台面的阴谋,能让他们在他月青河眼皮底下猖狂三月有余,是他月青河的失误,才使得小人得志。
“站住,出城文书拿出来!”又过两日,陆序和月青河带上顾唯到达玉门城的边池城关。
月青河自是命人伪造好了文书,守门的官兵查阅过文书后,又打量眼前的‘夫妇’,陆序女子妆容,
月青河搂着陆序,陆序怀里的顾唯还“阿爹~阿娘~”叫个不停。
官兵只当是城里普通人户的夫妇,并未起疑,合上文书还给月青河,让开路说道:“走吧。”
约摸甩开官兵的搜查范围,三人落脚在了城内最繁华的茶楼,点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和一盘糕点,陆序不耐烦的松开缠在他胸口前的束胸,压低声音怒问道:“为什么不是你扮女子!”
“你长得俊。”月青河笑的像个狐狸,在陆序眼里就是欠打。
陆序在桌下踩了他一脚,问道:“传闻飞云将军是个兵痞子,常年身处军营,再不济他也绝不会来这玩物丧志的地方。”
月青河给二人各点上一杯酒,笑道:“你身处怀州,即使手眼通天,对西北内情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书先生一书毕,四方台下楼阁纷纷叫好,给台上的先生透碎银子,求他再讲一书。
月青河出手阔绰,直接扔了一锭黄金,引得台上台下一致惊叹,月青河引诱陆序注意他们对面的女子,陆序见她身着不凡,身边又有三四侍女相随,相必不是出身富贵就是朝廷命妇。
“飞云将军的发妻,玉门城三大富商之一的王家,王翁的独女王萍絮,我们这次引蛇出洞的诱饵,就是她!”
最近勤快了耶,签约路慢慢(真的好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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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出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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