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总是悄无声息的,不知不觉间,姜梨已经离开了半年之久。
大众总是健忘的,光怪陆离的娱乐圈不知又涌入了多少怀揣梦想的男男女女,真真假假的绯闻充斥着人们的眼球,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一切轰轰烈烈终究被热闹喧嚣所覆盖。
阿文时常觉得恍惚,那个曾经的娇媚佳人是否真的存在过。
她与姜梨偶尔也会通电话,隔着七千五百公里的距离,姜梨的声音虚无缥缈,她总觉得不真切。
在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沈确当爸爸了,苏禾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满月宴办的高调张扬,随着姜梨的退圈,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已经很少有人关注了。
娱乐圈最劲爆的话题莫过于陈之瑶的离婚大战了,当初赌上事业闪婚,最后却发现所托非人,所谓的书香门第不过是唬人的噱头罢了,等她真正嫁过去了才发现,浮华止于表面,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奈何她想要转身离开时,却被夫家紧咬住不放,最后还是【北辰】出面,帮她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借助【北辰】的公关团队,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离婚大战中,陈之瑶一改往日高调张扬的个性,与吸血鬼的夫家硬杠到底,向公众展现了一个独立自主,不屈不挠的现代女性形象,并借此成功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线里。
房产处理得很顺利,买家面都未露,直接全款付清,她也乐得轻松。
工作室在这一年里发展迅速,曾经,借着姜梨的名气,“云裳”从不知名的礼服品牌,一跃成为国风礼服佼佼者,成功拿到了娱乐圈的入场券,几乎每一场众星云集的盛会都会看到“云裳”的身影。
作为首席设计师,阿文的工作愈加繁忙。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会雷打不动地每月去一趟姜月晚所在的小城,哪怕时间匆忙,她待不了太久,也依然乐此不疲。
她一直谨记着对姜梨的承诺。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每个人都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时间的洪流中,芸芸众生皆是过客。
八月的一天,晨昏颠倒的作息终于将阿文彻底击垮,她本就脆弱的肠胃开始发炎疼痛,直到点滴缓缓进入体内,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躺在国际部安静的病房里,她精神愉悦地跟姜梨打视频,声音里隐隐透露着一丝兴奋。
“这家医院里居然有帅哥哎,长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的,好像衣冠禽兽。”
姜梨忍着笑意调侃:“你什么时候开始重口味了?喜欢就去追,你现在是病人,可以随时扮演柔弱。”
阿文郁闷:“扮过了,他不吃这一套。”
她看上的男人,鲜有失手的时候,只是眼前的这个,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
她在病床上翻了个身,继续对着视频那端的人儿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谈过这个调调的,搞不定他连院都不想出了。”
姜梨无奈:“你这个口味变得可真够快的。”
阿文只觉得一筹莫展:“说真的,这个我真挺喜欢的,我得好好想想对策,怎么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姜梨回答迅速:“你对每一位前任都说挺喜欢的。”
阿文不以为然,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看着吧,早晚拿下他。”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问道:“在那儿待的还习惯吗?准备什么时候回国看看?”
姜梨顿了顿,声音飘忽:“不回去。”
阿文无奈的吐槽:“真是个狠心的姑娘,算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等我忙过这一段时间就去看你,我还真挺想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回来,那我就自己过去好了。”
姜梨轻声回应:“好。”
阿文不满意:“就回我一个字?你对我的到来不应该满心欢喜,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吗?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她觉得不对劲,语气有些急切:“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认识新的朋友了?”
姜梨闻言,赶紧讨饶:“我保证,不管以后是否会认识新的朋友,我会永远跟你第一好!”
