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门外,几个身着甲胄的少年正说笑着,可谓鲜衣怒马;其后跟着的便是威震四海的顾家军,足足四百余人!
征人出塞外,今日喜得归。攘攘听得人言语,城头遥望是故人。
那领头没个正形的几人,正是国公府的两位公子,顾冶和顾衡,和他们身边的卫兵。
看见城门口的许管家,一行人就跑得更快了。
“许管家。”两位公子随即下马,一行人也浩浩荡荡的下马,随从带着大家伙牵着马儿入城,往马场走去。
“我这一听到公子到了城外,就带着马车来了,城里不能驰马,也不能让哥两个走着回去。”许管家一边搬小凳一边说,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快些回家吧,天冷,冻的许管家眼睛都红了。”顾衡说着,和顾冶打趣着,许管家是看着他俩长大的人了,这一别五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怎不动容?
伙房里,已经换上了喜庆的装饰,光是燃的蜡烛,就已经比下房里的加起来都多!照的整个屋里亮堂堂的。
“见过父亲母亲。”两位公子此时已经换上的便装,两张脸都长得英俊,只是塞外风大,皮肤糙了一些,不过看起来更加硬朗,有男子气概。
“快来坐,一家人就等着你们两个开饭了!”
今日是个特例,平日里都是女子一桌,男子一桌,只是这几日是跨年,也几乎是国公府少有的团圆,才坐了一桌。
这顿饭,徐氏照顾着将军吃饭,时不时谈笑打趣两句,小于氏更本没有插话的资格,顾子莹还能逗趣两句,多是三父子谈论战场上的生死英勇瞬间,周佴和顾子仪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偶尔回一两句话。
不说顾子仪,连周佴都是第一次见这三父子。
一顿饭吃得忐忑,一晚上也睡不好觉,索性就不睡了,反正四五六点就要入宫,这睡不睡都没差,周佴肯定,这就是蓄意报复!
半夜里何叔就把新制的衣物送了过来,周佴瞥了一眼,多了一套六钗珍珠鱼骨头面,这种硬度适中,颜色温润洁白的鱼骨可不好找,也不像京城之物。
“将军带回来的?”周佴仔细打量这这头面,珍珠圆润饱满,花朵灵动飘逸,没个数十年功力,是打不出来的。
“是,前日才入的库房。”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当什么差事?”周佴注意到这人正是昨日的那位小斯。
“小的名叫朱凩,从前是二少爷的书童,自少爷随将军出征后,就在库房干点笔墨活计,前两日污了账单,被赶出来看门,今日替小栎子当差,才从大门那里换了班过来。”朱凩是个有心眼的,周佴一句话,他就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清楚楚,是个伶俐的人。
“去找你香竹姐姐,让她带你去找许管家,从今天开始,就在我身边当差了。”
“谢小姐,朱凩定会忠心不二,全力办事,不叫小姐失望。”这一通表忠心倒是不错。
夜里的雪还在下,没有要停的意思,国公府已是灯火通明,一群人浩浩荡荡,足足用了五辆马车,前后仆人更在车旁仔细伺候,看起来也是壮观。
只是这四下里还无人起身,黑漆漆的青石路上,只有马车辘辘作响的声音。
进了宫,在汴门停下,前来,引路的是傅青公公,他身姿挺拔,与将军一路闲谈至养心殿。
至于其他人,在半路上就引进了偏殿小作休整。
迷迷糊糊中,传来了几声鸟叫,周佴朝四周环视了一圈,也没太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来了几位宫女,将顾家女眷引至九州台,此时殿中用屏风隔断,男右女左,两侧寥寥几人。
右一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位妃子,周佴还不曾见过。
瞧着有个三十来岁,但周身穿的绫罗锦缎泛着粼光,看着就不是一般嫔妃能穿的,更不用说那一头的玉石金钗,珍珠点翠,珐琅掐丝。看着多,搭配着也是错落有致,华贵无双。不是专宠多年的妃子,又怎么攒得下?
想必就是容妃了吧,听说这些年一直陪在皇上身边。
只是,怎么不见五公主?
平日里,五公主总是先到的那位,怎的今日还不见来?难道是太早了?
宫里的宴会实在无趣的很,说话要斟酌考虑,还不如不说,这一把嘴闭上,就再没他物可玩。
今日来得太早,实在是苦不堪言!
等着等着,头险些栽进果盘里,再抬头,殿中已来得七七八八,都是些高官贵女,只是怎还不见五公主,难道是告假不来了?
