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员感染

明明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沐浴露都用掉了半瓶,陈木芽却总觉得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夹杂着室内的香薰和沐浴露的味道挥之不去。脑海不断回放遇袭后的一幕幕,沉重黏腻的尸体好像还压在她身上。

不由自主的咽几口唾沫,被胃酸灼伤的喉咙有些灼痛。明天可能得喝点凉茶,不能吃热气的东西,不然再上火,又有的折腾。

陈木芽胡思乱想着有的没的,室内很安静,可以听见呼吸声和窗外的虫鸣。柔软舒适的床垫被子,适宜的温度,经历一天的惊心动魄,陈木芽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九点。

“小姐,起床了,做完核酸再睡。”楚诗情声音黯哑,像是喉咙里粘着一块吐不出的痰。

陈木芽迷迷糊糊的睁眼,“才几点……这么早核酸?你们先去吧,我下午再去排队……”说着就要睡过去。一身白色防护服的大白撕开新的喉拭子,言简意赅,“张嘴。”楚诗情捏着陈木芽的颌骨叫她张嘴,喉拭子快速在张开的喉咙里搅几下,利落的被折断在试剂里。

大白离开,留下咳嗽的陈木芽在被窝中凌乱。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看向走到门外的楚诗情,问道,“核酸检测怎么在这做?”

楚云戈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手上正在输液,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狰狞的伤痕周围泛红,正在发炎。

嘀——

测温枪离开楚云戈带着细碎刮伤的额头,屏幕暗红,42℃红的刺目。另一个房间,左腿中弹的夜澜依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阖着眼,脸上是和楚云戈如出一辙的红晕。就连隔壁只是皮外伤的司君琦也是意识模糊,倒在床上起不来,全身酸痛无力,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身体每一块骨头的存在,像是被一万根铁棒同时殴打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喉咙像是吞了火红的碳一般火烧火燎的灼痛,干渴的好像在六十摄氏度的撒哈拉沙漠待了十天十夜,喝一口水都像在吞针,身处烈火地狱般痛不欲生。

昨晚一同回来的保镖助理,除了少数几个还能站起来的,剩下的全倒床动弹不得,‘动一下全身的骨头就像被打断一样疼’是她们的原话。

城堡外围了一圈荷枪实弹的大白,是前来控制疫情的部队,胸前抱着的机枪是整个洛阳顶级豪族的优待——既防止拥有百分之九十财富的天潢贵胄不配合,也防止不长眼的组织在这种时候寻仇——昨夜蔡家老宅被恐怖袭击,幸存者中有人被检测出阳性。

庄园别墅群血肉模糊,幸存者四处逃散,洛阳大街小巷都有她们惊慌失措的足迹。防疫部门当机立断,全城戒严,连夜封城。凡是城中人,不管身居何职,全是多大,一律居家隔离,洛阳方舱直接爆满。为了让日理万机的豪门霸总们无后顾之忧,直接把部队开到大街上,防控的大白亲自挨家挨户核酸检测。发热人员,就地隔离治疗。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华南华东的霸主亦不例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霸主身躯更加高贵,还是昨夜的热血硝烟使得新冠病毒也燃起斗志,新冠病毒再次进化变异,来势汹汹。楚氏的荆棘城堡中,从上到下,凡是感染病毒的没几个是能起身的,高烧42℃都算低的。受伤最轻身体最好的司君琦烧的最猛,直接干到44℃,口中呼出的气息灼热的能把人手烫伤,让陈木芽怀疑她是不是快熟了。

反而受伤最重吗,脑震荡昏迷的楚云戈烧的最轻,才42℃。身体素质最差,在一种佣兵保镖中堪称弱柳扶风的陈木芽症状最轻,只是咳嗽,喉咙有些疼,持续中烧38.5℃。让陈木芽有一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感觉。不由得抱着手机在司君琦夜澜依面前逛来逛去,动动胳膊动动腿,时不时唉声叹气,“喉咙疼,痒痒的咳咳咳咳咳咳……没事,喝口水就好。”关心的看着司君琦,“司小姐,要喝水吗?”