阿文终于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那我就不打扰你学习啦,等我这边有进展了跟你分享。”
“好。”
挂断视频,阿文倚靠在床头,或许是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的缘故,她总觉得现在的姜梨沉闷了许多。
她要找个时间飞过去一趟。
与阿文猜测的差不多,姜梨的状态并不算好。
刚到澳洲那段时间,她经常无缘无故地落泪,有时候是突然看见夕阳,有时候是突然走过街角,好像随时随地都能伤心一场。
她惊讶于自己的状态,又有些恐慌和害怕,她第一次切实感觉到孤独。
有一天晚上,她的银行卡突然收到了一笔大额入账,甚至超过了她这几年所有的收入。
紧接着她接到了林华的电话,她轻描淡写地表示:“收着吧,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她知道,这是俞长川的授意,这次,她没有拒绝。
又过了很久,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她看着屏幕愣了许久,揉了揉酸胀的腰身,随后按下了删除键,他们之间,不存在歉意。
来到澳洲后,阿文经常与她联系,这成为了她唯一的精神慰藉,终于有一天,她在视频那端冲她展示出了脖颈的印记,语气颇为骄傲:“轻松拿下。”
姜梨失笑,还是冲她竖起了大拇指:“好好享受恋爱吧。”
阿文的眼神染上了一丝娇媚:“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摘了眼睛,跟头野兽似的,贼带劲!”
随后冲着姜梨眨了眨眼睛:“我就说他是衣冠禽兽吧,我看男人的眼光,真是绝了,就从来没有出过错!”
说完还不忘总结了一句:“睡起来真的很不错。”
姜梨以手撑额,看她笑得一脸明媚,内心的郁结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她叹了口气:“阿文,你来陪我一段时间吧,我很需要你。”
两天后,阿文启程前往澳洲,直到飞机在跑道的尽头冲上云霄,肖意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晚上,他与俞长川以及Arthur相聚在蓝海湾。
他到达的时间并不算早,包厢里只有Arthur和一位长发红裙的姑娘,温柔的绅士正握着姑娘的双手诉说爱意,姑娘的脸颊迅速染上了红晕,与身上的裙子遥相呼应。
肖意目不斜视,只问了一句:“他还没到?”
Arthur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过了,继续跟身旁的姑娘**。
肖意无聊到只想睡觉,他送机的功夫,俞长川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不胜其烦,拖着疲惫的身体硬撑着来到这里,他居然还没到。
Arthur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道:“你的女朋友也跑了吗?”
肖意转头看着美少年精致的脸庞,这样完美的长相怎么能说出这么欠揍的话?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没跑,她只是临时出国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Arhtur点了点头,随即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惊呼道:“哇喔,你什么时候交往了女朋友?”
肖意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
他觉得俞长川挺能忍的。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丧失殆尽的时候,俞长川终于姗姗来迟,一身的酒气,似乎刚从饭局上下来。
“临时有个应酬,来得晚了点儿。”
肖意似乎是被Arthur的言语刺激到了,这会儿心情并不是很好,接话更是随意:“不晚,再有一刻钟,你就是第二天最早踏入包厢的人。”
俞长川睥睨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话语里的嘲讽,落座后直奔主题:“施文为什么突然去澳洲?”
肖意头也没抬:“不知道,她没说。”
俞长川面露不悦:“你就没问一下?”
“我问了,但她不说。”
肖意郁闷,施文主见大,他不过是多问了几句,立马就收到的她的眼神警告,他哪里敢再多说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俞长川更加生气:“让你去接近她是为了帮我打听姜梨的情况,不是让你去跟她谈恋爱的!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给睡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弟弟!”
肖意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被人给睡了?我们是两情相悦,互相爱慕,上床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已,你懂什么!”
俞长川不屑:“我不懂?你连自己女朋友的动向都不清楚,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跟我叫嚣你们是两情相悦?”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从她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后,对我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我算是被你给连累了。”
一想到这里,肖意的内心就愤愤不平,俞长川惹的风流债,关他什么事儿呢!可在施文的眼里,他们是一路货色,简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俞长川冷哼一声:“明明是你自己不中用!”
不过,他倒也没有计较太多,姜梨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内心一定被孤独和寂寞所充斥,他不敢安排人在她身边,而他自己又没有任何立场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连普通的关心都做不到,他知道,她并不愿意见他。施文在这个时候去看望她,好歹能给她一些慰藉,比他强多了。
这个世界上,多一个关心她的人,总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关键,姜月晚还留在那座小城,说明她没有遇到麻烦,也没有要在那里定居的打算。
只要她没事,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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