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战袍”是说那身破得不行的运动服吗？她要那个干嘛？

是要拿去扔掉吗……还是纪念？

我没问，只是点点头：“嗯。”

她轻笑了一声，步子极快地走出教室，像是有人在外面等她。

她走路像风，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场。

我目送她背影远去，目光忍不住落在她手臂上擦破皮的位置。

那一瞬间，莫名的愧疚在胸腔炸开。

我低头。

“对不起啊……”我在心里说。

【如果不是倒霉的我。。。】

然后，继续坐下，开始收拾今天要带回家的东西。

我知道——

如果我要找到真相，就必须从她开始。

——

刚下课，我就被方石头一把揽住肩膀，动作热情得像我是她扛的一袋米。

“走了走了！请你吃烧烤！今天不许拒绝！”

“我……”我刚想开口。

结果苏苏知也蹦哒过来了，笑得一脸甜：“对啊对啊，一起去吧，正好饿了。”

“怎么哪都有你，我才不请你吃饭呢”方石头撇撇嘴看着苏苏知这个狗皮膏药似得。

“不嘛不嘛，一起嘛”苏苏知摇晃着石头，那画面像摇晃的钟摆。

我有点头大，一时间推脱不了，但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烧烤？

这个关键词在我记忆中划过一道熟悉的亮光。

我下意识回忆。

……上次穿越，不就是吃羊肉？

我安静地跟着她们出了校门，眼神一直在扫视四周。烧烤摊的地段熟悉得过分，像某个梦境中重复出现过的场景。

刚走进那家烧烤店，一股浓烈的肉腥味冲面而来。

我差点当场呕吐。

“这家店……有点……”我迟疑地开口。

“老店啦！”石头拍了拍菜单，“你不吃什么跟我说，我帮你点，保你满意。”

我坐下后目光一直黏在菜单上，脑中开始自己构建逻辑链。

——如果说穿越的触发机制和“误食羊肉”有关，那这次我要怎么验证？

这时，石头起身去接电话，走到店里的另一头。

我因为第一天才见苏苏知，我惯性的跟着石头。

我站在他们中间的距离上。

目光一瞥，看到苏苏知一个人坐在那里认真地点单。

……她不知道我不能吃羊肉。

而且她似乎也没问。

我有了预感。

菜品上桌。

一堆香气四溢的肉串冒着热气，我装作没事人一样，看了眼最近的一串。

——不。

我特意绕过那串，看上去毫无威胁、摆在最远处的一串，拿起来咬了一口。

然后——

我开始“装”。

“唔……”我捂着肚子，脸色一变。

“怎么了？！”石头刚好回来，立刻冲到我面前。

他瞪向苏苏知：“苏苏知！你干了什么？”

“我能干什么啊？我就随便点的！”她一脸懵。

石头猛的拿起我们的单据，果然看到——羊肉串。

“她不能吃羊肉啊！”方石头疯狂的揪着苏苏知的衣领子摇晃。

“我不知道啊？！你们都没说……”苏苏知的语气开始带着哭腔。

我的脑子下意识的反应接的话是。

——我吃的是羊肉？

我立刻掏出手机，把刚才的对话写下来。

然后快速抓关键词比对——我自己在吃之前的“潜意识想法”是“我吃的是羊肉？”，石头说的是“她不能吃羊肉”，那个我字是哪里重叠的，是来着抑郁苏苏知的“我不知道”。

这三者中唯一的共通词汇就是“我，吃羊肉”。

说明穿越的关键，或许不是“吃”，而是“意识到自己吃了”。

也就是说——我上次很可能也是误食，然后因为症状才发现。

同时也说明我穿越了至少三次。

我吃羊肉和穿越是分开写的，而且上一次我意识到了这件事。

“谢谢你，石头。”我轻轻拍了他一下。

“这个肉……只是沾到了点羊油，应该不是羊肉，我没事。”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又拿起我那串剩下的一口咬掉。

“嗯，确实不是羊肉。”

“苏苏知你差点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好了别骂了别骂了我现在知道了嘛……”苏苏知嘟着嘴，委屈得像被欺负的兔子。

但我始终盯着我面前的一根肉串。

它的香味跟别的不一样。

**的味异常浓烈。。

而旁边这两个人却丝毫没察觉。

——为什么？

我看向窗外，烧烤架的油烟翻腾。

——我对某些东西的“感知”，绝不是常人水平。

——

——

与此同时，

校外某个街角。

一辆深色豪车稳稳地停靠在烧烤店斜对面的路边，隔着微微落下的车窗，能看到前排的两个人影：

姜明恩坐在主驾，翻着一份厚厚的文件。

副驾的姜纳西一身校服，腿叠在椅子上，正用吸管戳着一杯冰柠檬。

车里气压低得惊人。

“期中考前十名，A 轮释放五个点。”

“七个点。”

“你当这是你自己开的公司？”

“那我也要五个点加一个地块使用权。”

姜纳西的声音又冷又轻，懒洋洋，却不容反驳。

“别得寸进尺。”

“我考好了，你脸上有光，我用你的股份换我的面子，多划算。”她歪过头，笑容带点嚣张

姜明恩没说话，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文件翻动的沙沙声。

——

几秒后。

姜明恩合上文件，轻轻叹了口气。

他启动车子，驶离原地。

车子很快融入城市车流。

车内恢复安静，导航播报着前往家的路线。

“期中第一，新项目五个点。”他低声自言自语，“地块不行。”

像是在给一个不存在的人传达决策。

车灯照亮前方道路，他的表情在晃动的光影中一闪而过——

那是一种父亲不想承认的软弱，一番争论下。

他终究答应，给了她十的点。

哪怕不是真的为了成绩。。

——

“我想吃卤鸭脖。”姜纳西忽然开口，语气谄媚，往姜明恩那边靠过去。

“爸爸去买好不好”

姜明恩头也不抬，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去卓雅门口那家熟食店，给我女儿买卤鸭脖，带辣的。”

“……我要你去买嘛。”姜纳西罕见的撒了撒娇，声音拉长。

姜明恩的手顿了顿，还是没动。

“这种事，下人去做就好了。”

“所以你就让别人跑腿，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打算亲自为我做点什么？”

车厢忽然安静下来。

姜明恩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伸手关掉了空调。

寒风涌入的一瞬间，姜纳西已经下车，顺手把饮料杯塞到姜明恩手里。

“谢了爸。”

她语气漫不经心，甩了甩头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绕过车头。

刚好路边的一个快递员骑电动车呼啸而过，她没有让开，而是站在原地，吓得那人差点摔车。

她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人。

姜明恩一动未动，只是把那杯柠檬茶挪到一边，然后继续翻文件。

姜纳西冷笑了一声，走远。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什么吃的。

她只是想看他，会不会下车，给她机会。

结果是——不会。

她的校服在傍晚的余光中晃动着边角，走向不远处那栋熟悉又陌生的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