那紧皱的眉头,水盈盈的目光,蜜糖琥珀般美丽的眼睛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写在脸上的活该,让司君琦气的牙痒痒,想开口叫她别幸灾乐祸,结果一出声就是“嘎嘎嘎……”

陈木芽忍了忍,最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气流太快,笑的直咳嗽笑到肚子疼也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哈哈咳咳咳……不行了咳咳额……司小姐咳咳咳……在说什么呀咳咳额咳咳……”

司君琦牙关紧咬——咬了一下又松开,一用力天灵盖连着下颌骨都疼,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拔出来扔到火化炉里烧完再碾碎一样。只能等半睁着水气迷蒙的眼睛恶狠狠的等着陈木芽,偏偏脸颊烧的通红,浑身骨头疼脆弱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半点威慑力没有不说,倒让人就觉得可爱。

陈木芽笑眯眯的捏捏司君琦的脸,欺负她此时动不了没力气,说又说不出来,坏坏的捏着她的鼻子摇呀摇。憋得司君琦双目通眼泪汪汪,眉眼精致,玉颊生晕,娇喘连连,活像被欺负狠了的,看的陈木芽色心大发色胆包天,竟然摸了摸司君琦的眉眼。

直到余光瞥见司逢迎进来,才挪开手,装模作样的端起水问司君琦喝不喝——司君琦夜澜依楚云戈带来的从人随侍基本都病倒了,就一两个还能起身,还得费心应付前来调查蔡家老宅恐怖袭击的警察,少有的症状轻的陈木芽就被赶鸭子上架拎起来照顾三位家主了。

司君琦气的更狠,却不由自主的期望陈木芽再多摸一会——她的手温凉滑腻,落下的地方燥热疼痛都轻了几分。

可陈木芽却像玩累了似的,自顾着坐在旁边刷手机,桌上还放着电脑在挂网课,时不时吃几口零食。

白天陈木芽玩的开心,到晚上睡觉她也开始遭罪。咳嗽不断,喉咙焦灼刺痛的仿佛塞着滚烫的红碳,全身滚烫燥热,掀开被子又冷,盖上被子又热,喝口水都像在吞针。偏偏眼睛还睁不开,困倦的难受。直到一觉醒来,全身湿透,睡衣能拧出水来,身上像挪开一座山一样轻松许多,就是咳嗽不断。

迷迷糊糊将睡衣脱掉,挪到没被汗湿的位置继续睡,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收拾。若是前一天到可以叫楚诗情帮忙做换床单之类的琐事,但晚上的时候楚诗情也病倒了,最后剩下的是个穿着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从人得伺候三位主子。陈木芽这个也得去伺候主子的副小姐也只能咳的像个肺痨鬼一样,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在衣柜里翻衣服。

占了一面墙的大衣柜是深紫色的,光照下闪着细碎的光,上面绘着闭目的烛九阴,盘旋着雄壮的身躯在云雾缭绕的峰峦中休息,夜空中挂着一轮深紫的月亮。绘图精细,巨兽的每一片鳞片上的纹路,每一丝毛发的动向,角上悬挂的珠宝,山上不起眼的花卉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浑然天成。更奇妙的是,柜板光可鉴人,上面的图案随着光影变换。

简单一个衣柜,都做的仿佛艺术品。

陈木芽掏出手机拍照搜索,才知道这具漂亮的衣柜竟然是螺钿漆器!还是大漆!

深紫色的细闪不是涂的颜料而是用十万只精挑细选出来的海螺碾碎撒上才能得到的颜色。烛九阴金红的鳞片上面的金色是用土豪金贴上去的!

不过是客房里的衣柜,都做的这么壕无人性,令人发指。楚云戈到底是多有钱啊!

更别提衣柜里还挂满了衣物,裙子大衣毛衣打底衣换季被褥床单应有尽有。全都没有标签,全都在隐蔽的地方绣着烛九阴的图案,毫无疑问全是私人订制。

床摆在南侧墙的中间,是一架西式四柱床,床柱雕刻着优雅简单的花纹,陈木芽根据颜色气味和纹路搜索了一下是红木。上面垂着暗金的床幔——是绫纱。

床的四角挂着一个银色的小圆球,圆球上刻着葡萄藤飞鸟的花纹,陈木芽拍照搜索,是仿唐朝的葡萄飞鸟纹银香囊——毫不怀疑绝对是纯银。

床头两侧上方各有一盏精美的壁灯,天花板正中间是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东侧墙是一面落地窗,北侧墙是书架百宝架和书桌——都是漆器。

百宝架上放着各色古玩,稀奇精美的木雕玉雕瓷器香炉各种艺术品。其中一把扇子陈木芽认识,是用竹子制成的龚扇,描绘的是一副精美的英式淑女图,扇柄系着浅青色的流苏,中西结合,就那么随便放在架子上。

陈木芽叹为观止,刚拿扇子就被夜锦安叫去厨房做饭。

——厨师严防死守还是没守住,中招倒下了就剩三个人了。可城堡里后来的和原来的加一起有一百四十九个人要吃饭。防控人员盒饭自备,隔离人员食物自理。在仅有还能活动的十个人中,陈木芽天选煮饭人,被抓壮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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