只听得太监一声高喊,皇上皇后一同入座,两人都穿常服。皇后一身白狐牡丹锦衣,瞧着淡雅。皇上真龙假寐龙袍看着威严,有了青玉串珠的搭配,更是儒雅温和。
两人一番致辞,公司年会开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跳舞的跳舞,该弹琴的弹琴。
韩芷厢还当众来了一舞,吸睛极了。
“谢王爷,哦不,现在该称谢廷尉了,恭喜恭喜,以后有您用得上老臣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是啊,谢王爷,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嘞!”
“顾将军大胜归来,英姿不减当年呐!”
“这位谢王爷是那位妃子所处?我竟从未听过?”顾将军低声问到。
“一个小小的宫女所出,若没有他这次的任职,我也不知先帝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说起来,你不在的这几年,你那个二姑娘可不一般呐!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你得先考虑考虑我啊!”
“你......."
“启禀皇上,五公主不见了。”一个身着月白素锦的小丫鬟进来禀报。
“你且细细道来!”
“昨日杨公公来传话,说是今日有宴,所以公主早早就歇下了。今日早晨,公主说还要小憩一会,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再去看 ,公主已经不见了。”
“啪。!”
殿中众人皆被震了一震,乌泱泱跪了一地。
“王秀!朕令你即刻带人寻回五公主!在此之前,无故不得离开!”
众人神色各异,只那位右相之女看着幸灾乐祸。
这军草乃是大事,父亲既已回来,必会禀报,那右相理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谢绝的廷尉之位又是从何而来?
“皇后娘娘,臣女有一事相求。”周佴款款行至殿中。
“什么燃眉之急只可现在说?”皇后面上已然不悦。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段时间丢了好些贵重物件,听家里下人说起,曾在城中一处见着大量金银财宝,看着辉煌,金光闪闪!听说,这其中还有十二神女泥塑,有几丈高。说是泥做的,却无法损坏,且从那日后,寻遍城中各处,也不见其踪,奇也怪哉!莫非是有大能者,这五公主是倾国倾城,被他劫了去?”
右相现在最怕的不是被查,而是人赃并获。只要找不到赃物,这就是诬陷,皇帝也不能随便就定他的罪。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右相。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个道理皇帝也知,周佴含沙射影的,不就是说她已知赃物?“哦?竟有这等怪事?我记得王秀手下有一人叫......林志立,就让他去看看吧!”
“臣等领命!”王大人即刻启程,待他走后,林大人才缓缓开口。
“这位小姐可有物件画像?若是真瞧见那宝物,我也好为小姐核对。”林大人隔着屏风相问,声音儒雅有力,是很独特的音色。
“今日不便,还未曾作画,但有几个长相奇异,小女一盏茶便能绘出,林大人可能暂且等一等?”本就是胡诌的,哪有什么画像!
“小姐慢些画亦可,一盏茶本官还是等得起的。”
“不如这样,我家下人说,当日瞧见时,还是在北家渠吴下乡东邻,大人可先行,我随后遣人送来。”
“嗯,陆茗,你在此处等候。”说着就大步流星的离去。
右相,这军饷,你可吃的惯?
“朕瞧着,今日这宴也吃不下了,傅青,将各位大人好生安置,移驾文治宫。”
“恭送皇上!”
右相要的是转移赃款,可现下这皇宫里蚊子都飞不出去,林志立已经带人去找这笔赃款了,想来不出半日,必有好消息传来。至于五公主,本来就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从北家渠出城只需一夜,所以无论如何,两日内公主一定会被完好的送回来。毕竟皇帝就这一个女儿,没了这个公主,两国建交就不容易了。
晚些时候被传去问话,周佴也如实说出了路上听见鸟叫的事。
......
对了!谢绝是什么时候当上的廷尉?
自从上回赏花宴后就没有见过他了,这段时间也没有听见他的消息,就悄无声息的得到了实职。
回头得让岳枢好好查查。
第二日,林志立果然带来了好消息,将右相贪污的军饷悉数追回。
“顾小姐,你所说的十二神女下官的的确确是没有瞧见,失物却是找着了两件,果然是精品中的精品,像下官这样的俗人也能看出它的不凡。还有几件确实不在,还得小姐另费心神。”
“能寻回这两件已是万幸,多谢大人,这里还有些小龙团,还请大人笑纳。天气寒凉,大人当心风寒。”
军饷是回来了,至于已什么名头回来,看皇上怎么说,只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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